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比誰更抽象
王寶行走在昏暗的街道，藉助前方公交車站GG牌的燈光，看見一條紅色裙子在隨風飄揚，上空還有一頂小紅帽在晃蕩，牛頓的棺材板恐怕要壓不住了。
他眨了眨眼睛，把妖魔鬼怪的想法排除腦海，繼續朝著紅裙子走去。
原來是穿紅色長裙加黑色外套的女孩，搭配一頂小紅帽和黑色長筒靴，大晚上穿成這樣，怎麼看怎麼怪。
更離譜的是，她突然把一輛被鎖的單車扛在肩上，行走速度還比王寶快。
兩者的距離漸行漸遠，她那背影又開始變得詭異、變得抽象。
王寶盯著紅裙一路前行，不料距離又越來越近，還能聽到交談。
「警察同志，你聽我說啊，我不是偷車的，這輛車三年前就是我的，除了車鎖不是，我這兒還有閒魚的購買記錄，你看一下。」
「誰說這車是你偷的？誰說這車不是你的？」
「那你攔我幹啥呀？」
「你走在非機動車道上，罰款。」
「自行車走非機動車道，不對嗎？」
「自行車走了嗎？車輪轉了嗎？這是你在走，你看這周圍，全是電動車，多危險啊，來，身份證拿出來。」交警拿著身份證看一眼，隨口吐槽：「顧逸，這名兒起得，罰款五十。」
「三十。」
「幹嘛呢，砍價呢？」
「三十五。」
「五十，要麼交罰款，要麼跟我回隊裡。」交警正準備開罰單，看見王寶闖紅燈走斑馬線，又立即招手吆喝：「小伙，你過來，叫你呢！」
「警察叔叔你好。」
王寶儘自己最快的速度，在別人眼裡卻是磨磨蹭蹭。
「你能不能走快點？」
「我不能。」
顧逸催促道：「警察同志，你能不能先給我開罰單，趕時間呢？」
「急啥呀？」交警回她一句，又衝著王寶說道：「小伙子，你這個態度不端正啊，闖紅燈了，知道嗎？」
「我沒有態度不端正，這裡不是三岔路口，也不是十字路口，我走人行道需要看燈嗎？」
「因為右邊是小區出入口，所以這兒才會設立人行道信號燈和斑馬線，懂了嗎？」
「這個信號燈不合理，車輛既可以隨時右轉進入小區，出門也可以隨時右轉併入機動車道。行人卻要等待紅綠燈，請問交通規則是以車為本，還是以人為本？機動車禮讓斑馬線被取消了嗎？」
王寶停頓一秒，繼續說道：「而且這個信號燈設在小區旁邊的綠化帶，行人很難留意。如果你執意要罰款，我尊重你的權力，但是我會讓律師起訴你，因為你污衊我，涉嫌污衊罪。」
「信號燈存在即合理，我沒有必要跟你解釋，我倒是很想知道，我怎麼污衊你了？」
「那我也沒有必要跟你解釋你為什麼污衊我，只聲明一點，我心甘情願接受罰款。」
王寶慢吞吞的取下雙肩包，從裡面掏出身份證，鬆手扔掉背包，雙手奉上證件。
「警察同志，他好像有點…」顧逸在腦袋邊上比劃著名手勢，沒有繼續往下說。
「你走吧，不用你交罰款了。」
「你確定嗎？」
「我確定。」
「謝謝，你需要給我道歉。」
「啊哈？」
「啊？」
顧逸跟交警一樣，都很驚訝，她忍不住給出提醒：「帥哥，你這樣子不好吧？」
「好吧，我收回需要道歉。」
王寶退後一步再右跨一步，屁股一撅，彎腰下去揀包，動作極其搞笑。
「謝謝警察叔叔，也謝謝你！」
顧逸見他慢悠悠的背上書包，步伐蹣跚地向前走去，觀望了好一陣子，後知後覺的收回視線，對交警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
「你也走吧，記得走人行道，走到前面那個路口，右拐彎就有開鎖的。」
「啊～」
突然間有一輛轎車從顧逸身邊經過，嚇得她發出了尖叫聲。
「停車，停車！」交警一邊呵斥，一邊跑步追上去。
王寶往左瞥了一眼，發現車輛靠邊急停，車主放下車窗玻璃，盯著左邊後視鏡，神態非常入迷。
交警追上來站在右窗跟他交流，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如此便可以肯定，他在觀察顧逸。
王寶見他跟自己有些類似，大概能夠猜到劇本，估計這傢伙童年有陰影，碰見能治病的女人了。
當顧逸追上來，與王寶並肩同行時，一個扛著單車，一個步伐蹣跚，畫面變得更加抽象。
「我叫顧逸，你叫什麼啊？」
「王寶。」
「能冒昧的問一句嗎？」
「既然知道冒昧，那就別問。」
「呃～」顧逸多少有點尷尬。
「如果你還願意跟我保持同一個速度，我可以幫忙拎車尾。」
「你…能行嗎？」顧逸力氣再大，她也只是一個女孩子，扛著單車怪累的，有人幫忙是好事。
「雖然我動作慢，但是有力氣，有耐力，而且節奏感很好。」
「那咱倆試試？」
「你做決定就好。」
「好嘞！」顧逸側著身子，雙手舉著單車放下來。
王寶伸直右臂，抓住單車后座架，很輕鬆的提了起來。
顧逸愣了愣，直臂拎車是什麼概念，費那麼大的勁兒，能堅持多久啊？
「可以走了嗎？」
「哦哦～你力氣真大。」
顧逸抓住單車把手，掌握好方向，為了配合王寶的速度，走路的姿勢也跟著變得奇怪起來。
行人從他們身邊經過，總會忍不住回頭觀望，然後捂著嘴聳肩。
顧逸原本也想笑，見王寶面無表情，突然就笑不出來了。
「右轉，那邊有開鎖的。」
「哦哦，好。」
開鎖匠見狀，立即笑容滿面，他是唯一不需要忍笑的。
「再見！」王寶放下單車，沒想過要逗留。
「謝謝你啦！」顧逸揮著小手，面帶微笑。
王寶抬起手臂，與肩同高，再立起一隻手掌，像鐘擺一樣左右揮動，放下來的時候相對比較流暢。
但是怎麼看，都像個機器人。
顧逸對他莫名其妙的產生好感，望著那道背影，還有點挪不動視線。
王寶按照舅媽給出的地址，來到盎司酒吧，只為看脫口秀節目。
不料，又看見了顧逸，只是畫面過於辣眼睛。她把滿嘴泡麵漏回泡麵桶，然後鼓起兩個腮幫子。
啊這～看見帥哥呆愣、驚艷、害羞，小鹿亂撞都行，別餓成這個樣子啊。
王寶知道顧逸不是在看他，而是在看剛才飆車那男的。
算了，眼不見為淨。
脫口秀台前的桌子幾乎坐滿，唯獨第一排有位置，恰巧邊上坐著飆車男。
王寶走到空位前，先取下雙肩包再坐，等服務員過來，跟人家要了一杯果汁。
「先生，消費不足58，你還要點些別的湊單嗎？」
「可以，只要不是泡麵和酒，你按照單價搭配著湊齊就行。」
「那給你來兩杯果汁？」
「這裡的果汁29塊一杯嗎？」
「呃～要不…三杯？」
「你覺得這種搭配合適嗎？」
服務員略顯尷尬的說道：「那給您來一杯果汁加一個果盤？」
「好的，謝謝你。」王寶像個木頭人一樣，眼睛始終盯著舞台，不曾眨過眼。
坐在旁邊的飆車男，差不多同款。
第一個脫口秀演員上台，見到前排兩個木頭人，頓時壓力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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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離譜的是，她突然把一輛被鎖的單車扛在肩上，行走速度還比王寶快。
兩者的距離漸行漸遠，她那背影又開始變得詭異、變得抽象。
王寶盯著紅裙一路前行，不料距離又越來越近，還能聽到交談。
「警察同志，你聽我說啊，我不是偷車的，這輛車三年前就是我的，除了車鎖不是，我這兒還有閒魚的購買記錄，你看一下。」
「誰說這車是你偷的？誰說這車不是你的？」
「那你攔我幹啥呀？」
「你走在非機動車道上，罰款。」
「自行車走非機動車道，不對嗎？」
「自行車走了嗎？車輪轉了嗎？這是你在走，你看這周圍，全是電動車，多危險啊，來，身份證拿出來。」交警拿著身份證看一眼，隨口吐槽：「顧逸，這名兒起得，罰款五十。」
「三十。」
「幹嘛呢，砍價呢？」
「三十五。」
「五十，要麼交罰款，要麼跟我回隊裡。」交警正準備開罰單，看見王寶闖紅燈走斑馬線，又立即招手吆喝：「小伙，你過來，叫你呢！」
「警察叔叔你好。」
王寶儘自己最快的速度，在別人眼裡卻是磨磨蹭蹭。
「你能不能走快點？」
「我不能。」
顧逸催促道：「警察同志，你能不能先給我開罰單，趕時間呢？」
「急啥呀？」交警回她一句，又衝著王寶說道：「小伙子，你這個態度不端正啊，闖紅燈了，知道嗎？」
「我沒有態度不端正，這裡不是三岔路口，也不是十字路口，我走人行道需要看燈嗎？」
「因為右邊是小區出入口，所以這兒才會設立人行道信號燈和斑馬線，懂了嗎？」
「這個信號燈不合理，車輛既可以隨時右轉進入小區，出門也可以隨時右轉併入機動車道。行人卻要等待紅綠燈，請問交通規則是以車為本，還是以人為本？機動車禮讓斑馬線被取消了嗎？」
王寶停頓一秒，繼續說道：「而且這個信號燈設在小區旁邊的綠化帶，行人很難留意。如果你執意要罰款，我尊重你的權力，但是我會讓律師起訴你，因為你污衊我，涉嫌污衊罪。」
「信號燈存在即合理，我沒有必要跟你解釋，我倒是很想知道，我怎麼污衊你了？」
「那我也沒有必要跟你解釋你為什麼污衊我，只聲明一點，我心甘情願接受罰款。」
王寶慢吞吞的取下雙肩包，從裡面掏出身份證，鬆手扔掉背包，雙手奉上證件。
「警察同志，他好像有點…」顧逸在腦袋邊上比劃著名手勢，沒有繼續往下說。
「你走吧，不用你交罰款了。」
「你確定嗎？」
「我確定。」
「謝謝，你需要給我道歉。」
「啊哈？」
「啊？」
顧逸跟交警一樣，都很驚訝，她忍不住給出提醒：「帥哥，你這樣子不好吧？」
「好吧，我收回需要道歉。」
王寶退後一步再右跨一步，屁股一撅，彎腰下去揀包，動作極其搞笑。
「謝謝警察叔叔，也謝謝你！」
顧逸見他慢悠悠的背上書包，步伐蹣跚地向前走去，觀望了好一陣子，後知後覺的收回視線，對交警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
「你也走吧，記得走人行道，走到前面那個路口，右拐彎就有開鎖的。」
「啊～」
突然間有一輛轎車從顧逸身邊經過，嚇得她發出了尖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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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寶往左瞥了一眼，發現車輛靠邊急停，車主放下車窗玻璃，盯著左邊後視鏡，神態非常入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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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便可以肯定，他在觀察顧逸。
王寶見他跟自己有些類似，大概能夠猜到劇本，估計這傢伙童年有陰影，碰見能治病的女人了。
當顧逸追上來，與王寶並肩同行時，一個扛著單車，一個步伐蹣跚，畫面變得更加抽象。
「我叫顧逸，你叫什麼啊？」
「王寶。」
「能冒昧的問一句嗎？」
「既然知道冒昧，那就別問。」
「呃～」顧逸多少有點尷尬。
「如果你還願意跟我保持同一個速度，我可以幫忙拎車尾。」
「你…能行嗎？」顧逸力氣再大，她也只是一個女孩子，扛著單車怪累的，有人幫忙是好事。
「雖然我動作慢，但是有力氣，有耐力，而且節奏感很好。」
「那咱倆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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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逸愣了愣，直臂拎車是什麼概念，費那麼大的勁兒，能堅持多久啊？
「可以走了嗎？」
「哦哦～你力氣真大。」
顧逸抓住單車把手，掌握好方向，為了配合王寶的速度，走路的姿勢也跟著變得奇怪起來。
行人從他們身邊經過，總會忍不住回頭觀望，然後捂著嘴聳肩。
顧逸原本也想笑，見王寶面無表情，突然就笑不出來了。
「右轉，那邊有開鎖的。」
「哦哦，好。」
開鎖匠見狀，立即笑容滿面，他是唯一不需要忍笑的。
「再見！」王寶放下單車，沒想過要逗留。
「謝謝你啦！」顧逸揮著小手，面帶微笑。
王寶抬起手臂，與肩同高，再立起一隻手掌，像鐘擺一樣左右揮動，放下來的時候相對比較流暢。
但是怎麼看，都像個機器人。
顧逸對他莫名其妙的產生好感，望著那道背影，還有點挪不動視線。
王寶按照舅媽給出的地址，來到盎司酒吧，只為看脫口秀節目。
不料，又看見了顧逸，只是畫面過於辣眼睛。她把滿嘴泡麵漏回泡麵桶，然後鼓起兩個腮幫子。
啊這～看見帥哥呆愣、驚艷、害羞，小鹿亂撞都行，別餓成這個樣子啊。
王寶知道顧逸不是在看他，而是在看剛才飆車那男的。
算了，眼不見為淨。
脫口秀台前的桌子幾乎坐滿，唯獨第一排有位置，恰巧邊上坐著飆車男。
王寶走到空位前，先取下雙肩包再坐，等服務員過來，跟人家要了一杯果汁。
「先生，消費不足58，你還要點些別的湊單嗎？」
「可以，只要不是泡麵和酒，你按照單價搭配著湊齊就行。」
「那給你來兩杯果汁？」
「這裡的果汁29塊一杯嗎？」
「呃～要不…三杯？」
「你覺得這種搭配合適嗎？」
服務員略顯尷尬的說道：「那給您來一杯果汁加一個果盤？」
「好的，謝謝你。」王寶像個木頭人一樣，眼睛始終盯著舞台，不曾眨過眼。
坐在旁邊的飆車男，差不多同款。
第一個脫口秀演員上台，見到前排兩個木頭人，頓時壓力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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