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最不離經叛道的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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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終張方平也只是說道:

  「十二哥,入院考試快開始了,咱們還是好好溫習功課為好。」

  「你的這些理論雖然對,但總有些離經叛道,怕是會遭到老師不喜,到時候答題勿要寫上去。」

  宋煊頷首,表示曉得了。

  無論宋綬對自己觀感如何,但主要的考官應該是范仲淹。

  影響不大。

  宋煊看了會書之後,就練起毛筆字。

  力求能夠寫的更加順暢,不去沾染卷面。

  也幸虧宋煊自己有些功底,不至於寫字過於不適應。

  張方平見宋煊用功起來,也開始撰寫策論。

  這是宋綬給他出的題目練習,到時候考試前他還要檢查的。

  宋綬對於張方平這個治下難得一見的天才,十分的看重,並且準備把他介紹給曾經的狀元郎蔡齊認識。

  到時候張方平這些策論的評判,自是有蔡齊點評。

  有了這份壓力,張方平自然是十分努力。

  宋綬對於宋煊則是認為此子有怪才,但絕不是一塊讀書的好料子。

  當然蔡齊也是被貶出來的,路過此地。

  畢竟皇太后的馬仔要求蔡齊寫一篇歌功頌德的文章,他遲遲不寫,被罷了翰林院的官。

  宋煊骨子裡就不是什麼循規蹈矩的讀書人,對於北宋讀書人的許多觀念都不認同。

  也就是有識人之名的晏殊,以及范仲淹這種胸懷天下的,覺得宋煊是有大才,將來必定能夠成為一個好官,才願意另眼相看。

  就在宋煊練字溫書之時,聽到敲門聲:

  「少爺,那捕頭丁哲特來拜見,在樓下等著,少爺可是要見他?」

  宋煊放下手中的毛筆,微笑道:

  「請客事了,讓俺瞧瞧他的選擇。」

  捕頭丁哲很是客氣,坐在圓凳上,都是半個屁股虛坐。

  因為面前是金主爸爸~宋煊。

  隨便一出手就是一片金葉子,丁哲絕非見錢眼開之人,但為了兒子能夠好好讀書,那索性就把自己擺在一個幫閒的位置上。

  「今後十二郎若是想要手下的人在這條街上開門做買賣,別的不敢保證,我還是可以保證絕沒有破落戶潑皮前來搗亂。」

  丁哲努力的拍著胸脯,向宋煊兜售自己的價值。

  「俺早就聽聞丁捕頭為人豪氣,皆是被鄉鄰們所擁戴,探查案子也不會胡亂屈打成招,丁捕頭說的這番話,俺是相信的。」

  宋煊自是發動吹捧技能,聽著丁哲不矜持的笑了。

  雙方就這麼的定下了初步合作意願,宋煊也想要瞧瞧丁哲的實力,能不能擺平街面上的那些潑皮。

  因為有些潑皮是不懼官府的。

  潑皮要臉守法,那他很難在潑皮這個行當繼續廝混下去。

  一連數日,宋煊都在讀書習字,看著宋綬給張方平出的題目,自己也拿過來練習。

  而張方平則是帶著自己的答題,去尋宋綬。

  宋綬倒是邀請了貶官而來的蔡奇,以及晏殊,范仲淹和他的連襟鄭戩。

  這五個人,只有鄭戩是因為中了一甲第三名,被外派到越州當通判。

  鄭戩能成為范仲淹的連襟,全都是他老岳父李昌言的相面以及擇婿標準。

  那便是出身貧民家中的進士,這種人有進取心,再瞧瞧有沒有當宰相的面相,就做主了嫁女了。

  相比於鄭戩,范仲淹的排名可是一點都不靠前。

  因為宋綬出的題目很多,所以張方平的策論被他們幾個分散看。

  宋綬看著前面第一張連連點頭,待到看到第二份第三份的時候,他就覺得張方平的策論有些歪了。

  不對勁。

  我看好的讀書天才,該不會受到宋煊那怪才的影響了吧?

  「方平,這些都是你一個人所答?」

  宋綬話里的意思,便是你不會讓宋煊那小子也給你答了吧?

  「回通判的話,這些題目皆是我一人所答。」


  鄭戩是新科探花,對於科舉考試手感正熱乎呢。

  他瞧著張方平的卷子,有些疑惑:

  「怪哉,文風怎麼短時間內就變化的如此之快,簡直是出自兩人之手。」

  范仲淹自是能明白宋綬話里的意思:「宋十二與你一起答了?」

  「未曾。」張方平搖頭:

  「十二哥近日來一直都在溫習功課,練習書法,這是宋通判給我出的題目。

  待到我作答完後,才給十二哥謄抄了題目,也讓他練習一二。」

  「嗯。」

  宋綬也是相信張方平的人品的,只是字跡相同,但破題邏輯當真是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蔡奇捏著鬍鬚笑道:

  「既然這些題目並不是同日所做,那期間發生了何事,才讓你破題思路變了?」

  張方平不卑不亢的給他們五人複述了一下宋煊來到宋城的遭遇,以及說出了宋煊最不離經叛道的那句:

  「十二哥說,依照俺的理解,聖賢書是拿來讓你我讀的,不是拿來做實事的。」

  「難不成真以為宰相趙普所言的半部論語治天下是真事啊,不過是為了激勵你我學子努力學習的手段罷了,此話待我思考之後,發現真是如此。」

  「額?」

  宋綬瞪大眼睛,驚詫萬分。

  宋煊此子,當真是離經叛道,他竟然如此看待聖人之言!

  豈有此理。

  蔡奇嘖嘖稱奇,表示這個學子有點意思,將來在官場上興許比你我更加精進。

  晏殊則是一如既往的發笑。

  直娘賊,神童的世界真的太卷了。

  此等見識也是晏殊自己身處官場後才領悟到的,否則也不會一直秉承著明哲保身的政治理念。

  就算宋真宗對他親如父子又怎麼樣?

  一個將死皇帝的權威,是比不過還活著的劉太后的權威的。

  就算宋真宗臨死前召見晏殊囑託他辦的事,晏殊也辦不到,更不會去辦。

  范仲淹放下手中的草稿紙,悠悠的嘆了口氣。

  一個學子哪裡學來的官場小知識啊,這可是許多人一輩子都無法參透的道理,偏偏宋煊一早就看透了。

  這下子輪到新科探花鄭戩呆坐在原地。

  不是,我剛中進士,還沒赴任呢,

  他怎麼就能直接打破我的執政理念了呢!

  那個叫宋煊的學子,這樣說會不會太傷我了?

  於是鄭戩出於維護心中的正義:

  「晏知府,此子怕是心術不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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