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鴻鵠又將如何飛
滿朝退下後，扶蘇住處，荊晨臥在睡榻上。「當下滿朝眾臣皆不接受你，」扶蘇說，「你就安心在我這裡休養，有太醫和眾方士，很快就能康復回健康的體魄。而當下我們要做的大事是改良律法。」
荊晨起身作揖，雙腿彎向地面，扶蘇忙扶住他雙臂使雙膝沒有跪下：「我知道你為天下、為你我而要行此禮，可我父皇殺了你父親，你又救了我皇妹，今還放棄了行刺我父皇，我怎能讓你對我下跪，你萬萬不可對我行此禮，你若不嫌棄，我們以哥哥弟弟相稱，而不在私下時我們便按官場來。」
「我何止不嫌棄，反而恨晚。」荊晨坐回榻上。
「哥哥！這真是太好了！」扶蘇倒茶，忙坐榻上。
「你一定有不一般的過去，」荊晨欣賞，「我想聽一聽。」
「國君生子一般都早，父皇生我時父皇才十幾歲，到我兒時，六國都還在。我和你一樣經歷了六國亡。
我兒時隱藏身份外出歷練，身隨我秦國的武師，我負著父皇期望。那時，我視六國為異己，直到我絕境時被恨秦國的別國儒士所救，那儒士卻不分國之別，抉擇揮劍殺了同國之人，為救我而死，後來，我也懂得揮劍向秦人，救了別國人。
再後來，我能耐漸長，不得不面對武師，他尊我父皇和秦法，絕不容己有一絲違反，我不得不打倒他，最終他在我眼前死去，也是收了力放過我。
有一天，我終於回到皇宮，滿眼堅定，看到我回來，父皇以為我按他想法已有成，不料卻聽到我質指秦法，父皇失望了，他詫異我的對秦法的態度，而後……我的堅定來自於六國，那些沒有被仇恨占據，鏗然選擇為我而死的人，我知道我要做什麼，我一直堅持著，而在皇宮裡，我的路，我時常感到孤獨，好在有陰嫚皇妹，她明白我，她也和我外行歷練過。」
扶蘇回憶著，憧憬著，仿佛昔日曆歷在目。說著，也問荊晨：「我也想從你口中聽聞你的過去，我知道，那非常精彩。」
「我的過去，只是略精彩而已，一樣曲折不完……」
荊晨說著，房間內的清香從窗飄出，蜿蜒著到了皇子住宮外面，嬴陰嫚此刻向扶蘇住宮去，她忽然聽耳畔一聲：「皇姐，你今天大殿內好像很緊張啊。」是胡亥，眼底深藏意的緊盯著她。
嬴陰嫚早就做了準備，要是再像在地牢里那樣豈不遭了，有一不能再二，為了荊晨，她明白自己不能被人看出什麼，她相信自己的表現，泰然回應道：「今天日子不同，在這樣嚴肅的大殿，若有人緊張也難免。」
「是啊……」胡亥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又問：「那皇姐你去幹嘛？」
「關心扶蘇皇兄，而且那隨輔救過我，我是父皇女兒，父皇特赦，我有必要關心一下。」
「是嗎。」胡亥滿臉莫名笑意的看著皇姐，忽覺奇怪的表情問：「我能破獲餘烈，多虧皇姐向天祈求啊！父皇巡行前後，皇姐不是天天去蘭池祈求嗎？也為我祈求順順利利嗎？這真是天意、天保佑，才成功抓到啊，今皇姐卻要去關心一下所抓到的，難道皇姐不相信天嗎？」
嬴陰嫚心裡突然了一下，平穩地道：「天降寒雪也有細雨滋潤。父皇既然赦免，自有道理，父皇便不可能是違背天，所以皇姐當體貼父皇的心意而去一趟，不能有失公主和女兒的身份。」說這些話時她並沒有異樣的反應，有著過往海外篇章經歷，應付得眼下仍可面不改色，以及為心愛之人努力著。她眼裡，胡亥是為父皇及社稷著想，不是有其它心思。
胡亥口舌阻滯，懷疑，想駁，但總不能說父皇違背上天吧？便把手張開，手裡攥著方士丹藥，把給皇姐，讓正好把轉給皇兄隨輔，並模仿皇姐口舌說：「父皇特赦，我也有必要關心一下。因主有我使策，他才被抓住的。」
「你有這心，皇姐替你高興。」嬴陰嫚道。
胡亥點了點頭，忽燦爛一笑。
地牢里，牢門忽再打開，等候了好久的陳勝起身，不料卻是肥胖的身軀面向自己張開皇旨宣讀：「陛下洪恩浩蕩，今赦免琅琊重犯，荊晨與陳勝皆無罪，命陳勝為看守咸陽城門兵卒，此後恪盡職守，忠貞不渝。」念完，就吩咐牢卒把枷鎖鏈鐐都給解下。
解下後又將皇旨給陳勝，皇旨卻掉在地上，陳勝呆住了。
傳旨者本想生氣，但要不是看這本該死的是特赦，肯定要威嚇一番了，道：「陛下赦免你了，不用死了，還不快趕緊撿起來。」
陳勝仍然呆著。
見狀，傳旨者和牢卒們皆飢笑起來：「哈哈！你們看這人，像個呆子，還在死罪被赦的呆中呢！要是別人，早高興得跳起來了！」
「你說他會不會覺得我們欺弄他啊？」傳旨者笑道，而後毫無尊重地拍了拍陳勝的臉，道：「小子！聽到了沒！你現在是城門卒，而我們官比你大，你還愣著幹什麼，難道要我們幫你撿起來！磨磨唧唧！快點！」
陳勝有了反應，問：「我兄弟呢？他在外面等我嗎？你們怎麼知道我的名字？你們怎麼知道？」
「你想什麼呢！」傳旨者忽不耐煩道，「他已效力大秦了，被命皇子隨輔，跟你不一樣，你快撿起來！快做你的卒去！」
陳勝再次呆住了，但這次，是無法置信的呆。
他如失足般掉入一個吞噬的強勁漩渦中，將被撕裂扯碎，內心裡不可能不可能的叫著——兄弟不可能為秦效力！絕對不可能的！不可能！不！不可能………
他呆著，內心卻大叫著，耳邊一切聲音都淹沒在內心的動盪里。
「快點！你@#%聽到沒有！」傳旨者和牢卒都怒氣發作地吼叫著，可是人一點反應沒有。
任他們百嚷千罵萬喝，都毫無反應，然而他們又不肯為他撿起來，於是他們劇烈晃動他，可他還是沒有反應，甚至倒在了地上，仍舊的樣。
「該死！」傳旨者叫道，「把他給我抬起來！抬出地牢，做他的卒子去！」
於是陳勝就被四人抬起來，抬出地牢，光天化日，直奔皇宮外咸陽城門總管帳下去，待傷好後上崗。碧藍廣闊的天空落在陳勝眼中，但它失去了色彩，好似漆黑的淵懸在頭頂，無限張蓋下來……
扶蘇繼續說：「接下來也要看哥哥的表現，隨輔並不在官僚體系中，其實就是沒給你一官半職，而讓你發揮能耐。」
皇子如此直言親生父皇，荊晨由衷的敬佩，仍然說明自己眼見並輔助扶蘇的決定是沒錯的。
扶蘇按自身對己父皇了解，繼續道：「我知道有官職是等待著哥哥的，只要看哥哥表現了，現在是觀察待定狀態，很多人都有過這樣，只是都沒行刺過。」
荊晨點了點頭。
扶蘇道：「哥哥今日剛從牢里出來，現在且需好好休息，另外放心，他肯定沒事的，現在哥哥不自由，沒法出入皇宮，我會想辦法轉你口舌言語安撫他的。」於是扶蘇坐到案桌邊忙去。
荊晨放心地閉目休息。然而以往一向遇困難，需睡時就即入睡，可如今在與以往截然相對的日後生涯面前卻做不到了。
翻來覆去，睡不著，輾轉反側，久久醒著。
這是失去以往方向的感覺。前方仿佛漆黑到了極點，伸手不見五指，恍惚回頭，來自前方的黑籠罩而去，仿佛看不到了，旦看腳下，確實是高山，卻隨著前行，後方越來越遠，好似失去，再也不會見了……
荊晨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適應這皇宮，本來有多排斥皇宮，足連觸碰都不想，並不是自己決定了，就能做到撐過以往自己的感受。
不多會兒，扶蘇聽到腳步聲，說：「是皇妹來了。」話落，果然是嬴陰嫚進來了，她的目光迅速尋落到了荊晨身上，向扶蘇關切道：「皇兄，可辛苦你了。」
「皇妹你也辛苦了。「扶蘇疼切地說，而後道：「你要是早告訴皇兄，就不會發生那麼多事了，情況會比現在容易，而你也不用說自己是大魚救的，如今我和他共艱前行，一路四面八方是刀劍，可容不得有一絲閃失。」
「對不起，皇兄，」嬴陰嫚道歉，「我應該早把荊晨和你認識。現在卻讓你為我瞞著。」
「哪兒需要道歉，」扶蘇道，「然現在務必要知道，你是公主，不比我明朝政，也不如我了解父皇，也不夠體會眾皇子間的激烈。」
嬴陰嫚點了點頭，道：「以後我們一起前行。」
「這是當然。」說著，扶蘇注意到她手裡的方士丹藥。
「這是胡亥皇弟讓我轉給的。」嬴陰嫚說。
「不要用這丹藥，這可能是什麼險隘心思。」扶蘇非常的警覺，「我既然救他，又使他在我這裡，我自然各方面考慮，已經準備充足。」然後對荊晨道：「如果我胡亥皇弟或誰問你，這丹藥吃了嗎？你就說，這麼好的東西推讓給我用了，而你用的是不那麼好的。」
荊晨當然明白，點點頭。
扶蘇又對嬴陰嫚道：「即便他現在是我隨輔，你也不能常見他。有什麼話，你們儘管說吧。」說後，就暫出去了。
嬴陰嫚情難自製，說：「為什麼視死如歸，好似不顧我了呢。」
荊晨開口，她的手忙輕捂住他的唇，說：「我知道。你絕不想連累我。而我說過，我時時刻刻守護你，若有一天你出了事，我會保護你的。這一天還是來了。你還活著。不似在皇宮外，我們離得如此近了。」
荊晨握住她觸在唇上的手，說：「沒有什麼比這更好的了。」
嬴陰嫚擁住他，說：「我盼與你長相廝守，沒有阻阻絆絆、擔心受怕、身份限制……」
荊晨說：「即使我在皇宮裡，我們也只能以『我救過你』這點大的地方相見，我絕不能連累你和你皇兄。」
嬴陰嫚說：「我知道，我都明白。願我的言語鼓舞你，安慰你，讓你有力前行。」
荊晨說：「我感受到了，一直都是。我們一直都是在一起的，無論在皇宮外，還是皇宮內。」
荊晨起身作揖，雙腿彎向地面，扶蘇忙扶住他雙臂使雙膝沒有跪下：「我知道你為天下、為你我而要行此禮，可我父皇殺了你父親，你又救了我皇妹，今還放棄了行刺我父皇，我怎能讓你對我下跪，你萬萬不可對我行此禮，你若不嫌棄，我們以哥哥弟弟相稱，而不在私下時我們便按官場來。」
「我何止不嫌棄，反而恨晚。」荊晨坐回榻上。
「哥哥！這真是太好了！」扶蘇倒茶，忙坐榻上。
「你一定有不一般的過去，」荊晨欣賞，「我想聽一聽。」
「國君生子一般都早，父皇生我時父皇才十幾歲，到我兒時，六國都還在。我和你一樣經歷了六國亡。
我兒時隱藏身份外出歷練，身隨我秦國的武師，我負著父皇期望。那時，我視六國為異己，直到我絕境時被恨秦國的別國儒士所救，那儒士卻不分國之別，抉擇揮劍殺了同國之人，為救我而死，後來，我也懂得揮劍向秦人，救了別國人。
再後來，我能耐漸長，不得不面對武師，他尊我父皇和秦法，絕不容己有一絲違反，我不得不打倒他，最終他在我眼前死去，也是收了力放過我。
有一天，我終於回到皇宮，滿眼堅定，看到我回來，父皇以為我按他想法已有成，不料卻聽到我質指秦法，父皇失望了，他詫異我的對秦法的態度，而後……我的堅定來自於六國，那些沒有被仇恨占據，鏗然選擇為我而死的人，我知道我要做什麼，我一直堅持著，而在皇宮裡，我的路，我時常感到孤獨，好在有陰嫚皇妹，她明白我，她也和我外行歷練過。」
扶蘇回憶著，憧憬著，仿佛昔日曆歷在目。說著，也問荊晨：「我也想從你口中聽聞你的過去，我知道，那非常精彩。」
「我的過去，只是略精彩而已，一樣曲折不完……」
荊晨說著，房間內的清香從窗飄出，蜿蜒著到了皇子住宮外面，嬴陰嫚此刻向扶蘇住宮去，她忽然聽耳畔一聲：「皇姐，你今天大殿內好像很緊張啊。」是胡亥，眼底深藏意的緊盯著她。
嬴陰嫚早就做了準備，要是再像在地牢里那樣豈不遭了，有一不能再二，為了荊晨，她明白自己不能被人看出什麼，她相信自己的表現，泰然回應道：「今天日子不同，在這樣嚴肅的大殿，若有人緊張也難免。」
「是啊……」胡亥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又問：「那皇姐你去幹嘛？」
「關心扶蘇皇兄，而且那隨輔救過我，我是父皇女兒，父皇特赦，我有必要關心一下。」
「是嗎。」胡亥滿臉莫名笑意的看著皇姐，忽覺奇怪的表情問：「我能破獲餘烈，多虧皇姐向天祈求啊！父皇巡行前後，皇姐不是天天去蘭池祈求嗎？也為我祈求順順利利嗎？這真是天意、天保佑，才成功抓到啊，今皇姐卻要去關心一下所抓到的，難道皇姐不相信天嗎？」
嬴陰嫚心裡突然了一下，平穩地道：「天降寒雪也有細雨滋潤。父皇既然赦免，自有道理，父皇便不可能是違背天，所以皇姐當體貼父皇的心意而去一趟，不能有失公主和女兒的身份。」說這些話時她並沒有異樣的反應，有著過往海外篇章經歷，應付得眼下仍可面不改色，以及為心愛之人努力著。她眼裡，胡亥是為父皇及社稷著想，不是有其它心思。
胡亥口舌阻滯，懷疑，想駁，但總不能說父皇違背上天吧？便把手張開，手裡攥著方士丹藥，把給皇姐，讓正好把轉給皇兄隨輔，並模仿皇姐口舌說：「父皇特赦，我也有必要關心一下。因主有我使策，他才被抓住的。」
「你有這心，皇姐替你高興。」嬴陰嫚道。
胡亥點了點頭，忽燦爛一笑。
地牢里，牢門忽再打開，等候了好久的陳勝起身，不料卻是肥胖的身軀面向自己張開皇旨宣讀：「陛下洪恩浩蕩，今赦免琅琊重犯，荊晨與陳勝皆無罪，命陳勝為看守咸陽城門兵卒，此後恪盡職守，忠貞不渝。」念完，就吩咐牢卒把枷鎖鏈鐐都給解下。
解下後又將皇旨給陳勝，皇旨卻掉在地上，陳勝呆住了。
傳旨者本想生氣，但要不是看這本該死的是特赦，肯定要威嚇一番了，道：「陛下赦免你了，不用死了，還不快趕緊撿起來。」
陳勝仍然呆著。
見狀，傳旨者和牢卒們皆飢笑起來：「哈哈！你們看這人，像個呆子，還在死罪被赦的呆中呢！要是別人，早高興得跳起來了！」
「你說他會不會覺得我們欺弄他啊？」傳旨者笑道，而後毫無尊重地拍了拍陳勝的臉，道：「小子！聽到了沒！你現在是城門卒，而我們官比你大，你還愣著幹什麼，難道要我們幫你撿起來！磨磨唧唧！快點！」
陳勝有了反應，問：「我兄弟呢？他在外面等我嗎？你們怎麼知道我的名字？你們怎麼知道？」
「你想什麼呢！」傳旨者忽不耐煩道，「他已效力大秦了，被命皇子隨輔，跟你不一樣，你快撿起來！快做你的卒去！」
陳勝再次呆住了，但這次，是無法置信的呆。
他如失足般掉入一個吞噬的強勁漩渦中，將被撕裂扯碎，內心裡不可能不可能的叫著——兄弟不可能為秦效力！絕對不可能的！不可能！不！不可能………
他呆著，內心卻大叫著，耳邊一切聲音都淹沒在內心的動盪里。
「快點！你@#%聽到沒有！」傳旨者和牢卒都怒氣發作地吼叫著，可是人一點反應沒有。
任他們百嚷千罵萬喝，都毫無反應，然而他們又不肯為他撿起來，於是他們劇烈晃動他，可他還是沒有反應，甚至倒在了地上，仍舊的樣。
「該死！」傳旨者叫道，「把他給我抬起來！抬出地牢，做他的卒子去！」
於是陳勝就被四人抬起來，抬出地牢，光天化日，直奔皇宮外咸陽城門總管帳下去，待傷好後上崗。碧藍廣闊的天空落在陳勝眼中，但它失去了色彩，好似漆黑的淵懸在頭頂，無限張蓋下來……
扶蘇繼續說：「接下來也要看哥哥的表現，隨輔並不在官僚體系中，其實就是沒給你一官半職，而讓你發揮能耐。」
皇子如此直言親生父皇，荊晨由衷的敬佩，仍然說明自己眼見並輔助扶蘇的決定是沒錯的。
扶蘇按自身對己父皇了解，繼續道：「我知道有官職是等待著哥哥的，只要看哥哥表現了，現在是觀察待定狀態，很多人都有過這樣，只是都沒行刺過。」
荊晨點了點頭。
扶蘇道：「哥哥今日剛從牢里出來，現在且需好好休息，另外放心，他肯定沒事的，現在哥哥不自由，沒法出入皇宮，我會想辦法轉你口舌言語安撫他的。」於是扶蘇坐到案桌邊忙去。
荊晨放心地閉目休息。然而以往一向遇困難，需睡時就即入睡，可如今在與以往截然相對的日後生涯面前卻做不到了。
翻來覆去，睡不著，輾轉反側，久久醒著。
這是失去以往方向的感覺。前方仿佛漆黑到了極點，伸手不見五指，恍惚回頭，來自前方的黑籠罩而去，仿佛看不到了，旦看腳下，確實是高山，卻隨著前行，後方越來越遠，好似失去，再也不會見了……
荊晨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適應這皇宮，本來有多排斥皇宮，足連觸碰都不想，並不是自己決定了，就能做到撐過以往自己的感受。
不多會兒，扶蘇聽到腳步聲，說：「是皇妹來了。」話落，果然是嬴陰嫚進來了，她的目光迅速尋落到了荊晨身上，向扶蘇關切道：「皇兄，可辛苦你了。」
「皇妹你也辛苦了。「扶蘇疼切地說，而後道：「你要是早告訴皇兄，就不會發生那麼多事了，情況會比現在容易，而你也不用說自己是大魚救的，如今我和他共艱前行，一路四面八方是刀劍，可容不得有一絲閃失。」
「對不起，皇兄，」嬴陰嫚道歉，「我應該早把荊晨和你認識。現在卻讓你為我瞞著。」
「哪兒需要道歉，」扶蘇道，「然現在務必要知道，你是公主，不比我明朝政，也不如我了解父皇，也不夠體會眾皇子間的激烈。」
嬴陰嫚點了點頭，道：「以後我們一起前行。」
「這是當然。」說著，扶蘇注意到她手裡的方士丹藥。
「這是胡亥皇弟讓我轉給的。」嬴陰嫚說。
「不要用這丹藥，這可能是什麼險隘心思。」扶蘇非常的警覺，「我既然救他，又使他在我這裡，我自然各方面考慮，已經準備充足。」然後對荊晨道：「如果我胡亥皇弟或誰問你，這丹藥吃了嗎？你就說，這麼好的東西推讓給我用了，而你用的是不那麼好的。」
荊晨當然明白，點點頭。
扶蘇又對嬴陰嫚道：「即便他現在是我隨輔，你也不能常見他。有什麼話，你們儘管說吧。」說後，就暫出去了。
嬴陰嫚情難自製，說：「為什麼視死如歸，好似不顧我了呢。」
荊晨開口，她的手忙輕捂住他的唇，說：「我知道。你絕不想連累我。而我說過，我時時刻刻守護你，若有一天你出了事，我會保護你的。這一天還是來了。你還活著。不似在皇宮外，我們離得如此近了。」
荊晨握住她觸在唇上的手，說：「沒有什麼比這更好的了。」
嬴陰嫚擁住他，說：「我盼與你長相廝守，沒有阻阻絆絆、擔心受怕、身份限制……」
荊晨說：「即使我在皇宮裡，我們也只能以『我救過你』這點大的地方相見，我絕不能連累你和你皇兄。」
嬴陰嫚說：「我知道，我都明白。願我的言語鼓舞你，安慰你，讓你有力前行。」
荊晨說：「我感受到了，一直都是。我們一直都是在一起的，無論在皇宮外，還是皇宮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