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援兵
葉遊二人感覺像是沉入數百米的深海，四面八方都有可怕的壓力襲來，甚至連空氣都無法吸進肺里，哪怕眨一下眼睛都做不到。
剛才戰鬥的過程中，怪物的左爪一直捏著那隻拖鞋，看起來破舊不堪的拖鞋在怪物的爪子中竟然沒受到破壞。
詭異嬰兒瞳孔縮了縮，怪物手中緊撰著的拖鞋就這麼飄起來，飄到他的身邊。
他好像也不嫌棄拖鞋上的髒污，自顧自地爬進了拖鞋，拖鞋破舊並打過補丁的鞋背把他裹住，倒真的像是一個大小合適的搖籃。
「好了，現在說說吧，你們來找我做什麼。」詭嬰開口，傳出來的卻是一個女人嬌媚的聲音。
邊說著話，他邊撫了撫身下的怪物。
怪物的傷口頓時長出灰色的肉芽，肉芽交織間它的傷口很快就恢復如初，接著怪物慢慢縮小，變回了一開始那個小男孩。
此時的小男孩似乎已經完全失去了神智的樣子，微微低著頭雙手自然下垂站在詭嬰後面。
「你就是他的孩子？」女人艱難開口。
詭嬰「噗嗤」一笑，好像聽到了什麼極妙的冷笑話。
「呵呵呵呵呵呵呵，你說得沒錯。」詭嬰可愛地捂著嘴，聲音又變成了脆生生的童聲，肥嘟嘟的手指頭一動，女人手臂「咔吧」一聲，斷成了兩節，劈開的骨頭刺出皮膚，鮮血瘋狂流淌出來。
「你好像忘了是我先問你們問題的。」他臉上的神色突然變得嚴肅，用少年的公鴨嗓說道。
「現在再給你一次機會，回答我，你們是誰，找到我這個……』父親『？」——說到這裡他又樂了一下——「找到他是為了什麼？」
壓力又排山倒海般壓過來，這次女人也完全張不開嘴了。
「你們不願意回答我麼？」詭嬰做出可愛巴巴兇狠的樣子，用老婦人的聲音道：「那我可要繼續懲罰你們了。」
說完眉眼彎彎又可愛地笑著，動動手指，葉遊和女人的胸口頓時凹進去一塊，一口血和些許內臟碎片噴了出來。
「這是……什麼……神經病！」葉遊咬牙切齒地在心裡怒罵，這已經是胸口第二次遭到猛烈襲擊了。
「我問你們，找我是要做什麼！你們說啊！你們說啊！！你們不說，我就把你們都殺掉！！」詭嬰突然間對著葉遊二人怒斥，這次的聲音像是七八十歲的老者，激動間甚至可以聽到嗓子裡面絲絲卡痰的聲音。
「為什麼不回答我！」詭嬰尖叫著，滿天的狂風都在他鋪天蓋地的威壓下靜止下來，雪花就這麼靜靜地懸浮在空中，下一秒，靜止的雪花全都匯聚到一起變成一根巨大的手指，向著葉遊二人點去。
冰雪手指從天空中壓下來，甚至可以看到它上面清晰的如同鍊金法陣一樣的指紋。
葉遊和女人絕望地閉上眼，第三次也要失敗了。
但是並沒有傳來被碾成粉末的痛覺。
——「呼」
好像是風吹動火焰的聲音。
感覺到有亮光透過合上的眼皮，身體也傳來一股熱意，葉遊睜開眼睛，看到了一顆熊熊燃燒著的新年樹出現在他們身前，火焰卷到半空，似乎要把這個夜空都點燃。
一朵火苗攀上了冰雪組成的巨大手指，頃刻間，火焰蔓延到了整根手指，好像控制它的意念都被焚盡一樣，手指隨即又變回雪花，輕飄飄地散落在地上。
就連詭嬰散發的壓力，似乎都被火焰融化掉，二人終於能夠活動身體。
女人第一時間掏出回復彈往地上砸去，綠色煙塵籠罩下他們傷勢終於穩定下來。
葉遊這才看到不遠處，小女孩被她爸爸提著，頭髮亂糟糟的，心有餘悸的樣子。
但是在看到葉遊看過來之後，還是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容。
…………
一個多小時前。
半路上葉遊拉住埋頭前進的女人，說道：「咱們不能再犯之前的錯誤，什麼都不知道就打上門去……已經沒有什麼失敗試錯的機會了。」
女人停下來疑惑地問道：「那咱們可以做什麼準備，這麼一個陌生的地方，可沒有什麼高手可以讓咱倆召喚。」
葉遊微笑道：「怎麼沒有，那個高手，你不是還交手過麼……」
女人先是疑惑，然後明白了葉遊的意思，皺眉道：「你瘋了吧！」
葉遊輕笑著搖了搖頭，對女人說了些什麼。
女人面色複雜地咬咬牙，選擇了相信葉遊。
兩人換了一個方向，往小河的方向走去。
…………
半個小時前，三人將一鍋金燦燦的鵝肉粥分食完，葉遊掏出一個銀幣，從小女孩那裡交易來四根火柴。
小女孩連連感謝，葉遊提出送她回家。
小女孩正在思考猶豫，葉遊開口：「小姑娘，已經賣出去火柴，你爸爸不會打你了，不要害怕。」
小女孩應激一樣突然抬起頭，驚恐和害怕的情緒又出現在她的臉上。
見狀，女人按照計劃，取出一件厚厚的棉衣披在小女孩的身上，輕輕地抱了一下小女孩，說：「快穿上暖和的衣服吧，不要凍壞了身體。」
小女孩愣住了，小手摸了摸棉衣下擺，又用力拽住，負面情緒一瞬間褪去，眼眶中蓄起了淡淡的水霧。
女人放開小女孩，又取出一雙棉鞋，放到小女孩髒兮兮受傷的腳邊，嶄新的鞋子上有兩個可愛的圓圓的老鼠圖案，鞋子明顯比小女孩的腳長了一大截，小女孩好像有些侷促地縮了縮腳趾。
「這麼冷的天，你看看你可憐的小腳丫，你爸爸怎麼能讓你光腳就出門呢……可惜我的鞋子對你來說也不是很合腳，但是你穿上也許能舒服一點，快穿上吧。」說著女人就想扶著小女孩抬腿穿鞋，小女孩呆呆地任由她施為。
「我……我……我本來……」小女孩斷斷續續地說了幾個字，突然好像心理防線終於崩潰，她站在原地，張開嘴，「哇」的一聲開始嚎啕大哭，用手背不停用力擦著自己的眼淚。
「我本、本來有鞋子、是、是平、平時……嗚嗚嗚嗚嗚嗚嗚……媽媽的拖鞋……嗚嗚嗚嗚，是、是馬車，我跑開、開的時候，鞋子、鞋子太大了。」小女孩邊哭邊說邊吸氣，好像要把所有的委屈都說出來。
「鞋子掉、掉了，被一個、個男孩撿走了……他不，不還我、我追不上、上他……嗚嗚嗚嗚嗚嗚嗚……鞋子掉了我會被爸爸打的，嗚嗚嗚嗚嗚。」
女人輕輕伸手握住小女孩髒兮兮長滿了凍瘡的手，把她拉到自己懷裡，然後抽出一隻手輕輕拍打小女孩的脊背。
「沒關係的，小姑娘，我們替你去找那個撿走你拖鞋的人好不好……」葉遊柔聲開口。
「嗚嗚，嗚，真的，真的麼？」
小女孩停止哭泣，抽噎了兩下，不可置信地在女人懷裡看向葉遊。
葉遊蹲下來平視小女孩：「相信我們，我們會幫你找到那個撿走你鞋子的小男孩的，現在太晚了你需要先回家。」頓了一下又繼續道：「但是你要回家告訴你爸爸，讓他來替你要回鞋子，畢竟不是我們掉的東西，小男孩肯定不會給我們。」
「這雙拖鞋這麼重要，你爸爸要是知道鞋子在哪裡，肯定會先想找回拖鞋，就不會打你了。」
葉遊說服了小女孩。
「那，那我回家之後怎麼再找到你們。」她還是有些抽噎，女人摸摸她的頭，放了一隻小小的老鼠到小女孩的圍裙兜里道：「它會帶你找到我們。」
小女孩這才用力點點頭。
於是他們在橋頭分別，小姑娘穿著嶄新的棉衣和不合腳的棉鞋沖他們揮手說再見，轉身走入了風雪中。
女人問葉遊：「她要是沒有按照約定的做怎麼辦。」
葉遊聳聳肩：「那就只能自認倒霉了，反正我已經做到最好了。」
剛才戰鬥的過程中，怪物的左爪一直捏著那隻拖鞋，看起來破舊不堪的拖鞋在怪物的爪子中竟然沒受到破壞。
詭異嬰兒瞳孔縮了縮，怪物手中緊撰著的拖鞋就這麼飄起來，飄到他的身邊。
他好像也不嫌棄拖鞋上的髒污，自顧自地爬進了拖鞋，拖鞋破舊並打過補丁的鞋背把他裹住，倒真的像是一個大小合適的搖籃。
「好了，現在說說吧，你們來找我做什麼。」詭嬰開口，傳出來的卻是一個女人嬌媚的聲音。
邊說著話，他邊撫了撫身下的怪物。
怪物的傷口頓時長出灰色的肉芽，肉芽交織間它的傷口很快就恢復如初，接著怪物慢慢縮小，變回了一開始那個小男孩。
此時的小男孩似乎已經完全失去了神智的樣子，微微低著頭雙手自然下垂站在詭嬰後面。
「你就是他的孩子？」女人艱難開口。
詭嬰「噗嗤」一笑，好像聽到了什麼極妙的冷笑話。
「呵呵呵呵呵呵呵，你說得沒錯。」詭嬰可愛地捂著嘴，聲音又變成了脆生生的童聲，肥嘟嘟的手指頭一動，女人手臂「咔吧」一聲，斷成了兩節，劈開的骨頭刺出皮膚，鮮血瘋狂流淌出來。
「你好像忘了是我先問你們問題的。」他臉上的神色突然變得嚴肅，用少年的公鴨嗓說道。
「現在再給你一次機會，回答我，你們是誰，找到我這個……』父親『？」——說到這裡他又樂了一下——「找到他是為了什麼？」
壓力又排山倒海般壓過來，這次女人也完全張不開嘴了。
「你們不願意回答我麼？」詭嬰做出可愛巴巴兇狠的樣子，用老婦人的聲音道：「那我可要繼續懲罰你們了。」
說完眉眼彎彎又可愛地笑著，動動手指，葉遊和女人的胸口頓時凹進去一塊，一口血和些許內臟碎片噴了出來。
「這是……什麼……神經病！」葉遊咬牙切齒地在心裡怒罵，這已經是胸口第二次遭到猛烈襲擊了。
「我問你們，找我是要做什麼！你們說啊！你們說啊！！你們不說，我就把你們都殺掉！！」詭嬰突然間對著葉遊二人怒斥，這次的聲音像是七八十歲的老者，激動間甚至可以聽到嗓子裡面絲絲卡痰的聲音。
「為什麼不回答我！」詭嬰尖叫著，滿天的狂風都在他鋪天蓋地的威壓下靜止下來，雪花就這麼靜靜地懸浮在空中，下一秒，靜止的雪花全都匯聚到一起變成一根巨大的手指，向著葉遊二人點去。
冰雪手指從天空中壓下來，甚至可以看到它上面清晰的如同鍊金法陣一樣的指紋。
葉遊和女人絕望地閉上眼，第三次也要失敗了。
但是並沒有傳來被碾成粉末的痛覺。
——「呼」
好像是風吹動火焰的聲音。
感覺到有亮光透過合上的眼皮，身體也傳來一股熱意，葉遊睜開眼睛，看到了一顆熊熊燃燒著的新年樹出現在他們身前，火焰卷到半空，似乎要把這個夜空都點燃。
一朵火苗攀上了冰雪組成的巨大手指，頃刻間，火焰蔓延到了整根手指，好像控制它的意念都被焚盡一樣，手指隨即又變回雪花，輕飄飄地散落在地上。
就連詭嬰散發的壓力，似乎都被火焰融化掉，二人終於能夠活動身體。
女人第一時間掏出回復彈往地上砸去，綠色煙塵籠罩下他們傷勢終於穩定下來。
葉遊這才看到不遠處，小女孩被她爸爸提著，頭髮亂糟糟的，心有餘悸的樣子。
但是在看到葉遊看過來之後，還是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容。
…………
一個多小時前。
半路上葉遊拉住埋頭前進的女人，說道：「咱們不能再犯之前的錯誤，什麼都不知道就打上門去……已經沒有什麼失敗試錯的機會了。」
女人停下來疑惑地問道：「那咱們可以做什麼準備，這麼一個陌生的地方，可沒有什麼高手可以讓咱倆召喚。」
葉遊微笑道：「怎麼沒有，那個高手，你不是還交手過麼……」
女人先是疑惑，然後明白了葉遊的意思，皺眉道：「你瘋了吧！」
葉遊輕笑著搖了搖頭，對女人說了些什麼。
女人面色複雜地咬咬牙，選擇了相信葉遊。
兩人換了一個方向，往小河的方向走去。
…………
半個小時前，三人將一鍋金燦燦的鵝肉粥分食完，葉遊掏出一個銀幣，從小女孩那裡交易來四根火柴。
小女孩連連感謝，葉遊提出送她回家。
小女孩正在思考猶豫，葉遊開口：「小姑娘，已經賣出去火柴，你爸爸不會打你了，不要害怕。」
小女孩應激一樣突然抬起頭，驚恐和害怕的情緒又出現在她的臉上。
見狀，女人按照計劃，取出一件厚厚的棉衣披在小女孩的身上，輕輕地抱了一下小女孩，說：「快穿上暖和的衣服吧，不要凍壞了身體。」
小女孩愣住了，小手摸了摸棉衣下擺，又用力拽住，負面情緒一瞬間褪去，眼眶中蓄起了淡淡的水霧。
女人放開小女孩，又取出一雙棉鞋，放到小女孩髒兮兮受傷的腳邊，嶄新的鞋子上有兩個可愛的圓圓的老鼠圖案，鞋子明顯比小女孩的腳長了一大截，小女孩好像有些侷促地縮了縮腳趾。
「這麼冷的天，你看看你可憐的小腳丫，你爸爸怎麼能讓你光腳就出門呢……可惜我的鞋子對你來說也不是很合腳，但是你穿上也許能舒服一點，快穿上吧。」說著女人就想扶著小女孩抬腿穿鞋，小女孩呆呆地任由她施為。
「我……我……我本來……」小女孩斷斷續續地說了幾個字，突然好像心理防線終於崩潰，她站在原地，張開嘴，「哇」的一聲開始嚎啕大哭，用手背不停用力擦著自己的眼淚。
「我本、本來有鞋子、是、是平、平時……嗚嗚嗚嗚嗚嗚嗚……媽媽的拖鞋……嗚嗚嗚嗚，是、是馬車，我跑開、開的時候，鞋子、鞋子太大了。」小女孩邊哭邊說邊吸氣，好像要把所有的委屈都說出來。
「鞋子掉、掉了，被一個、個男孩撿走了……他不，不還我、我追不上、上他……嗚嗚嗚嗚嗚嗚嗚……鞋子掉了我會被爸爸打的，嗚嗚嗚嗚嗚。」
女人輕輕伸手握住小女孩髒兮兮長滿了凍瘡的手，把她拉到自己懷裡，然後抽出一隻手輕輕拍打小女孩的脊背。
「沒關係的，小姑娘，我們替你去找那個撿走你拖鞋的人好不好……」葉遊柔聲開口。
「嗚嗚，嗚，真的，真的麼？」
小女孩停止哭泣，抽噎了兩下，不可置信地在女人懷裡看向葉遊。
葉遊蹲下來平視小女孩：「相信我們，我們會幫你找到那個撿走你鞋子的小男孩的，現在太晚了你需要先回家。」頓了一下又繼續道：「但是你要回家告訴你爸爸，讓他來替你要回鞋子，畢竟不是我們掉的東西，小男孩肯定不會給我們。」
「這雙拖鞋這麼重要，你爸爸要是知道鞋子在哪裡，肯定會先想找回拖鞋，就不會打你了。」
葉遊說服了小女孩。
「那，那我回家之後怎麼再找到你們。」她還是有些抽噎，女人摸摸她的頭，放了一隻小小的老鼠到小女孩的圍裙兜里道：「它會帶你找到我們。」
小女孩這才用力點點頭。
於是他們在橋頭分別，小姑娘穿著嶄新的棉衣和不合腳的棉鞋沖他們揮手說再見，轉身走入了風雪中。
女人問葉遊：「她要是沒有按照約定的做怎麼辦。」
葉遊聳聳肩：「那就只能自認倒霉了，反正我已經做到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