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家（編外章）
姬子午懷著激動忐忑的心回到家中，一路上，公交車與窗外飄過的風景，都成了他幻想的背景音樂。
他滿腦子都是彩票中獎後的燦爛圖景，沉浸在暴富後的宏偉規劃里：「我應該給自己買套房，給父母買一套，給老哥、老姐都買一套，最後買一輛車子，剩下的錢存起來上大學，或者以後做生意都行。」
懷揣著這份隱秘又熾熱的期待，他踏入了家門。
剛進家門，熟悉的家的氣息便洶湧而來。
老舊的門發出「嘎吱」一聲輕響，像是在迎接他歸來。
房子不大，背後是母親種菜地，青綠綠的玉米花穗在微風中輕顫。
父親姬禮戎聽到動靜，從昏暗的家內快步走出，常年開貨車曬出的黝黑面龐上，瞬間綻出驚喜又燦爛的笑容：「重陽，回來了！」
母親也從裡屋迎出來，粗糙的雙手在圍裙上蹭了蹭，便上前來拉著姬子午左看右看：「哎呀，這段累了吧，瞧這臉都瘦了一圈。」
一家人熱熱鬧鬧地進了屋，桌上擺滿了熱氣騰騰的飯菜，還有香腸，這些都是他平日裡愛吃的。
姬子午坐下，風捲殘雲般吃起來，旅途的疲憊在這煙火家常里漸漸消融。
吃到一半，父親擱下筷子，輕咳一聲，把話題引到了正事上：「重陽，高考考完了，你覺得你自己考得怎麼樣？」
姬子午咽下嘴裡的飯菜，一抹嘴，眼睛亮晶晶的，透著滿滿的自信：「爸，我感覺這次考得相當不錯！語文那些古詩詞默寫，我考前反覆背誦，一個都沒出錯，作文寫的是關於改革開放的，素材新穎、論述條理清晰，感覺能拿高分。數學最後那道大題，雖說沒算出最終結果，但解題思路我全對，步驟分穩穩到手；英語聽力沒碰上啥陷阱題，閱讀文章也都讀懂了，語法填空、作文發揮正常，扣分肯定不多；文綜更不用說，實驗題考前我特地強化複習，答題的時候思路順暢，該寫的都寫全了，我的字也練了三年。我估摸著，語文140至145左右，數學125左右，英語130，文綜起碼也是270左右，上個211、985沒啥大問題！」
母親聽著，眼裡的笑意藏都藏不住，眼角的魚尾紋都透著欣慰：「好好，沒白熬這三年！你哥你姐在學校也爭氣，你要是能再考上好大學，咱家這日子就更有盼頭了。」
提起哥哥姬軍和姐姐，姬子午來了興致：「爸，我哥我姐最近咋樣？他倆暑假忙啥呢？」
父親姬禮戎接過話茬，一邊給姬子午夾菜一邊說：「他倆呀，暑假都在矩陽找了暑假工，你哥在大學那邊找了一份兼職，在一邊打工一邊讀書，你姐過段時間就放假了，不過隔三岔五就打電話，還叮囑我們不要打擾你，影響你發揮。」
姬子午看著姬禮戎蒼老的臉龐，看著他粗糙，又填了幾份新傷的手。
不由想到這些年，父親靠著開貨車，風裡來雨里去，在長途奔波中熬著歲月；母親則是天不亮就去小區做保潔員，彎腰清掃著每一寸樓道。他們用粗糙的雙手與辛勤的汗水，好不容易供出兩個大學生，如今聽聞小兒子有望叩開211、985高校的大門，怎能不高興？
可是想想，姬子午本想和他們分享即將「暴富」的事，但又怕讓他們失望落空，所以姬子午還是強忍著沒有說。
這份喜悅，如同暗夜裡燃起的明火，暖透了心窩。
是夜，月色如水，灑在小院裡。
父親特意吩咐姬子午：「重陽，明天你去把雞殺了。」
姬子午應了一聲，晚上興奮得有些失眠，他實在等不了明天了，於是早早的便起來把水壺加滿水，等著回來殺雞，隨後和母親一起去她上班的小區，幫她收垃圾，打掃衛生，等忙完母親還要等到八點半打卡，所以姬子午先回去殺雞了
回家燒水，等水燒開後，姬子午走向雞圈，那幾隻肥碩的雞還在咕咕叫著，絲毫不知命運將至。
他伸手抓住一隻，手法生疏卻小心翼翼，念叨著「對不住啦」，結束後，那隻雞似乎察覺到危險，撲騰著翅膀拼命掙扎，雞爪在空中亂蹬，揚起些許塵土。
姬子午緊緊攥著，額頭上漸漸沁出細密的汗珠，費了好一番力氣，才把雞穩穩控制住。
接下來便是給雞褪毛，他打來一盆滾燙的熱水，小心翼翼地把雞浸進去，瞬間，熱氣裹挾著雞毛獨特的腥味升騰起來。
姬子午學著父親往日的樣子，先把雞翅膀、雞腿部位的大毛拔除，可那些細小的絨毛卻極為頑固，沾在手上、胳膊上，痒痒的。
他耐著性子，一點點揪扯，手指被熱水燙得泛紅，也不停歇。偶爾有幾根毛實在難除，他就嘟囔著：「你這小傢伙，還這麼難搞。」
褪完毛後，開膛破肚更是個精細活。
他把雞放在案板上，操起菜刀，深吸一口氣，在雞腹輕輕劃開一道口子，那一瞬間，溫熱的雞血滴落在盆里，他微微皺眉，手下動作愈發謹慎。
伸手探進腹腔，把內臟清理好，雞被他沖洗得乾乾淨淨，隨後又把雞砍成小塊，用油焯水，接下來準備糟辣子，晚上燉雞火鍋用，處理完雞，姬子午沒顧得上歇口氣，轉身就開始打掃屋子。
他先把地上的雞毛、灰塵掃成一堆，掃帚划過地面，姬子午家租的這個房子，地面很不平整，有些坑坑窪窪的，平常時間拖完地，大多都會留下許多積水。
家裡角落裡積攢了些灰塵，他蹲下身子，再細緻清掃一遍。
掃完地，又端來一盆水，浸濕拖把，把地面拖得發亮，看著水漬一點點消失，成就感油然而生。
隨後，他走進廚房，琢磨起午飯來。
把洗淨的米下進鍋里，添好水，按下電飯煲的煮飯鍵，米飯的清香便開始在廚房悄悄瀰漫。
他又把處理好的雞剁成小塊，學著母親的拿手菜——辣炒雞雜，先熱鍋燒油，油星子噼里啪啦濺起來時，他嚇得往後縮了縮，片刻後才鼓起勇氣把薑片、蒜瓣丟進去爆香，緊接著雞塊入鍋，翻炒聲噼里啪啦，和著油煙升騰。
他手忙腳亂地加調料，生抽、老抽、料酒依次倒入，看著雞塊漸漸裹上誘人的色澤，才鬆了口氣。
配菜也不能少，他從地里摘了幾根翠綠的青椒，洗淨切絲，切肉小炒，做了三道菜，又煮了點素菜，這才休息片刻。臨近中午，飯菜都上桌了，香氣撲鼻；素菜清爽解膩；電飯煲里的米飯顆顆飽滿，散發著誘人的熱氣。
姬子午解下圍裙，走到家門口張望，盼著父母快點回來。
不多時，父親那輛熟悉的貨車出現在路口，母親也回來了。
姬子午忙迎上去，臉上掛著笑：「老爸老媽，飯做好啦，快洗洗手吃飯！」
父母眼中滿是驚喜與感動，洗手入座後，看著滿桌飯菜，父親姬禮戎笑得很開心，姬子午終於懂事了！
晚上父親姬禮戎早早的回到家中，把燉好，平陽人喜歡吃辣雞火鍋，父親更是最愛。
一家人圍坐在暖烘烘的飯桌旁，電視裡放著的新聞，歡聲笑語成了最好的下飯佐料。
大家邊吃邊聊，熱辣辣的火鍋霧氣升騰，把每張臉都熏得紅撲撲的。
姬子午咽下一口雞肉，清了清嗓子，把琢磨許久的想法說了出來：「爸媽，我想著以後我們家以後是不是得買個房子。」
說完，他偷偷觀察著父親的臉色。
父親姬禮戎正夾菜的手頓了一下，沒立刻說話，把那塊冒著熱氣的雞肉放進碗裡，才緩緩抬起頭。
他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沉默片刻後說道：「買房子幹啥，咱家這麼多年都是這樣過來的，租房子也夠住了。」
父親姬禮戎的眼神里透著多年生活磨礪出的務實，他用粗糙的手指點了點桌面，接著道：「你看，租房子多省心，每個月交點租金，要是房子有啥毛病，房東還得負責修。買房子呢，那可是一大筆錢，首付就得掏空家底兒，往後幾十年還得背著房貸，壓力多大啊，沒必要浪費這錢。」
姬子午放下筷子，身體前傾：「爸，租房子畢竟不是自己的家呀。這麼多年了，你們在矩陽也住習慣了，老哥指不定哪天要結婚，我們家也該有自己的房子了，現在房價還便宜，要是在等過幾年房價指不定要四五千了，如果現在有了自己的房子，心裡踏實，想怎麼裝修就怎麼裝修，住得也自在。」
母親在一旁，眼神里滿是猶豫，她既心疼兒子對安穩的渴望，又覺得丈夫的話有道理，輕聲說道：「重陽啊，你爸也是為咱們家考慮，這些年供你哥你姐上學，家裡沒攢下多少閒錢。」
姬子午還想再爭辯幾句，看著父親額頭深深的皺紋，那是為家庭遮風擋雨多年留下的溝壑，還有母親眼底的疲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他知道，父母為這個家付出太多，對買房子的謹慎並非毫無道理。
一時間，飯桌上只有電視節目的聲音還在響著，辣雞火鍋的熱氣依舊裊裊，可氣氛卻悄然變得有些凝重，姬子午沒有在談這個話題，他知道父親的性格，他一向保守，不過姬子午的話，還是讓姬禮戎陷入了沉思。
他滿腦子都是彩票中獎後的燦爛圖景，沉浸在暴富後的宏偉規劃里：「我應該給自己買套房，給父母買一套，給老哥、老姐都買一套，最後買一輛車子，剩下的錢存起來上大學，或者以後做生意都行。」
懷揣著這份隱秘又熾熱的期待，他踏入了家門。
剛進家門，熟悉的家的氣息便洶湧而來。
老舊的門發出「嘎吱」一聲輕響，像是在迎接他歸來。
房子不大，背後是母親種菜地，青綠綠的玉米花穗在微風中輕顫。
父親姬禮戎聽到動靜，從昏暗的家內快步走出，常年開貨車曬出的黝黑面龐上，瞬間綻出驚喜又燦爛的笑容：「重陽，回來了！」
母親也從裡屋迎出來，粗糙的雙手在圍裙上蹭了蹭，便上前來拉著姬子午左看右看：「哎呀，這段累了吧，瞧這臉都瘦了一圈。」
一家人熱熱鬧鬧地進了屋，桌上擺滿了熱氣騰騰的飯菜，還有香腸，這些都是他平日裡愛吃的。
姬子午坐下，風捲殘雲般吃起來，旅途的疲憊在這煙火家常里漸漸消融。
吃到一半，父親擱下筷子，輕咳一聲，把話題引到了正事上：「重陽，高考考完了，你覺得你自己考得怎麼樣？」
姬子午咽下嘴裡的飯菜，一抹嘴，眼睛亮晶晶的，透著滿滿的自信：「爸，我感覺這次考得相當不錯！語文那些古詩詞默寫，我考前反覆背誦，一個都沒出錯，作文寫的是關於改革開放的，素材新穎、論述條理清晰，感覺能拿高分。數學最後那道大題，雖說沒算出最終結果，但解題思路我全對，步驟分穩穩到手；英語聽力沒碰上啥陷阱題，閱讀文章也都讀懂了，語法填空、作文發揮正常，扣分肯定不多；文綜更不用說，實驗題考前我特地強化複習，答題的時候思路順暢，該寫的都寫全了，我的字也練了三年。我估摸著，語文140至145左右，數學125左右，英語130，文綜起碼也是270左右，上個211、985沒啥大問題！」
母親聽著，眼裡的笑意藏都藏不住，眼角的魚尾紋都透著欣慰：「好好，沒白熬這三年！你哥你姐在學校也爭氣，你要是能再考上好大學，咱家這日子就更有盼頭了。」
提起哥哥姬軍和姐姐，姬子午來了興致：「爸，我哥我姐最近咋樣？他倆暑假忙啥呢？」
父親姬禮戎接過話茬，一邊給姬子午夾菜一邊說：「他倆呀，暑假都在矩陽找了暑假工，你哥在大學那邊找了一份兼職，在一邊打工一邊讀書，你姐過段時間就放假了，不過隔三岔五就打電話，還叮囑我們不要打擾你，影響你發揮。」
姬子午看著姬禮戎蒼老的臉龐，看著他粗糙，又填了幾份新傷的手。
不由想到這些年，父親靠著開貨車，風裡來雨里去，在長途奔波中熬著歲月；母親則是天不亮就去小區做保潔員，彎腰清掃著每一寸樓道。他們用粗糙的雙手與辛勤的汗水，好不容易供出兩個大學生，如今聽聞小兒子有望叩開211、985高校的大門，怎能不高興？
可是想想，姬子午本想和他們分享即將「暴富」的事，但又怕讓他們失望落空，所以姬子午還是強忍著沒有說。
這份喜悅，如同暗夜裡燃起的明火，暖透了心窩。
是夜，月色如水，灑在小院裡。
父親特意吩咐姬子午：「重陽，明天你去把雞殺了。」
姬子午應了一聲，晚上興奮得有些失眠，他實在等不了明天了，於是早早的便起來把水壺加滿水，等著回來殺雞，隨後和母親一起去她上班的小區，幫她收垃圾，打掃衛生，等忙完母親還要等到八點半打卡，所以姬子午先回去殺雞了
回家燒水，等水燒開後，姬子午走向雞圈，那幾隻肥碩的雞還在咕咕叫著，絲毫不知命運將至。
他伸手抓住一隻，手法生疏卻小心翼翼，念叨著「對不住啦」，結束後，那隻雞似乎察覺到危險，撲騰著翅膀拼命掙扎，雞爪在空中亂蹬，揚起些許塵土。
姬子午緊緊攥著，額頭上漸漸沁出細密的汗珠，費了好一番力氣，才把雞穩穩控制住。
接下來便是給雞褪毛，他打來一盆滾燙的熱水，小心翼翼地把雞浸進去，瞬間，熱氣裹挾著雞毛獨特的腥味升騰起來。
姬子午學著父親往日的樣子，先把雞翅膀、雞腿部位的大毛拔除，可那些細小的絨毛卻極為頑固，沾在手上、胳膊上，痒痒的。
他耐著性子，一點點揪扯，手指被熱水燙得泛紅，也不停歇。偶爾有幾根毛實在難除，他就嘟囔著：「你這小傢伙，還這麼難搞。」
褪完毛後，開膛破肚更是個精細活。
他把雞放在案板上，操起菜刀，深吸一口氣，在雞腹輕輕劃開一道口子，那一瞬間，溫熱的雞血滴落在盆里，他微微皺眉，手下動作愈發謹慎。
伸手探進腹腔，把內臟清理好，雞被他沖洗得乾乾淨淨，隨後又把雞砍成小塊，用油焯水，接下來準備糟辣子，晚上燉雞火鍋用，處理完雞，姬子午沒顧得上歇口氣，轉身就開始打掃屋子。
他先把地上的雞毛、灰塵掃成一堆，掃帚划過地面，姬子午家租的這個房子，地面很不平整，有些坑坑窪窪的，平常時間拖完地，大多都會留下許多積水。
家裡角落裡積攢了些灰塵，他蹲下身子，再細緻清掃一遍。
掃完地，又端來一盆水，浸濕拖把，把地面拖得發亮，看著水漬一點點消失，成就感油然而生。
隨後，他走進廚房，琢磨起午飯來。
把洗淨的米下進鍋里，添好水，按下電飯煲的煮飯鍵，米飯的清香便開始在廚房悄悄瀰漫。
他又把處理好的雞剁成小塊，學著母親的拿手菜——辣炒雞雜，先熱鍋燒油，油星子噼里啪啦濺起來時，他嚇得往後縮了縮，片刻後才鼓起勇氣把薑片、蒜瓣丟進去爆香，緊接著雞塊入鍋，翻炒聲噼里啪啦，和著油煙升騰。
他手忙腳亂地加調料，生抽、老抽、料酒依次倒入，看著雞塊漸漸裹上誘人的色澤，才鬆了口氣。
配菜也不能少，他從地里摘了幾根翠綠的青椒，洗淨切絲，切肉小炒，做了三道菜，又煮了點素菜，這才休息片刻。臨近中午，飯菜都上桌了，香氣撲鼻；素菜清爽解膩；電飯煲里的米飯顆顆飽滿，散發著誘人的熱氣。
姬子午解下圍裙，走到家門口張望，盼著父母快點回來。
不多時，父親那輛熟悉的貨車出現在路口，母親也回來了。
姬子午忙迎上去，臉上掛著笑：「老爸老媽，飯做好啦，快洗洗手吃飯！」
父母眼中滿是驚喜與感動，洗手入座後，看著滿桌飯菜，父親姬禮戎笑得很開心，姬子午終於懂事了！
晚上父親姬禮戎早早的回到家中，把燉好，平陽人喜歡吃辣雞火鍋，父親更是最愛。
一家人圍坐在暖烘烘的飯桌旁，電視裡放著的新聞，歡聲笑語成了最好的下飯佐料。
大家邊吃邊聊，熱辣辣的火鍋霧氣升騰，把每張臉都熏得紅撲撲的。
姬子午咽下一口雞肉，清了清嗓子，把琢磨許久的想法說了出來：「爸媽，我想著以後我們家以後是不是得買個房子。」
說完，他偷偷觀察著父親的臉色。
父親姬禮戎正夾菜的手頓了一下，沒立刻說話，把那塊冒著熱氣的雞肉放進碗裡，才緩緩抬起頭。
他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沉默片刻後說道：「買房子幹啥，咱家這麼多年都是這樣過來的，租房子也夠住了。」
父親姬禮戎的眼神里透著多年生活磨礪出的務實，他用粗糙的手指點了點桌面，接著道：「你看，租房子多省心，每個月交點租金，要是房子有啥毛病，房東還得負責修。買房子呢，那可是一大筆錢，首付就得掏空家底兒，往後幾十年還得背著房貸，壓力多大啊，沒必要浪費這錢。」
姬子午放下筷子，身體前傾：「爸，租房子畢竟不是自己的家呀。這麼多年了，你們在矩陽也住習慣了，老哥指不定哪天要結婚，我們家也該有自己的房子了，現在房價還便宜，要是在等過幾年房價指不定要四五千了，如果現在有了自己的房子，心裡踏實，想怎麼裝修就怎麼裝修，住得也自在。」
母親在一旁，眼神里滿是猶豫，她既心疼兒子對安穩的渴望，又覺得丈夫的話有道理，輕聲說道：「重陽啊，你爸也是為咱們家考慮，這些年供你哥你姐上學，家裡沒攢下多少閒錢。」
姬子午還想再爭辯幾句，看著父親額頭深深的皺紋，那是為家庭遮風擋雨多年留下的溝壑，還有母親眼底的疲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他知道，父母為這個家付出太多，對買房子的謹慎並非毫無道理。
一時間，飯桌上只有電視節目的聲音還在響著，辣雞火鍋的熱氣依舊裊裊，可氣氛卻悄然變得有些凝重，姬子午沒有在談這個話題，他知道父親的性格，他一向保守，不過姬子午的話，還是讓姬禮戎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