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升的明月(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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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這份遺囑怎麼來的已經不那麼重要了,眼下更重要的是,怎麼樣才能順利的和二爺爺協商好拆遷補償分配,並且簽下社區的拆遷同意書。」雖然很破壞氣氛,但朗月還是把話說了出來。

  「你放心吧,這次爸爸一定不會退讓。」

  「別的先放一放,既然月月知道遺囑的內容,那你結婚到底是自願的,還是因為遺囑。」

  劉麗平時悶不做聲,但心思細膩的她又經常能一針見血,在了解遺囑內容以後,劉麗一直在復盤最近發生的事情,回憶起朗月自作主張結婚,劉麗的擔憂不免表露。

  朗月聽到劉麗的提問,腦子一時沒有轉過彎來,但依舊搬出了和王延商量好的劇情,劉麗再三確認後才放下心來。

  朗月為了避免劉麗看出破綻,連忙跟父母告別。

  「你就這樣逃回來了?膽子怎麼還這么小。」

  王延看著在沙發上鬆口氣的朗月直笑,和他印象中的朗月沒有任何變化。

  朗月剛上高中的時候時常因為不習慣老師的教課方式,在圖書館和王延一起學習,偶爾偷懶也會讓王延幫著做作業,晚上放學回家又怕被身為老師的朗琦發現,經常以要溫書逃回房間躲避朗琦的檢查。

  「膽子小怎麼了,能辦事不就行了,而且我這叫關心則亂。」

  朗月理不直氣也壯,王延也拿她沒辦法。如今能拿捏朗月的除了親媽劉麗,還有生病的王曉藝。

  周末,王延和朗月照常回家探望王曉藝,高建業因為工廠在加急出貨,所以沒在家。

  「對了,月月,現在你工作也算是穩定了,有沒有想好什麼時候生孩子呀?」趁著王延在洗水果的功夫,王曉藝拉著朗月說悄悄話。

  「哎喲,媽也就是隨便說說,不用放著心上。就是不知道我這個身體能不能堅持到那一天。」朗月的沉默讓王曉藝趕忙找補。

  「媽,你說的這叫什麼話,是你兒子我目前還沒這個打算,你可別怪錯了人啊。」王延的及時歸來,讓朗月十分感激。

  「好好好,我不說了,你們有自己的打算好吧,你們自己決定。」王曉藝當然知道這是王延託詞,但也只能接受。

  從高家離開的朗月顯然受到了王曉藝話的影響,王延看在眼裡。

  「你不用太在意我媽說的話,如果不是你,她連我結婚的不一定能看到。」

  雖然王延的話講的很難聽,但朗月知道這可能才是現實,很快朗月就放下了思緒,重新將精力轉移到了工作中。

  「誒,聽說了麼,樓上事務所有個律師被騙了。」

  依舊是那個愛八卦的同事,不過這次的事情非常的新鮮,就連田姐都回頭聽了一耳朵。

  「說是為了拿下一個幾千萬的工程案子,前期沒收費不說,還給墊了訴訟費,結果沒多久當事人偷摸去把案件撤訴,交退費申請填的自己的電話,然後賺退的訴訟費。」

  「這年頭連律師都騙,這世道真的令人害怕。」

  這頭朗月聽著八卦調劑繁忙的工作,那頭王延則因為實習生忙的焦頭爛額。

  王延所在的建築設計院從屬於他畢業的大學,在王曉藝生病以後,為了方便照顧,王延就申請調回到通城的辦事處。

  平日裡辦事處的工作都有條不紊的展開,而這次卻出現了一點小小的錯誤。

  「你畫圖的時候有沒有動過腦子?」

  對於犯錯的設計師,辦事處主任老喬不論是王延這種設計組長還是實習生都一視同仁的怒罵。

  「電梯都能畫成柜子,你怎麼不把衛生間畫成廚房啊?!」

  看著在辦公室里低頭挨罵的自家實習生,王延雖然有些不忍,但也沒有出聲阻止。

  「主任,消消氣,消消氣,這不是還有時間嘛,改了就行了,您看小齊認錯態度也好,放他一馬,放他一馬。」

  要不說黃強是辦公室里的和事老呢,三言兩語就把生氣的主任勸回了他的辦公室,順便還安撫了垂頭喪氣的實習生。

  「你就這麼看著自己的實習生被罵,也不知道幫一下。」

  「我還能怎麼幫,就差替他把事給做了。讓他去工地跟一下進度,十次能有八次和工地負責人鬧矛盾;讓他畫圖,不是這個錯了就是那個漏了,也不知道上學的時候都學了些什麼,每次我都不放心地再給他過一遍,就這次我沒過,結果你也看到了。被主任罵一次也好,讓他清醒一下,省的覺得自己名校畢業飄的很。」

  往年王延手底下的實習生都很令他滿意,天賦好的出師也快,天賦不好的也能憑著努力快速上手,結果今年的實習生讓他見識到了什麼叫做朽木。

  「也不指望他能有多用心了,還不如我自己加班弄呢。」

  黃強對王延的遭遇表示同情,但依舊在下班時間準點下班,沒有任何順手幫王延一把的念頭。

  開車經過大樓門口時見到了那個被罵實習生,黃強原本還想著順路送一下實習生,不等黃強過去,實習生已經上了一輛車離開。車牌有些熟悉,但黃強一時想不起來,就也沒再放在心上。

  「好的,那你努力加班吧。」收到王延報備的朗月掛斷電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準備著過幾天到社區協商要用到的一些資料。

  在發現遺囑的存在之後,朗月設想了無數次未來和郎偉英對峙的畫面;在得知老城區即將被拆遷改造的時候,朗月更是將對峙的細節都預想一遍。可真到了要和郎偉英對上爭取各自利益時候,朗月又好像有些退縮了。

  看著手裡的資料,朗月問自己,真的需要這麼咄咄逼人嗎?難道和郎偉英就不能好好的溝通了嗎?真的要需要做到這種地步嗎?

  以前面對這些問題,朗月可能會回答不需要,可是在經歷過討薪案以後,在見識過人性後,朗月覺得一切都是需要的。

  和郎偉英第一次的協商會面也正如朗月所預算的那樣,除了增加了兩家之間的矛盾,並沒有任何實質性的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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