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誰是貴人
徐爵笑道：「什麼狗屁『反詩案』，這破事說大了是『反詩案』，說小了，也就是酒後狂妄而已，別怕。」
盛明熙聽了此話，甚感舒暢鬆弛，說道：
「這反詩案甚是怪誕，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背後絕對有人在搗鬼，請徐兄為我做主。」
徐爵一揮手說：「錦衣衛已經和順天府尹做了交接，接手此案。
我幫你糊弄一下，事情就過去了，你安心準備鄉試，沒事了。」
盛明熙拱手施禮，「愚弟謝過徐兄，謝過指揮同知。」他心中反而越發疑惑。
自己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只是因為和徐爵有個愛看小說的同好，相互在書坊聊過幾次，他便屢次出手幫忙，這實在有些可疑。
前世讀史，知道徐爵是個貪財弄權的勢利人。
這種人怎麼可能因為兩人都有讀小說的愛好，就不遺餘力幫他呢？
徐爵出手幫忙的背後，必定有更深層的原因。
是時候搞清楚這種幫助背後，到底有何緣由。
徐爵盯視盛明熙，肉肉的小眼睛，射出銳利的目光。
「兄弟一定是疑惑本官為什麼幫你忙吧？」
徐爵彷佛一眼看破了盛明熙心中的疑惑。
盛明熙點點頭。
「明熙無功不受祿，真的不解徐兄為何助我。」
他心中驚嘆徐爵目光凌厲。
徐爵微微一笑：
「坐下說話。」
盛明熙坐在書桌對面椅子上。
徐爵表情古怪地端詳盛明熙片刻，微笑道：
「我幫你，是因為你遇上貴人了。」
「明熙不解徐兄的意思。」
「你好好讀書，萬萬不要在科考上鬆懈，今後必定前途無量。」
「明熙願聞其詳。」
「我只能把話說到這裡，其它無可奉告，你以後便知其中奧妙。」
「徐兄所說我的貴人，可是馮公公？」
徐爵笑道：「馮公公是我的貴人，與你無干。」
「徐兄放心，我不會與徐兄爭寵的。」盛明熙笑了，「我的貴人到底是哪位，徐兄說了，我好在貴人面前，著實表現一下。」
「貴人是誰，我不可言，言之有罪。」徐爵笑道：「他日你若能科舉入仕，自然會知道貴人是誰；若名落孫山，這寶貴機緣，也就失去了，無須知道誰是貴人了。」
「當真如此神秘？」
「天機不可泄露。」
這個老狐狸毫不鬆口，盛明熙知道問也無解。
他轉而問道：
「徐兄，這反詩案，你打算如何處置？」
「還能如何處置，不了了之唄。」
「什麼意思？」
「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我是冤枉的，這事明顯是有人給我家挖坑啊。」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安心備考，從舉子開始、一路過關斬將，貢士、進士，直到做上大官。」
盛明熙毫不猶豫搖搖頭，說道：
「我不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性格，家族有人謀害我，我如果忍氣吞聲，他們就會得寸進尺，搞得我無法安心備考，最終名落孫山。」
徐爵沉吟一下，問道：
「你想怎樣？」
「我想把「反詩案」搞個水落石出。」
「你有什麼辦法，讓此案水落石出？」
「用邏輯推理，偵破此案。」
徐爵搞不懂啥叫「邏輯推理」，他也不想搞懂。
他又思索片刻，說道：「我勸你還是算了吧。」
「為什麼？」
「你不知道權力場上，各有各的渠渠道，就算你搞清楚此案的真相，也未必能把主使者怎麼樣，所以嘛，到此為止，以後再說。」
盛明熙很認真地說道：
「徐兄，只要你幫我，我就能讓謀害我家的那人，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徐爵聽後，連連搖頭：
「我給你明說吧，盛氏家族的那點事兒，我也知道幾分，但我絕不摻和你們家族的內鬥，我得為自己著想，你說對不對。」
盛明熙說道：「實際上，盛氏家族內鬥，你不得不摻和。」
「啥意思，我又不姓盛，憑什麼摻和你們的家事。」
盛明熙笑道：「指揮同知如果是奉命幫助我，盛家族人再次構陷我家，你是幫也不幫？」
徐爵不由愣住，捏著下巴，低頭沉思。
盛明熙接著說道：「盛氏家族有股勢力，興風作浪，今日搞個『反詩案』，明日就會另外搞個其它么蛾子，到時候徐兄不是還得出手幫我嘛。」
徐爵繼續沉思，默默不語。
盛明熙繼續說道：「倒不如助我一手偵破此案，將對方一次打得服服帖帖，不敢再炸翅，你也就省心了。」
「如果打不服呢？」
「打不服，我自己承擔後果。」
「我若出手幫你，後果就不是你一個人承擔了。」
「我只需要徐兄暗中相幫，不用直接出面。」
徐爵直愣愣瞅著盛明熙，食指在書桌上不停地畫著圓圈，片刻之後，手指停頓下來，說道：
「你要我公開抓人、審訊，我做不到，暗中幫你一下，未嘗不可。」
「徐兄能如此，我就感激不盡了。」
徐爵搖頭嘆氣說：「也不知你哪位貴人，看中了你什麼。」
盛明熙開玩笑說：「你告訴我貴人是誰，我就能判斷出他看中我什麼了。」
「你還嫩點，休想從我嘴裡挖出東西。」徐爵嗤笑道。
盛明熙腦中突然靈光一閃。
我的貴人，會不會是張居正？
那天在真空寺，我以一副對聯，博得了張居正的欣賞。
盛明熙隨即打消了這個猜測。
這不可能的。
那天在真空寺，是第一次與張居正謀面。
贏得張居正欣賞之前，徐爵已經在幫我了。
能夠在真空寺見到張居正，也是徐爵暗中幫忙，才得以實現。
可見徐爵所說的貴人，並非張居正。
徐爵說道：
「好了好了，你想偵破『反詩案』，你自己去搞好了，我能幫則幫，幫不了，你活該受罪。」
「謝徐兄援手。」
盛明熙知道，如果他背後真有徐爵所說的貴人，事情一旦鬧大，徐爵不想幫，也得幫。
徐爵的話題轉移到小說上：
「你那本書的第二冊，啥時候刊印？」
「這幾天焦頭爛額應付『反詩案』，還沒寫完五回。」盛明熙問道，「徐兄把《紅樓夢》呈送張閣老、馮公公了嗎？」
「都已經呈上了，六部尚書中，除了兵部尚書不在京師，另外五位尚書，都拿到了這本書。」
盛明熙心中寬慰不少，問道：
「幾位大佬有何評價？」
他急切想知道這些重量級人物，閱讀《紅樓夢》的讀書心得。
盛明熙聽了此話，甚感舒暢鬆弛，說道：
「這反詩案甚是怪誕，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背後絕對有人在搗鬼，請徐兄為我做主。」
徐爵一揮手說：「錦衣衛已經和順天府尹做了交接，接手此案。
我幫你糊弄一下，事情就過去了，你安心準備鄉試，沒事了。」
盛明熙拱手施禮，「愚弟謝過徐兄，謝過指揮同知。」他心中反而越發疑惑。
自己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只是因為和徐爵有個愛看小說的同好，相互在書坊聊過幾次，他便屢次出手幫忙，這實在有些可疑。
前世讀史，知道徐爵是個貪財弄權的勢利人。
這種人怎麼可能因為兩人都有讀小說的愛好，就不遺餘力幫他呢？
徐爵出手幫忙的背後，必定有更深層的原因。
是時候搞清楚這種幫助背後，到底有何緣由。
徐爵盯視盛明熙，肉肉的小眼睛，射出銳利的目光。
「兄弟一定是疑惑本官為什麼幫你忙吧？」
徐爵彷佛一眼看破了盛明熙心中的疑惑。
盛明熙點點頭。
「明熙無功不受祿，真的不解徐兄為何助我。」
他心中驚嘆徐爵目光凌厲。
徐爵微微一笑：
「坐下說話。」
盛明熙坐在書桌對面椅子上。
徐爵表情古怪地端詳盛明熙片刻，微笑道：
「我幫你，是因為你遇上貴人了。」
「明熙不解徐兄的意思。」
「你好好讀書，萬萬不要在科考上鬆懈，今後必定前途無量。」
「明熙願聞其詳。」
「我只能把話說到這裡，其它無可奉告，你以後便知其中奧妙。」
「徐兄所說我的貴人，可是馮公公？」
徐爵笑道：「馮公公是我的貴人，與你無干。」
「徐兄放心，我不會與徐兄爭寵的。」盛明熙笑了，「我的貴人到底是哪位，徐兄說了，我好在貴人面前，著實表現一下。」
「貴人是誰，我不可言，言之有罪。」徐爵笑道：「他日你若能科舉入仕，自然會知道貴人是誰；若名落孫山，這寶貴機緣，也就失去了，無須知道誰是貴人了。」
「當真如此神秘？」
「天機不可泄露。」
這個老狐狸毫不鬆口，盛明熙知道問也無解。
他轉而問道：
「徐兄，這反詩案，你打算如何處置？」
「還能如何處置，不了了之唄。」
「什麼意思？」
「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我是冤枉的，這事明顯是有人給我家挖坑啊。」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安心備考，從舉子開始、一路過關斬將，貢士、進士，直到做上大官。」
盛明熙毫不猶豫搖搖頭，說道：
「我不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性格，家族有人謀害我，我如果忍氣吞聲，他們就會得寸進尺，搞得我無法安心備考，最終名落孫山。」
徐爵沉吟一下，問道：
「你想怎樣？」
「我想把「反詩案」搞個水落石出。」
「你有什麼辦法，讓此案水落石出？」
「用邏輯推理，偵破此案。」
徐爵搞不懂啥叫「邏輯推理」，他也不想搞懂。
他又思索片刻，說道：「我勸你還是算了吧。」
「為什麼？」
「你不知道權力場上，各有各的渠渠道，就算你搞清楚此案的真相，也未必能把主使者怎麼樣，所以嘛，到此為止，以後再說。」
盛明熙很認真地說道：
「徐兄，只要你幫我，我就能讓謀害我家的那人，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徐爵聽後，連連搖頭：
「我給你明說吧，盛氏家族的那點事兒，我也知道幾分，但我絕不摻和你們家族的內鬥，我得為自己著想，你說對不對。」
盛明熙說道：「實際上，盛氏家族內鬥，你不得不摻和。」
「啥意思，我又不姓盛，憑什麼摻和你們的家事。」
盛明熙笑道：「指揮同知如果是奉命幫助我，盛家族人再次構陷我家，你是幫也不幫？」
徐爵不由愣住，捏著下巴，低頭沉思。
盛明熙接著說道：「盛氏家族有股勢力，興風作浪，今日搞個『反詩案』，明日就會另外搞個其它么蛾子，到時候徐兄不是還得出手幫我嘛。」
徐爵繼續沉思，默默不語。
盛明熙繼續說道：「倒不如助我一手偵破此案，將對方一次打得服服帖帖，不敢再炸翅，你也就省心了。」
「如果打不服呢？」
「打不服，我自己承擔後果。」
「我若出手幫你，後果就不是你一個人承擔了。」
「我只需要徐兄暗中相幫，不用直接出面。」
徐爵直愣愣瞅著盛明熙，食指在書桌上不停地畫著圓圈，片刻之後，手指停頓下來，說道：
「你要我公開抓人、審訊，我做不到，暗中幫你一下，未嘗不可。」
「徐兄能如此，我就感激不盡了。」
徐爵搖頭嘆氣說：「也不知你哪位貴人，看中了你什麼。」
盛明熙開玩笑說：「你告訴我貴人是誰，我就能判斷出他看中我什麼了。」
「你還嫩點，休想從我嘴裡挖出東西。」徐爵嗤笑道。
盛明熙腦中突然靈光一閃。
我的貴人，會不會是張居正？
那天在真空寺，我以一副對聯，博得了張居正的欣賞。
盛明熙隨即打消了這個猜測。
這不可能的。
那天在真空寺，是第一次與張居正謀面。
贏得張居正欣賞之前，徐爵已經在幫我了。
能夠在真空寺見到張居正，也是徐爵暗中幫忙，才得以實現。
可見徐爵所說的貴人，並非張居正。
徐爵說道：
「好了好了，你想偵破『反詩案』，你自己去搞好了，我能幫則幫，幫不了，你活該受罪。」
「謝徐兄援手。」
盛明熙知道，如果他背後真有徐爵所說的貴人，事情一旦鬧大，徐爵不想幫，也得幫。
徐爵的話題轉移到小說上：
「你那本書的第二冊，啥時候刊印？」
「這幾天焦頭爛額應付『反詩案』，還沒寫完五回。」盛明熙問道，「徐兄把《紅樓夢》呈送張閣老、馮公公了嗎？」
「都已經呈上了，六部尚書中，除了兵部尚書不在京師，另外五位尚書，都拿到了這本書。」
盛明熙心中寬慰不少，問道：
「幾位大佬有何評價？」
他急切想知道這些重量級人物，閱讀《紅樓夢》的讀書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