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 計耍追兵兄弟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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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荊晨他們是蒙面逃亡的。高岐駕馬奔西時把面罩摘下,雖是通知眾,卻並不暴露眾,乃是要從附近過去,只讓眾看到即可。

  眾遠望到了高岐,及其身後的追兵,想不到范增一語成讖!

  范增大大悲呼如喪考妣:「我說過如果發生什麼,是因他太高明了!不然他何以事事挺身而為啊!他豈是不明白我諫言之人呢!」

  不見荊晨,眾都沉默,也不見陳勝,唯高岐一人,眾都知道,他們三人生死與共、形影不離,定是為眾而分開。

  當下,眾看得出高岐的顧慮,項羽心急如焚叫道:「我岐師會被抓住!該怎麼辦啊!」

  項梁自語道:「我不能讓義弟一人逃亡,必須得救助。」

  范增道:「我有辦法,只是你們得相信我。」

  眾道:「范公儘管說!我們絕不能再讓高岐落入秦的手中!」

  在這萬物到處斑駁的秋季,發紅的樹葉仿佛夏季的滾燙未散盡,還能看到殘留的影子。荊晨和陳勝後方秦力追得厲緊,見未拉近距離,有兵拉弓,被秦力後方聲喊止:「不可傷了他們!」是任囂,道:「他們跑不了!務必活捉他們!誰要是殺了他們!統統給我掉腦袋!」

  接著任囂吩咐騎馬的全以最快速度追抓到。

  荊晨見後方馬速,立刻就知道何意:官馬自然不同於民馬,這是優勢!當下又是平原地區,沒有山,於追捕本就大利!在馬以所能達到的最高速度的情況下,無論什麼樣的馬,都撐不過半時辰!

  荊晨對陳勝道:「我們往樹林逃!」

  在樹林裡,馬就受到限制,不能以最高速度奔跑。如此調整後,後方追兵見狀,頓時心急起來,而他們已確定那兩匹馬不弱於他們的馬。

  既為網之耳眼,身負重任,怎能沒有好馬。

  任囂卻是露出輕蔑的冷笑,對人手道:「換誰來都必被追抓到!既然那倆孽寇專不以最快速度,我們便讓一些人手以超過在樹林裡的速度繞去前方通知群地參共同大追捕!我再說一遍——他二人絕逃不掉!抓到他們,你們都有賞!」

  追兵之多洶洶,士氣也洶洶,威風凜凜的得意呼叫如洪響在樹林裡,浩浩馬蹄所過之處,掀起落葉滾滾紛飛。

  陳勝知道眼下遭況如何厲害,即使絕境,他也絕不放棄,既是逃亡,全程都安聽荊晨安排,他自始至終都堅定聽荊晨且別無二話是最正確的選擇,即使是絕境,陳勝深曉不能分心,只能全神貫注,集中精神,而且昨晚一宿未眠。好在荊晨飽經逃出生天,經驗豐富,在林中穿梭,使得並未被追上。

  在午前,他倆逃到了虞縣附近,出了樹林,遠處一片村落映入眼帘。而身後,實際上出睢陽城向東時,有馬駕出城及時追的兵並不多,經過了高岐與老車夫分路,如果這些肯下馬,他和陳勝兩人說不準能把都消滅了,然更多的馬上追兵還在更後方。

  荊晨不遲疑,和陳勝以最快馬速向村落衝去。

  任囂等十幾馬兵自然也至最快馬速緊追。

  一前一後衝進了村落,村民們聽到動靜以及屬秦的馬兵呼喊,紛紛側目,村戶家門也隨後扇扇關閉。

  荊晨和陳勝兩人先是在村落里繞了一個循環,接著想利用房屋擋住視線而脫困,在村落道路轉彎。

  狹窄是村落道路的特點;轉彎後不必奔跑多長距離便可再轉彎,也是村落房屋的特點。如此,到了任囂轉彎,就只看到再次轉彎進了別的道路的馬屁股。

  待任囂等再次跟著轉彎進兩馬轉進的村道,卻看不到這道上馬影,突預感不妙地繼而追出了這道上,左右看,不見馬影,整道上十字路口很多。

  意識到自己被耍了,任囂即刻惱羞成怒,命令左右兵分兩路追。

  既分了兩路,不見那倆馬影,到了十字路口,又是分路追。

  荊晨和陳勝為何先在村落里繞了一個循環,就是利用村落進行逃脫的計謀,於是他倆繞了兩個彎,就連馬尾巴都不被看到了,又緊繞了三個彎,就往村落外逃去。

  當他倆逃出了村外,後方卻還沒追影。

  「兄弟啊!」陳勝表示激動,「你簡直太有主意了!」

  太絕太夢幻的感覺,絕境竟如此的不堪一擊!陳勝心裡讚不絕口,眼下要不是逃亡,他絕對贊叫出聲,他相信兄弟海外經歷,真是從海外活下來的。

  「現在還不能安心,還不等於脫困了。」荊晨目視前方,能利於逃亡的樹林離得並不近。


  「我明白!」陳勝迅速靜下來。

  他們當然是最快速度沖向樹林,卻當進入樹林的一刻,後方兩個駕馬追兵衝出了村落,顯然是意識到了該提防他倆衝出村落。

  既發現到他倆衝出村落且沖入了樹林,一個繼續追去,一個呼叫人手。「哎!」陳勝惱得一聲,竟還是沒能擺脫啊!

  其實,他們肯定是擺脫不了的,哪怕如果能更早的沖入樹林也能被看見身影,因為這並不是夜晚,如果是夜晚就成了。

  就在陳勝惱嘆時,荊晨是別離的眼神格外地深深看了一眼兄弟。

  樹林中,馬奔了良久,荊晨道:「雖然被發現了,但我們又可以繼續逃很大一段距離了,也許還有機會,我們要堅持到天黑。」

  陳勝點頭,不料聽得兄弟道:「我們現在當分開逃了。」

  陳勝心突咯噔,如雷擊鼓般。

  荊晨儘量做到目視前方,儘量陳述事實的語氣解釋道:「後方那一個馬上追兵為其後方緊盯我們,我們分開,他卻只能跟一人。無論他選擇跟誰,你我都要堅持到天黑,雖然同一種辦法難以再成二次,但天黑自有天黑的利處,只是一個人也不要放棄希望。兄弟,我們現在只能同到這裡了,必須分開了,時機不待我們,不得耽誤,你去後,記住,千萬不要睡著了。」

  陳勝沉默了片刻,忽然道:「晨兄啊!離天黑還有半天,平原地區村落和人口是多,我們一起逃,即便秦以十里為亭,卻實沒有得到天下……」

  荊晨道:「二人不好同行,機不可失,你快去吧。」

  「晨兄!」

  「你是鴻鵠!迎向朝陽,想要飛得高,翅膀焉能停一刻!要知道當下最大程度存活且做到,不然翅膀何以高載晨光!而你我都不能死!」

  「晨兄啊……」

  「陳勝!!!不要感情用事!活下去,之後故地再見吧。我未必會被抓住。」

  陳勝忽然愣住了,這是自己曾經對兄弟說過的話啊,在琅琊台行刺失敗於絕境裡逃亡時,而今日兄弟卻一樣對自己說了。

  荊晨道:「我知道你想為我而死,睢陽一別,高岐去了,你同我一起,現在也去吧,馬要吃草,也要停歇,我們卻一定是還會在一塊共事的!你曾對我說過『無論我往哪裡去,你就到哪裡去。』可你不能總如此。如果我會死,你也死嗎?如果你會死,我也死嗎?不是不同生共死,而是都有可能活下去,你我都不能死。」

  「我深信你說的。鴻鵠也當習慣一個人的時候。兄弟!我親兄弟!我們還會見面的!」陳勝豈不知如此堅決合乎大義,牙都要咬碎了,不捨得看了一眼荊晨,痛往北方向駕馬逃去。

  荊晨繼續向東方向逃去。

  後方那個追兵見分路逃走,登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眼看離兩人分開的點位越來越近,選擇困難下,沒有選擇追下去,而是趕緊回後,把情況通知。

  已方追兵得知後趕緊也分兩路追。任囂不僅沒有怪責匯報的,反而深贊有加,並派匯報的再去通知大後方。

  當陳勝漸漸遠離,見不到了蹤影,荊晨只剩下自己一人,徹底全神貫注於前後方。這樣艱難的時候,他當然浮現著在亞特蘭時那場後方追軍海茫茫的經歷,雖然回到心心念念的故土天下是要最大程度的全力以赴,卻還是忘不了亞特蘭的海外過往,它並沒有淡去,又與眼下何其相像,令他覺得,在故土所為,不過還是重複過去的感覺,真是陽光底下無新事,這天下事,不過舊事各種形式再現嗎?

  那追兵的欲抓住之洶洶、那威風凜凜的得意呼叫,跟海王海盜,不過一樣罷了。相同的東西,在不同的人身上呈現。

  既然已經經歷過,荊晨對逃脫掉並未絕望。

  當日落後,他逃到了下邑縣以北。

  與陳勝分路逃,並沒有斷開後方追兵的視線。那些追兵的視力出色,尤其是任囂。

  荊晨胯下的馬是處於逃亡這樣的激烈運動狀態,午時沒有食草,在午後不久,荊晨就停了下來,讓馬食草,並拔出劍來。

  追兵追近卻在任囂的命令下保持一定距離停了下來,有八名。「我無比困惑的一件事就是——你們是怎麼發現到計謀的,」任囂向荊晨道,「既然能看破計謀,自然也安排不差的武力,我看你們駕馬能如此逃亡,想我大秦一打七八者有,也不能說你們沒有,那琅琊台上、博浪沙、蘭池之盜等不都是嗎,所以現在,我們這些人手,不近爾身。爾儘管讓馬吃飽喝足,繼續逃亡,我等人手卻只會越發增加,你卻不然,最終你還是要被抓獲。我知道,爾絕不會放棄,猶如茅房的石頭又臭又硬。」

  說完,追兵們都是鬨笑。

  然而,他們卻看到,目標滿不在乎樣地吃著乾糧。從睢陽城逃亡,當然考慮到路途而攜帶乾糧包袱,荊晨細嚼慢咽,就好像任囂等人不存在一樣,像在家裡毫無顧忌,吃著吃著就拍了拍馬背,又側身撫馬毛,忙活著馬事,人未察出他有一絲慌亂來,勝於閒庭信步,他如此的泰然自若,立刻讓任囂追兵不爽。

  不爽,也不信。

  「你看!他還覺得自己能脫身呢!」追兵們咧大嘴嘲笑。

  「這傢伙覺得自己是仙人了,能乘龍駕鳳飛上天——逃出去呢!」追兵們哈哈大笑。他們的馬也食著草。

  當荊晨吃飽後,馬也吃飽,繼續逃亡,日落後,他逃到了下邑縣以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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