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的風永遠20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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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松住在一座穩重靜謐的老式居民樓里,雨過天晴下裸露的紅色磚牆像一座色彩艷麗的墓碑。陳松拎著剛買的蘑菇正往那座墳墓走去。

  陳松為人正直,在當地一家建築公司做預算。

  他沒有房,沒有車,也沒有老婆孩子,工資不多,卻足以應對一條光棍兒的柴米油鹽醬醋茶,對於五千五的工資他很滿足。

  陳松沒有朋友,沒有親人,甚至連個喜歡的人也沒有,他像個外星人,他的回憶仿佛扔到了另一個星球,剛畢業的小姑娘經常這樣調侃他,畢竟一個連過去隻字不提的帥哥很難不讓小姑娘產生好奇。可是不解風情的男人總是迴避再迴避,高傲的好像一個神仙沾不得人間的因果。

  他的工作枯燥乏味,計算工程量,定額組價,除了這些像辦公室基本工作換水,搬東西,這些需要出賣體力的什麼髒活累活也都是他,可他從來不抱怨,也沒跟誰紅過臉,逆來順受的像個封建時代的小媳婦兒,總是在吃虧。

  他年紀不大卻總有一種看透俗世的滄桑感覺,喜歡他的女孩管這叫憂鬱,不喜歡他的男同事管這叫裝逼,但不得不承認,他長得真的還行。

  傍晚的餘霞照在遠山,黃色的光漸漸被墨色吞噬,一輛黑色大G停在單元樓下長滿荒草的停車位上。

  他有些驚愕,自從來到這座溫潤如玉的城市,不曾向任何人透露過自己的過往,認識他的同事最多開十萬的大眾而已,這麼一輛豪車讓他有些緊張。

  他猜對了,車子就是在等他,後視鏡中一張漂亮的像美顏相機走出的女孩見他來了,駕駛艙的門緩緩打開,一雙像從沒有沾過泥土的高跟鞋踩在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嘎達聲。

  片刻,女人撐開車門,一雙又長又白的腿走下踏板,瞅著陳鬆手里的塑膠袋皺皺眉頭。

  「你就是三樓剛搬來的房客」?女人表情有些瞬間難以察覺的錯愕感,隨即又消失。

  陳松如釋重負,這應該是中介口中說的那位叫段白的年輕房東吧,他長舒一口氣:是。

  段白的性格像她黑長直的腿有些高冷:房租遲了三天,我是來催你房租的,希望你是個言而有信的人。

  女人開著豪車,卻很在乎這每月一千兩百塊的房租,可能會讓許多人不解,就像她在這個十八線城市花了七百萬買下這棟樓一樣讓人匪夷所思。

  陳松面無表情,整理了一下塑膠袋說道「哦」

  哦?段白一怔顯然沒有料到有人性子比他還要涼薄。她沒有說話,轉身又上了車子,新車獨有的輪胎花紋狠狠的碾壓在雜草上,一撮深綠色的汁液印在步道磚上。

  陳松聞著汽車尾氣拌和香水的味道慢慢轉過身去,回到那間磚混的房子裡。面對催租說不出氣惱,畢竟是他違約在前。

  他脫下洗到發白的外套,輕輕撣落外面的灰塵掛在衣架上。

  他很勤快家裡收拾的一塵不染,他很懶,地板上用粉筆畫的人形圖案從不擦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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