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男人的承諾
正臉和下巴都各挨上一拳，鼻樑被打斷，整張臉血肉模糊。
下顎骨碎裂導致不受控制的張著嘴巴，林義將紀勇的腦袋側過來，伴隨著鮮血幾顆牙齒掉了出來。
身前的背包被打穿，東西散落一地，估計內部的骨頭和內臟都好不到哪去。
但這些都不重要，只要還活著一切都好說！
可……
紀勇的脖子處赫然出現一排牙印，雖然咬的不深，卻也劃開了皮膚。
被咬的周圍已經開始發黑慢慢浮現出屍斑，那是屍化的痕跡，也排除了成為「進化者」的可能。
末世開始，普通人沒有抑制劑就沒有任何手段可以阻止屍化，變成那些吃人的怪物不過是時間問題。
看著倒在地上半死不活的紀勇，眼前的人恍惚中和他那個傻缺隊長的身影重合。
但二十餘年的末世生活，林義能表現出的情感沒剩下多少，他見過太多生離死別。
他的聲音平淡到更像是冷漠：
「還有力氣的話就說說遺言吧，你已經被感染了。」
躺在地上的紀勇顯然還有些神志不清，在聽到自己被感染後也沒有太多情緒上的變化，只是瞪大了眼睛死死盯著林義。
而他，等待著對方的遺言。
紀勇艱難的抬起胳膊，顫抖著從上衣的口袋裡掏出一張照片，上面是一張全家福。
照片上的三人緊挨在一起顯得十分親密，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拜託幫我……照顧好我的家人……」
由於滿嘴是血，紀勇開口說一句話都有些困難，不湊近聽的話根本聽不清說的是什麼，血水從口中湧出。
林義接過照片，緊緊握住對方的手，語氣堅定。
向對方許下了一個承諾。
「好！我保證！」
飄散開的血腥味和剛剛汽車引擎的轟鳴聲將周圍的喪屍都吸引了過來，他不能在這裡久留了。
在得知了紀勇家的地址和電話號後，他拿起釘槍打算送紀勇最後一程。
「後悔嗎？」
林義甚至不需要思考，顯而易見的答案。
他了解喪屍，兩人之間誰要是想拖住一轉喪屍一定會死，以他現在的體質連對抗的餘地都沒有。
也難怪上一世他所在的區域最後除了他就沒有其他活人了。
「很高興認識你，我叫林義。」
「再見……」
紀勇閉上了眼睛，而他用釘槍分別對著太陽穴和心臟各開了一槍，親手將其殺死。
至於屍體，來不及處理一定會被喪屍分食，他能做的就是儘快拿上對方遺留下的東西離開。
拆下那把弓弩還有地上的消防斧，順便將車鑰匙帶走，在被吸引過來的喪屍沒有形成包圍圈之前突圍出去。
一路狂奔，跑回他的那棟樓道里，沒有開車是怕汽車的引擎聲再把喪屍帶到他住的樓下。
關好單元門後，林義一屁股坐在樓梯口喘著粗氣，面色漲的通紅有些缺氧。
只是還沒等他喘兩口氣的功夫，樓上就傳來一陣刺耳的女高音，他立刻聽出來那聲音來自徐芳。
顧不得那麼多他立刻起身朝著樓上衝去，他那瘦弱的身軀現在還能動完全是靠意志力強撐著。
在他離開後，又有一戶門從內被巧合打開。
一路衝上樓頂，就看見一男一女兩隻喪屍不斷拍打著他家的房門，只是它們的專注力此時不在林義身上。
他抬起弓弩先是一箭射入男性喪屍的腦袋裡。
這下算是吸引了對方的注意，可還沒等女喪屍轉過頭，他就一斧頭掄上去。
在解決了兩隻喪屍後，他徹底脫力，坐在地上渾身疼的要死，連抬起一隻胳膊都費力。
過了半晌後，可能房間內是聽到外面沒動靜了，這才打開了一條縫隙。
徐芳從裡面看見了躺在地上的兩具喪屍屍體，接著他都猜到要發生啥了，當即呵斥道：
「別叫！」
聽到呵斥聲，徐芳下意識捂住嘴巴發出一陣鼻音。
「唔——唔——」
「……」林義癱坐在地上，如果不是因為對方是他的長輩，他就想罵人了。
剛從外面拼了命回來，他現在的心情有些暴躁，可也盡力勾起笑臉。
「徐姨先把我扶進去，我再跟你解釋。」
「啊？哦！好好！」顯然對方還是沒反應過來都發生了什麼。
在徐芳的攙扶下，他坐在沙發上大口灌下早上臨走時配好的糖水恢復體力，然後再處理門口的兩隻喪屍。
折騰了這一陣，看看時間已經是上午八點多了。
外面還是黑壓壓一片，這場雨下到十點左右就會停。
到時候太陽重新出來，就徹底算是一個新的世界。
在對徐芳反覆解釋和強調了一番後，對方總算是明白末世是什麼意思。
徐芳拍著胸口，露出一副恐慌的神色。
「哎呀，外面現在到處都是怪物啊！。」
「小林啊，那……那現在就是沒有人管我們了嗎？」
看著徐芳慌張的樣子，他儘可能安撫著對方的情緒。
「短時間是不會有其他人。」
「沒事的徐姨，只要有我在，我一定會保證你平安無事的。」
可徐芳還是顯得很恐慌，站起身來回踱步，顯然還有心事，晃的林義頭都暈了，最後仿佛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不行！」
「我得去找大保，大保還在外面呢！」
趙大保，徐芳的兒子，整天在外面抽菸喝酒打牌，一般只有在沒錢的時候才會回來一次。
見徐芳一邊嘟囔著一邊就要往出跑，林義趕忙拖著疲憊的身子一把拽住了她，勸阻道：
「別！徐姨現在外面危險！」
「不過我相信，您兒子一定會沒事的。」
雖然嘴上這麼說，可實際上他並不知道對方的兒子是生是死，在上一世他根本就沒參合到這些人的事。
那時他連自保都困難。
「真……真的？」徐芳狐疑的看著他。
「您就放心吧，況且你看外面現在這天頭，還下著大雨呢，那也去不了。」
「我們等雨停了再說，好嘛？」
聽了林義的話，徐芳猶豫了好久，這才點了點頭，答應他不會現在就跑出去。
不過徐芳坐在沙發上口中不斷嘟囔著什麼東西，看起來神神叨叨的。
但只要這會兒不給他惹麻煩就好。
接著他得給紀勇的妻女打個電話，紀勇在臨走之前早已做好了準備，所以應該並沒有什麼大礙。
他只要……將事情告知對方就好。
撥通了對方的電話，再將事情的經過簡短的告知對方後，能夠聽到電話那頭傳來斷斷續續的哽咽聲。
他不怎麼會安慰人，後世死的人太多了，除了感到悲傷外，下一秒就要考慮該如何自保。
只有活下來的人，才有資格緬懷死者。
「抱歉，但為了你們的女兒……」
「請活下去！」
「之後我會趕到你們那裡，這期間一定要將門窗都鎖死！」
在交代了一些事情後他便主動掛斷了電話。
接下來林義將目光放在了提前接好的雨水上。
下顎骨碎裂導致不受控制的張著嘴巴，林義將紀勇的腦袋側過來，伴隨著鮮血幾顆牙齒掉了出來。
身前的背包被打穿，東西散落一地，估計內部的骨頭和內臟都好不到哪去。
但這些都不重要，只要還活著一切都好說！
可……
紀勇的脖子處赫然出現一排牙印，雖然咬的不深，卻也劃開了皮膚。
被咬的周圍已經開始發黑慢慢浮現出屍斑，那是屍化的痕跡，也排除了成為「進化者」的可能。
末世開始，普通人沒有抑制劑就沒有任何手段可以阻止屍化，變成那些吃人的怪物不過是時間問題。
看著倒在地上半死不活的紀勇，眼前的人恍惚中和他那個傻缺隊長的身影重合。
但二十餘年的末世生活，林義能表現出的情感沒剩下多少，他見過太多生離死別。
他的聲音平淡到更像是冷漠：
「還有力氣的話就說說遺言吧，你已經被感染了。」
躺在地上的紀勇顯然還有些神志不清，在聽到自己被感染後也沒有太多情緒上的變化，只是瞪大了眼睛死死盯著林義。
而他，等待著對方的遺言。
紀勇艱難的抬起胳膊，顫抖著從上衣的口袋裡掏出一張照片，上面是一張全家福。
照片上的三人緊挨在一起顯得十分親密，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拜託幫我……照顧好我的家人……」
由於滿嘴是血，紀勇開口說一句話都有些困難，不湊近聽的話根本聽不清說的是什麼，血水從口中湧出。
林義接過照片，緊緊握住對方的手，語氣堅定。
向對方許下了一個承諾。
「好！我保證！」
飄散開的血腥味和剛剛汽車引擎的轟鳴聲將周圍的喪屍都吸引了過來，他不能在這裡久留了。
在得知了紀勇家的地址和電話號後，他拿起釘槍打算送紀勇最後一程。
「後悔嗎？」
林義甚至不需要思考，顯而易見的答案。
他了解喪屍，兩人之間誰要是想拖住一轉喪屍一定會死，以他現在的體質連對抗的餘地都沒有。
也難怪上一世他所在的區域最後除了他就沒有其他活人了。
「很高興認識你，我叫林義。」
「再見……」
紀勇閉上了眼睛，而他用釘槍分別對著太陽穴和心臟各開了一槍，親手將其殺死。
至於屍體，來不及處理一定會被喪屍分食，他能做的就是儘快拿上對方遺留下的東西離開。
拆下那把弓弩還有地上的消防斧，順便將車鑰匙帶走，在被吸引過來的喪屍沒有形成包圍圈之前突圍出去。
一路狂奔，跑回他的那棟樓道里，沒有開車是怕汽車的引擎聲再把喪屍帶到他住的樓下。
關好單元門後，林義一屁股坐在樓梯口喘著粗氣，面色漲的通紅有些缺氧。
只是還沒等他喘兩口氣的功夫，樓上就傳來一陣刺耳的女高音，他立刻聽出來那聲音來自徐芳。
顧不得那麼多他立刻起身朝著樓上衝去，他那瘦弱的身軀現在還能動完全是靠意志力強撐著。
在他離開後，又有一戶門從內被巧合打開。
一路衝上樓頂，就看見一男一女兩隻喪屍不斷拍打著他家的房門，只是它們的專注力此時不在林義身上。
他抬起弓弩先是一箭射入男性喪屍的腦袋裡。
這下算是吸引了對方的注意，可還沒等女喪屍轉過頭，他就一斧頭掄上去。
在解決了兩隻喪屍後，他徹底脫力，坐在地上渾身疼的要死，連抬起一隻胳膊都費力。
過了半晌後，可能房間內是聽到外面沒動靜了，這才打開了一條縫隙。
徐芳從裡面看見了躺在地上的兩具喪屍屍體，接著他都猜到要發生啥了，當即呵斥道：
「別叫！」
聽到呵斥聲，徐芳下意識捂住嘴巴發出一陣鼻音。
「唔——唔——」
「……」林義癱坐在地上，如果不是因為對方是他的長輩，他就想罵人了。
剛從外面拼了命回來，他現在的心情有些暴躁，可也盡力勾起笑臉。
「徐姨先把我扶進去，我再跟你解釋。」
「啊？哦！好好！」顯然對方還是沒反應過來都發生了什麼。
在徐芳的攙扶下，他坐在沙發上大口灌下早上臨走時配好的糖水恢復體力，然後再處理門口的兩隻喪屍。
折騰了這一陣，看看時間已經是上午八點多了。
外面還是黑壓壓一片，這場雨下到十點左右就會停。
到時候太陽重新出來，就徹底算是一個新的世界。
在對徐芳反覆解釋和強調了一番後，對方總算是明白末世是什麼意思。
徐芳拍著胸口，露出一副恐慌的神色。
「哎呀，外面現在到處都是怪物啊！。」
「小林啊，那……那現在就是沒有人管我們了嗎？」
看著徐芳慌張的樣子，他儘可能安撫著對方的情緒。
「短時間是不會有其他人。」
「沒事的徐姨，只要有我在，我一定會保證你平安無事的。」
可徐芳還是顯得很恐慌，站起身來回踱步，顯然還有心事，晃的林義頭都暈了，最後仿佛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不行！」
「我得去找大保，大保還在外面呢！」
趙大保，徐芳的兒子，整天在外面抽菸喝酒打牌，一般只有在沒錢的時候才會回來一次。
見徐芳一邊嘟囔著一邊就要往出跑，林義趕忙拖著疲憊的身子一把拽住了她，勸阻道：
「別！徐姨現在外面危險！」
「不過我相信，您兒子一定會沒事的。」
雖然嘴上這麼說，可實際上他並不知道對方的兒子是生是死，在上一世他根本就沒參合到這些人的事。
那時他連自保都困難。
「真……真的？」徐芳狐疑的看著他。
「您就放心吧，況且你看外面現在這天頭，還下著大雨呢，那也去不了。」
「我們等雨停了再說，好嘛？」
聽了林義的話，徐芳猶豫了好久，這才點了點頭，答應他不會現在就跑出去。
不過徐芳坐在沙發上口中不斷嘟囔著什麼東西，看起來神神叨叨的。
但只要這會兒不給他惹麻煩就好。
接著他得給紀勇的妻女打個電話，紀勇在臨走之前早已做好了準備，所以應該並沒有什麼大礙。
他只要……將事情告知對方就好。
撥通了對方的電話，再將事情的經過簡短的告知對方後，能夠聽到電話那頭傳來斷斷續續的哽咽聲。
他不怎麼會安慰人，後世死的人太多了，除了感到悲傷外，下一秒就要考慮該如何自保。
只有活下來的人，才有資格緬懷死者。
「抱歉，但為了你們的女兒……」
「請活下去！」
「之後我會趕到你們那裡，這期間一定要將門窗都鎖死！」
在交代了一些事情後他便主動掛斷了電話。
接下來林義將目光放在了提前接好的雨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