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首戰告捷
陳默大口喘氣，手中的封魔刃已經被冷汗浸濕。腎上腺素的作用正在消退，渾身的傷痛開始變得清晰。如果判斷錯誤，不僅會錯過最後的機會，恐怕連命都保不住。
虛晶獸似乎感覺到了威脅。它的重組變得更加瘋狂，那些鋒利的晶體四處生長，像是困獸發出最後的掙扎。每一塊晶體都在不斷分裂、重組，試圖突破封印場的限制。
狹小的空間裡充斥著刺耳的碎裂聲，晶體與能量場的碰撞發出令人牙酸的嗡鳴。陳默被逼得幾乎無處可躲，身上又添了幾道新的傷口。
「等等......「
就在這時，他注意到一個細節。每次虛晶獸重組，那些被結晶化生物的眼睛都會下意識地看向核心的下一個位置！這些可憐的生物雖然失去了自由，但它們的本能還在。
他突然明白了。這些被結晶化的生物雖然失去了自由，但它們的本能還在。而本能，會不由自主地暴露虛晶獸的意圖！
陳默故意露出破綻，佯裝體力不支。他的動作變得遲緩，呼吸也變得急促，就像一個即將倒下的獵物。虛晶獸果然上當，開始了最後的重組。
那些結晶化生物的眼睛齊刷刷地看向左上方——核心的下一個位置！
「就是現在！「
陳默突然暴起，但他的目標不是那些眼睛示意的方向，而是完全相反的位置！在魔方的還原公式中，每個變化後面都跟著一個反向操作，用來保持其他部分不變。
虛晶獸顯然沒料到這一點。等它反應過來時，封魔刃已經刺入了核心即將出現的位置！
「咔嚓！「
一聲清脆的碎裂聲在死胡同中迴蕩。刀刃剛好命中了正在移動的核心！封魔刃的寒氣與核心的能量相互碰撞，發出刺目的藍光。
但這還沒完。虛晶獸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嘶吼，聲音中混雜著所有被結晶化生物的哀鳴。它瘋狂地重組起來，像是困獸的最後掙扎。無數鋒利的晶體向陳默襲來，想要在死前帶走這個該死的獵物。
那些晶體在空中劃出密集的軌跡，像是一場致命的暴雨。每一塊碎片都閃爍著寒光，足以將任何生物瞬間結晶化。死胡同的空間太過狹小，根本無處可躲。
「結束了......「
陳默沒有抽刀，而是用盡全身力氣，將封魔刃狠狠一轉！刀身與核心摩擦，發出刺耳的尖嘯。他能感覺到手臂傳來劇烈的震動，仿佛要被這股力量撕裂。
「轟！「
核心碎裂的瞬間，一股強大的能量波動爆發。所有的晶體都在同一時間崩解，化作無數碎片四散飛濺。藍色的光芒照亮了整個死胡同，像是一場微型的能量風暴。
陳默被氣浪掀飛，重重撞在牆上。劇烈的衝擊讓他一時失去了意識，耳邊只剩下嗡嗡的轟鳴。等他掙扎著爬起來時，虛晶獸已經化作一地的晶體碎片。
月光下，那些被結晶化的生物眼睛漸漸失去光澤，變成了普通的藍色晶體。它們保持著最後的姿態，卻再也沒有了生命的跡象。
「贏了......「
陳默癱坐在地上，渾身都在顫抖。不知是因為體力耗盡，還是腎上腺素褪去後的反應。他的防護服已經破破爛爛，身上到處都是傷口，但此刻已經感覺不到疼痛。
就在這時，一塊特別的晶體碎片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虛晶獸的核心碎片，在月光下泛著異樣的光芒，不同於其他碎片的死寂，這塊碎片似乎還蘊含著某種能量。
陳默強撐著站起來，一瘸一拐地走到那堆晶體碎片前。每走一步都牽動著全身的傷口，但他顧不上這些了。
核心碎片比其他晶體更加透明，在月光下泛著淡淡的藍光。他小心翼翼地撿起這塊碎片，能感受到一絲若有若無的能量波動，像是某種生命的餘韻。
「叮！「
【擊殺D級異常眷屬虛晶獸，獲得抽獎機會一次】
陳默苦笑著把碎片收進口袋，現在可沒心思管什麼抽獎。他得趕緊去看看方追風他們那邊的情況。遠處的戰鬥聲依然在繼續，夜色中不時閃過刺目的光芒。
希望自己的發現能幫助到他們吧......
剛邁出一步，陳默就踉蹌了一下，不得不扶住牆壁才能站穩。冰冷的牆面傳來一絲涼意，讓他稍微清醒了些。
這場生死搏鬥幾乎耗盡了他所有的體力。肩膀的結晶化傷口還在隱隱作痛，每動一下都像是有無數細小的冰針在扎。腹部的傷口也在滲血，溫熱的液體慢慢浸透了破損的防護服。更不用說渾身上下大大小小的擦傷和淤青，每一處都在提醒著剛才戰鬥的慘烈。
「得趕緊回去......「
他咬著牙，一手扶著斑駁的牆面，一步步朝著方追風他們戰鬥的方向挪去。遠處不時傳來金屬撞擊的清鳴和地面震動的轟鳴，伴隨著陣陣能量波動，看來那邊的戰鬥還在繼續。
但就在這時，陳默突然停下腳步。太古觀邪之眼捕捉到了異常——地面上那些藍色的能量痕跡正在逐漸消失，就像退潮時的海水，慢慢褪去，只留下些許微弱的痕跡。
「這是不是意味著......「
他掏出口袋裡的核心碎片。在月光下，這塊晶體似乎正在吸收周圍殘留的能量，光芒比剛才更加明亮了。那些消失的能量痕跡仿佛都匯聚到了這塊碎片中。
「有意思。「
陳默把碎片重新收好，能感受到它傳來的微弱脈動，像是某種生命的心跳。這東西或許比他想像的更有價值，但現在不是研究的時候。
他深吸一口氣，強忍著渾身的疼痛繼續向前走去。今晚的行動還沒結束，他發現的虛晶獸核心移動規律，或許可以幫助方追風他們對付那隻更強大的目標。
遠處的震動聲突然停止了，連空氣中的能量波動都平息下來。
陳默心裡一緊，加快了腳步。但很快，他就聽到了人聲和談笑聲，還有方追風那標誌性的大嗓門。緊繃的神經稍微放鬆了些。
「看來是結束了......「
他鬆了口氣，正要轉過街角，突然聽到方追風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喂，新人！這邊！「
抬頭一看，方追風正站在一棟二層樓的屋頂上，月光勾勒出他瀟灑的身影。他的夾克有些破損，但臉上帶著勝利的笑容。其他獵異者也三三兩兩地出現在周圍的制高點上，每個人都帶著戰鬥後的疲憊和滿足。
「你怎麼在那邊？「方追風皺眉，敏銳地注意到陳默異常的狀態，「不是讓你往西邊撤嗎？「
「遇到了點意外......「陳默剛想解釋，突然感覺一陣天旋地轉。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耳邊傳來嗡嗡的轟鳴。緊繃的神經一鬆懈，整個人就像斷了線的風箏般向前栽倒。
方追風眼疾手快地跳下來扶住他，這才注意到陳默滿身的傷痕和破損的防護服。血跡和結晶化的痕跡清晰可見：「怎麼回事？你遇到什麼了？「
「另一隻......「陳默有氣無力地說，聲音虛弱得幾乎聽不見，「虛晶獸......「
「什麼？！「方追風臉色大變，轉頭朝屋頂大喊，「錢隊長！這小子需要緊急治療！他遇到了另一隻虛晶獸！「
陳默還想說什麼，但身體已經不聽使喚。意識像是被浸入了墨水中，漸漸變得模糊。他隱約看到幾個獵異者圍了過來，有人在檢查他的傷勢，有人在準備治療用的符咒。
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後一刻，他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裡的核心碎片，確認它還在那裡。這是他今晚拼死得來的戰利品，自己還指望著它賣個好價錢呢！
「醒了？「
熟悉的聲音將陳默從黑暗中拉回。他緩緩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簡易床上。白色的天花板上吊著一盞昏黃的燈，空氣中飄著淡淡的藥香。
方追風正坐在床邊，手裡把玩著那塊虛晶獸的核心碎片。在燈光下，碎片折射出奇異的光芒，像是一塊被冰封的星光。
「這是哪裡......「陳默下意識地想坐起來，但渾身的疼痛提醒他現在的狀態。
「別動，這裡是我們的醫療站。「方追風按住他的肩膀，示意他好好休養。
「放心，這東西我們只是暫時幫你保管，畢竟這是你的戰利品。「他把碎片還給陳默，「不過這東西倒是挺有意思，能吸收周圍的能量。「
陳默接過碎片，這才發現身上的傷口都已經處理過了。繃帶下隱約可見符文的光芒，那是某種治療符咒。肩膀上的結晶化痕跡也消退了不少，只剩下一片淡淡的藍色印記。
「謝謝。「他輕聲說道，感受著體內流淌的溫和能量。
「別急著謝，「方追風突然正色，眼神變得銳利，「先說說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會在那邊遇到虛晶獸？按理說它們應該都聚集在地下防空洞才對。「
陳默把經過簡單說了一遍，包括發現另一隻虛晶獸，為了不影響他們的戰鬥而主動引開，以及最後的搏鬥。每說一句，方追風的表情就凝重一分。
但關於虛晶獸對他的追蹤，和自己如何發現虛晶獸核心移動規律的部分，他選擇了略過。這些秘密，暫時還不適合分享。
方追風聽完，久久沒有說話。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椅子扶手，似乎在思考什麼。
「隊長，「他突然轉頭喊道，聲音中帶著一絲凝重，「你得來聽聽這個。「
錢隊長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門口，高大的身影幾乎填滿了門框。他的臉色陰晴不定，目光在陳默身上來回掃視：「小子，你知道自己有多幸運嗎？那是D級的異常眷屬，可不是什麼流浪貓流浪狗。就連經驗豐富的獵異者，也不敢輕易單獨對付。「
「我......「陳默剛想解釋。
「但是，「錢隊長抬手打斷他，聲音中帶著一絲讚許，「你的選擇是對的。如果讓另一隻虛晶獸進入戰場，我們可能會有人員傷亡。當時的情況下，引開它是最佳選擇。「
他頓了頓，目光變得深邃：「這種臨危不亂的意識和判斷力......「
「有興趣加入獵異者協會嗎？「錢隊長突然拋出這個問題，語氣難得的認真。
陳默一愣。他沒想到對方會直接提出這個邀請。房間裡突然安靜下來，連空氣都似乎凝固了。
「我們需要你這樣的人，「錢隊長繼續說，每個字都帶著分量，「冷靜、果斷，懂得為團隊考慮。今晚的表現已經證明了這一點。單槍匹馬乾掉一隻D級異常眷屬，這種天賦不應該被浪費。「
方追風也在一旁點頭：「待遇不錯，而且能得到專業的訓練。比你現在這樣單打獨鬥要安全得多。「他拍了拍陳默的肩膀，「最重要的是，你能接觸到更多關於這個世界的真相。「
陳默沉默了一會。這的確是個誘人的提議。正規的訓練、穩定的收入、強大的後盾，還有接觸真相的機會。但......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裡的核心碎片，感受著那微弱的能量波動。太多的疑問還沒有答案：太古觀邪之眼的來歷、異常眷屬的本質、這個世界正在發生的變化......
「抱歉，「他最終搖搖頭，「我可能還需要時間考慮。「
「哦？「錢隊長挑眉，語氣中帶著幾分意外，「為什麼？這可不是個隨便就能得到的機會。「
「我覺得......「陳默斟酌著用詞，「現在的我還不夠格。今晚能活下來，運氣占了很大因素。我需要先弄明白一些事情，關於這些異常眷屬，關於這個世界的真相......「
他沒有說出真正的原因——對於這個未知的「獵異者協會「還不能完全信任。現在的回答既不拒絕也不答應，給自己留下了充分的餘地。
「有意思，「錢隊長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大多數人聽到這個邀請，第一反應都是趕緊答應。你倒是...「他的目光在陳默身上停留了幾秒，似乎在重新評估這個年輕人。
「讓他慢慢考慮吧，「方追風適時打斷道，從夾克內側掏出一個鼓鼓的信封，「對了，你的報酬。「
他把信封遞給陳默：「五千美金，一分不少。這可是協會的規矩，任務完成，報酬準時。「
陳默接過信封，能感受到裡面鈔票的厚度。這一晚的收穫，足夠他還清不少債務了。但比起錢，他更在意的是那些未解的謎題。
虛晶獸似乎感覺到了威脅。它的重組變得更加瘋狂，那些鋒利的晶體四處生長，像是困獸發出最後的掙扎。每一塊晶體都在不斷分裂、重組，試圖突破封印場的限制。
狹小的空間裡充斥著刺耳的碎裂聲，晶體與能量場的碰撞發出令人牙酸的嗡鳴。陳默被逼得幾乎無處可躲，身上又添了幾道新的傷口。
「等等......「
就在這時，他注意到一個細節。每次虛晶獸重組，那些被結晶化生物的眼睛都會下意識地看向核心的下一個位置！這些可憐的生物雖然失去了自由，但它們的本能還在。
他突然明白了。這些被結晶化的生物雖然失去了自由，但它們的本能還在。而本能，會不由自主地暴露虛晶獸的意圖！
陳默故意露出破綻，佯裝體力不支。他的動作變得遲緩，呼吸也變得急促，就像一個即將倒下的獵物。虛晶獸果然上當，開始了最後的重組。
那些結晶化生物的眼睛齊刷刷地看向左上方——核心的下一個位置！
「就是現在！「
陳默突然暴起，但他的目標不是那些眼睛示意的方向，而是完全相反的位置！在魔方的還原公式中，每個變化後面都跟著一個反向操作，用來保持其他部分不變。
虛晶獸顯然沒料到這一點。等它反應過來時，封魔刃已經刺入了核心即將出現的位置！
「咔嚓！「
一聲清脆的碎裂聲在死胡同中迴蕩。刀刃剛好命中了正在移動的核心！封魔刃的寒氣與核心的能量相互碰撞，發出刺目的藍光。
但這還沒完。虛晶獸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嘶吼，聲音中混雜著所有被結晶化生物的哀鳴。它瘋狂地重組起來，像是困獸的最後掙扎。無數鋒利的晶體向陳默襲來，想要在死前帶走這個該死的獵物。
那些晶體在空中劃出密集的軌跡，像是一場致命的暴雨。每一塊碎片都閃爍著寒光，足以將任何生物瞬間結晶化。死胡同的空間太過狹小，根本無處可躲。
「結束了......「
陳默沒有抽刀，而是用盡全身力氣，將封魔刃狠狠一轉！刀身與核心摩擦，發出刺耳的尖嘯。他能感覺到手臂傳來劇烈的震動，仿佛要被這股力量撕裂。
「轟！「
核心碎裂的瞬間，一股強大的能量波動爆發。所有的晶體都在同一時間崩解，化作無數碎片四散飛濺。藍色的光芒照亮了整個死胡同，像是一場微型的能量風暴。
陳默被氣浪掀飛，重重撞在牆上。劇烈的衝擊讓他一時失去了意識，耳邊只剩下嗡嗡的轟鳴。等他掙扎著爬起來時，虛晶獸已經化作一地的晶體碎片。
月光下，那些被結晶化的生物眼睛漸漸失去光澤，變成了普通的藍色晶體。它們保持著最後的姿態，卻再也沒有了生命的跡象。
「贏了......「
陳默癱坐在地上，渾身都在顫抖。不知是因為體力耗盡，還是腎上腺素褪去後的反應。他的防護服已經破破爛爛，身上到處都是傷口，但此刻已經感覺不到疼痛。
就在這時，一塊特別的晶體碎片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虛晶獸的核心碎片，在月光下泛著異樣的光芒，不同於其他碎片的死寂，這塊碎片似乎還蘊含著某種能量。
陳默強撐著站起來，一瘸一拐地走到那堆晶體碎片前。每走一步都牽動著全身的傷口，但他顧不上這些了。
核心碎片比其他晶體更加透明，在月光下泛著淡淡的藍光。他小心翼翼地撿起這塊碎片，能感受到一絲若有若無的能量波動，像是某種生命的餘韻。
「叮！「
【擊殺D級異常眷屬虛晶獸，獲得抽獎機會一次】
陳默苦笑著把碎片收進口袋，現在可沒心思管什麼抽獎。他得趕緊去看看方追風他們那邊的情況。遠處的戰鬥聲依然在繼續，夜色中不時閃過刺目的光芒。
希望自己的發現能幫助到他們吧......
剛邁出一步，陳默就踉蹌了一下，不得不扶住牆壁才能站穩。冰冷的牆面傳來一絲涼意，讓他稍微清醒了些。
這場生死搏鬥幾乎耗盡了他所有的體力。肩膀的結晶化傷口還在隱隱作痛，每動一下都像是有無數細小的冰針在扎。腹部的傷口也在滲血，溫熱的液體慢慢浸透了破損的防護服。更不用說渾身上下大大小小的擦傷和淤青，每一處都在提醒著剛才戰鬥的慘烈。
「得趕緊回去......「
他咬著牙，一手扶著斑駁的牆面，一步步朝著方追風他們戰鬥的方向挪去。遠處不時傳來金屬撞擊的清鳴和地面震動的轟鳴，伴隨著陣陣能量波動，看來那邊的戰鬥還在繼續。
但就在這時，陳默突然停下腳步。太古觀邪之眼捕捉到了異常——地面上那些藍色的能量痕跡正在逐漸消失，就像退潮時的海水，慢慢褪去，只留下些許微弱的痕跡。
「這是不是意味著......「
他掏出口袋裡的核心碎片。在月光下，這塊晶體似乎正在吸收周圍殘留的能量，光芒比剛才更加明亮了。那些消失的能量痕跡仿佛都匯聚到了這塊碎片中。
「有意思。「
陳默把碎片重新收好，能感受到它傳來的微弱脈動，像是某種生命的心跳。這東西或許比他想像的更有價值，但現在不是研究的時候。
他深吸一口氣，強忍著渾身的疼痛繼續向前走去。今晚的行動還沒結束，他發現的虛晶獸核心移動規律，或許可以幫助方追風他們對付那隻更強大的目標。
遠處的震動聲突然停止了，連空氣中的能量波動都平息下來。
陳默心裡一緊，加快了腳步。但很快，他就聽到了人聲和談笑聲，還有方追風那標誌性的大嗓門。緊繃的神經稍微放鬆了些。
「看來是結束了......「
他鬆了口氣，正要轉過街角，突然聽到方追風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喂，新人！這邊！「
抬頭一看，方追風正站在一棟二層樓的屋頂上，月光勾勒出他瀟灑的身影。他的夾克有些破損，但臉上帶著勝利的笑容。其他獵異者也三三兩兩地出現在周圍的制高點上，每個人都帶著戰鬥後的疲憊和滿足。
「你怎麼在那邊？「方追風皺眉，敏銳地注意到陳默異常的狀態，「不是讓你往西邊撤嗎？「
「遇到了點意外......「陳默剛想解釋，突然感覺一陣天旋地轉。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耳邊傳來嗡嗡的轟鳴。緊繃的神經一鬆懈，整個人就像斷了線的風箏般向前栽倒。
方追風眼疾手快地跳下來扶住他，這才注意到陳默滿身的傷痕和破損的防護服。血跡和結晶化的痕跡清晰可見：「怎麼回事？你遇到什麼了？「
「另一隻......「陳默有氣無力地說，聲音虛弱得幾乎聽不見，「虛晶獸......「
「什麼？！「方追風臉色大變，轉頭朝屋頂大喊，「錢隊長！這小子需要緊急治療！他遇到了另一隻虛晶獸！「
陳默還想說什麼，但身體已經不聽使喚。意識像是被浸入了墨水中，漸漸變得模糊。他隱約看到幾個獵異者圍了過來，有人在檢查他的傷勢，有人在準備治療用的符咒。
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後一刻，他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裡的核心碎片，確認它還在那裡。這是他今晚拼死得來的戰利品，自己還指望著它賣個好價錢呢！
「醒了？「
熟悉的聲音將陳默從黑暗中拉回。他緩緩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簡易床上。白色的天花板上吊著一盞昏黃的燈，空氣中飄著淡淡的藥香。
方追風正坐在床邊，手裡把玩著那塊虛晶獸的核心碎片。在燈光下，碎片折射出奇異的光芒，像是一塊被冰封的星光。
「這是哪裡......「陳默下意識地想坐起來，但渾身的疼痛提醒他現在的狀態。
「別動，這裡是我們的醫療站。「方追風按住他的肩膀，示意他好好休養。
「放心，這東西我們只是暫時幫你保管，畢竟這是你的戰利品。「他把碎片還給陳默，「不過這東西倒是挺有意思，能吸收周圍的能量。「
陳默接過碎片，這才發現身上的傷口都已經處理過了。繃帶下隱約可見符文的光芒，那是某種治療符咒。肩膀上的結晶化痕跡也消退了不少，只剩下一片淡淡的藍色印記。
「謝謝。「他輕聲說道，感受著體內流淌的溫和能量。
「別急著謝，「方追風突然正色，眼神變得銳利，「先說說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會在那邊遇到虛晶獸？按理說它們應該都聚集在地下防空洞才對。「
陳默把經過簡單說了一遍，包括發現另一隻虛晶獸，為了不影響他們的戰鬥而主動引開，以及最後的搏鬥。每說一句，方追風的表情就凝重一分。
但關於虛晶獸對他的追蹤，和自己如何發現虛晶獸核心移動規律的部分，他選擇了略過。這些秘密，暫時還不適合分享。
方追風聽完，久久沒有說話。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椅子扶手，似乎在思考什麼。
「隊長，「他突然轉頭喊道，聲音中帶著一絲凝重，「你得來聽聽這個。「
錢隊長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門口，高大的身影幾乎填滿了門框。他的臉色陰晴不定，目光在陳默身上來回掃視：「小子，你知道自己有多幸運嗎？那是D級的異常眷屬，可不是什麼流浪貓流浪狗。就連經驗豐富的獵異者，也不敢輕易單獨對付。「
「我......「陳默剛想解釋。
「但是，「錢隊長抬手打斷他，聲音中帶著一絲讚許，「你的選擇是對的。如果讓另一隻虛晶獸進入戰場，我們可能會有人員傷亡。當時的情況下，引開它是最佳選擇。「
他頓了頓，目光變得深邃：「這種臨危不亂的意識和判斷力......「
「有興趣加入獵異者協會嗎？「錢隊長突然拋出這個問題，語氣難得的認真。
陳默一愣。他沒想到對方會直接提出這個邀請。房間裡突然安靜下來，連空氣都似乎凝固了。
「我們需要你這樣的人，「錢隊長繼續說，每個字都帶著分量，「冷靜、果斷，懂得為團隊考慮。今晚的表現已經證明了這一點。單槍匹馬乾掉一隻D級異常眷屬，這種天賦不應該被浪費。「
方追風也在一旁點頭：「待遇不錯，而且能得到專業的訓練。比你現在這樣單打獨鬥要安全得多。「他拍了拍陳默的肩膀，「最重要的是，你能接觸到更多關於這個世界的真相。「
陳默沉默了一會。這的確是個誘人的提議。正規的訓練、穩定的收入、強大的後盾，還有接觸真相的機會。但......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裡的核心碎片，感受著那微弱的能量波動。太多的疑問還沒有答案：太古觀邪之眼的來歷、異常眷屬的本質、這個世界正在發生的變化......
「抱歉，「他最終搖搖頭，「我可能還需要時間考慮。「
「哦？「錢隊長挑眉，語氣中帶著幾分意外，「為什麼？這可不是個隨便就能得到的機會。「
「我覺得......「陳默斟酌著用詞，「現在的我還不夠格。今晚能活下來，運氣占了很大因素。我需要先弄明白一些事情，關於這些異常眷屬，關於這個世界的真相......「
他沒有說出真正的原因——對於這個未知的「獵異者協會「還不能完全信任。現在的回答既不拒絕也不答應，給自己留下了充分的餘地。
「有意思，「錢隊長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大多數人聽到這個邀請，第一反應都是趕緊答應。你倒是...「他的目光在陳默身上停留了幾秒，似乎在重新評估這個年輕人。
「讓他慢慢考慮吧，「方追風適時打斷道，從夾克內側掏出一個鼓鼓的信封，「對了，你的報酬。「
他把信封遞給陳默：「五千美金，一分不少。這可是協會的規矩，任務完成，報酬準時。「
陳默接過信封，能感受到裡面鈔票的厚度。這一晚的收穫，足夠他還清不少債務了。但比起錢，他更在意的是那些未解的謎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