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章 三個女人一台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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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吳月琴上門還珠子。

  不想沈知言已經離開了。

  「走了?」

  「影廠那邊有急事,他留了個信封給你。」說著,林雪拿出一個信封,「給你。」忽又促狹說:「我可是沒看啊。」

  吳月琴鬧了個大紅臉。

  「林教授,你瞎說啥呢。」

  見如此,她也不敢再提還珠子的事了,否則,不定又要被林雪笑成啥呢。

  「那,他甚時回來?」

  「沒說呀,不過他說你走以前給他去電話,四狗說到時候去車站送你。」

  後面這些,是林雪加上去的。

  而且說到做到,她真的就把沈知言在影廠那邊的電話給了吳月琴。

  不知怎的,似乎鬼使神差,吳月琴嘴裡溜出一句話,「四狗說他有老婆……」

  「嗐!」林雪無奈嘆氣,「你是不知道啊,我正上愁呢。」她把沈四狗和兩個角兒之間,不得不說的故事說了出來。

  「月琴你說,這不是無法無天了嘛,真真是他爹的種,生就一個憐香惜玉的性子,瞧這情況,比他爹還拼呢,氣死我了都,那樣倆女娃,能管他?管得住?說破天我都不信,定然啥事都依著他,長此以往,那還得了?所以,我不能由著他亂來,倒頭來害人害己。」

  吳月琴不由奇道:

  「真就……養出倆角兒?」

  林雪又是長嘆,「可不是咋的,五一公演,楊排風,十五歲呀,一炮打響,火遍寧州,他叔爺說百年難見,他叔爺你知道吧,西京秦腔劇團元老,眼睛再不會看差的,說正排演白蛇傳呢,妹妹白蛇,姐姐許仙,出來必然能火,西京無出其右,你說,這還得了?」

  「女許仙?」吳月琴腦迴路也怪,關注點與常人不同,連林雪都詫異了。或許,這就是搞藝術人的共性,職業病。

  吳月琴看出來了,訕訕解釋:

  「我就是好奇。」

  「我也好奇呢,他叔爺說,戲裡男女反串常有,到時候咱去看看。」

  影廠其實沒啥急事,余青雪找他麻煩呢。原以為沈知言會報美院,結果他虛晃一槍,報了交大經管系,等於放余青雪鴿子,你說,余大小姐能放過他?

  「你也沒問呀?」

  「你……」余青雪無語,「你一敲鼓玩筆頭的,學什麼經濟嘛,學戲也成呀。」

  「不懂才要學嘛,你說是不?」

  「我,不,知,道。」

  見余青雪似乎很生氣,沈知言道歉,「那以後,有事我先和你商量。」

  「用不著。」

  「沒事……我就走了哈。」

  誰能招惹,誰不能招惹。

  知言哥清楚得很。

  楚嘉禾那樣的,他都不願惹,更不用說余青雪這樣的了,明顯貓抓糍粑的事,沈知言絕對不做,美女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

  「想什麼呢,修改股份組成的事,現在不成,通知你一聲。」

  「原因。」

  「現在哪有個人股份先例。」

  「年初個體工商戶不剛通過嗎?」

  「政策和政策落地,是兩碼事。」

  「那我那些股份算什麼?」

  「你是特例,通過香島公司代持。」

  「是嗎?那就算了,春和盛我不要了。」

  「你幹嘛?」

  「念頭不通達。」

  「你要修仙呀?」

  「我要自在。」

  「氣死我吧你。」

  「青雪,我真不為掙錢,我就想把這些有本事的人擰起來,趁著戲劇的餘暉,夕陽落山前的最後燦爛,做點有價值、有意義的事情,既然這裡不成,我再想轍就是,你就這樣和余老說吧。」

  說罷,沈知言轉身就走。

  半路忽又回頭,「哦,對了,約定的事,我會繼續做,善始善終嘛。」

  余青雪氣得跺腳,「就會欺負我!」


  電話忽響,余青雪接通。

  「找誰?」

  一個女人的聲音,「我找沈知言。」

  「死了。」嘭的一聲掛斷。

  吳月琴看話筒,莫名其妙。

  定神,再撥。

  「找誰?」

  「我是美院的,找沈知言。」

  「美院?貴姓?」

  「姓……林,哦,林雪。」

  余青雪一愣,心說壞菜,惹到不能惹的人了,忙想挽回,忽又機靈起來。

  「林雪是誰?不認識。」

  「沈四狗他娘。」

  「等著。」

  放下電話,安撫一下怦怦跳的小心臟,對還沒有走遠的沈知言喊:「喂,沈知言,姓沈的,回來,你娘找你。」

  沈知言回頭,「有意思嘛你?」

  「真是你娘找你。」

  「是嗎?」沈知言將信將疑。

  忙跑過來接電話,「娘……吳月琴?」

  余青雪立時警惕起來。

  電話那邊忽笑起來,半晌忍住。

  「林教授等不及,剛走。」

  「真的?」

  「真的。」

  「什麼事說了嗎?」

  「哦,問你什麼時候回來。」

  「這就回,晚上我做飯。」

  「晚上呀……」

  「怎麼?」

  「下午我就走了。」

  「等著。」

  沈知言掛了電話,問余青雪:

  「借個車唄。」

  「沒車,不借。」余青雪憤憤。

  她聽出來了,一個聲音,根本就沒換人,也就是說,她被吳月琴忽悠了。

  沈知言放下電話就走。

  「你真走啊?」

  「趕時間。」

  「上輩子欠你的。」

  余青雪氣咻咻道:「等著。」

  路上,沈知言解釋:

  「那是我小姨。」

  余青雪豁然開朗,輕描淡寫道:

  「是嗎?關我啥事。」

  有車就是方便,到美院還沒中午。

  余青雪首次見林雪,見她竟如此之年輕,不禁嘆為觀止,覺得不愧是不結婚就敢為男人生孩子的主,奇人奇事。

  林雪對於兒子又帶回一女孩,且還如此之漂亮富貴,也是嗟呀不已,感覺心累,頓時又惱起還在獄中的男人沈南風來,嘴裡念叨「子不教父之過」,滿臉笑容接待客人,好在四狗去幫吳月琴收拾東西了,還有些時間,先聊聊。

  吳月琴還珠子,沈知言不要。

  「你拿著吧,做東西得有個樣兒。」

  「我記性很好。」

  「虧你還是個學理工的,工業產品生產上的規矩,應該知道呀,拿著。」

  「影廠接電話那女人是誰?」

  「她呀,余青雪,我之前寫了幾個劇本,其中有兩部西影參與拍攝,她是影廠派的聯絡人。」沈知言猜到倆女人斗過嘴,避重就輕解釋一句,「爺爺很有本事,自小應該是被捧著長大。」

  「怪不得。」吳月琴瞭然,「脾氣那麼大。」

  「富貴花嘛,理解。」

  收拾完東西,兩人過來這邊吃飯。

  於是乎,三個女人一台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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