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證人作證洗清白
第二天，張桂心趕到市法院，要求見見法官，結果，被辦事人員給趕了出來，人家告訴他，可以請個律師出面處理這件事，在案件審理過程中，辦案人員會找他們了解情況的，如果辦案人員不找他們，他們是不能隨便要求見法官的。
張桂心沒想到事情會這麼複雜，原來，刑事案件和民事糾紛還不一樣的處理方法，對於法律一無所知的他，此時真不知道該何去何從，他心情沮喪地走出法院的大門，卻意外與兩個人擦肩而過。
這兩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姜大勛和他的秘書古韻豪，張桂心心中一沉，這兩個傢伙來幹什麼？該不是法官把他們找來，幫助處理郭大明死胎案的吧？若是讓他們插手，事情恐怕會節外生枝，不好，我得趕緊回去跟爹說一聲，讓他早作防範。
張再景聽了兒子的描述，自言自語說：「這點事兒還得找個律師，用得著這麼麻煩嗎？」
張桂心說：「看來，郭大明想把事情鬧大，我擔心姜大勛會藉此機會，公報私仇，所以，爹，咱們不能掉以輕心。」
張再景點點頭說：「既然他郭大明非要把事情鬧大，那咱們就奉陪到底，你趕緊到律師行去找個律師，委託他來辦理這件事情。」
張桂心答應著出去了。
再說老何一直沒有找過合適的廚子，這些天都是由何嫂代勞，出去買菜、買肉的事情，自然就落在了老何的肩上。
這一天，他又到菜市場去買菜，賣豆腐的老許頭問他：「聽說老孟被逮起來了？到底為了啥事？」
老何正忙呢，也沒空跟他瞎聊，就應付了他一句：「警察懷疑他殺了人，就是戲園子那個唱老旦的叫胡什麼。」
「胡芮卿是不是？」
老何看了他一眼笑道：「你也跟老孟一樣，稀罕那樣的娘們兒？」
老許頭「嗨」了一聲，說：「誰稀罕她呀，還不是那娘們愛吃豆腐，每天一大早，我做好了第一箱豆腐挑出來賣，正好經過她家門口，那娘們常披頭散髮地出來買豆腐。」
老何一聽，站住了腳，附在他耳邊問：「前些日子有沒有在她家門口發現什麼可疑的人？」
「我正要跟你說這事呢。」老許頭向四下里看了看，小聲說：「這裡說話不方便，咱們找個地方說。
老何提著菜籃子，老許頭挑著豆腐擔子，倆人來到街角的一處僻靜的地方，老許頭這才告訴老何一件蹊蹺的事情。
那天早晨，他照常挑著豆腐擔子往菜市場走，快到胡芮卿家門口的時候，他剛要開口吆喝「熱豆腐」，卻見從胡芮卿家的院子裡面扔出一個袋子，聽聲音，袋子裡面像是銀錢之類的東西，他忙停住了腳步，把豆腐擔子藏到草垛後面，自己一個藏在了隔壁人家的大門洞裡，不一會兒，牆頭上探出一個人頭，左右張望了一陣，翻牆跳了出來，你說奇怪吧？大熱的天，那人全身竟然捂得嚴嚴實實，脖子上還繫著一條毛巾，老許頭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那個人發現了自己。
只見那人拾起地上的袋子，背在肩上，並沒有朝他藏身的方向走，而是朝相反的方向走了。
聽完了老許頭的描述，老何拍了拍他的肩膀，說：「老哥，這事你沒告訴別人吧？」
老許頭說：「我哪敢說出去呀？老何，你說那個人會不會是殺害胡芮卿的兇手？」
老何往四下里看了看說：「有可能，我陪你去警察局，你把看見的事情跟警察說明白了，這或許能救老孟一條命，你去不去？」
老許頭說：「警察能給我保密嗎？我怕那個人知道了，會找我的麻煩。」
老何說：「這你放心，警察肯定會給你保密，要是警察把證人都給說出去了，誰還當證人？」
老何陪著老許頭將豆腐擔子送回家中，一起來到警察局，將那天早晨看到的情況，告訴了警察。
警察告訴他們這件事一定要保密，不要再跟任何人說了，他倆答應著出來，老何對老許頭說：「等老孟出來，讓他好好請你一頓。」
老許頭說：「請不請的唄，他能清清白白地出來，比啥都強。不是我說這個老孟，跟個戲子有什麼好糾纏的？說起來，這個胡芮卿也不算是壞人，就是命不好，從小被賣到戲班子上，不到四十歲又被人害了，唉！都是苦命人哪。她買我的豆腐，倒是從來不欠錢。」
老何點點頭說：「這個世道，苦命的人太多了，老許，今天真是謝謝你了，你先回去吧，我跟東家說說，以後張家吃的豆腐，就包給你了。」
老許頭握著老何的手說：「咱們窮人不就得互相幫忙嗎？你放心，你們家要的豆腐，我一定用上好的豆子，讓你們吃著放心。」
傍晚，老何將白天的事情告訴了張桂心，張桂心說：「看來老孟快出來了，最近鬧心的事，一件接一件，解決一件少一件。」
老何問起郭大明的事情，張桂心撓著頭皮說：「已經轉到法院了，郭大明那個混蛋不同意調解。」
老何安慰他說：「咱們也不用怕他，一個廚子能有多大本事？天底下的事都越不過一個理字去，咱們有理，還怕他胡攪蠻纏？」
張桂心你問他新廚子找到了沒有？老何說正找著呢，上次西郭莊的那個，是他沒有用心打聽清楚，現在才知道，那人是郭大明的叔叔，幸虧趙玉樹心明眼亮，沒用他就對了，有這樣的侄子，叔叔又能好到哪裡去呢？
張桂心說：「既然還沒找，就先別找了，我估摸著老孟沒幾天就出來了，找了新廚師，老孟就沒了地兒，叫他上哪去安身？咱家又用不著兩個廚師。」
老何說：「也好，先讓我家老婆子再對付著干幾天，只要老爺太太和少爺、小姐們不嫌棄飯菜粗陋就行。」
這時，老李從外面匆匆的進來，一看見他，張桂心和老何便迎了上去，問他藥材都拉回來了嗎？人和車可都平安？
老李說：「拉回來了，都平安，這個現代化的玩意兒就是快當，油門一踩，嘟嘟地跑，過去來回兩個多月的路程，如今十幾天就回來了。」
張桂心又問車卸了沒有？
老李告訴他，還沒有，這不回來叫人嘛。
張桂心和老何招呼人去卸車，老李也想跟著去，被張桂心攔住，讓他回家去好好歇歇，這些日子辛苦了，卸車的事兒就不用他操心了。
老李風塵僕僕地回到家中。
葛冰玉剛做好了晚飯，在等李香薷回家吃飯，看見老李回來，忙拿起一塊毛巾，替他抽打身上的塵土。
嘴裡嘮叨著：「這大汽車就是快啊，這才出去了不到半個月，就回來了。」
老李問：「香薷呢？」
葛冰玉說找林厚朴去了。
「厚朴回來了？」
「是啊，他從省里的學校畢業了，如今在張家的芍藥圃當什麼專家。」
老李感慨道：「日子過得真快呀，這才一轉眼的功夫，厚朴都當了專家。」
「可不是嘛，咱家香薷再有幾天也中學畢業了，這些天，老給我念叨，想跟著厚朴一塊干。」
葛冰玉見丈夫回來了，又到灶上加了一個大蔥炒雞蛋，拍了一個蒜泥兒黃瓜，從櫥子裡找出一瓶地瓜燒，給老李倒了一杯，讓先喝著解解乏，等香薷回來再一起吃飯。
老李端起酒杯，滋溜一口，看著葛冰玉忙碌的身影，心裡美滋滋的，他和葛冰玉成親也有十幾年了，總是離多聚少，如今東家租了大汽車拉藥材，他一年大部分時間都在家裡，守著老婆孩子熱炕頭，東家給他的工錢一點也不比往年少，眼下香薷馬上也畢業了，苦日子總算熬出了頭，他心裡怎麼能不高興？
酒到半酣，李香薷從外面回來，一看她爹回來了，上來就摟著他的脖子，問道：「坐汽車出去，是不是比坐馬車舒服多了？」
老李連連點頭：「那可是，馬車可沒法比，大汽車的油門這麼一踩啊，一眨眼工夫就跑沒影了，大汽車駕駛室裡面不光坐著舒服，乏了還能到後面躺著睡一會兒，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李香薷向葛冰玉笑道：「媽，你看我爹得意的樣子，好像別人都沒坐過大汽車似的。」
葛冰玉說：「你還別說，我就沒坐過。」
老李說：「趕明兒我帶著你去坐一坐，讓你也過過癮。」又轉頭問李香薷，「你娘說你要跟著厚朴去芍藥圃幹活，那裡可都是力氣活，你能行？」
「有什麼不行？張伯伯想擴大芍藥圃的規模，聘請厚朴當專家，我要跟著他學習中草藥種植技術，將來呀，也當個中草藥種植專家。」李香薷滿懷憧憬地說。
老李說：「小閨女家家的，在家裡跟著你娘做點家務不好，種草藥那是男人的活，風吹雨曬的，不適合小閨女兒們干。」
李香薷撅起嘴巴，不高興地說：「爹，你還是嫌棄我是個閨女，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咱家就三口人，這點家務還不夠娘一個人幹的，我在家裡也閒著無事兒，不如到芍藥圃里干點活，既賺幾個工錢，又能學到技術，這是多好的事兒。」
葛冰玉也過來打圓場，說：「孩子想干就讓她干唄，過不了幾年她就得嫁人，等有了孩子，一天到晚忙得焦頭爛額的，你讓她出去幹活，她都不出去了。」
「哎呀，娘，你們的思想也太落伍了，女人這一定要嫁人生孩子嗎？我不想嫁人，更不想生孩子。」李香薷嬌嗔地說。
老李和葛冰玉都笑了起來，說：「你現在還小，女大不中留，只怕到了時候，不讓你出嫁你會跟我麼急眼。」
李香薷跺腳說道：「哎呀，爹娘你們說的什麼呀？我不要聽。」
老李嘿嘿笑了起來。
葛冰玉擺上飯菜，一家人快快樂樂地吃起了晚飯。
葛冰玉問李香薷：「前些日子，聽說白薇要去當電影明星，可是真的？」
李香薷撇了撇嘴，說：「她和我們班那幾個有錢人家的小姐打得火熱，說是一考完畢業考試，就去上海考中華電影學校，電影明星那麼好當嗎？我才不信她們能考上。」
葛冰玉給香薷夾了一筷子雞蛋，說：「人各有志，白薇這個孩子，從小就有些淘氣，不像紫萸那麼溫順，她想去當電影明星，誰也攔不住，撞了南牆她自然就回頭了。」
老李也夾起一筷子雞蛋放進葛冰玉的碗裡，說：「管好自家的事就行了，東家的事兒咱們別操心。」
葛冰玉冷笑道：「誰稀罕管他們的事兒？我不過是隨便聊幾句，好了，吃咱們的飯吧，不說他們就是。」
張桂心沒想到事情會這麼複雜，原來，刑事案件和民事糾紛還不一樣的處理方法，對於法律一無所知的他，此時真不知道該何去何從，他心情沮喪地走出法院的大門，卻意外與兩個人擦肩而過。
這兩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姜大勛和他的秘書古韻豪，張桂心心中一沉，這兩個傢伙來幹什麼？該不是法官把他們找來，幫助處理郭大明死胎案的吧？若是讓他們插手，事情恐怕會節外生枝，不好，我得趕緊回去跟爹說一聲，讓他早作防範。
張再景聽了兒子的描述，自言自語說：「這點事兒還得找個律師，用得著這麼麻煩嗎？」
張桂心說：「看來，郭大明想把事情鬧大，我擔心姜大勛會藉此機會，公報私仇，所以，爹，咱們不能掉以輕心。」
張再景點點頭說：「既然他郭大明非要把事情鬧大，那咱們就奉陪到底，你趕緊到律師行去找個律師，委託他來辦理這件事情。」
張桂心答應著出去了。
再說老何一直沒有找過合適的廚子，這些天都是由何嫂代勞，出去買菜、買肉的事情，自然就落在了老何的肩上。
這一天，他又到菜市場去買菜，賣豆腐的老許頭問他：「聽說老孟被逮起來了？到底為了啥事？」
老何正忙呢，也沒空跟他瞎聊，就應付了他一句：「警察懷疑他殺了人，就是戲園子那個唱老旦的叫胡什麼。」
「胡芮卿是不是？」
老何看了他一眼笑道：「你也跟老孟一樣，稀罕那樣的娘們兒？」
老許頭「嗨」了一聲，說：「誰稀罕她呀，還不是那娘們愛吃豆腐，每天一大早，我做好了第一箱豆腐挑出來賣，正好經過她家門口，那娘們常披頭散髮地出來買豆腐。」
老何一聽，站住了腳，附在他耳邊問：「前些日子有沒有在她家門口發現什麼可疑的人？」
「我正要跟你說這事呢。」老許頭向四下里看了看，小聲說：「這裡說話不方便，咱們找個地方說。
老何提著菜籃子，老許頭挑著豆腐擔子，倆人來到街角的一處僻靜的地方，老許頭這才告訴老何一件蹊蹺的事情。
那天早晨，他照常挑著豆腐擔子往菜市場走，快到胡芮卿家門口的時候，他剛要開口吆喝「熱豆腐」，卻見從胡芮卿家的院子裡面扔出一個袋子，聽聲音，袋子裡面像是銀錢之類的東西，他忙停住了腳步，把豆腐擔子藏到草垛後面，自己一個藏在了隔壁人家的大門洞裡，不一會兒，牆頭上探出一個人頭，左右張望了一陣，翻牆跳了出來，你說奇怪吧？大熱的天，那人全身竟然捂得嚴嚴實實，脖子上還繫著一條毛巾，老許頭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那個人發現了自己。
只見那人拾起地上的袋子，背在肩上，並沒有朝他藏身的方向走，而是朝相反的方向走了。
聽完了老許頭的描述，老何拍了拍他的肩膀，說：「老哥，這事你沒告訴別人吧？」
老許頭說：「我哪敢說出去呀？老何，你說那個人會不會是殺害胡芮卿的兇手？」
老何往四下里看了看說：「有可能，我陪你去警察局，你把看見的事情跟警察說明白了，這或許能救老孟一條命，你去不去？」
老許頭說：「警察能給我保密嗎？我怕那個人知道了，會找我的麻煩。」
老何說：「這你放心，警察肯定會給你保密，要是警察把證人都給說出去了，誰還當證人？」
老何陪著老許頭將豆腐擔子送回家中，一起來到警察局，將那天早晨看到的情況，告訴了警察。
警察告訴他們這件事一定要保密，不要再跟任何人說了，他倆答應著出來，老何對老許頭說：「等老孟出來，讓他好好請你一頓。」
老許頭說：「請不請的唄，他能清清白白地出來，比啥都強。不是我說這個老孟，跟個戲子有什麼好糾纏的？說起來，這個胡芮卿也不算是壞人，就是命不好，從小被賣到戲班子上，不到四十歲又被人害了，唉！都是苦命人哪。她買我的豆腐，倒是從來不欠錢。」
老何點點頭說：「這個世道，苦命的人太多了，老許，今天真是謝謝你了，你先回去吧，我跟東家說說，以後張家吃的豆腐，就包給你了。」
老許頭握著老何的手說：「咱們窮人不就得互相幫忙嗎？你放心，你們家要的豆腐，我一定用上好的豆子，讓你們吃著放心。」
傍晚，老何將白天的事情告訴了張桂心，張桂心說：「看來老孟快出來了，最近鬧心的事，一件接一件，解決一件少一件。」
老何問起郭大明的事情，張桂心撓著頭皮說：「已經轉到法院了，郭大明那個混蛋不同意調解。」
老何安慰他說：「咱們也不用怕他，一個廚子能有多大本事？天底下的事都越不過一個理字去，咱們有理，還怕他胡攪蠻纏？」
張桂心你問他新廚子找到了沒有？老何說正找著呢，上次西郭莊的那個，是他沒有用心打聽清楚，現在才知道，那人是郭大明的叔叔，幸虧趙玉樹心明眼亮，沒用他就對了，有這樣的侄子，叔叔又能好到哪裡去呢？
張桂心說：「既然還沒找，就先別找了，我估摸著老孟沒幾天就出來了，找了新廚師，老孟就沒了地兒，叫他上哪去安身？咱家又用不著兩個廚師。」
老何說：「也好，先讓我家老婆子再對付著干幾天，只要老爺太太和少爺、小姐們不嫌棄飯菜粗陋就行。」
這時，老李從外面匆匆的進來，一看見他，張桂心和老何便迎了上去，問他藥材都拉回來了嗎？人和車可都平安？
老李說：「拉回來了，都平安，這個現代化的玩意兒就是快當，油門一踩，嘟嘟地跑，過去來回兩個多月的路程，如今十幾天就回來了。」
張桂心又問車卸了沒有？
老李告訴他，還沒有，這不回來叫人嘛。
張桂心和老何招呼人去卸車，老李也想跟著去，被張桂心攔住，讓他回家去好好歇歇，這些日子辛苦了，卸車的事兒就不用他操心了。
老李風塵僕僕地回到家中。
葛冰玉剛做好了晚飯，在等李香薷回家吃飯，看見老李回來，忙拿起一塊毛巾，替他抽打身上的塵土。
嘴裡嘮叨著：「這大汽車就是快啊，這才出去了不到半個月，就回來了。」
老李問：「香薷呢？」
葛冰玉說找林厚朴去了。
「厚朴回來了？」
「是啊，他從省里的學校畢業了，如今在張家的芍藥圃當什麼專家。」
老李感慨道：「日子過得真快呀，這才一轉眼的功夫，厚朴都當了專家。」
「可不是嘛，咱家香薷再有幾天也中學畢業了，這些天，老給我念叨，想跟著厚朴一塊干。」
葛冰玉見丈夫回來了，又到灶上加了一個大蔥炒雞蛋，拍了一個蒜泥兒黃瓜，從櫥子裡找出一瓶地瓜燒，給老李倒了一杯，讓先喝著解解乏，等香薷回來再一起吃飯。
老李端起酒杯，滋溜一口，看著葛冰玉忙碌的身影，心裡美滋滋的，他和葛冰玉成親也有十幾年了，總是離多聚少，如今東家租了大汽車拉藥材，他一年大部分時間都在家裡，守著老婆孩子熱炕頭，東家給他的工錢一點也不比往年少，眼下香薷馬上也畢業了，苦日子總算熬出了頭，他心裡怎麼能不高興？
酒到半酣，李香薷從外面回來，一看她爹回來了，上來就摟著他的脖子，問道：「坐汽車出去，是不是比坐馬車舒服多了？」
老李連連點頭：「那可是，馬車可沒法比，大汽車的油門這麼一踩啊，一眨眼工夫就跑沒影了，大汽車駕駛室裡面不光坐著舒服，乏了還能到後面躺著睡一會兒，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李香薷向葛冰玉笑道：「媽，你看我爹得意的樣子，好像別人都沒坐過大汽車似的。」
葛冰玉說：「你還別說，我就沒坐過。」
老李說：「趕明兒我帶著你去坐一坐，讓你也過過癮。」又轉頭問李香薷，「你娘說你要跟著厚朴去芍藥圃幹活，那裡可都是力氣活，你能行？」
「有什麼不行？張伯伯想擴大芍藥圃的規模，聘請厚朴當專家，我要跟著他學習中草藥種植技術，將來呀，也當個中草藥種植專家。」李香薷滿懷憧憬地說。
老李說：「小閨女家家的，在家裡跟著你娘做點家務不好，種草藥那是男人的活，風吹雨曬的，不適合小閨女兒們干。」
李香薷撅起嘴巴，不高興地說：「爹，你還是嫌棄我是個閨女，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咱家就三口人，這點家務還不夠娘一個人幹的，我在家裡也閒著無事兒，不如到芍藥圃里干點活，既賺幾個工錢，又能學到技術，這是多好的事兒。」
葛冰玉也過來打圓場，說：「孩子想干就讓她干唄，過不了幾年她就得嫁人，等有了孩子，一天到晚忙得焦頭爛額的，你讓她出去幹活，她都不出去了。」
「哎呀，娘，你們的思想也太落伍了，女人這一定要嫁人生孩子嗎？我不想嫁人，更不想生孩子。」李香薷嬌嗔地說。
老李和葛冰玉都笑了起來，說：「你現在還小，女大不中留，只怕到了時候，不讓你出嫁你會跟我麼急眼。」
李香薷跺腳說道：「哎呀，爹娘你們說的什麼呀？我不要聽。」
老李嘿嘿笑了起來。
葛冰玉擺上飯菜，一家人快快樂樂地吃起了晚飯。
葛冰玉問李香薷：「前些日子，聽說白薇要去當電影明星，可是真的？」
李香薷撇了撇嘴，說：「她和我們班那幾個有錢人家的小姐打得火熱，說是一考完畢業考試，就去上海考中華電影學校，電影明星那麼好當嗎？我才不信她們能考上。」
葛冰玉給香薷夾了一筷子雞蛋，說：「人各有志，白薇這個孩子，從小就有些淘氣，不像紫萸那麼溫順，她想去當電影明星，誰也攔不住，撞了南牆她自然就回頭了。」
老李也夾起一筷子雞蛋放進葛冰玉的碗裡，說：「管好自家的事就行了，東家的事兒咱們別操心。」
葛冰玉冷笑道：「誰稀罕管他們的事兒？我不過是隨便聊幾句，好了，吃咱們的飯吧，不說他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