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偶戲章 之六 識冰
「唔，雖然不知道你說的雪人實際上長什麼樣子，但總之就是冰塊，你抱抱看就知道了。」陸陵說完，一把將滄珂塞到顏瓔疏手裡。
「哇！好冰！」人族肌膚要比妖族更稚嫩，尋常冰雪就已經不能久持，更何況是經過妖法加持過冰體的滄珂。
「啊啊！太冰了手好痛！」顏瓔疏連忙將滄珂放到桌上，而滄珂建顏瓔疏手忙腳亂的樣子，開心的直笑。
「唔，那位夏司是火妖，這裡又有一個冰妖，真的是什麼都能成精成妖啊？」
「一般而言，只要吸收足夠的天地靈氣，不管是什麼東西都有可能會變成精怪，只在於時間長短而已。只是人界一向靈氣稀薄，所以不太會有自然生成的精怪，你自然沒見過。」符青解釋，」我跟阿陵給他取名字叫做滄珂，也算是我們倆的徒弟了。」符青說著，用手指沾了沾茶水，在桌上寫下了字給顏瓔疏看。
「那現在天氣這麼溫暖，他不會融化嗎？」顏瓔疏雖不能抱著滄珂，但也有些好奇的用手輕輕的摸滄珂手指，感受那特別冰寒的觸感。
「我已經請我師父幫他施展過術法了，只要不是被丟掉熔爐里，尋常夏天也不會融化的。」
三妖一人聊了一陣子，見也過了不少時間，於是便打算散了。
「田裡的狀況暫時是解決了，你記得拿牌子去領物資啊！要是之後還是種不出東西來，不要客氣，就叫我們來看看。」符青離去前，指了指顏瓔疏貼在牆上的傳訊符。
「好，謝謝你們。」站在門前，顏瓔疏目送三妖乘風離去。
飛行了一段時間，來到石芝山地界，符青突然拍了拍陸陵的背：」阿陵，我們順道去看看師父在不在吧，把石偶的事情跟師父說說。」
「也好。」陸陵看了看，莫熙洞府的山頭就在不遠處，他調動妖風，慢慢盤旋降落。
靠近地面，就看見莫熙坐在洞府前的前廊，閉著眼睛打坐著。隨著三妖靠近，感受到熟悉妖氣的莫熙睜開眼：」徒兒來了？可有什麼事？」
符青簡單將今日與夏司的討論結果和顏瓔疏田裡發現的石偶的事情說與莫熙，平時一向閒散的莫熙難得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影響莊稼生長？我怎麼好像有點印象，在哪裡看過這樣的事。」莫熙悶頭思索，活了一大把年紀的他博覽群書，看過的資料不計其數，一下子要想起來可不容易。
「師父有見過用石偶施展的術法？」
「原本以為那石偶是用來控制生靈心智的，但被徒兒你這樣一說你那人類朋友的情況，讓為師覺得又好像是另外一層功用。」莫熙緩緩站起身，」待為師去裡面找找典籍，你們稍候。」
莫熙鑽進洞府里，找資料去了。
莫熙洞府的典籍通常都放的非常分散，也不知道會不會找很久。不過三妖現在也只能等待，還好莫熙洞府前的小院子打理得很是舒適，花草在春天的生機之下蓬勃生長，不時傳來的花香及翠綠柔軟的青草地正好可以讓滄珂到處玩玩。
「既然又來了，給滄珂喝點山泉吧。」符青想著現在也沒事，正好再去接一點石芝山山泉給滄珂加加修為。
陸陵看著滿地亂跑的滄珂，只要不滾下山就可以了，他自己則在一旁的小石椅上發呆，享受著春日的溫柔陽光。
「滄珂來喝水啦！」符青接來滿滿一碗山泉，清冽的水質加上濃重的靈氣，滄珂一下子就喝完了，滿足的舔舔嘴唇。
「看來真是有其師必有其徒，你師父的這個小院子雖然不比青花園中的植物眾多，但是現在春天過去了快一半，植物都長出來之後看起來還真是賞心悅目。」陸陵光著腳踏著柔軟的草地，還記得莫熙剛出關時天氣尚未大暖，加上洞府所在的高度要比青花園要高，那時這塊院子還是光禿禿的土地，現在草皮長起來了，花也開了。
「其實師父很久以前這裡種的都是耐冬的植物，說是寒冷之地傳過來的特殊品種，只是後來某一年不知道哪來的羊把草地吃光光了後，師父他就不再種冬天也會生長的草了。說是避免又吸引奇怪的動物過來，且跟隨四季變化，也隱密許多，不會讓洞府的位置太招搖。」符青熟稔的用茶爐燒起茶水來，清冽的山泉在炭火的培育下，漸漸萌發出溫潤的質地。
「唉呀！終於找到了！」莫熙抱著一本看起來很重的書走了出來。
「符青看了看放在桌上的書籍封面，除了略為泛黃的頁面之外，沒有任何字：」這本書是什麼呀？裡面有關於石偶的紀錄？」
「這不是什么正經書，是一位長年居住在人界的妖怪朋友寫下的隨筆，一百多年前他回來過妖界一趟，就把這東西暫時寄放在我這裡。」
「隨筆？」
「說是隨筆，但可是很有價值的東西，為師那朋友最善術法，對於研究各種稀奇古怪的法術很有興趣，他長年居住在人界就是為了探討研究人族這樣不善調動靈氣的種族，究竟是如何施展各種符咒術法的。他將所見所聞都記錄下來，可說是人界術法的集合冊。」莫熙迅速的翻開書頁，到了特定的章節。
「我記得是在這裡，憑依物施符法，泛指將符文刻印或撰寫在物品上達成的術法，裡面有說到像這樣子的石偶。」
莫熙一頁一頁的翻動書頁，裡面的字跡以及圖畫稍嫌潦草，但畢竟是隨筆，也不能要求像刻意寫成的書籍一樣精美，不過深諳術法的莫熙與符青，往往瞥一眼就可以看出大致的脈絡。
「有了！就是這個！符偶戲！」莫熙指著寫在書頁下半部的筆記：」取石木之類，藏以厭勝之符，外化人形，可做僕役調動之用。」莫熙手指在一行行的字跡上滑過。
「調動？雖然這跟我們一開始的猜測一樣，但是我們一直找不到究竟是要操縱調動什麼事物。」符青頹下肩膀，原以為有了更進一步的信息，但好像只是證實了他們對符文的初步解讀。
「徒兒你這就惑於形式了，既言調動，就不限於有形無形，若在有形之物上沒有發現，或許施術者的目標乃無形之物。」
「什麼意思？」
「徒兒言道你們人族朋友的田地因為有石偶的出現，所以異常地完全生長不出莊稼，為師便想或許這石偶是用來調動地氣之用。」
「地氣？師父是說，大地里滋養生靈之氣？」
「沒錯，若非地氣枯竭，怎會連生命強韌的雜草都無法生長？或許施術者先是在人族的村子裡試驗，確認其功能之後，才將石偶藏到石芝山里。」
「那這樣做，是為了調動石芝山山中靈氣？可靈氣易散，即使調動，沒有在山中設置特殊的容器方法又怎麼儲存？且要是有靈氣異常聚集的地方，師父您應該早早就察覺了。」符青疑惑問道。
「取之未必要用之，但山中靈氣被調走，就給了其他力量入侵的空間。」莫熙一臉瞭然的表情說道：」這也就解釋了為何小石頭們要舉行巡山祭了，正是因為石芝山之中出現了不熟悉的氣息，所以小石頭們欲除之的緣故。」
「原來如此，這樣一說倒也通了。」符青一拍手掌，這下線索暫時串起來了。
「不過這樣就麻煩了，若要解此局，就要把石偶一個個找出來，這樣曠日費時，不知道要花多少功夫。」雖然事情有了頭緒，但也印證了夏司所言，得去山中把一個個石偶找出來。
「既然石偶會讓土地像阿疏的田一樣，那我們去找山裡面沒有長植物的地方不就好了？」陸陵突然提出建議。
符青還沒來的及反應，一旁的莫熙首先否決了陸陵的想法：」小狼狗想的不錯，可你想的太簡單了。你還記得你找到的第一個石偶，是在什麼地方嗎？」
「山頂上……啊！」陸陵被莫熙提點，想法轉了過來：」石偶會被放在本來就不太容易長出花草樹木的地方，如此一來也就不會讓我們起疑。」
「沒錯，石芝山腹地廣大，山溝山尖等植物稀少之處甚多，不可能一個個找去。且若施術者細心一點，就會將石偶深埋在地下，像人類村子那個試驗品一樣，總不能刨地三尺去找。」
「那、那不就沒辦法了嗎？」符青一聽莫熙的分析，有些著急起來，好像各種方法都無法解決這樣的情況。
「徒兒莫急，為師略有想法，只是尚未確認可行，待為師準備幾日，再說與你們，且此事或許也也需要四司的意見。」莫熙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來回走動著，」你們今日且回去吧，若有進展，為師會請鳥兒傳信給你。」
符青心裡擔憂，沉寂的在一旁坐了一會兒，思索著有沒有有用的方法，但思來想去也沒什麼好點子。只能慶幸現在施術者的目的還遠遠未達成，正如莫熙所說，只能步步為營，慢慢除之。
「也好，師父若有需要幫忙的，儘管叫我。」符青起身，將滄珂手中空空的碗放回桌上。
「去吧。」莫熙擺擺手，捧著書冊打算著，也走回了洞府。
「哇！好冰！」人族肌膚要比妖族更稚嫩，尋常冰雪就已經不能久持，更何況是經過妖法加持過冰體的滄珂。
「啊啊！太冰了手好痛！」顏瓔疏連忙將滄珂放到桌上，而滄珂建顏瓔疏手忙腳亂的樣子，開心的直笑。
「唔，那位夏司是火妖，這裡又有一個冰妖，真的是什麼都能成精成妖啊？」
「一般而言，只要吸收足夠的天地靈氣，不管是什麼東西都有可能會變成精怪，只在於時間長短而已。只是人界一向靈氣稀薄，所以不太會有自然生成的精怪，你自然沒見過。」符青解釋，」我跟阿陵給他取名字叫做滄珂，也算是我們倆的徒弟了。」符青說著，用手指沾了沾茶水，在桌上寫下了字給顏瓔疏看。
「那現在天氣這麼溫暖，他不會融化嗎？」顏瓔疏雖不能抱著滄珂，但也有些好奇的用手輕輕的摸滄珂手指，感受那特別冰寒的觸感。
「我已經請我師父幫他施展過術法了，只要不是被丟掉熔爐里，尋常夏天也不會融化的。」
三妖一人聊了一陣子，見也過了不少時間，於是便打算散了。
「田裡的狀況暫時是解決了，你記得拿牌子去領物資啊！要是之後還是種不出東西來，不要客氣，就叫我們來看看。」符青離去前，指了指顏瓔疏貼在牆上的傳訊符。
「好，謝謝你們。」站在門前，顏瓔疏目送三妖乘風離去。
飛行了一段時間，來到石芝山地界，符青突然拍了拍陸陵的背：」阿陵，我們順道去看看師父在不在吧，把石偶的事情跟師父說說。」
「也好。」陸陵看了看，莫熙洞府的山頭就在不遠處，他調動妖風，慢慢盤旋降落。
靠近地面，就看見莫熙坐在洞府前的前廊，閉著眼睛打坐著。隨著三妖靠近，感受到熟悉妖氣的莫熙睜開眼：」徒兒來了？可有什麼事？」
符青簡單將今日與夏司的討論結果和顏瓔疏田裡發現的石偶的事情說與莫熙，平時一向閒散的莫熙難得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影響莊稼生長？我怎麼好像有點印象，在哪裡看過這樣的事。」莫熙悶頭思索，活了一大把年紀的他博覽群書，看過的資料不計其數，一下子要想起來可不容易。
「師父有見過用石偶施展的術法？」
「原本以為那石偶是用來控制生靈心智的，但被徒兒你這樣一說你那人類朋友的情況，讓為師覺得又好像是另外一層功用。」莫熙緩緩站起身，」待為師去裡面找找典籍，你們稍候。」
莫熙鑽進洞府里，找資料去了。
莫熙洞府的典籍通常都放的非常分散，也不知道會不會找很久。不過三妖現在也只能等待，還好莫熙洞府前的小院子打理得很是舒適，花草在春天的生機之下蓬勃生長，不時傳來的花香及翠綠柔軟的青草地正好可以讓滄珂到處玩玩。
「既然又來了，給滄珂喝點山泉吧。」符青想著現在也沒事，正好再去接一點石芝山山泉給滄珂加加修為。
陸陵看著滿地亂跑的滄珂，只要不滾下山就可以了，他自己則在一旁的小石椅上發呆，享受著春日的溫柔陽光。
「滄珂來喝水啦！」符青接來滿滿一碗山泉，清冽的水質加上濃重的靈氣，滄珂一下子就喝完了，滿足的舔舔嘴唇。
「看來真是有其師必有其徒，你師父的這個小院子雖然不比青花園中的植物眾多，但是現在春天過去了快一半，植物都長出來之後看起來還真是賞心悅目。」陸陵光著腳踏著柔軟的草地，還記得莫熙剛出關時天氣尚未大暖，加上洞府所在的高度要比青花園要高，那時這塊院子還是光禿禿的土地，現在草皮長起來了，花也開了。
「其實師父很久以前這裡種的都是耐冬的植物，說是寒冷之地傳過來的特殊品種，只是後來某一年不知道哪來的羊把草地吃光光了後，師父他就不再種冬天也會生長的草了。說是避免又吸引奇怪的動物過來，且跟隨四季變化，也隱密許多，不會讓洞府的位置太招搖。」符青熟稔的用茶爐燒起茶水來，清冽的山泉在炭火的培育下，漸漸萌發出溫潤的質地。
「唉呀！終於找到了！」莫熙抱著一本看起來很重的書走了出來。
「符青看了看放在桌上的書籍封面，除了略為泛黃的頁面之外，沒有任何字：」這本書是什麼呀？裡面有關於石偶的紀錄？」
「這不是什么正經書，是一位長年居住在人界的妖怪朋友寫下的隨筆，一百多年前他回來過妖界一趟，就把這東西暫時寄放在我這裡。」
「隨筆？」
「說是隨筆，但可是很有價值的東西，為師那朋友最善術法，對於研究各種稀奇古怪的法術很有興趣，他長年居住在人界就是為了探討研究人族這樣不善調動靈氣的種族，究竟是如何施展各種符咒術法的。他將所見所聞都記錄下來，可說是人界術法的集合冊。」莫熙迅速的翻開書頁，到了特定的章節。
「我記得是在這裡，憑依物施符法，泛指將符文刻印或撰寫在物品上達成的術法，裡面有說到像這樣子的石偶。」
莫熙一頁一頁的翻動書頁，裡面的字跡以及圖畫稍嫌潦草，但畢竟是隨筆，也不能要求像刻意寫成的書籍一樣精美，不過深諳術法的莫熙與符青，往往瞥一眼就可以看出大致的脈絡。
「有了！就是這個！符偶戲！」莫熙指著寫在書頁下半部的筆記：」取石木之類，藏以厭勝之符，外化人形，可做僕役調動之用。」莫熙手指在一行行的字跡上滑過。
「調動？雖然這跟我們一開始的猜測一樣，但是我們一直找不到究竟是要操縱調動什麼事物。」符青頹下肩膀，原以為有了更進一步的信息，但好像只是證實了他們對符文的初步解讀。
「徒兒你這就惑於形式了，既言調動，就不限於有形無形，若在有形之物上沒有發現，或許施術者的目標乃無形之物。」
「什麼意思？」
「徒兒言道你們人族朋友的田地因為有石偶的出現，所以異常地完全生長不出莊稼，為師便想或許這石偶是用來調動地氣之用。」
「地氣？師父是說，大地里滋養生靈之氣？」
「沒錯，若非地氣枯竭，怎會連生命強韌的雜草都無法生長？或許施術者先是在人族的村子裡試驗，確認其功能之後，才將石偶藏到石芝山里。」
「那這樣做，是為了調動石芝山山中靈氣？可靈氣易散，即使調動，沒有在山中設置特殊的容器方法又怎麼儲存？且要是有靈氣異常聚集的地方，師父您應該早早就察覺了。」符青疑惑問道。
「取之未必要用之，但山中靈氣被調走，就給了其他力量入侵的空間。」莫熙一臉瞭然的表情說道：」這也就解釋了為何小石頭們要舉行巡山祭了，正是因為石芝山之中出現了不熟悉的氣息，所以小石頭們欲除之的緣故。」
「原來如此，這樣一說倒也通了。」符青一拍手掌，這下線索暫時串起來了。
「不過這樣就麻煩了，若要解此局，就要把石偶一個個找出來，這樣曠日費時，不知道要花多少功夫。」雖然事情有了頭緒，但也印證了夏司所言，得去山中把一個個石偶找出來。
「既然石偶會讓土地像阿疏的田一樣，那我們去找山裡面沒有長植物的地方不就好了？」陸陵突然提出建議。
符青還沒來的及反應，一旁的莫熙首先否決了陸陵的想法：」小狼狗想的不錯，可你想的太簡單了。你還記得你找到的第一個石偶，是在什麼地方嗎？」
「山頂上……啊！」陸陵被莫熙提點，想法轉了過來：」石偶會被放在本來就不太容易長出花草樹木的地方，如此一來也就不會讓我們起疑。」
「沒錯，石芝山腹地廣大，山溝山尖等植物稀少之處甚多，不可能一個個找去。且若施術者細心一點，就會將石偶深埋在地下，像人類村子那個試驗品一樣，總不能刨地三尺去找。」
「那、那不就沒辦法了嗎？」符青一聽莫熙的分析，有些著急起來，好像各種方法都無法解決這樣的情況。
「徒兒莫急，為師略有想法，只是尚未確認可行，待為師準備幾日，再說與你們，且此事或許也也需要四司的意見。」莫熙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來回走動著，」你們今日且回去吧，若有進展，為師會請鳥兒傳信給你。」
符青心裡擔憂，沉寂的在一旁坐了一會兒，思索著有沒有有用的方法，但思來想去也沒什麼好點子。只能慶幸現在施術者的目的還遠遠未達成，正如莫熙所說，只能步步為營，慢慢除之。
「也好，師父若有需要幫忙的，儘管叫我。」符青起身，將滄珂手中空空的碗放回桌上。
「去吧。」莫熙擺擺手，捧著書冊打算著，也走回了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