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家
次日清晨，陳懷遠換上整潔的長衫，帶著幾分忐忑與期待，步入汪家茶行。
汪家茶行位於徽州府東，是一片占地寬廣的院落。高大的青磚圍牆內，有幾棵古老的銀杏樹，樹下擺放著一排排晾曬的茶葉籮。濃郁的茶香混雜著初晨的清露味，撲面而來。
剛進門，管事的中年男子便迎了上來，微微拱手：「陳子歸公子，小姐已在正堂恭候多時，請隨我來。」
「有勞。」陳懷遠還禮，目光在四周掠過，不動聲色地觀察著這座象徵徽州茶商財富與權勢的宅邸。
正堂寬敞明亮，四壁掛著描繪徽州山水的畫卷，窗外是一片翠綠的茶田，煞是清幽。汪柔琴端坐在主位，身著一襲素雅的長裙，眉目間透著幾分從容。
「子歸兄遠道而來，柔琴未曾親迎，失禮了。」她起身微微一福。
「汪小姐言重，子歸不過寒門學子，受邀已是榮幸。」陳懷遠拱手還禮，落座後稍稍端詳，發現堂中還坐著幾位年紀稍長的男子，面帶肅容，顯然身份不凡。
汪柔琴看出他的疑惑，開口道：「這些是汪家的幾位長輩，負責茶莊事務。此次請子歸兄前來，正是想聽聽你的見解。」
幾句寒暄後，汪柔琴進入正題：「實不相瞞，汪家今年的茶葉在北方市場屢屢受阻，幾位長輩已多次商議，卻始終難有良策。昨日聽聞子歸兄詩才與見識，特邀前來一敘。」
一位年長者接過話頭：「陳秀才，我汪家茶葉素以品質聞名，往年銷路不愁。可今年，卻被外地茶商以低價搶了先機，幾大商行均不肯續約。你看，可有破解之法？」
陳懷遠眉頭微蹙，沉吟片刻問道：「敢問老先生，這些外地茶商以低價策略拉攏商行，是否還有其他手段？」
「聽聞他們還贈送禮物、許下高額回扣，與商行主事勾結。」那人嘆息道，「如今的商市，已不像從前那般公道。」
「子歸兄可有妙策？」汪柔琴微微欠身，語氣中帶著幾分期待。
陳懷遠環顧四周，目光落在窗外翻滾的茶籮上，緩緩說道：「低價雖可取巧一時，卻難成長久之計。汪家若要扭轉局面，當另闢蹊徑。」
他頓了頓，接著說道：「首先，汪家應重視品牌效應。可推出一批高端茶葉，限量供應，以品質和稀缺吸引商行；其次，派遣可靠之人前往北方，與各大商行主事直接洽談，重建信任；第三，可開拓江南等其他市場，降低對北方市場的依賴。」
堂中幾位長者聞言，面露深思之色。汪柔琴目光微亮，輕輕點頭：「子歸兄之言，簡明而深刻，確是值得一試。」
一位年長者忽然問：「陳秀才何以對商道如此熟稔？不似尋常文人只曉文章，卻不諳世務。」
陳懷遠微微一笑：「懷遠自幼喜讀雜書，對商貿略有了解罷了，談不上精通。」
議事結束後，汪柔琴獨自送陳懷遠至院門口。她笑著說道：「子歸兄，今日多謝賜教。若汪家此番能渡過難關，必不忘兄長之功。」
陳懷遠拱手道：「汪小姐言重，陳某不過略盡綿力，何足掛齒。」
汪柔琴微微一笑，從袖中取出一封銀子遞給他：「這是一點薄禮，還望子歸兄莫要推辭。」
陳懷遠接過，心中一動。沉甸甸的，想來其中裝的定是不菲的酬金。
「子歸兄，若汪家日後仍需相助，還望不吝賜教。」汪柔琴語氣中帶著些許試探。
陳懷遠微微一笑：「只要汪家不嫌棄，子歸定竭盡所能。」
目送他離去，汪柔琴轉身回到堂中，對一旁的管事說道：「此人雖出身寒門，卻非池中之物。汪家需善加用之。」
回到家中，陳懷遠將銀子放在母親手上，低聲說道：「這是汪家賞的。」
母親微微一怔，眉頭蹙起：「懷遠，科舉功名乃是正途，你為何與商賈牽扯？」
「娘，孩兒並非放棄功名，而是想多尋一條生路。科舉路漫長，而家中困窘，不得不為眼前計。」他語氣雖平和，卻帶著幾分堅定。
母親嘆了口氣，最終點頭道：「你自有主張，但不管如何，莫忘你身為讀書人的本分。」
「兒謹記。」
汪家茶行位於徽州府東，是一片占地寬廣的院落。高大的青磚圍牆內，有幾棵古老的銀杏樹，樹下擺放著一排排晾曬的茶葉籮。濃郁的茶香混雜著初晨的清露味，撲面而來。
剛進門，管事的中年男子便迎了上來，微微拱手：「陳子歸公子，小姐已在正堂恭候多時，請隨我來。」
「有勞。」陳懷遠還禮，目光在四周掠過，不動聲色地觀察著這座象徵徽州茶商財富與權勢的宅邸。
正堂寬敞明亮，四壁掛著描繪徽州山水的畫卷，窗外是一片翠綠的茶田，煞是清幽。汪柔琴端坐在主位，身著一襲素雅的長裙，眉目間透著幾分從容。
「子歸兄遠道而來，柔琴未曾親迎，失禮了。」她起身微微一福。
「汪小姐言重，子歸不過寒門學子，受邀已是榮幸。」陳懷遠拱手還禮，落座後稍稍端詳，發現堂中還坐著幾位年紀稍長的男子，面帶肅容，顯然身份不凡。
汪柔琴看出他的疑惑，開口道：「這些是汪家的幾位長輩，負責茶莊事務。此次請子歸兄前來，正是想聽聽你的見解。」
幾句寒暄後，汪柔琴進入正題：「實不相瞞，汪家今年的茶葉在北方市場屢屢受阻，幾位長輩已多次商議，卻始終難有良策。昨日聽聞子歸兄詩才與見識，特邀前來一敘。」
一位年長者接過話頭：「陳秀才，我汪家茶葉素以品質聞名，往年銷路不愁。可今年，卻被外地茶商以低價搶了先機，幾大商行均不肯續約。你看，可有破解之法？」
陳懷遠眉頭微蹙，沉吟片刻問道：「敢問老先生，這些外地茶商以低價策略拉攏商行，是否還有其他手段？」
「聽聞他們還贈送禮物、許下高額回扣，與商行主事勾結。」那人嘆息道，「如今的商市，已不像從前那般公道。」
「子歸兄可有妙策？」汪柔琴微微欠身，語氣中帶著幾分期待。
陳懷遠環顧四周，目光落在窗外翻滾的茶籮上，緩緩說道：「低價雖可取巧一時，卻難成長久之計。汪家若要扭轉局面，當另闢蹊徑。」
他頓了頓，接著說道：「首先，汪家應重視品牌效應。可推出一批高端茶葉，限量供應，以品質和稀缺吸引商行；其次，派遣可靠之人前往北方，與各大商行主事直接洽談，重建信任；第三，可開拓江南等其他市場，降低對北方市場的依賴。」
堂中幾位長者聞言，面露深思之色。汪柔琴目光微亮，輕輕點頭：「子歸兄之言，簡明而深刻，確是值得一試。」
一位年長者忽然問：「陳秀才何以對商道如此熟稔？不似尋常文人只曉文章，卻不諳世務。」
陳懷遠微微一笑：「懷遠自幼喜讀雜書，對商貿略有了解罷了，談不上精通。」
議事結束後，汪柔琴獨自送陳懷遠至院門口。她笑著說道：「子歸兄，今日多謝賜教。若汪家此番能渡過難關，必不忘兄長之功。」
陳懷遠拱手道：「汪小姐言重，陳某不過略盡綿力，何足掛齒。」
汪柔琴微微一笑，從袖中取出一封銀子遞給他：「這是一點薄禮，還望子歸兄莫要推辭。」
陳懷遠接過，心中一動。沉甸甸的，想來其中裝的定是不菲的酬金。
「子歸兄，若汪家日後仍需相助，還望不吝賜教。」汪柔琴語氣中帶著些許試探。
陳懷遠微微一笑：「只要汪家不嫌棄，子歸定竭盡所能。」
目送他離去，汪柔琴轉身回到堂中，對一旁的管事說道：「此人雖出身寒門，卻非池中之物。汪家需善加用之。」
回到家中，陳懷遠將銀子放在母親手上，低聲說道：「這是汪家賞的。」
母親微微一怔，眉頭蹙起：「懷遠，科舉功名乃是正途，你為何與商賈牽扯？」
「娘，孩兒並非放棄功名，而是想多尋一條生路。科舉路漫長，而家中困窘，不得不為眼前計。」他語氣雖平和，卻帶著幾分堅定。
母親嘆了口氣，最終點頭道：「你自有主張，但不管如何，莫忘你身為讀書人的本分。」
「兒謹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