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歡迎加盟
從黃果樹瀑布回來之後，似乎有什麼東西發生了改變，但又似乎什麼都沒有變，日子依然一如往昔。
山海依然喜歡往亦逸的電腦室裡面跑，而他們和蕭陽也依然喜歡在一起聊天、吃飯和遊玩。
然而，確實有什麼東西發生了改變。
最先發現異樣的自然是蕭陽。
「山海，你小子和亦逸之間是不是有什麼問題？自從三個月前你們從黃果樹瀑布回來，我就覺得你們有些怪怪的。」一日，蕭陽和山海在公司寢室里一起吃晚飯，桌子上滿是空的啤酒瓶。
「沒什麼啊，我們能有什麼問題。」山海笑著說道。
「不對，你們絕對有問題。快，老實交代，你們是不是好上了？」蕭陽笑著追問道。
「我們幾個天天都在一起，我和她好沒好上，你能看不出來？」山海眯著眼睛，望著窗外的夜色說道，眼中充滿了惆悵。
「我就是知道，所以才問你，你們之間一定有什麼問題，快說！」蕭陽嬉皮笑臉地追問道。
「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山海一口氣將杯中的啤酒幹掉，長嘆一口氣道，「我只是這裡的過客，總有一天會離開的，我不想到時候又面臨痛苦的離別。」
「山海，當初你來公司的時候，我們所有人都很吃驚。沒有人理解一個老牌重點大學的畢業生為什麼會來我們這種小地方，所以沒有人認為你會留下來。所有人都在想，你會在什麼時候離開。」蕭陽收起了笑臉，認真說道，「我看人一向很準。第一次見到你，是公司的年底聚餐。那天，你笑得非常燦爛，逢人就打招呼。彼時，你的業務開展也非常成功，短短三個月就能夠做到獨立運營。
公司中那些曾經懷疑你是否能夠堅持下來的人，也漸漸改變了觀念。但我卻不同，從你的微笑中，我發現了一種其他人那裡所沒有的寂寞。
當時，我就知道，你不屬於這裡，總有一天，你會走的。」
說到這裡，蕭陽搖搖晃晃地開了一瓶酒遞給山海，自己也開了一瓶握在手上，舉起瓶子和山海碰了一下，仰著頭一飲而盡。
將一瓶啤酒一口氣喝完，蕭陽繼續說道：「我相信，你一定會走。可是，這與你追求自己的幸福，有什麼衝突嗎？」
「蕭陽，我……」山海在喝完這瓶啤酒後，顯然是有點多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剛開口就堵在那裡。
「你，你什麼你，說的就是你！」到這時，蕭陽的酒也喝得差不多了。他伸手重重地搭在山海肩膀上，語重心長地說道，「山，山海，說起讀書，我不如你。但，社會閱歷，你不如我。今天，你，相信我一次。
感情，感情這東西，它，非常奇妙。在你擁有的時候，你或許不會去珍惜，但，等你錯過了，一，一定會追悔莫及的。
亦，亦逸，是個好，好女孩兒，你，你不要辜負了她！」說完，蕭陽砰地一下，倒頭便睡。
看著眼前沉睡的蕭陽和桌上狼藉的杯盤，山海苦笑著搖搖頭，很快也靠著椅子睡了過去。
日子繼續一天天地過了下去，終於又迎來了新的春節。
上一個春節時，山海才來公司三個月，又長期在外出差，與公司很多人都不認識。這個春節，算是山海來公司後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春節。
「不能再這樣下去，有些事情是到了了結的時候了。」在一次大醉醒來之後，山海對自己說。
「你下班後有事兒嗎？沒事兒的話，我想約你一起吃個飯，有個事兒我想跟你說一下。」第二天上班，山海來到亦逸的電腦室對她說道，語氣冷靜甚至帶著一些淡漠。
望著眼前的山海，亦逸心中忽然傳來一陣驚慌，她有預感，這麼久以來，她內心中一直擔憂的事情很可能就要發生了。
一整天的時間，亦逸都在惶恐和忐忑中度過，就連出台的正式文件中都有好幾個錯別字出現，被領導狠狠地批評了一次。
終於到了下班的時候，在眾目睽睽之下，山海和亦逸一下班就一起走出了辦公室。兩人並肩走著，但誰都沒有說話。
「蕭陽，今晚不陪你吃飯了，我約亦逸談點事兒。」剛出門就在走廊上碰到蕭陽，山海面無表情地跟他打了個招呼。
「做決定之前，多問問自己的內心，無論如何，切莫後悔你今天所作出的選擇。」蕭陽點點頭，拍了拍山海的肩膀。
山海和亦逸走到一家不起眼的店鋪面前，記得他們倆第一次在一起吃飯就是在這裡。
這家店鋪的特色是清水火鍋。
鍋底是店家用豬筒骨和老母雞用小火慢燉8小時而成，山海點了一份蹄花，一份鵪鶉蛋，一份回鍋肉和一些蔬菜，再點了兩瓶啤酒。
這些東西都是他們每次必點的。
看著眼前熟悉的火鍋，山海沉默不語。
而亦逸則感到莫名恐慌，那一刻，她甚至非常清晰地感受到，吃過這頓飯，她和山海也許就將成為兩個世界的人。
這意味著，她或許將永遠失去他。
「我要走了。」山海終於開口說道。
「什麼時候走？」淚水不覺中已經打濕了亦逸的眼睛，她抽出紙巾輕輕地將淚水抹去。
「春節以後吧。」山海說道。
「我知道，你一直都想回到那個你來的地方。」亦逸低著頭嗚咽著說道。
「對不起。」山海也低下頭，沉聲道。
亦逸沒有說話。
時間在那一刻停止了。
兩人都低著頭，沒有說話，只有桌上的火鍋在「噗噗」地冒著熱氣。
「我跟你一起走。」亦逸忽然抬起頭，神色堅定地望向山海。
山海沒有反應過來，他抬起頭驚愕地望著亦逸。
「什麼？」山海問道。
「我要跟你一起走！」亦逸盯著山海，臉上的神色更加堅定。
「亦逸，你應該明白。如果現在離開，我什麼都沒有，既沒有錢，也沒有找到新的工作，甚至不知道未來會在哪裡。我唯一確定的是，無論如何，我都一定要回去。」山海嘆了一口氣道。
「你留我留，你走我走。」亦逸沒有絲毫猶豫，那一刻，她忽然覺得自己有直面整個世界的勇氣。
「亦逸，我認真地再問你一次，你確定你是認真的嗎？」山海眼中閃爍著晶瑩的光芒，轉而又輕嘆了一口氣，緩緩問道。
「我非常確定，我已經想了很久。從那次黃果樹瀑布回來，我就已經想清楚了。」亦逸說道。
「歡迎加盟一無所有二人組合！」山海微笑著站了起來，走到亦逸身邊，對著她伸開了雙手。
亦逸笑著用手抹去臉上的淚痕，站起來撲到山海懷裡，緊緊地抱著他，淚水止不住的流下，將山海的肩膀浸濕。
山海含著淚，輕輕拍著亦逸的背：「好了，好了，不哭了，一切都過去了。雖然我們現在什麼都沒有，但我相信，我們的未來一定會越來越好。」
「我相信，我相信。」亦逸在山海懷裡不停地說道。
「放心吧，上次在黃果樹瀑布的水簾洞中，我就說過，跟著俺老孫，保證你吃香的喝辣的。」想起二人在水簾洞中的一幕，山海呵呵笑道。
「來，我們放開肚子吃，我發現今天這裡的菜格外地香！」山海扶著亦逸坐下，大笑著說道。
「老爸老媽，沒想到啊，你們兩個竟然如此浪漫！」聽到這裡，若文一邊頗有深意地笑著，一邊拍著手說道。
「寶貝，我們每個人的一生中都會面臨很多選擇，但真正關鍵的選擇卻只有寥寥幾個。每一個都將影響你的一生。
爸爸非常慶幸，也非常幸運，當面臨人生重大抉擇的時候，你媽媽幫助我作出了一個對我來說對我們一家來說都至關重要的決定。
你媽媽是真的勇士，在老爸一無所有的情況下，選擇跟我在一起，共同面對不確定的未來。
老爸我雖是男兒，勇氣是不如你媽媽的，你媽媽是真正的巾幗英雄。」山海深情地望著若文和亦逸說道。
「老媽，你好棒哦！我要給你點個讚！」若文對亦逸說道。
「寶貝，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那個真正讓你心動的人，你也一定會像媽媽一樣勇敢的。」亦逸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她拉著若文的手道。
「那，老爸老媽，你們是什麼時候來魔都的呢，我記得好像是我一歲半的時候。」若文問道。
「是的，寶貝。我和你媽正式確立了戀愛關係之後，就開始為我們的未來作出準備。我們雙方的家庭都支持我們離開貴山，但建議我們先結婚，然後再出去，這樣生活會更方便一些。
我和你媽對此也認同，於是很快就結婚了。
我們的婚禮非常簡單，既沒有房子，也沒有車子，所有的一切都要靠我們自己去創造。
結婚後，經過一段時間的準備，就在我們即將辭職，離開這裡的時候，你媽媽忽然發現有了你。
經過慎重思考之後，我們決定暫緩離開，等生下你之後再行決定。
我記得媽媽在生你的時候，險些難產，醫生是用產鉗把你夾出來的。據醫生說，產鉗最多只能夾三次，如果還不行，就只有放棄。
第一次就沒有成功，當時差點把我給嚇死。還好老天保佑，第二次夾的時候，你就順利生下來了。
當看到你的瞬間，我仿佛看見天上傳來一道閃亮的光芒，一個聲音在腦海中說道：就是她！
那一刻，我有一種生當如此的大徹大悟。
也是那一刻，我終於明白了，這麼多年來，我走了那麼多的彎路，就是為了等到你和你媽媽。
所有曾經歷過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寶貝，在你一歲半的時候，我們終於下定決心，舉家遷徙，離開貴山。
毫無疑問，這又是一次人生的重大決定。
我們為此做了很多的準備，也吃了很多的苦。
但現在看來，我們所付出的一切努力都是值得的。」
「老爸老媽，其實我一直認為你們這代人超級厲害，時代和社會的劇烈變遷伴隨了你們的一生，所有的一切都要靠自己，不像前人有國家管著，也不像後人有前路可遵循，遇到了困難有條件要上，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
就拿你們離開貴山這事兒來說，我以前還小，不明白你們當時的決定是何其艱難，但現在我明白了。如果沒有你們義無反顧的抉擇，我絕不可能走上今天這條路。
謝謝你們，謝謝你們當初的勇敢，成就了今天的我！
來，我以水代酒，敬您二老一杯！」若文舉起杯子跟山海和亦逸碰了一下。
「謝謝寶貝的祝福！
這麼多年來，你跟著我們吃了不少苦。
記得當初我們剛來魔都的時候，你還不到兩歲，每天就坐在自行車後面的寶寶椅上面，跟著我們東奔西走。好多次回到家裡的時候，才發現你已經在座位上睡著了。
寶貝，謝謝你肯做我們的女兒，謝謝你帶給我們的歡樂，讓我們更加明白了生活的意義。」亦逸想起了過去十多年的經歷，禁不住流著淚水說道。
「老婆，今天是開心日子，我們不談這些。不管前面有再多的風雨，我們一家人都要不離不棄，共同去面對。
我相信，過去再難我們都堅持過來了，而且生活越來越好，未來也必定如此。
彩虹總在風雨之後嘛！」山海用紙巾將亦逸臉上的淚水擦乾道。
「嗯，我相信，而且也沒有什麼比我們一家人在一起更加重要的了。」亦逸道。
山海依然喜歡往亦逸的電腦室裡面跑，而他們和蕭陽也依然喜歡在一起聊天、吃飯和遊玩。
然而，確實有什麼東西發生了改變。
最先發現異樣的自然是蕭陽。
「山海，你小子和亦逸之間是不是有什麼問題？自從三個月前你們從黃果樹瀑布回來，我就覺得你們有些怪怪的。」一日，蕭陽和山海在公司寢室里一起吃晚飯，桌子上滿是空的啤酒瓶。
「沒什麼啊，我們能有什麼問題。」山海笑著說道。
「不對，你們絕對有問題。快，老實交代，你們是不是好上了？」蕭陽笑著追問道。
「我們幾個天天都在一起，我和她好沒好上，你能看不出來？」山海眯著眼睛，望著窗外的夜色說道，眼中充滿了惆悵。
「我就是知道，所以才問你，你們之間一定有什麼問題，快說！」蕭陽嬉皮笑臉地追問道。
「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山海一口氣將杯中的啤酒幹掉，長嘆一口氣道，「我只是這裡的過客，總有一天會離開的，我不想到時候又面臨痛苦的離別。」
「山海，當初你來公司的時候，我們所有人都很吃驚。沒有人理解一個老牌重點大學的畢業生為什麼會來我們這種小地方，所以沒有人認為你會留下來。所有人都在想，你會在什麼時候離開。」蕭陽收起了笑臉，認真說道，「我看人一向很準。第一次見到你，是公司的年底聚餐。那天，你笑得非常燦爛，逢人就打招呼。彼時，你的業務開展也非常成功，短短三個月就能夠做到獨立運營。
公司中那些曾經懷疑你是否能夠堅持下來的人，也漸漸改變了觀念。但我卻不同，從你的微笑中，我發現了一種其他人那裡所沒有的寂寞。
當時，我就知道，你不屬於這裡，總有一天，你會走的。」
說到這裡，蕭陽搖搖晃晃地開了一瓶酒遞給山海，自己也開了一瓶握在手上，舉起瓶子和山海碰了一下，仰著頭一飲而盡。
將一瓶啤酒一口氣喝完，蕭陽繼續說道：「我相信，你一定會走。可是，這與你追求自己的幸福，有什麼衝突嗎？」
「蕭陽，我……」山海在喝完這瓶啤酒後，顯然是有點多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剛開口就堵在那裡。
「你，你什麼你，說的就是你！」到這時，蕭陽的酒也喝得差不多了。他伸手重重地搭在山海肩膀上，語重心長地說道，「山，山海，說起讀書，我不如你。但，社會閱歷，你不如我。今天，你，相信我一次。
感情，感情這東西，它，非常奇妙。在你擁有的時候，你或許不會去珍惜，但，等你錯過了，一，一定會追悔莫及的。
亦，亦逸，是個好，好女孩兒，你，你不要辜負了她！」說完，蕭陽砰地一下，倒頭便睡。
看著眼前沉睡的蕭陽和桌上狼藉的杯盤，山海苦笑著搖搖頭，很快也靠著椅子睡了過去。
日子繼續一天天地過了下去，終於又迎來了新的春節。
上一個春節時，山海才來公司三個月，又長期在外出差，與公司很多人都不認識。這個春節，算是山海來公司後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春節。
「不能再這樣下去，有些事情是到了了結的時候了。」在一次大醉醒來之後，山海對自己說。
「你下班後有事兒嗎？沒事兒的話，我想約你一起吃個飯，有個事兒我想跟你說一下。」第二天上班，山海來到亦逸的電腦室對她說道，語氣冷靜甚至帶著一些淡漠。
望著眼前的山海，亦逸心中忽然傳來一陣驚慌，她有預感，這麼久以來，她內心中一直擔憂的事情很可能就要發生了。
一整天的時間，亦逸都在惶恐和忐忑中度過，就連出台的正式文件中都有好幾個錯別字出現，被領導狠狠地批評了一次。
終於到了下班的時候，在眾目睽睽之下，山海和亦逸一下班就一起走出了辦公室。兩人並肩走著，但誰都沒有說話。
「蕭陽，今晚不陪你吃飯了，我約亦逸談點事兒。」剛出門就在走廊上碰到蕭陽，山海面無表情地跟他打了個招呼。
「做決定之前，多問問自己的內心，無論如何，切莫後悔你今天所作出的選擇。」蕭陽點點頭，拍了拍山海的肩膀。
山海和亦逸走到一家不起眼的店鋪面前，記得他們倆第一次在一起吃飯就是在這裡。
這家店鋪的特色是清水火鍋。
鍋底是店家用豬筒骨和老母雞用小火慢燉8小時而成，山海點了一份蹄花，一份鵪鶉蛋，一份回鍋肉和一些蔬菜，再點了兩瓶啤酒。
這些東西都是他們每次必點的。
看著眼前熟悉的火鍋，山海沉默不語。
而亦逸則感到莫名恐慌，那一刻，她甚至非常清晰地感受到，吃過這頓飯，她和山海也許就將成為兩個世界的人。
這意味著，她或許將永遠失去他。
「我要走了。」山海終於開口說道。
「什麼時候走？」淚水不覺中已經打濕了亦逸的眼睛，她抽出紙巾輕輕地將淚水抹去。
「春節以後吧。」山海說道。
「我知道，你一直都想回到那個你來的地方。」亦逸低著頭嗚咽著說道。
「對不起。」山海也低下頭，沉聲道。
亦逸沒有說話。
時間在那一刻停止了。
兩人都低著頭，沒有說話，只有桌上的火鍋在「噗噗」地冒著熱氣。
「我跟你一起走。」亦逸忽然抬起頭，神色堅定地望向山海。
山海沒有反應過來，他抬起頭驚愕地望著亦逸。
「什麼？」山海問道。
「我要跟你一起走！」亦逸盯著山海，臉上的神色更加堅定。
「亦逸，你應該明白。如果現在離開，我什麼都沒有，既沒有錢，也沒有找到新的工作，甚至不知道未來會在哪裡。我唯一確定的是，無論如何，我都一定要回去。」山海嘆了一口氣道。
「你留我留，你走我走。」亦逸沒有絲毫猶豫，那一刻，她忽然覺得自己有直面整個世界的勇氣。
「亦逸，我認真地再問你一次，你確定你是認真的嗎？」山海眼中閃爍著晶瑩的光芒，轉而又輕嘆了一口氣，緩緩問道。
「我非常確定，我已經想了很久。從那次黃果樹瀑布回來，我就已經想清楚了。」亦逸說道。
「歡迎加盟一無所有二人組合！」山海微笑著站了起來，走到亦逸身邊，對著她伸開了雙手。
亦逸笑著用手抹去臉上的淚痕，站起來撲到山海懷裡，緊緊地抱著他，淚水止不住的流下，將山海的肩膀浸濕。
山海含著淚，輕輕拍著亦逸的背：「好了，好了，不哭了，一切都過去了。雖然我們現在什麼都沒有，但我相信，我們的未來一定會越來越好。」
「我相信，我相信。」亦逸在山海懷裡不停地說道。
「放心吧，上次在黃果樹瀑布的水簾洞中，我就說過，跟著俺老孫，保證你吃香的喝辣的。」想起二人在水簾洞中的一幕，山海呵呵笑道。
「來，我們放開肚子吃，我發現今天這裡的菜格外地香！」山海扶著亦逸坐下，大笑著說道。
「老爸老媽，沒想到啊，你們兩個竟然如此浪漫！」聽到這裡，若文一邊頗有深意地笑著，一邊拍著手說道。
「寶貝，我們每個人的一生中都會面臨很多選擇，但真正關鍵的選擇卻只有寥寥幾個。每一個都將影響你的一生。
爸爸非常慶幸，也非常幸運，當面臨人生重大抉擇的時候，你媽媽幫助我作出了一個對我來說對我們一家來說都至關重要的決定。
你媽媽是真的勇士，在老爸一無所有的情況下，選擇跟我在一起，共同面對不確定的未來。
老爸我雖是男兒，勇氣是不如你媽媽的，你媽媽是真正的巾幗英雄。」山海深情地望著若文和亦逸說道。
「老媽，你好棒哦！我要給你點個讚！」若文對亦逸說道。
「寶貝，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那個真正讓你心動的人，你也一定會像媽媽一樣勇敢的。」亦逸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她拉著若文的手道。
「那，老爸老媽，你們是什麼時候來魔都的呢，我記得好像是我一歲半的時候。」若文問道。
「是的，寶貝。我和你媽正式確立了戀愛關係之後，就開始為我們的未來作出準備。我們雙方的家庭都支持我們離開貴山，但建議我們先結婚，然後再出去，這樣生活會更方便一些。
我和你媽對此也認同，於是很快就結婚了。
我們的婚禮非常簡單，既沒有房子，也沒有車子，所有的一切都要靠我們自己去創造。
結婚後，經過一段時間的準備，就在我們即將辭職，離開這裡的時候，你媽媽忽然發現有了你。
經過慎重思考之後，我們決定暫緩離開，等生下你之後再行決定。
我記得媽媽在生你的時候，險些難產，醫生是用產鉗把你夾出來的。據醫生說，產鉗最多只能夾三次，如果還不行，就只有放棄。
第一次就沒有成功，當時差點把我給嚇死。還好老天保佑，第二次夾的時候，你就順利生下來了。
當看到你的瞬間，我仿佛看見天上傳來一道閃亮的光芒，一個聲音在腦海中說道：就是她！
那一刻，我有一種生當如此的大徹大悟。
也是那一刻，我終於明白了，這麼多年來，我走了那麼多的彎路，就是為了等到你和你媽媽。
所有曾經歷過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寶貝，在你一歲半的時候，我們終於下定決心，舉家遷徙，離開貴山。
毫無疑問，這又是一次人生的重大決定。
我們為此做了很多的準備，也吃了很多的苦。
但現在看來，我們所付出的一切努力都是值得的。」
「老爸老媽，其實我一直認為你們這代人超級厲害，時代和社會的劇烈變遷伴隨了你們的一生，所有的一切都要靠自己，不像前人有國家管著，也不像後人有前路可遵循，遇到了困難有條件要上，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
就拿你們離開貴山這事兒來說，我以前還小，不明白你們當時的決定是何其艱難，但現在我明白了。如果沒有你們義無反顧的抉擇，我絕不可能走上今天這條路。
謝謝你們，謝謝你們當初的勇敢，成就了今天的我！
來，我以水代酒，敬您二老一杯！」若文舉起杯子跟山海和亦逸碰了一下。
「謝謝寶貝的祝福！
這麼多年來，你跟著我們吃了不少苦。
記得當初我們剛來魔都的時候，你還不到兩歲，每天就坐在自行車後面的寶寶椅上面，跟著我們東奔西走。好多次回到家裡的時候，才發現你已經在座位上睡著了。
寶貝，謝謝你肯做我們的女兒，謝謝你帶給我們的歡樂，讓我們更加明白了生活的意義。」亦逸想起了過去十多年的經歷，禁不住流著淚水說道。
「老婆，今天是開心日子，我們不談這些。不管前面有再多的風雨，我們一家人都要不離不棄，共同去面對。
我相信，過去再難我們都堅持過來了，而且生活越來越好，未來也必定如此。
彩虹總在風雨之後嘛！」山海用紙巾將亦逸臉上的淚水擦乾道。
「嗯，我相信，而且也沒有什麼比我們一家人在一起更加重要的了。」亦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