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混合草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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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太靠在床上,慢慢地撥動著手裡的佛串珠,仍然沒什麼胃口。

  唐生站在老太太房間門口,一言不發地看著房間裡的兩個人。

  上官清握住了老太太有些冰涼的手,「您就吃幾口吧。」

  老太太無力地抬了抬手,「吃不下。」

  「對身體不好,您這幾天瘦了好多。」上官清有些擔心老太太,作為一家之主,無論發生任何變故,她得撐住。

  「以前多熱鬧,婕兒,鈺兒,小若,小珠。。。。。。現在就剩我和小珠了。」老太太一想到自己的孫女,心裡又揪住了。

  上官清把粥碗放在了旁邊的桌上,她看著面前這位八十多歲的老人,她理解對方的痛苦,「奶奶,我知道您特別不好受,換我也會崩潰的,可生活還得繼續下去啊。」她貼近老太太的身邊,輕柔又堅定地說道,「您得振作起來,張家,上官家,都得時刻保持清醒!」

  老太太的眼神從渾濁變得清晰些了,她拍了拍上官清的手背,「放心,我會的。」

  「不打擾您休息了,等會兒記得喝點玉米粥啊。」上官清一下子安心許多了。

  「好。」老太太慢慢地點了點頭。

  上官清走了出去,關上了房門。她知道唐生一直站在門口。

  「勸了勸,她會吃的。」她輕輕說道。

  「那就放心了。」唐生也不多問,去餐桌那邊吃起了晚飯。

  晚飯是上官清和他一起準備的,他負責煮飯煮粥和洗菜切菜,上官清負責炒菜,都是些家常菜,但她做的很好吃。

  上官清回到餐桌邊上,繼續吃著晚飯,沒吃幾口,她的手機響了。她一看,是旗袍店老陳打來的。

  唐生瞧了她一眼。

  她按掉了電話,把手機設置成了靜音。

  唐生起身去廚房盛了碗飯,在門口瞥見客廳里的上官清依然低著頭在吃菜。他從廚房出來,坐回了她身邊。

  「你多吃點,這幾天辛苦了。」上官清給他夾了一塊蝦仁。

  「謝謝」。唐生一口吃下,嘴裡嚼著蝦肉,味道很可口。有那麼一會兒,他有種這些天什麼都沒發生過的錯覺,紅房子還是以前的紅房子,這裡沒有死過人,時間沒有往前,只是他和上官清逆著時針回到了原本安寧的這幢房子裡,拜訪了老太太一家。

  旁邊的上官清倒沒想很多,她夾了幾次菜,把自己碗裡的飯吃完,接著拿著筷子和碗去了廚房。

  「我來洗碗好了。」唐生衝著她的背影說道。

  「行。」上官清在廚房的水槽里放下碗筷,然後去了旁邊的衛生間。她關上門時,從門縫裡看到唐生並沒有瞄她,自顧自吃著。

  關上門,她打了老陳的電話。

  「大小姐,剛才打的不是時候了,不好意思啊。」電話里傳來老陳的抱歉聲。

  「沒事。」上官清靠近衛生間的窗戶邊問,「那玩意兒你查清楚了?」

  「嗯,費了點勁。」

  「它到底是什麼?」

  「一種混合草藥,怎麼說呢,不像藥店裡正規出售的中草藥,算是民間一種偏方吧,治療神經系統疾病的,那股腥味是驢血,所以你聞著以為是驅邪那種東西。」

  上官清猜來猜去也沒猜到這玩意兒是藥,還加了驢血,這是給人喝的?關鍵是,治療神經系統疾病。她捏了捏鼻子,「治療神經系統疾病的西藥倒有很多啊。」

  「是的,中藥也可以,可它這個配方,具體我也不展開了,反正比較複雜,古書上有過一點點記載,它裡面有古書中記載的成分在,不過其他幾味藥很偏,混合起來我也是第一次見。」

  「張家祖上在中藥上有祖傳藥方治療邪症,不會是。。。。。。」上官清想了下,又否定了,「不對,張家除了老太太的父親會點醫藥術,其他人都不會了,傳到老太太這輩還有下一輩也不可能整得出這玩意兒。」她想到了一個人。張家女婿,郭子坤。他是精神科醫生,不會是他搞的吧?

  「大小姐。」電話里又傳來老陳的聲音,「不管是誰,這東西喝了後可能會對神經類疾病有點效果,有多少咱也不清楚,畢竟我們都沒喝過,我只能說其中幾味藥能起到一點作用。」

  關鍵誰會喝,郭子坤嗎?還是張婕,還是其他人。上官清發現這紅房子裡藏著好多秘密。可能老太太都不知道。


  「大小姐,我也只能查到這麼多了。」老陳又說道。

  「已經很不錯了,謝謝你啊老陳。」

  「你這怎麼又客氣上了,哎呀。。。。。。」

  「好好好,下次不客氣了哈。」上官清微微笑了笑,「先這樣,有事再聯繫。」

  「好嘞,拜拜。」

  掛斷電話,上官清沖了下馬桶,走出了衛生間。

  唐生正在廚房認認真真地洗碗,他見上官清出來了,沒問她什麼,拿著格子抹布去餐桌那邊擦桌子。

  優秀勤快的男人啊。。。。。。上官清見他圍著圍裙認真幹活的樣子,心裡竟然有些欣喜。她想起了表弟李蕭對她說的話。「姐,現在這社會上優質男不多了,能碰到絕對是上上上輩子拯救了全宇宙,而唐生便是優質男中的一位啊,啊當然他也有缺點的,某些地方還有待完善,但我敢用命保證,他一定是最佳對象啊!」

  。。。。。。可能李蕭說的優質,她現在感受到了一點。

  唐生做好家務,和上官清一起去了老太太的房間,見老太太已經喝了一半的玉米粥,心裡都寬鬆了些。

  和老太太聊了幾句,兩個人出來了。

  天色已暗,紅房子再次被黑夜吞噬。

  上官清和唐生在客廳里坐了會兒,回了各自房間。

  唐生靠坐在床邊,翻開了那本還沒看完的《尼羅河上的慘案》,他一頁一頁地默讀著,翻了幾頁後,他合上了書。他現在腦子裡裝不下這本小說了,只有這幾天經歷的一個個片斷。剛來的時候,這幢房子裡充滿了生活氣息,每個人臉上都是有笑容的,然而過了幾天,房子裡只剩下老太太一個人,郭小珠還在醫院治療,什麼時候出院還是個未知數,這種變故讓他覺得像是做了一場夢,不像是真的。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他很想知道郭小若的心裡在想什麼,那晚發生了什麼,張鈺死前經歷了什麼。。。。。。可惜,時間一秒秒往前走,活著的人依然傷感和迷惑。

  他似乎處在迷霧中,看不透紅房子裡有什麼,藏了什麼,他也看不清上官清的臉,老太太的臉,唯一能摸清的,是自己的心。他想弄清一切,不是出於好奇,他只想知道他的這家遠方親戚到底經歷了什麼,發生了什麼,以後還會出現什麼。

  唐生躺在床上,他又開始頭暈了。索性,他閉上了眼睛,任思緒在腦子裡亂撞,漸漸地,他的身體開始睏倦了,他像是沉入了深淵。

  再次醒來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

  唐生這一覺睡得很沉,沒有做夢,或許是這幾天累到了的緣故。他的睡眠一向一般,剛才的深度睡眠讓他的精神飽滿了些,也沒有困意了。他只好坐起來,發了會兒呆,他走到窗戶邊上,望著外面的夜色。

  月亮在薄薄的雲層間慢慢穿行,時隱時現,月光鋪灑在大地上,光影交錯著,外面的灌木叢,遠處的大片田野,在月光的籠罩下像套著一件朦朦朧朧的光暈外紗。月亮鑽入雲層時,光影暗了下來,當它再次現出真身時,光影又敞亮起來,這種陰暗變化給大地蒙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

  唐生好久沒有這麼安靜地欣賞夜色了,有時候心情複雜時,或許貼近自然會讓人忘記暫時的迷茫,把思緒交給自然,讓它在風中肆意飛揚。

  「風吹過,能撫平一切波瀾。」

  他突然想起了郭小若生前的話。那時她也望著窗外,風吹進來,弄亂了她的一點髮絲。說這話時,她微笑著,像夏天盛開在綠池中的荷花。現在,她已經和大家陰陽相隔。

  唐生感慨著,他站在窗邊,任由微風撫摸著他的眉眼,草木氣息鑽進他體內的每一處。

  他在旁邊呆了片刻,本想拉上一半的窗簾,這時候,他敏捷地捕捉到了一抹黑影。

  在不遠處的灌木叢附近,身影半蹲著。

  月光灑過這一片,黑影更加明顯了。

  是個成年人,男的。

  唐生立刻打開窗戶,從窗戶里跳了出去,此時,他忽然聽到了一個細碎的聲音,緊接著,在他房間上面的二樓窗戶上,又一個黑影敏捷地跳了下來,兩腳著地,正好落在他旁邊。

  是上官清。

  上官清見唐生就在身邊,尷尬地抿了抿嘴,緊接著朝黑影那邊跑去。

  唐生一邊擔心著對方有沒有崴到腳,一邊也跑了過去。

  黑影這時候站起身往前跑。


  上官清撿起地上的一顆小石子,朝對方狠狠扔了過去,正好打在那人的腿上。

  黑影沒跑幾步就倒在了地上。

  唐生眼疾手快,上前一把把對方按住。

  「你,你們幹什麼啊!」黑影用力掙扎了下,可惜無法動彈。

  上官清彎下身子,用手機的手電筒照了照面前這張臉。

  五官清秀,下巴有點長,二十幾歲的年紀,是個年輕小伙子。

  「你在這裡鬼鬼祟祟地幹什麼呢?」上官清打量著他。

  小伙子被唐生結結實實地按在地上,想反抗又被喊了句「別動!」

  「別費力氣了,老實說你幹什麼的!」

  「我,夜跑啊,剛才在繫鞋帶啊!」男人好不容易在刺眼的手電筒光中看清了面前的女孩,愣了一下,「嗯?你是那誰,不管閒事的貓?」

  「你認識我?」上官清有點吃驚了。「不管閒事的貓」是她的微信名。她仔細瞧著他,可她不認識這貨。

  「你真是不管閒事的貓啊,靠這什麼緣分,我,羊毛氈定做微信群里的,可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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