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些關愛,莫悔不當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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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風和孔德忠兩人被帶到了同一間審訊室。

  「喂,不是吧李解寧李隊長,您是說我是兇手?」

  陳風盯著女執法官,指著自己的帥臉,挑起右側眉頭,一臉不可思議。

  他心裡納悶著:這人怎麼當上的隊長?這單位真就飢不擇食了,選我都比選她當隊長好,我要的工資還少。

  「李隊長,您別開玩笑好不好,我可是有嚴重的心律失常,信不信我等會兒分分鐘在你面前室顫給你看,到時候外面就傳出謠言說是你濫用私刑,威逼誘供,導致無辜好市民枉死在執法所中,到時候我變厲鬼了天天在執法所里遊蕩嚇你。」

  陳風手上動作挺豐富的,情緒也到位,這讓李解寧都懷疑起是不是安定手銬出問題了,怎麼陳風還是這麼有活力。

  「有位目擊證人看到了你們的行兇過程,等會兒她會講述你們的犯罪行為,如果你不服氣可以上訴,到時候在判決司上她也會出庭證明。」

  李解寧的語氣很嚴厲,因為這可是一起十分惡劣的危害公共安全的大事件,任誰都難以對嫌疑犯持以好態度。

  「兇手,兇手……」

  孔德忠喃喃自語,越來越激動,努力掙扎著想要掙脫手銬,眼看他的情緒要失控了,他卻突然仿佛被人點了穴一樣一動不動地癱坐在椅子上,一會兒後又變得神情淡漠。

  原來是安定手銬監測到他的心率加快,加大了反搏的頻率和力度,將他壓制了下來。

  「執法官大人。」孔德忠抬起頭,痛苦的流著淚。

  「我的女兒,她叫孔雨兮,她已經高三了,但她不愛學習,不想上學,我以為她只是叛逆,直到後面老師打電話讓我接她回家,說她在學校用小刀劃手。」

  「當時我都嚇壞了,到醫院後,醫生怎麼問她,她都沉沉地低著頭,一言不發,醫生便讓我們住下來,先治療一周看看。」

  「兮兮的媽媽在生她的時候難產,走了,我一蹶不振了很長一段時間,也被原公司辭退,只能在工地上找點短期工的活。」

  「我很愛她,但我又不敢愛她。」

  「一看到她,我就情不自禁想到了我的妻子,我的心就像被扔進絞肉機一樣。」

  「在醫院治療的那個星期內,我才發現我虧欠兮兮的太多了,我收拾一下自己的模樣,陪在她身邊,為她做飯,餵她吃飯,陪她聊天,她不說話,我就講自己的故事,講我還是一個男孩的時候。」

  「她雖然不說話,但是她也不會將自己蒙在被子裡了,她會坐起來,認真接受著我的傾訴。」

  「第五天的時候,她終於開口了。」

  「她說,爸爸,我不是不想讀書,在這個學校里,有人欺負我,他們說我是沒媽的人,說我媽跟別人跑了,說我媽不要我了。」

  「這個現象已經持續了兩年多了,她從來沒有跟我說過,也是因為我太忙了,太累了,我這才知道她幼小的心靈承受著如此令人憤慨的霸凌。」

  「我跟兮兮說,周末我去找新學校,離這些壞孩子遠遠的,兮兮也同意了,也變得不那麼壓抑自己了。」

  「就在我以為一切都要變好的時候,這個人!」說到這,孔德忠怒目圓睜,指向陳風,咬牙切齒,但很快他就被安定手銬冷靜了情緒。

  「我跟兮兮說,好好在病房待著,不要亂跑,等我去幫她找新學校,晚上回來繼續給她講睡前故事,兮兮很乖,有些不舍但還是答應我了。」

  「晚上我陪完校領導的酒,在洗手間把自己的儀表整理一下,才發現手機有一堆未接電話,最早是五個多小時前撥過來的,是兮兮的電話。」

  「我還有些迷糊,回撥過去,但是沒有人接聽,我心裡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再回撥另一個電話,接通了,對方是我們的主管醫生,她告訴我,兮兮自殺了,沒能聯繫上我,醫院領導班子簽了手術的知情同意書,但最後兮兮還是沒有搶救過來。」

  「我不敢相信,大著舌頭,聽到我醉醺醺的樣子,對方叫我趕緊回醫院,在掛斷電話前,我聽到了對面嫌棄的一句話。」

  「什麼老爸,自己跑出去喝得爛醉如泥,連女兒的死活都不顧了。」

  「後來在我強烈的要求下,我得以進到監控室,了解到了當時的真相。」

  孔德忠指著陳風,已經沒有憤怒了,臉上委屈得肌肉不自主地收縮,淚水肆意橫流,像一個被搶走了最珍貴的玩具的孩子。


  「這個叫陳風的人,當時在心理衛生科當見習生,那天他本來要叫隔壁的韓雨寒去做腦功能,但是他沒注意看床頭卡,來到了兮兮的床旁,問她是不是韓雨寒。」

  「兮兮並沒有聽清楚,下意識地點了點頭。他就帶她去到了腦功能室,兮兮這才反應過來,問這不是昨天才做過嗎。」

  「做檢查的醫生才發現陳風叫錯了人,但是她並沒有承認錯誤,而是對兮兮說即使昨天做了,今天再做一次也不要緊的。」

  「兮兮本就有些抗拒這個檢查,做完之後,她坐在門外的椅子上,一個人一動不動,不知道在想什麼,過了一會兒,回到病房後寫下了給我的道歉信,一個小時後就從窗戶跳了下去。」

  「看了那封道歉信以後,我明白了她那個時候的心情了。」

  「我想,她坐在門口,心裡很孤獨,陳風像是把她騙出去,做錯了事也沒有道歉。」

  「她體諒我賺錢不容易,也知道了在醫院這些天花了不少錢,而因為陳風,害得我們又平白無故多做一次不該做的檢查,又要花掉幾百塊。」

  「她越想越恐懼,她想走,這家醫院不好,讓她感覺被騙錢了,感覺醫院要像那些霸凌她的人一樣欺負她無依無靠,欺負她孤身一人。但是我不在,她打電話的時候我正被育德中學的副校長灌酒。」

  「塞了三萬塊錢,請他一家人跟朋友一起到酒店吃飯,我只想早早讓他同意,我好回去陪兮兮。」

  「但他卻好面子,非要跟我灌酒,說我不喝就是不給他面子,讓我認清局面,是我有事求他幫忙。」

  「我沒得辦法……」孔德忠掩面痛哭起來,此時此刻,他多麼希望能夠回到那個時候,他一定不會選擇離開孔雨兮,這樣陳風也就不會帶走她,她也就不會胡思亂想,陷入自責自罪當中,釀成了如今寫無法挽回的局面。

  李解寧聽完後很是同情孔德忠,但她也知道,這也並不是陳風的錯。

  孔雨兮被霸凌兩年之久,她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都受到了影響,豈是短短一周內能夠治癒的?

  陳風作為一位醫學生,積極參與見習,也是為了能夠更加了解臨床,以期往後能夠更好地為患者服務。

  而一旁的陳風聽完了這一番話後,終於是想起了這一段往事,也是明白了為何孔德忠認為自己是殺害他女兒的兇手了。

  「孔雨兮自殺的原因並不是這個,而且,她並沒有死掉……」

  陳風想要說出口,猶豫再三,卻還是將這句話生生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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