車過隧道的時候

  1

  車過隧道的時候

  忽然恍惚起來

  不知道

  有沒有打開車燈

  不知道燈光

  投向了黑暗，還是黑暗

  吞沒了我的燈光

  和我

  2

  我在注視前方。或者

  注視你的臉

  現在我回想起來

  你臉上的神情，和昨晚

  印在我瞳孔里的

  一模一樣

  3

  這條隧道

  是我每天經過的隧道嗎？

  我想你

  我能像一個嬰兒

  嚎啕大哭嗎？

  今天

  和以往的每一天

  一樣嗎？

  七月末的重慶早晨

  陽光刺眼

  把車開出隧道，像一個

  勇敢的孩子

  離開媽媽子宮

  4

  我看見飄灑一地的

  金黃落葉，在灼熱的氣流里

  捲動

  這是夏天

  這是夏天的落葉

  它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