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劉邦的老師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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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支雄壯的精銳秦兵,並沒有開進沛縣,而是在縣城外不遠的地方,安營紮寨。

  由此可見,他們並不是要去沛縣城裡抓捕刺客的。

  儘管在薛城親眼目睹了精銳秦兵抓捕刺客的場面,但是,劉信還是有點不信,秦始皇會派這麼一支原本駐守京城皇宮的精銳之師,前來沛縣,目的就是為了抓刺客。

  雖然秦始皇本人屢次受到刺客威脅,差點喪命,對刺客肯定恨之入骨。但是,動用最精銳的軍隊,去全國各地抓捕刺客,顯然不是好方法。

  這支秦兵,來到沛縣,肯定有另外的目的。

  靜觀其變吧。

  反正可以肯定的是,按照正常的歷史發展情形來看,這支秦兵,不會影響到劉邦,應該也不會影響到他。

  他和周后,繼續策馬前行,去找那個外地來的老儒。

  周后打探過,老儒的真實姓名,叫馬維,據說是從北方南下的。

  史書上,關於這個馬維的記載非常少。但是,劉信知道,這個人的重要性。某種程度上,甚至可以說,沒有這個人,就沒有後來的劉邦!

  由於豐沛一帶的人,主動歸順了秦兵,幾乎沒有受到任何戰爭破壞,楚國滅亡、秦朝建立以後,外地來到沛縣的人不少。

  像是劉邦的老婆呂雉,也就是跟著她的父親呂公,從外地來到沛縣的。

  只是,現在還沒有到那個時候,呂雉一家還沒有來而已。

  大多數外地來的人,當然會選擇進城,在城裡想個辦法謀生。可是,這個老儒馬維,卻不肯進城,而是選擇了在遠離沛縣、已經靠近豐邑的一個小村莊裡,開館授徒,教人讀書。

  這就透露著不同一般。

  劉信和周后策馬行來,但見青山綠水,小橋古村,到處風景綺麗。野外,也處處能夠看到辛勤勞作的人們。

  「今夕何夕兮!

  搴洲中流!

  今日何日兮!

  得與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

  不訾詬恥!

  心幾煩而不絕兮!

  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悅君兮君不知!」

  耳邊,甚至傳來了此起彼伏的歌聲。這是那些在田間地頭勞作的百姓,自發吟唱的楚國民歌。

  楚國人很喜歡唱歌跳舞。沛縣一帶,過去雖然是魏國土地,只能說是楚國的邊陲,但畢竟曾經長期在楚國統治之下,這裡的人們,同樣喜歡唱楚歌。

  就是「四面楚歌」中的那種楚歌,也就是楚國民間的歌謠。

  作為一個業務歷史愛好者,劉信過去一直好奇這大名鼎鼎的「楚歌」,究竟是個什麼樣子。來到這個時代,他也已經喜歡上了這種熱情奔放的歌謠。

  秦朝建立了,消滅了楚國。秦始皇統一了度量衡,統一了文字,可是,卻似乎並沒有統一音樂,並沒有禁止原來的六國百姓繼續唱他們原來喜歡唱的歌謠,包括楚歌。

  秦始皇本人,還很喜歡來自六國的音樂。畢竟,相比起高亢的秦國音樂,來自其他六國地區的音樂,更加豐富多樣。

  劉信也聽說過,就像從各地徵調能工巧匠一樣,秦始皇也曾下旨,選拔天下有音樂特長的人,進入皇宮,擔任宮廷樂師。

  很難想像,印象中高壓、專制、民不聊生的秦朝,現在卻是從上到下,歌舞昇平。就連在田間地頭勞作的底層百姓,也會自發地放聲高歌。

  這表明,他們的勞作雖然辛苦,但心情是愉快的,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了希望。

  如果不是穿越者,不是一個業餘歷史愛好者,知道後來的歷史走向,此情此景,真的會讓人以為自己是穿越來到了傳說中的桃花源。

  一切,都是那麼美好,那麼生機勃勃。

  殘酷的六國統一戰爭,才剛剛過去。大秦帝國境內,已經呈現出欣欣向榮的太平圖景。

  這,真的是秦朝嗎?真的是秦始皇的統治之下嗎?

  「信哥兒,前面那間茅房,應該就是馬維先生的住處了!」

  劉信正在思緒萬千,周后指著前方不遠處的一間茅屋,提醒道。

  那茅屋籬笆圍繞,依山傍水,花木掩映,很是幽雅。特別是里里外外,都收拾得乾乾淨淨,一看就像是高人隱居之所。


  「駕!」

  劉信打馬快行,想早點一睹這個劉邦老師的真容。

  「站住!」

  然而,就在這時,前方道旁樹蔭里,突然邁步跨出一個人,擋在了道中去路。

  那是一個青年男子。從外表看,那人一身本地農戶的裝束,顯得十分普通。只是,個子比普通人要高大許多。臉上那種傲然的氣度,也絕不是普通農民能夠有的。

  但他赤手空拳,也不像是攔路打劫的盜匪。

  劉信和周后勒住了馬,都沒有說話。既然對方攔路,那有什麼目的,自然應該對方先說。

  青年男子道:「這條路現在不能走,找別的路吧!」

  是命令式的語氣,而且是北方的口音。

  一個外地來的人,也敢在沛縣豐邑的地界上,搞這種攔路擋道的事了?作為本地人的周后,自然不服氣。不過,他也沒有立即暴躁,只是客氣地道:「我們要去拜訪前面那間茅屋的主人,沒有別的路可以走了!」

  青年男子一翻眼,道:「那就等一等再走!」

  周后道:「莫非這路是你開的,你說不能走就不能走麼?」

  青年男子道:「我說不能走,就不能走!」

  周后笑了,道:「聽你的口音,明明是外地來的。這段日子,外地來沛縣的人我也見得多了,像你這樣攔路不讓別人走的,還真是第一個。」

  作為一個稱職的僱工,他並沒有立即抬出劉信的身份,而是自信地表明自己的來歷:「你可能還不知道,我周后雖然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但從小在沛縣長大,在這沛縣,還沒有哪條路是我不能走的呢!」

  青年男子道:「這條路,你現在不能走!」

  周后雖然氣憤,卻還沉得住氣,還想和他理論。

  「駕!」

  不料,平時比周后更沉穩得多的劉信,卻突然「駕」地一聲,策馬就繼續前行。

  這是不顧青年男子的阻攔,準備硬闖。

  劉信想測試一下,這個青年男子究竟有什麼底牌,是什麼來頭。

  果然,青年男子見劉信居然無視於他的命令,二話不說就要硬闖,勃然大怒。面對衝過來的人和馬,他不退反進,大踏步上前,伸手就去搶奪韁繩,想要控制馬匹。

  劉信當然不會讓他成功,毫不客氣,揮動手中的馬鞭,就向對方的手腕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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