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守脈人
「無面信史，有沒有什麼工藝品能讓他們相信這裡是龍脈?」
「比如……？」
「比如一個巨大的玻璃龍雕？」
無面信史感到了困惑：「你為什麼會覺得我們會準備了這種東西？」
林天逸也是驚奇：「你們給我的戒指里連菸灰缸都有，這種很有可能派上用場的東西反而沒有嗎？」
「……有道理，你等我一下，我查一下檢索系統。」
在水中等了許久，都令人有些懷疑對面會不會下班了，水晶才再次投下一行字：「找到了。
「你在戒指里從右往左數，第四座山峰，從上頭往下大概二十米，有一個玻璃龍雕。」
林天逸收到消息後第一時間打開了戒指，依照無面信史給的信息在戒指里翻找起來。
一開始他還沒找到龍雕，還以為自己找錯位置了，還在那感慨無面信史把同一種材質的東西堆在一起實在不好找。
但他找了很久都沒找到，開始感覺有些不對勁了。
當他把視線拉高，想換一個角度找時，他終於看見了那個龍雕。
在看到那東西的一瞬間，林天逸幾乎是強壓下了自己罵髒話的衝動。
無他，太大了。
那個玻璃龍雕別說井底地下河了，整條街都未必能擺得下。
難怪死活找不到，根本不是找不到，而是把這一整隻龍雕當成一堆玻璃玩意兒堆一起了。
剛剛看見的那些不是一堆小東西堆在一起，而是這個大龍雕上的小紋路。
「這玩意兒怎麼這麼大？這你讓我怎麼放？」
水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也不知是尷尬還是真的下班了。
「等我回去我一定要投訴你們。」
林天逸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了這句話。
眼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先試試看能不能切一小塊龍頭吧。
半個時辰後，林天逸在地下空洞裡勉強鑲嵌上了被鋸下的龍雕的口腔，在邊邊角角輕輕塗上一點點螢光漆，並在縫隙中里按上了一個針孔攝像頭。
「他們這樣還看得出這是龍嗎？不管了，先這樣吧。」
他在捲軸上又加了幾筆改了改故事，再將捲軸放入龍舌的凹槽處，稍稍用力卡在裡面。
「你確定要放這個法術？這幫人把這玩意兒練個三五月，就你這個遇見徐家之後就再不修煉的水平可絕對打不過他們了。」
「嘖，打不過就跑，在練個七八天回來報仇不就行了。」
林天逸不再與無面信史閒聊，開始安安心心地在井底等待著衙門即將發生的戰鬥。
谷陽但凡腦子正常一點，在聽到林天逸說不打算干涉時就應該下定決心滅口旭州衙門，以免走漏風聲招來邊軍。
這也是林天逸今晚一定要讓六扇門發現這個所謂「龍脈」的原因。
但情況和他預想的不太一樣，林天逸開在龍舌旁等得都快睡著了，井口外還是沒有喊殺之聲。
「什麼情況？谷家還沒派人來圍殺衙門嗎？」
是谷陽被自己嚇破膽了嗎？難道谷家家主竟是個幹大事而惜身的傢伙？但是這種人會有膽子造反嗎？
還是谷家在荒山上搶石碑沒搶過遊俠兒導致死人太多無力再戰？也不可能啊，荒山上的武者數量差不多隻夠讓谷家久攻不下，絕對沒到能全滅谷家的地步，谷家也不是傻子，一時半會兒打不下應該也撤了。
沉思之間火光乍起，井口外傳來喊打喊殺之聲。
林天逸倒是鬆了一口氣，事情發展總算是沒有脫離自己的猜測。他站起身來，急忙開始將下午吃飯時在戒指里翻出來的戲服換上。
井口之外的混戰中，一群武者聚在一起，結著軍陣圍殺衙門內的公差。
衙門內也是早有準備，修了天伏鎮魔功的差役們也是擺陣禦敵，依託對衙門的熟悉，一時之間居然與來襲者僵持不下。
「大人，要撐不住了！」
完全不會武功的刺史聞言，絕望地看向督令。這身經百戰的督令卻也是長嘆一聲，撫須無言。
本以為谷家在遭遇林天逸那一擊後會收斂一段時間，哪知道他們居然今晚就打過來了。
他並不知曉林天逸在他們走後和谷陽的對話，否則無論如何今晚都不會留在衙門。
眼看情況越來越糟，老督令只能長嘆一聲，拔出劍來。
在親身沖陣前，老督令給下屬們下達了命令：「逃出去，去找邊軍。」
幾個捕頭毫不遲疑，朝著各個方向突圍出去。
面對尋常江湖對手，四散突圍或許有用，可面對列隊行軍的就沒什麼用了，不過一炷香的功夫，留守衙門的督令、刺史與四散逃開的捕頭們就被一齊抓了起來，拖到了谷瑞面前。
「帶過來幹嘛？都殺了。」
谷瑞身旁武者拔刀出鞘，無視了周清悅等人怨恨的目光與不得好死的咒罵，高舉砍刀就要看了下去。
要死在這亂臣賊子手中了。
周清悅絕望地閉上眼，卻許久未覺刀刃砍下。
困惑睜眼，卻見一把刀橫在自己面前，擋下了砍向自己的刀刃。
來人臉帶金屬面具，身穿黑色戎服，有白色飛魚繡在其間，腰間玉帶上插著一把閃著金屬光澤的刀鞘。
若無官職，這身打扮便是僭越。
「你們是朝廷的人？」
這聲音乾澀嘶啞，語調怪異，就好像許久未曾開口，已經不記得如何說話一般。
眾捕頭急忙回答：「是！」
「那這些人，就都是亂臣賊子咯？」
「不錯！」
谷瑞皺眉看著這個從井裡飛出來的傢伙，臉上滿是不快：「你又是誰？」
「老夫是鎮守此處龍脈的守脈人。」
龍脈？聽到這詞，在場雙方第一反應都是不信。這世上若是真有龍脈，哪還會有王朝更替。
「裝神弄鬼，殺了。」
一聲令下，谷家武者一擁而上，就要將那人頭顱砍下。
那人不躲不閃，身遭浮現白光。白光如有實質一般，將周遭兵刃悉數擋下。
而後光芒一閃，所有向那人揮刀者都是身子一僵，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捕頭們與谷瑞都是震驚地說不出話，那守脈人不理會眾人的驚訝，轉身砍開捆綁捕頭的繩索。
再回首，谷瑞早已不見蹤跡，而餘下的谷家武者則是已經開始往外撤出。
眼看守脈人無意追擊谷家武者，眾人又沒有那個實力，只是恭恭敬敬地要將他請入堂內。
誰知那守脈人只是擺了擺手，當著眾人的面騰空而起，化作流光劃破天際，朝著不知何處而去。
刺史看著守脈人離開，嘴上也在喃喃自語：「守脈人……守脈人……我怎麼沒聽說過？」
老督令輕輕捋了捋鬍鬚：「他那一身行頭不是江湖武者能購置得起的，衣服上的飛魚紋樣對尋常百姓而言也是僭越，在加之他剛剛退敵的手段……」
老頭轉過身來，看著守脈人飛出的那口水井：「先下去看看吧。」
「比如……？」
「比如一個巨大的玻璃龍雕？」
無面信史感到了困惑：「你為什麼會覺得我們會準備了這種東西？」
林天逸也是驚奇：「你們給我的戒指里連菸灰缸都有，這種很有可能派上用場的東西反而沒有嗎？」
「……有道理，你等我一下，我查一下檢索系統。」
在水中等了許久，都令人有些懷疑對面會不會下班了，水晶才再次投下一行字：「找到了。
「你在戒指里從右往左數，第四座山峰，從上頭往下大概二十米，有一個玻璃龍雕。」
林天逸收到消息後第一時間打開了戒指，依照無面信史給的信息在戒指里翻找起來。
一開始他還沒找到龍雕，還以為自己找錯位置了，還在那感慨無面信史把同一種材質的東西堆在一起實在不好找。
但他找了很久都沒找到，開始感覺有些不對勁了。
當他把視線拉高，想換一個角度找時，他終於看見了那個龍雕。
在看到那東西的一瞬間，林天逸幾乎是強壓下了自己罵髒話的衝動。
無他，太大了。
那個玻璃龍雕別說井底地下河了，整條街都未必能擺得下。
難怪死活找不到，根本不是找不到，而是把這一整隻龍雕當成一堆玻璃玩意兒堆一起了。
剛剛看見的那些不是一堆小東西堆在一起，而是這個大龍雕上的小紋路。
「這玩意兒怎麼這麼大？這你讓我怎麼放？」
水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也不知是尷尬還是真的下班了。
「等我回去我一定要投訴你們。」
林天逸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了這句話。
眼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先試試看能不能切一小塊龍頭吧。
半個時辰後，林天逸在地下空洞裡勉強鑲嵌上了被鋸下的龍雕的口腔，在邊邊角角輕輕塗上一點點螢光漆，並在縫隙中里按上了一個針孔攝像頭。
「他們這樣還看得出這是龍嗎？不管了，先這樣吧。」
他在捲軸上又加了幾筆改了改故事，再將捲軸放入龍舌的凹槽處，稍稍用力卡在裡面。
「你確定要放這個法術？這幫人把這玩意兒練個三五月，就你這個遇見徐家之後就再不修煉的水平可絕對打不過他們了。」
「嘖，打不過就跑，在練個七八天回來報仇不就行了。」
林天逸不再與無面信史閒聊，開始安安心心地在井底等待著衙門即將發生的戰鬥。
谷陽但凡腦子正常一點，在聽到林天逸說不打算干涉時就應該下定決心滅口旭州衙門，以免走漏風聲招來邊軍。
這也是林天逸今晚一定要讓六扇門發現這個所謂「龍脈」的原因。
但情況和他預想的不太一樣，林天逸開在龍舌旁等得都快睡著了，井口外還是沒有喊殺之聲。
「什麼情況？谷家還沒派人來圍殺衙門嗎？」
是谷陽被自己嚇破膽了嗎？難道谷家家主竟是個幹大事而惜身的傢伙？但是這種人會有膽子造反嗎？
還是谷家在荒山上搶石碑沒搶過遊俠兒導致死人太多無力再戰？也不可能啊，荒山上的武者數量差不多隻夠讓谷家久攻不下，絕對沒到能全滅谷家的地步，谷家也不是傻子，一時半會兒打不下應該也撤了。
沉思之間火光乍起，井口外傳來喊打喊殺之聲。
林天逸倒是鬆了一口氣，事情發展總算是沒有脫離自己的猜測。他站起身來，急忙開始將下午吃飯時在戒指里翻出來的戲服換上。
井口之外的混戰中，一群武者聚在一起，結著軍陣圍殺衙門內的公差。
衙門內也是早有準備，修了天伏鎮魔功的差役們也是擺陣禦敵，依託對衙門的熟悉，一時之間居然與來襲者僵持不下。
「大人，要撐不住了！」
完全不會武功的刺史聞言，絕望地看向督令。這身經百戰的督令卻也是長嘆一聲，撫須無言。
本以為谷家在遭遇林天逸那一擊後會收斂一段時間，哪知道他們居然今晚就打過來了。
他並不知曉林天逸在他們走後和谷陽的對話，否則無論如何今晚都不會留在衙門。
眼看情況越來越糟，老督令只能長嘆一聲，拔出劍來。
在親身沖陣前，老督令給下屬們下達了命令：「逃出去，去找邊軍。」
幾個捕頭毫不遲疑，朝著各個方向突圍出去。
面對尋常江湖對手，四散突圍或許有用，可面對列隊行軍的就沒什麼用了，不過一炷香的功夫，留守衙門的督令、刺史與四散逃開的捕頭們就被一齊抓了起來，拖到了谷瑞面前。
「帶過來幹嘛？都殺了。」
谷瑞身旁武者拔刀出鞘，無視了周清悅等人怨恨的目光與不得好死的咒罵，高舉砍刀就要看了下去。
要死在這亂臣賊子手中了。
周清悅絕望地閉上眼，卻許久未覺刀刃砍下。
困惑睜眼，卻見一把刀橫在自己面前，擋下了砍向自己的刀刃。
來人臉帶金屬面具，身穿黑色戎服，有白色飛魚繡在其間，腰間玉帶上插著一把閃著金屬光澤的刀鞘。
若無官職，這身打扮便是僭越。
「你們是朝廷的人？」
這聲音乾澀嘶啞，語調怪異，就好像許久未曾開口，已經不記得如何說話一般。
眾捕頭急忙回答：「是！」
「那這些人，就都是亂臣賊子咯？」
「不錯！」
谷瑞皺眉看著這個從井裡飛出來的傢伙，臉上滿是不快：「你又是誰？」
「老夫是鎮守此處龍脈的守脈人。」
龍脈？聽到這詞，在場雙方第一反應都是不信。這世上若是真有龍脈，哪還會有王朝更替。
「裝神弄鬼，殺了。」
一聲令下，谷家武者一擁而上，就要將那人頭顱砍下。
那人不躲不閃，身遭浮現白光。白光如有實質一般，將周遭兵刃悉數擋下。
而後光芒一閃，所有向那人揮刀者都是身子一僵，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捕頭們與谷瑞都是震驚地說不出話，那守脈人不理會眾人的驚訝，轉身砍開捆綁捕頭的繩索。
再回首，谷瑞早已不見蹤跡，而餘下的谷家武者則是已經開始往外撤出。
眼看守脈人無意追擊谷家武者，眾人又沒有那個實力，只是恭恭敬敬地要將他請入堂內。
誰知那守脈人只是擺了擺手，當著眾人的面騰空而起，化作流光劃破天際，朝著不知何處而去。
刺史看著守脈人離開，嘴上也在喃喃自語：「守脈人……守脈人……我怎麼沒聽說過？」
老督令輕輕捋了捋鬍鬚：「他那一身行頭不是江湖武者能購置得起的，衣服上的飛魚紋樣對尋常百姓而言也是僭越，在加之他剛剛退敵的手段……」
老頭轉過身來，看著守脈人飛出的那口水井：「先下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