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異樣的樓道
人總是要趨利避害不是麼？既然答應了父母要活著，便也總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或許自己最近這幾天確實不能只宅在家裡，得考慮多觀察一下周圍並且找好後路了。
帶著雜亂的思緒，殷楓終於沿著那條昏暗的小巷返回了自己居住的那棟老樓。
他家住在這片名為鵷菀社區的老小區四棟，也就是小區最盡頭的樓棟，繞道這棟居民樓過後就能看見一道算不上高的磚石小區圍牆和一片荒廢了小院，越過那道牆之外便是更偏僻的城郊小路，荒涼昏暗得路燈都看不到兩盞。
殷楓從連汽車停放都只寥寥兩輛的空蕩樓棟通道間拐入單元口，提著自己那兩大包塞滿速食的塑膠袋邁上了僅能容納兩人通過的狹窄樓道。
這棟樓道里並沒有燈，又或者說早年安裝的那些燈泡早就已經沒有電力供應，所以夜晚它總是漆黑一片，殷楓也懶得打開手機電筒，總是會按照自己的記憶摸著黑上樓，反正他在黑暗裡對事物感知的能力也向來不錯。
即使無法完全看清周圍環境的模樣，殷楓也知道樓道里到處布滿了灰塵和裂痕，因為這棟樓其實和快要被荒廢了沒太大區別，據他所知，這七層的樓棟現在包括他自己在內可能一共也就兩戶人家居住。
他自己住在五樓，另一位則是住在二樓的獨居老人，那是位平日裡會做些法事的老太。
老太太性子有些古怪，家裡說是住所，看起來卻更像雜物間，不知是在這裡住了太久早已沒了防備心思，她似乎沒有關入戶門的習慣，所以殷楓幾次上樓時都看見過她家裡的模樣。
那間房子簡直就是一個巨大的雜物倉，客廳里靠牆堆放著各式各樣的商品紙箱和老舊的破爛，看起來像是有不少都是拾荒回來的玩意，高度甚至堆疊到了天花板，時常會散發出陣陣濃郁的腐臭味。那間房子被雜物堆砌遮攔到完全看不出原本的布局，只在高聳的雜物之間留下了一兩條僅供一人通行的小道，通向房中的其他地方。
殷楓不知道那個老太到底為什麼將自己居住的房子變成那般模樣，只知道似乎還總有人上門找她處理一些陰陽差事，因為她的家門口永遠擺放著兩隻點燃的紅色蠟燭和插滿了香柱的香爐，像是一直在向什麼東西供奉，偶爾她還會在樓道里燒些紙錢，讓整棟樓道都被那股香紙的氣息繚繞。
有著這樣的鄰居，居住在這棟樓里的人會紛紛搬走似乎也不奇怪，畢竟獨居的老人是最難勸說的一類群體，即使她知道自己的那些行為會對其他鄰居帶來不便她也依舊我行我素。
把居住地當法事現場什麼的，倘若是平常講究些傳統紅白喜事的普通人家大抵會對此比較忌諱，但殷楓倒是對此沒有太大感觸，畢竟他是貨真價實能夠看得到那些東西的人，見多了，便有一種平常心，反倒不會因為未知的儀式而感到恐懼。
而且他其實並不知道二樓的老太是有真本事，還是僅僅只是自欺欺人的做法，畢竟他回來這麼久還從未在自己居住的這棟樓里看見過什麼鬼魅，所以至少證明她不會把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招來，這對他而言就足夠了。
雖然不喜歡樓道里那股總是瀰漫的香紙氣，但他反正不愛出門，倒也能夠忍受。
他沿著樓道上樓時又聞到了頗為新鮮的香紙氣息，比出門前更為濃郁，想必是中途老太又出門添燒了紙錢，他皺了皺眉頭，心說這麼濃郁的煙紙味，光是他從樓下走到樓上都夠把他醃入味。
心裡冒出這樣念頭的同時他恰好已經爬過了最底下兩層沒有住戶只是單純過度的樓梯道，再往上走時看見了那放在二樓樓道中央正在燃燒的兩隻紅燭和三根被燒到一半的香柱，幽暗的環境裡只有映照紅光的燭火影子投映在牆面上跳動，他看見色澤灰紅的菸絲從香柱上騰起。
蠟燭和香柱都還很長，看起來才剛開始燃燒沒多久，旁邊鐵盆中堆疊的紙灰似乎還能隱隱看到火光的痕跡，看起來似乎也剛剛燃完。
殷楓不由覺得有些奇怪，這些香紙居然是真的新鮮燒的，為什麼大半夜老太會出來燒這些東西？總不可能有人凌晨跑來這裡找她做法事，這樓道里安安靜靜看著可沒有外來人的痕跡。
他不由得在路過二樓時稍微放緩了步子，接著燭火光觀察了一下二樓的樓道，發現平常老太總是開敞的大門今晚卻一如反常的緊閉著，外面那層老式鐵欄門尚且不說，居然就連裡面的入戶門都緊閉著。
奇怪....今天出門的時候她家門開沒開來著？
殷楓短暫回憶了片刻，卻沒能得到答案，最後也只是放慢步子沒有停留，繼續上了樓。
雖然心覺有些反常，但是他也依舊沒有在樓道里看到不乾淨的東西，應該也不用太過在意。
殷楓總覺得今晚出門採購遇到的事情總讓他覺得潛意識不太尋常，可他又確實沒遇到什麼危險，於是只希望是自己太久沒有出門有些疑神疑鬼。
他已經察覺到這片區域的鬼魅在變多了，心裡也已經做好了明天開始出門調查要找後路搬家的準備，應該也不至於倒霉到自己剛做出這種決定就碰上麻煩事吧？
他如此在心裡自嘲兩句，繼續步子不緊不慢的上樓，最後終於站在了家門前。
而直到他用鑰匙打開家門回到家中，他才真正的鬆了一口氣，脫去了自己那一身寬鬆的外衣，摘下了自己的口罩，將手提的塑膠袋往茶几上一甩，隨後有些筋疲力盡的在沙發上靠坐下。
今晚遇到的反常事似乎有些多，即使他不多管閒事，也難免稍微有點精神緊繃，回到家裡略微一放鬆下來，一股疲倦感就席捲了上來，大冬天的出門本就需要消耗不少熱量和體力，此刻他覺得有些睏乏。
不過他還並沒有立刻就睡覺的打算，畢竟雖然待在家裡似乎放鬆了不少，他心底也還是有些莫名的隱隱不安，所以他打算靠躺在沙發上休息一會，待會去隨便煮點什麼熬過這個通宵。
於是殷楓躺在沙發里，盯望客廳之上有些發黃的天花板。
他剛剛躺下放空思緒沒多久，原本安寂得有些瘮人的房子就裡突然響起了一陣刺耳的手機鈴聲。
殷楓轉頭，望見被他隨手放置在身側的手機上通話頻道閃爍，閃動著一個熟悉的名字。
打來電話的人是何軍。
光是看著通話頻道上的這個名字，殷楓腦海里就浮現出了一張中年男人的臉。
何軍是一名私家偵探，過去似乎還當過警察，不過他其實並非是殷楓的熟人，而是殷楓父母的老同學。
他或許和殷楓的父母很熟識，但他與殷楓之間的關係僅僅只在一個多月前有過一些交集。
殷楓望著那通打來的電話猶豫了兩秒，最終決定忽視那通電話，沒有伸手去接。
因為他知道電話那頭的何軍打給他是為了什麼，這段時日裡何軍已經不是第一次給他打電話，之前他接過幾次，過去那幾次的通話里何軍就已經很清晰的表明過給他打電話的緣由。
何軍希望自己能夠搬去和他同住，至少希望他們能夠保持更加緊密的聯繫。
對方這麼做的原因有兩點，其一是何軍認為自己出於長輩的責任有必要多照顧去世老同學如今已無親無故的兒子，其二是他希望殷楓能夠幫他一些小忙。
何軍雖然當過警察還是私家偵探，但是卻並不是那種一根死腦筋的堅定唯物主義者，相反他因為自己的一些個人經歷，既相信也知曉鬼怪切實存在，並且某種意義上，和這類存在有些說不清明的私仇。
不過何軍本人其實沒有那種天生擅於和鬼魂打交道的特殊體質，想要接觸這方面的事情相對比較困難，而一個多月前那次合作里，何軍發現了殷楓身上的一些特殊天賦，所以想藉助他這種特殊天賦繼續追查某個真相。
當然，殷楓對於這種事極其缺乏興致，畢竟他既不覺得自己真的能幫到對方什麼，也覺得沒理由去幫沒那麼熟的外人。
雖然何軍認為他是老同學的兒子對他有著關照，但是在殷楓的心裡何軍卻真的只是並不熟絡的陌生人，即使因為過去的合作他確實對何軍有些信任，也在心底感激當初他願意為了自己父母的事情涉險，但這並不代表他想與對方有過多的牽扯。
他所能觸及到的亡者世界，並不是什麼令人嚮往的好地方。像何軍這種原本沒有與鬼魂打交道的天生命數卻執意要涉事其中的，沒準哪天就會掉入深淵，他不想看到這種未來，也不希望這樣的未來有自己推了一把。
並且他也不需要其他人出於憐憫的關心照顧，他真正的家人已經死去了，沒有任何人能改變這個事實或成為他們的替代品。
所以自己還是就這麼獨自待著最好。
想到這裡，殷楓重新將自己的目光轉回了天花板，他沉默著靠在沙發上，直到聽著那響動的電話鈴聲在房中徹底消失，好一會他才將目光從泛黃的天花板移開，落至自己剛買回來的泡麵和零食上。
或許自己最近這幾天確實不能只宅在家裡，得考慮多觀察一下周圍並且找好後路了。
帶著雜亂的思緒，殷楓終於沿著那條昏暗的小巷返回了自己居住的那棟老樓。
他家住在這片名為鵷菀社區的老小區四棟，也就是小區最盡頭的樓棟，繞道這棟居民樓過後就能看見一道算不上高的磚石小區圍牆和一片荒廢了小院，越過那道牆之外便是更偏僻的城郊小路，荒涼昏暗得路燈都看不到兩盞。
殷楓從連汽車停放都只寥寥兩輛的空蕩樓棟通道間拐入單元口，提著自己那兩大包塞滿速食的塑膠袋邁上了僅能容納兩人通過的狹窄樓道。
這棟樓道里並沒有燈，又或者說早年安裝的那些燈泡早就已經沒有電力供應，所以夜晚它總是漆黑一片，殷楓也懶得打開手機電筒，總是會按照自己的記憶摸著黑上樓，反正他在黑暗裡對事物感知的能力也向來不錯。
即使無法完全看清周圍環境的模樣，殷楓也知道樓道里到處布滿了灰塵和裂痕，因為這棟樓其實和快要被荒廢了沒太大區別，據他所知，這七層的樓棟現在包括他自己在內可能一共也就兩戶人家居住。
他自己住在五樓，另一位則是住在二樓的獨居老人，那是位平日裡會做些法事的老太。
老太太性子有些古怪，家裡說是住所，看起來卻更像雜物間，不知是在這裡住了太久早已沒了防備心思，她似乎沒有關入戶門的習慣，所以殷楓幾次上樓時都看見過她家裡的模樣。
那間房子簡直就是一個巨大的雜物倉，客廳里靠牆堆放著各式各樣的商品紙箱和老舊的破爛，看起來像是有不少都是拾荒回來的玩意，高度甚至堆疊到了天花板，時常會散發出陣陣濃郁的腐臭味。那間房子被雜物堆砌遮攔到完全看不出原本的布局，只在高聳的雜物之間留下了一兩條僅供一人通行的小道，通向房中的其他地方。
殷楓不知道那個老太到底為什麼將自己居住的房子變成那般模樣，只知道似乎還總有人上門找她處理一些陰陽差事，因為她的家門口永遠擺放著兩隻點燃的紅色蠟燭和插滿了香柱的香爐，像是一直在向什麼東西供奉，偶爾她還會在樓道里燒些紙錢，讓整棟樓道都被那股香紙的氣息繚繞。
有著這樣的鄰居，居住在這棟樓里的人會紛紛搬走似乎也不奇怪，畢竟獨居的老人是最難勸說的一類群體，即使她知道自己的那些行為會對其他鄰居帶來不便她也依舊我行我素。
把居住地當法事現場什麼的，倘若是平常講究些傳統紅白喜事的普通人家大抵會對此比較忌諱，但殷楓倒是對此沒有太大感觸，畢竟他是貨真價實能夠看得到那些東西的人，見多了，便有一種平常心，反倒不會因為未知的儀式而感到恐懼。
而且他其實並不知道二樓的老太是有真本事，還是僅僅只是自欺欺人的做法，畢竟他回來這麼久還從未在自己居住的這棟樓里看見過什麼鬼魅，所以至少證明她不會把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招來，這對他而言就足夠了。
雖然不喜歡樓道里那股總是瀰漫的香紙氣，但他反正不愛出門，倒也能夠忍受。
他沿著樓道上樓時又聞到了頗為新鮮的香紙氣息，比出門前更為濃郁，想必是中途老太又出門添燒了紙錢，他皺了皺眉頭，心說這麼濃郁的煙紙味，光是他從樓下走到樓上都夠把他醃入味。
心裡冒出這樣念頭的同時他恰好已經爬過了最底下兩層沒有住戶只是單純過度的樓梯道，再往上走時看見了那放在二樓樓道中央正在燃燒的兩隻紅燭和三根被燒到一半的香柱，幽暗的環境裡只有映照紅光的燭火影子投映在牆面上跳動，他看見色澤灰紅的菸絲從香柱上騰起。
蠟燭和香柱都還很長，看起來才剛開始燃燒沒多久，旁邊鐵盆中堆疊的紙灰似乎還能隱隱看到火光的痕跡，看起來似乎也剛剛燃完。
殷楓不由覺得有些奇怪，這些香紙居然是真的新鮮燒的，為什麼大半夜老太會出來燒這些東西？總不可能有人凌晨跑來這裡找她做法事，這樓道里安安靜靜看著可沒有外來人的痕跡。
他不由得在路過二樓時稍微放緩了步子，接著燭火光觀察了一下二樓的樓道，發現平常老太總是開敞的大門今晚卻一如反常的緊閉著，外面那層老式鐵欄門尚且不說，居然就連裡面的入戶門都緊閉著。
奇怪....今天出門的時候她家門開沒開來著？
殷楓短暫回憶了片刻，卻沒能得到答案，最後也只是放慢步子沒有停留，繼續上了樓。
雖然心覺有些反常，但是他也依舊沒有在樓道里看到不乾淨的東西，應該也不用太過在意。
殷楓總覺得今晚出門採購遇到的事情總讓他覺得潛意識不太尋常，可他又確實沒遇到什麼危險，於是只希望是自己太久沒有出門有些疑神疑鬼。
他已經察覺到這片區域的鬼魅在變多了，心裡也已經做好了明天開始出門調查要找後路搬家的準備，應該也不至於倒霉到自己剛做出這種決定就碰上麻煩事吧？
他如此在心裡自嘲兩句，繼續步子不緊不慢的上樓，最後終於站在了家門前。
而直到他用鑰匙打開家門回到家中，他才真正的鬆了一口氣，脫去了自己那一身寬鬆的外衣，摘下了自己的口罩，將手提的塑膠袋往茶几上一甩，隨後有些筋疲力盡的在沙發上靠坐下。
今晚遇到的反常事似乎有些多，即使他不多管閒事，也難免稍微有點精神緊繃，回到家裡略微一放鬆下來，一股疲倦感就席捲了上來，大冬天的出門本就需要消耗不少熱量和體力，此刻他覺得有些睏乏。
不過他還並沒有立刻就睡覺的打算，畢竟雖然待在家裡似乎放鬆了不少，他心底也還是有些莫名的隱隱不安，所以他打算靠躺在沙發上休息一會，待會去隨便煮點什麼熬過這個通宵。
於是殷楓躺在沙發里，盯望客廳之上有些發黃的天花板。
他剛剛躺下放空思緒沒多久，原本安寂得有些瘮人的房子就裡突然響起了一陣刺耳的手機鈴聲。
殷楓轉頭，望見被他隨手放置在身側的手機上通話頻道閃爍，閃動著一個熟悉的名字。
打來電話的人是何軍。
光是看著通話頻道上的這個名字，殷楓腦海里就浮現出了一張中年男人的臉。
何軍是一名私家偵探，過去似乎還當過警察，不過他其實並非是殷楓的熟人，而是殷楓父母的老同學。
他或許和殷楓的父母很熟識，但他與殷楓之間的關係僅僅只在一個多月前有過一些交集。
殷楓望著那通打來的電話猶豫了兩秒，最終決定忽視那通電話，沒有伸手去接。
因為他知道電話那頭的何軍打給他是為了什麼，這段時日裡何軍已經不是第一次給他打電話，之前他接過幾次，過去那幾次的通話里何軍就已經很清晰的表明過給他打電話的緣由。
何軍希望自己能夠搬去和他同住，至少希望他們能夠保持更加緊密的聯繫。
對方這麼做的原因有兩點，其一是何軍認為自己出於長輩的責任有必要多照顧去世老同學如今已無親無故的兒子，其二是他希望殷楓能夠幫他一些小忙。
何軍雖然當過警察還是私家偵探，但是卻並不是那種一根死腦筋的堅定唯物主義者，相反他因為自己的一些個人經歷，既相信也知曉鬼怪切實存在，並且某種意義上，和這類存在有些說不清明的私仇。
不過何軍本人其實沒有那種天生擅於和鬼魂打交道的特殊體質，想要接觸這方面的事情相對比較困難，而一個多月前那次合作里，何軍發現了殷楓身上的一些特殊天賦，所以想藉助他這種特殊天賦繼續追查某個真相。
當然，殷楓對於這種事極其缺乏興致，畢竟他既不覺得自己真的能幫到對方什麼，也覺得沒理由去幫沒那麼熟的外人。
雖然何軍認為他是老同學的兒子對他有著關照，但是在殷楓的心裡何軍卻真的只是並不熟絡的陌生人，即使因為過去的合作他確實對何軍有些信任，也在心底感激當初他願意為了自己父母的事情涉險，但這並不代表他想與對方有過多的牽扯。
他所能觸及到的亡者世界，並不是什麼令人嚮往的好地方。像何軍這種原本沒有與鬼魂打交道的天生命數卻執意要涉事其中的，沒準哪天就會掉入深淵，他不想看到這種未來，也不希望這樣的未來有自己推了一把。
並且他也不需要其他人出於憐憫的關心照顧，他真正的家人已經死去了，沒有任何人能改變這個事實或成為他們的替代品。
所以自己還是就這麼獨自待著最好。
想到這裡，殷楓重新將自己的目光轉回了天花板，他沉默著靠在沙發上，直到聽著那響動的電話鈴聲在房中徹底消失，好一會他才將目光從泛黃的天花板移開，落至自己剛買回來的泡麵和零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