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玄月（2）
壓縮機廠在高建業和王曉藝的努力下逐漸步入正軌，老覃和高建業的關係也在業務往來中越發緊密。
在某年廣州交流會上，高建業和老覃又一次見面了。
「老弟啊，該說不說，你的工藝是真的好，我找你真的是找對了！」
高建業在機械廠的時候就喜歡研發技術，現在自己辦廠就更不用說，甚至在壓縮機廠專門配備了一個實驗室，也學著廣州這邊的企業招聘一些高學歷的工程師進行研發工作。
「我們的壓縮機採用的是國外先進無氟技術，普通壓縮機工作時或多或少都會環境有些危害，我們的技術創新就解決了這一問題。」交流會的一角，某家壓縮機廠的話引起了高建業的注意。
「真的假的啊，沒有氟還怎麼製冷啊？」一旁的老覃也聽到了關於無氟技術的那些話。
「從技術上來講是可以的，就是不知道他們是怎麼辦到的，現在國家雖然還沒提，但是看東北那邊的情況，要是真的能研究出來，說不定能提早搶占環保這部分市場。」
高建業說罷就拉著老覃一起擠到了那家壓縮機廠的攤位前。
「行，你回去好好研究，我也看看能不能從冰箱的設計角度突破一下。」
交流會結束以後，老覃和高建業一拍即合決定研發生產無氟冰箱。可是國外的技術又怎麼能輕易的突破呢。就在這時，高建業高薪聘用的研究員解決了這個問題，老覃那邊也通過改進冰箱的設計將壓縮機的動能利用最大化，只是壓縮機與普通的型號有些不一樣，需要專門定製。
老覃和高建業的合作就這樣一直延續到現在。
「實在不好意思啊，老弟，這次我判斷失誤，才會造成這樣的後果，也連累了你，你看老哥有什麼能幫得上忙的地方，你千萬別客氣。」
高建業對於老覃的遭遇有些唏噓，但他也知道現在這個情況也不是老覃能幫著解決的，自己的壓縮機廠能不能闖過這次的難關還是未知。
「不好意思啊老高，你也知道老覃的那批壓縮機是根據他們冰箱的設計定製的，我這用不上啊」
「高哥，你的貨太多了，我這吃不下，就算把明年的預算也加上我也用不了。」
「小高啊，也沒說哥哥沒照顧你，我這裡最多能接受5萬台，但是價格你還得給我降一降，這拿回來我還得改一下，這不也得花錢麼。」
……
有希望成交合作商的電話，高建業打了一個又一個，可是沒一個能解決當前的問題。
高建業瞞的很好，沒讓家裡任何人知道，還特意囑咐了辦公室的下屬。但是看著高建業的一個接著一個電話，王延還是察覺出了問題。
「爸，是不是廠里有什麼問題？」
「沒有，哪兒來那麼多問題，你忙你自己的就行。」
「你不說我就直接打電話給財務，就說媽要看今年的報表。」
在王延的威脅下，高建業只得把聊城冰箱廠破產的事說的出來。
「現在只要能找到新的買家就能解決家裡的問題。」這是王延的理解，在王延看來這應該是一件很簡單的事。
「大哥，你一個做建築的，是什麼讓你對一個你根本不了解的行業有這麼大的自信的？！」黃強在知道王延攬下了自家壓縮機廠出貨業務的時候覺得王延肯定是瘋了。
「這就是富二代不知道社會的艱辛嗎？我也想當富二代。」
「去，我要是沒點人脈關係，我敢跟我爸攬活嘛！」看黃強越說越離譜，王延趕緊攔住。
這些年，王延看似埋頭於設計，但也沒放過任何可以拓寬人脈的機會，在跟進需求的時候、在工地監督施工的時候、在慶功晚宴的時候，王延一個沒落。
「張總，您好，我上次為您設計辦公綜合體的王延……」王延思索再三，將電話打給了天合的老總。
天合是一家電器製造企業，在全國製造業中屬於的頭部，王延知道自家的壓縮機數量可能無法滿足天合的需求，天合也不會輕易更換供貨商，但對於王延來說這是現階段最好的選擇。
天合的張總沒有給王延明確的答覆，只是將採購的副總電話給了王延。
「好歹不是拒絕啊，還有機會。」
但是結果正如大多數人心裡想的那樣，天合的採購副總以今年壓縮機採購已滿為由拒絕了王延的合作請求。
「兄弟，要不你問問你爸，能不能換個思路呢，產品改一下說不定就能賣出去了。」
黃強的意見王延不是沒想過，但被高建業否定了。
「壓縮機是可以改造，但是改造的成本很高，不光生產線要加，檢驗工人要加，現在廠里的資金根本沒辦法負擔得起。」
一時之間，高家父子都被困境難住了。
「廠里的問題一時半會也解決不了，你就別操心了。對了，最近怎麼沒見月月過來，你媽這兩天還念叨來著，最近律所這麼忙嗎？」
面對高建業的疑問，王延不知道該什麼回答才好。
良久，王延才把因為自己隱瞞幫忙兩人鬧矛盾的事告知了高建業。
「你啊，我說你什麼好，平時那麼聰明那麼一個人，怎麼能犯這種錯誤呢？」
這事在高建業看來就是王延的錯，人與人相處最重要的就是信任和誠實。朗月是一個自尊心很強又很自立的女孩子，她可以接受別人的幫助，但這種自以為對她好的幫助無疑是在否定朗月。
「朗月和你媽媽很像，看到朗月我就像看到了你媽媽年輕的時候。那時候她剛下崗，但又想做點什麼，所以無論你媽媽做什麼決定我都很支持，即使最後沒有做成。後來我們辦了這個壓縮機廠，你媽媽一個從來沒有做過業務的人開始天南海北的跑，有時候她沒見到面不開心，我就偷偷去找對方，順利約到了，回來就跟你媽媽邀功，也不說是特意去的，就說是朋友介紹一起吃飯。你媽媽哪裡能不懂啊，所以有時候不要總以為自己默默付出就是為她好，也要考慮考慮對方。」
被高建業上了一課的王延沒有回話，只是看著自己的父親在母親的呼喚下，起身回到房間。
在某年廣州交流會上，高建業和老覃又一次見面了。
「老弟啊，該說不說，你的工藝是真的好，我找你真的是找對了！」
高建業在機械廠的時候就喜歡研發技術，現在自己辦廠就更不用說，甚至在壓縮機廠專門配備了一個實驗室，也學著廣州這邊的企業招聘一些高學歷的工程師進行研發工作。
「我們的壓縮機採用的是國外先進無氟技術，普通壓縮機工作時或多或少都會環境有些危害，我們的技術創新就解決了這一問題。」交流會的一角，某家壓縮機廠的話引起了高建業的注意。
「真的假的啊，沒有氟還怎麼製冷啊？」一旁的老覃也聽到了關於無氟技術的那些話。
「從技術上來講是可以的，就是不知道他們是怎麼辦到的，現在國家雖然還沒提，但是看東北那邊的情況，要是真的能研究出來，說不定能提早搶占環保這部分市場。」
高建業說罷就拉著老覃一起擠到了那家壓縮機廠的攤位前。
「行，你回去好好研究，我也看看能不能從冰箱的設計角度突破一下。」
交流會結束以後，老覃和高建業一拍即合決定研發生產無氟冰箱。可是國外的技術又怎麼能輕易的突破呢。就在這時，高建業高薪聘用的研究員解決了這個問題，老覃那邊也通過改進冰箱的設計將壓縮機的動能利用最大化，只是壓縮機與普通的型號有些不一樣，需要專門定製。
老覃和高建業的合作就這樣一直延續到現在。
「實在不好意思啊，老弟，這次我判斷失誤，才會造成這樣的後果，也連累了你，你看老哥有什麼能幫得上忙的地方，你千萬別客氣。」
高建業對於老覃的遭遇有些唏噓，但他也知道現在這個情況也不是老覃能幫著解決的，自己的壓縮機廠能不能闖過這次的難關還是未知。
「不好意思啊老高，你也知道老覃的那批壓縮機是根據他們冰箱的設計定製的，我這用不上啊」
「高哥，你的貨太多了，我這吃不下，就算把明年的預算也加上我也用不了。」
「小高啊，也沒說哥哥沒照顧你，我這裡最多能接受5萬台，但是價格你還得給我降一降，這拿回來我還得改一下，這不也得花錢麼。」
……
有希望成交合作商的電話，高建業打了一個又一個，可是沒一個能解決當前的問題。
高建業瞞的很好，沒讓家裡任何人知道，還特意囑咐了辦公室的下屬。但是看著高建業的一個接著一個電話，王延還是察覺出了問題。
「爸，是不是廠里有什麼問題？」
「沒有，哪兒來那麼多問題，你忙你自己的就行。」
「你不說我就直接打電話給財務，就說媽要看今年的報表。」
在王延的威脅下，高建業只得把聊城冰箱廠破產的事說的出來。
「現在只要能找到新的買家就能解決家裡的問題。」這是王延的理解，在王延看來這應該是一件很簡單的事。
「大哥，你一個做建築的，是什麼讓你對一個你根本不了解的行業有這麼大的自信的？！」黃強在知道王延攬下了自家壓縮機廠出貨業務的時候覺得王延肯定是瘋了。
「這就是富二代不知道社會的艱辛嗎？我也想當富二代。」
「去，我要是沒點人脈關係，我敢跟我爸攬活嘛！」看黃強越說越離譜，王延趕緊攔住。
這些年，王延看似埋頭於設計，但也沒放過任何可以拓寬人脈的機會，在跟進需求的時候、在工地監督施工的時候、在慶功晚宴的時候，王延一個沒落。
「張總，您好，我上次為您設計辦公綜合體的王延……」王延思索再三，將電話打給了天合的老總。
天合是一家電器製造企業，在全國製造業中屬於的頭部，王延知道自家的壓縮機數量可能無法滿足天合的需求，天合也不會輕易更換供貨商，但對於王延來說這是現階段最好的選擇。
天合的張總沒有給王延明確的答覆，只是將採購的副總電話給了王延。
「好歹不是拒絕啊，還有機會。」
但是結果正如大多數人心裡想的那樣，天合的採購副總以今年壓縮機採購已滿為由拒絕了王延的合作請求。
「兄弟，要不你問問你爸，能不能換個思路呢，產品改一下說不定就能賣出去了。」
黃強的意見王延不是沒想過，但被高建業否定了。
「壓縮機是可以改造，但是改造的成本很高，不光生產線要加，檢驗工人要加，現在廠里的資金根本沒辦法負擔得起。」
一時之間，高家父子都被困境難住了。
「廠里的問題一時半會也解決不了，你就別操心了。對了，最近怎麼沒見月月過來，你媽這兩天還念叨來著，最近律所這麼忙嗎？」
面對高建業的疑問，王延不知道該什麼回答才好。
良久，王延才把因為自己隱瞞幫忙兩人鬧矛盾的事告知了高建業。
「你啊，我說你什麼好，平時那麼聰明那麼一個人，怎麼能犯這種錯誤呢？」
這事在高建業看來就是王延的錯，人與人相處最重要的就是信任和誠實。朗月是一個自尊心很強又很自立的女孩子，她可以接受別人的幫助，但這種自以為對她好的幫助無疑是在否定朗月。
「朗月和你媽媽很像，看到朗月我就像看到了你媽媽年輕的時候。那時候她剛下崗，但又想做點什麼，所以無論你媽媽做什麼決定我都很支持，即使最後沒有做成。後來我們辦了這個壓縮機廠，你媽媽一個從來沒有做過業務的人開始天南海北的跑，有時候她沒見到面不開心，我就偷偷去找對方，順利約到了，回來就跟你媽媽邀功，也不說是特意去的，就說是朋友介紹一起吃飯。你媽媽哪裡能不懂啊，所以有時候不要總以為自己默默付出就是為她好，也要考慮考慮對方。」
被高建業上了一課的王延沒有回話，只是看著自己的父親在母親的呼喚下，起身回到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