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可還記得洛陽城的夏姑娘
「江夏鎮？」
張敏誠聞言一愣，稍微思索了一瞬，搖了搖頭：「未曾聽說過。」
「怎麼問到這個問題？」
「沒什麼，也是聽別人提了一嘴，」李德彪張嘴便是瞎話：「聽說那地方有御賜的匾樓，天下間任何人過此樓，都要下馬步行，參拜見禮，不然就是對康熙爺的大不敬。」
「御賜匾樓，」好似是被李德彪這句話提醒，張敏誠摸了摸鬍子：「好像是有這麼一個地方，不過不是什麼江夏鎮。」
「那是？」李德彪微微坐起身子。
「沒記錯的話，應該是江陰鎮，在漢中之東百餘里，當初康熙爺微服私訪路過當地，深感民風淳樸，縣域治理有方，深有感觸，所以提筆寫下四個字：禮儀德化，」張敏誠恭恭敬敬的向著東北方向一拱手，而後才道：「這件事也有二十多年了，我也未曾親自見識過，只是在禮部的文卷中見過。」
「哦，」李德彪若有所思，沒有繼續說話。
「你現在的首要任務，便是準備迎接年羹堯，年巡撫的到來，其他事情，別胡思亂想！」張敏誠有些不放心，開口勸道：「等年羹堯一走，你想做什麼，我都不管！」
「孰輕孰重，我分得清，」李德彪咧嘴一笑，起身拱了拱手：「告辭了，張大人！」
看著李德彪離去的背影，張敏誠身子往後一靠，倚在椅子上：「這個李德彪，又在打什麼主意？」
蒲州城的府衙仍舊在營建之中，李德彪這些日子住在課鹽使衙門之中。
當晚，張子騫和孟雲翔好似約好了一般一起到了。
「你們兩個怎麼來了，坐，」李德彪仍舊低著頭，在地圖上勾畫著什麼。
「我聽說，羅定之馬上回來了？」孟雲翔正襟危坐：「身邊還帶著一個上任四川巡撫的年大人，聽說那年大人還是當今四皇子的家奴？」
「家奴是以訛傳訛罷了，」李德彪搖搖頭，仍未抬頭。
「彪哥兒，這兩天，除了兩個副會長和三個掌柜的來找過我說明歸附的事情，商會其餘的人都還在觀望，」張子騫坐在另外一邊，和孟雲翔對坐：「他們都在等羅定之回來之後，這件事情徹底了結！」
「牆頭草，沒有必要等他們，」李德彪終於在地圖上落筆，好似畫了一個圓圈，而後才抬起頭：「直接和那兩個副會長談談合作的事情，將目前的鹽務和運送交解的份額分出去三成！」
「那其餘七成？」張子騫開口問道。
「當然我們自己去做！」李德彪咧嘴笑道：「難道要把到手的蛋糕，分給別人？」
雖然不懂蛋糕是什麼意思，但是大致的意思，張子騫明白。
自從去了商會，幫助彪哥兒處理蒲州城鹽務的事情，張子騫的眼界和經驗正在迅速的積累著，處事的手段也越發的老道。
「德彪，你真的不擔心那年羹堯？」孟雲翔明顯是有些緊張的，畢竟是一省巡撫和四皇子在背後給羅定之撐腰！
萬一一個好歹出來，那自己和李德彪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一個四川巡撫，再如何，還能管得了我河東蒲州城？」李德彪將地圖收了起來：「我自有打算，你不必擔心。」
「對了，」李德彪自顧自的靠在椅子上：「那小妾呢？」
「瘋掉了，」孟雲翔搖搖頭：「入獄的第二天便瘋掉了，我親自去看過，的的確確是瘋了，衣不蔽體，在牢裡面胡言亂語，正經的飯食不吃，反而去找那些個......」
說著，孟雲翔渾身打了一個冷顫：「真的是太噁心了！」
「那小妾是求自保而已，」李德彪緩聲道：「羅老夫人為了穩住我等，先將小妾推出來，等那羅定之一回來，必定會再次發難的！」
「那我們？」孟雲翔壓低了聲音：「是不是把那小秦氏......」
「不用，」李德彪搖搖頭：「也許她會站在我們這一邊！」
「至於年羹堯那裡，自有我去理會，到時候若是羅定之報官翻案，你且正常受理便是，」李德彪看起來淡然無比。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這麼說，我便有把握了！」孟雲翔只需要李德彪給他一句話，便義無反顧的支持上去！
不多時，送走了孟雲翔和張子騫，李德彪也站起身子準備洗漱休息了。
「大人，」門口的山虎指了指院門口的張五郎，好似已經等了許久了。
「張兄弟，」李德彪一拍腦袋，朝著不遠處的張五郎道：「不好意思，將你給忘記了。」
「大人，無妨，正好趁著夜色，我們聊聊？」張五郎仍舊搖著摺扇，深秋時節，頗有些滑稽。
「本官要休息了，」李德彪沒有時間在張五郎身上浪費。
「洛陽的夏姑娘，想必大人還記得吧？」張五郎邁出一步，面帶微笑。
「你從洛陽歸來？」李德彪站定腳步，目光幽幽。
夏芷萱，他當然記得。
「路過而已，」張五郎嘿嘿一笑：「洛陽城現在盛傳夏姑娘和一個神秘男子私定終身，甚至做了入幕之賓，從街頭巷尾的信息匯總來看......我猜和大人你有關。」
「你想說什麼？」李德彪眯起眼睛。
「夏姑娘如今已經封閣，說是下個月二皇子胤礽抵達洛陽時候，會被派去伺候......」張五郎聳了聳肩：「不知道，大人對下個月的洛陽之行，有沒有興趣啊！」
————
第二天，蒲州城外十餘里。
年羹堯的巡撫儀仗在距離蒲州城十餘里的地方便已經收了起來。
「一會入了城，你只管做自己的事情，本官便在城中，若有不平事，可來尋我，」年羹堯此刻端坐馬上，遠遠望去頗具一股子睥睨天下的氣度來，只是沒有甲冑刀槍在身，憑白又多了一些聖賢儒雅的氣質來。
若是李德彪在此，怕是要喚一聲：真精神！
「多謝大人一路照拂，進了城中，我自會找那李德彪問話，若讓我發現一點蛛絲馬跡，我自然不會善罷甘休！」羅定之此刻已經是雙目通紅，從京城一路趕回來，此刻已經是有一團怒火在胸中奔涌，若是此刻見到李德彪，恨不得直接一刀將其剁了！
「有四爺的託付在，本官自然會幫你，」年羹堯倒是老神在在：「但是你自己要先立得住！一切才好說！」
「學生明白！」羅定之一拱手：「學生謹記在心！」
「走吧！」年羹堯一甩長鞭，馭馬向著蒲州城疾馳而去，腦後的長鞭後半截系在玉帶之上，頗有些詭異之感。
張敏誠聞言一愣，稍微思索了一瞬，搖了搖頭：「未曾聽說過。」
「怎麼問到這個問題？」
「沒什麼，也是聽別人提了一嘴，」李德彪張嘴便是瞎話：「聽說那地方有御賜的匾樓，天下間任何人過此樓，都要下馬步行，參拜見禮，不然就是對康熙爺的大不敬。」
「御賜匾樓，」好似是被李德彪這句話提醒，張敏誠摸了摸鬍子：「好像是有這麼一個地方，不過不是什麼江夏鎮。」
「那是？」李德彪微微坐起身子。
「沒記錯的話，應該是江陰鎮，在漢中之東百餘里，當初康熙爺微服私訪路過當地，深感民風淳樸，縣域治理有方，深有感觸，所以提筆寫下四個字：禮儀德化，」張敏誠恭恭敬敬的向著東北方向一拱手，而後才道：「這件事也有二十多年了，我也未曾親自見識過，只是在禮部的文卷中見過。」
「哦，」李德彪若有所思，沒有繼續說話。
「你現在的首要任務，便是準備迎接年羹堯，年巡撫的到來，其他事情，別胡思亂想！」張敏誠有些不放心，開口勸道：「等年羹堯一走，你想做什麼，我都不管！」
「孰輕孰重，我分得清，」李德彪咧嘴一笑，起身拱了拱手：「告辭了，張大人！」
看著李德彪離去的背影，張敏誠身子往後一靠，倚在椅子上：「這個李德彪，又在打什麼主意？」
蒲州城的府衙仍舊在營建之中，李德彪這些日子住在課鹽使衙門之中。
當晚，張子騫和孟雲翔好似約好了一般一起到了。
「你們兩個怎麼來了，坐，」李德彪仍舊低著頭，在地圖上勾畫著什麼。
「我聽說，羅定之馬上回來了？」孟雲翔正襟危坐：「身邊還帶著一個上任四川巡撫的年大人，聽說那年大人還是當今四皇子的家奴？」
「家奴是以訛傳訛罷了，」李德彪搖搖頭，仍未抬頭。
「彪哥兒，這兩天，除了兩個副會長和三個掌柜的來找過我說明歸附的事情，商會其餘的人都還在觀望，」張子騫坐在另外一邊，和孟雲翔對坐：「他們都在等羅定之回來之後，這件事情徹底了結！」
「牆頭草，沒有必要等他們，」李德彪終於在地圖上落筆，好似畫了一個圓圈，而後才抬起頭：「直接和那兩個副會長談談合作的事情，將目前的鹽務和運送交解的份額分出去三成！」
「那其餘七成？」張子騫開口問道。
「當然我們自己去做！」李德彪咧嘴笑道：「難道要把到手的蛋糕，分給別人？」
雖然不懂蛋糕是什麼意思，但是大致的意思，張子騫明白。
自從去了商會，幫助彪哥兒處理蒲州城鹽務的事情，張子騫的眼界和經驗正在迅速的積累著，處事的手段也越發的老道。
「德彪，你真的不擔心那年羹堯？」孟雲翔明顯是有些緊張的，畢竟是一省巡撫和四皇子在背後給羅定之撐腰！
萬一一個好歹出來，那自己和李德彪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一個四川巡撫，再如何，還能管得了我河東蒲州城？」李德彪將地圖收了起來：「我自有打算，你不必擔心。」
「對了，」李德彪自顧自的靠在椅子上：「那小妾呢？」
「瘋掉了，」孟雲翔搖搖頭：「入獄的第二天便瘋掉了，我親自去看過，的的確確是瘋了，衣不蔽體，在牢裡面胡言亂語，正經的飯食不吃，反而去找那些個......」
說著，孟雲翔渾身打了一個冷顫：「真的是太噁心了！」
「那小妾是求自保而已，」李德彪緩聲道：「羅老夫人為了穩住我等，先將小妾推出來，等那羅定之一回來，必定會再次發難的！」
「那我們？」孟雲翔壓低了聲音：「是不是把那小秦氏......」
「不用，」李德彪搖搖頭：「也許她會站在我們這一邊！」
「至於年羹堯那裡，自有我去理會，到時候若是羅定之報官翻案，你且正常受理便是，」李德彪看起來淡然無比。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這麼說，我便有把握了！」孟雲翔只需要李德彪給他一句話，便義無反顧的支持上去！
不多時，送走了孟雲翔和張子騫，李德彪也站起身子準備洗漱休息了。
「大人，」門口的山虎指了指院門口的張五郎，好似已經等了許久了。
「張兄弟，」李德彪一拍腦袋，朝著不遠處的張五郎道：「不好意思，將你給忘記了。」
「大人，無妨，正好趁著夜色，我們聊聊？」張五郎仍舊搖著摺扇，深秋時節，頗有些滑稽。
「本官要休息了，」李德彪沒有時間在張五郎身上浪費。
「洛陽的夏姑娘，想必大人還記得吧？」張五郎邁出一步，面帶微笑。
「你從洛陽歸來？」李德彪站定腳步，目光幽幽。
夏芷萱，他當然記得。
「路過而已，」張五郎嘿嘿一笑：「洛陽城現在盛傳夏姑娘和一個神秘男子私定終身，甚至做了入幕之賓，從街頭巷尾的信息匯總來看......我猜和大人你有關。」
「你想說什麼？」李德彪眯起眼睛。
「夏姑娘如今已經封閣，說是下個月二皇子胤礽抵達洛陽時候，會被派去伺候......」張五郎聳了聳肩：「不知道，大人對下個月的洛陽之行，有沒有興趣啊！」
————
第二天，蒲州城外十餘里。
年羹堯的巡撫儀仗在距離蒲州城十餘里的地方便已經收了起來。
「一會入了城，你只管做自己的事情，本官便在城中，若有不平事，可來尋我，」年羹堯此刻端坐馬上，遠遠望去頗具一股子睥睨天下的氣度來，只是沒有甲冑刀槍在身，憑白又多了一些聖賢儒雅的氣質來。
若是李德彪在此，怕是要喚一聲：真精神！
「多謝大人一路照拂，進了城中，我自會找那李德彪問話，若讓我發現一點蛛絲馬跡，我自然不會善罷甘休！」羅定之此刻已經是雙目通紅，從京城一路趕回來，此刻已經是有一團怒火在胸中奔涌，若是此刻見到李德彪，恨不得直接一刀將其剁了！
「有四爺的託付在，本官自然會幫你，」年羹堯倒是老神在在：「但是你自己要先立得住！一切才好說！」
「學生明白！」羅定之一拱手：「學生謹記在心！」
「走吧！」年羹堯一甩長鞭，馭馬向著蒲州城疾馳而去，腦後的長鞭後半截系在玉帶之上，頗有些詭異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