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吃了嗎？如吃。
剛出了門，一拐角小滿便和一道士相遇，後者正與同門論法，擺出陣來演走，忽見師父院子裡鑽出個奇相女童來，一時怔愣住，張口結舌。
小滿也沒想到轉個牆角就與人撞了個正著，連忙作揖行禮，又揚起乖巧笑容告罪。
「衝撞了，衝撞了，這位師叔莫怪罪。」
那道士回過神來，仔細上下打量，方看出小滿跟腳，笑著指了指她，向周圍人道。
「我道是哪個！原來是那猴子的小草徒弟。」
頓了頓，又雙手在身前尋摸了下，摸出塊手鏡來。
「正巧最近煉器整出些小玩意，既見了面，便勻你個禮，拿去把玩。」
〈納烏含蟾鏡：可存儲日月靈氣、聚靈成光照應前方〉
嚯！充電寶、手電二合一！
小滿甜甜地謝過師叔，喜滋滋收下手鏡，又聽他問。
「你不好好呆在師父院子裡修行，這是要往何處去？」
小滿眉眼彎彎地乖乖作答。
「剛學會了幻化成形，師祖放了我假，喊我去找師父嘞！」
說著，小滿張望了一下周圍，卻不見孫悟空身影，又回望這位師叔，眨巴眨巴眼睛。
「好師叔，您可知道我那師父如今身在哪處？還請您給圓心指條明道出來。」
道士摸著下巴略一回憶，發現自己並沒有遇到過那猴子的記憶，隨即轉身向周圍其他同道詢問，順嘴打趣小師侄。
「可有誰看見過那猴子了？快些幫我們圓心找找，不然小姑娘一會兒怕是要哭鼻子了！」
啊？什麼？誰哭鼻子？
誹謗！這是誹謗！！
小滿憤而一跺腳。
「師叔！我才沒哭！」
旁邊另有人打趣這胡口亂謅的同門。
「悟緣，我看是你要把小師侄惹哭了吧！小心那猴子找你麻煩！」
悟緣立刻瞪圓了眼睛，輕喝一聲。
「我還怕他不成？！」
話音又一頓，悟緣擼了擼袖子。
「你別搗亂！我問那猴子的事呢，怎的拐帶到我身上來！一會兒我倆好好對弈一番，你可別跑！」
那人一副信心十足的樣子，自然無不應的，又轉過身招呼其他人幫忙詢問孫悟空的下落。
這時有個能掐會算的，算出些消息，提聲招呼。
「圓心啊，你師父這會兒正在後山上，你且去尋便是，記得抬頭啊！」
這話叮囑的，眾人瞬間明白過來，哄地笑作一團。
小滿謝過那位卜算的師叔，又問清後山去路，便和眾人作揖道別，往後山去了。
此間已是11月中旬，雖日頭還盛著，林中卻早已颳起涼風，想來再過不久，便該有雪落了。
待下了雪，就可以堆雪人咧！
♡(˙◁˙)ﾊ
終於有了手腳的小滿眯眼笑得開心。雖然還只是個假人，但假人也是人呀！
有手有腳的感覺真好，蕪湖！
小滿一邊向山上進發，一邊仰著頭四處尋摸，終是在一棵還掛著些許晚熟桃子的樹上尋到了自家師父，樂得咧開了嘴，蹦蹦跳跳地揮舞雙手。
「師父——師父——」
ヾﾉ≧∀≦)o
正自在躺在樹上啃著多汁甜桃的孫悟空忽聽得熟悉聲音呼喚，往下看去，卻見一女童在不遠處蹦達。
再拿金睛仔細一瞅，嘿，原來是自家小草。
順手撇了手中還剩幾口的桃，孫悟空翻身躍下，落到小徒弟身邊，繞著她打量幾圈，越看越歡喜。
「不錯不錯，是個伶俐模樣！」
繞了幾圈，孫悟空止住腳步，停在小滿面前。
「你且再變化變化，與我看看你如今功夫如何？」
小滿點頭脆聲應是，依言變了許多花樣。草本一類化的惟妙惟肖，細節豐滿；動物一類變的有形無意，略顯呆板。
再變過一些身形大小容貌各異的人來，倒是各有各的神采，只不過皆是一副粉發藍眸的模樣，看得孫悟空哈哈大笑。
笑完了，倒也不忘總結。
「其中訣竅你已差不多了悟透了，只是還欠缺觀察閱歷。至於那發色瞳色，俺估摸著，許是你功夫不到家，又或者需真正修成人形了才好完全變化。」
「就像俺老孫，拿師父話講便是少了那人腮，所以變化得不乾淨，不利索！」
孫悟空感嘆著，砸吧砸吧嘴，忽地眼珠子一轉，回神往樹上一指，法力化作刀刃，採下個桃來。
又揮手招來一陣旋風，把桃接來手中，耐心仔細擦去上面浮毛，遞給小徒兒。
「來，嘗嘗？」
小滿不疑有他，接過桃子，啃了一口。
嗯？
沒味兒？
小滿本是滿面開心地啃下一口桃肉，但咀嚼的動作慢了下來，眼神也呆滯了。
努力吞下去桃肉碎，又啃了一口，眼神更加木訥絕望。
我吃的是什麼？是桃子嗎？
我吃桃了嗎？
如吃。
都不用小滿開口，孫悟空便從她表情中得出答案，又是一陣蹦跳大笑，搖了幾個花手。
小滿控訴地瞪了他一眼，眼含著淚光捧著桃往回走了。
「我回去修煉了。」
孫悟空笑著跟在她身後。
「好啦，別難過啦，你本就是草木，吃不出味道也正常。待你過了化形劫，成就人身，自然便享得到這諸多美味了！」
小滿悲憤地點頭，又啃了一口桃子。
「別吃了，都吃不出味，莫為難自己嘛。」
機械式地咀嚼碎口中桃肉，吞入腹中，小滿幽幽看向自家師父。
「習慣了，要珍惜食物。」
孫悟空腳步突然一頓，有些心虛地瞥向別處。
壞了，小草兒到底什麼來頭，哪裡來的這般深沉習慣？
還在演法論道的道士們見小滿去而復返，捧著顆桃子小口啃著，眼含淚光消沉地低頭走回師父院中，齊齊吸一口涼氣，目光鎖定了後面跟回來的孫悟空。
「悟空啊。」
悟緣沉著聲音，一巴掌拍在了這位師弟的肩上，將猴撈進了人堆中。
「我們談談。」
自不知外面如何熱鬧，小滿回到了師祖清幽的院中後，將桃啃了個乾淨，把桃核放在花盆邊，變回小草本樣伏回花盆裡，靜心修行。
屋內菩提從坐定中醒來，感知一二，慈祥一笑，又合起眼，沒有制止院外弟子們的「親切」互動。
小滿也沒想到轉個牆角就與人撞了個正著，連忙作揖行禮，又揚起乖巧笑容告罪。
「衝撞了，衝撞了，這位師叔莫怪罪。」
那道士回過神來，仔細上下打量，方看出小滿跟腳，笑著指了指她，向周圍人道。
「我道是哪個！原來是那猴子的小草徒弟。」
頓了頓，又雙手在身前尋摸了下，摸出塊手鏡來。
「正巧最近煉器整出些小玩意，既見了面，便勻你個禮，拿去把玩。」
〈納烏含蟾鏡：可存儲日月靈氣、聚靈成光照應前方〉
嚯！充電寶、手電二合一！
小滿甜甜地謝過師叔，喜滋滋收下手鏡，又聽他問。
「你不好好呆在師父院子裡修行，這是要往何處去？」
小滿眉眼彎彎地乖乖作答。
「剛學會了幻化成形，師祖放了我假，喊我去找師父嘞！」
說著，小滿張望了一下周圍，卻不見孫悟空身影，又回望這位師叔，眨巴眨巴眼睛。
「好師叔，您可知道我那師父如今身在哪處？還請您給圓心指條明道出來。」
道士摸著下巴略一回憶，發現自己並沒有遇到過那猴子的記憶，隨即轉身向周圍其他同道詢問，順嘴打趣小師侄。
「可有誰看見過那猴子了？快些幫我們圓心找找，不然小姑娘一會兒怕是要哭鼻子了！」
啊？什麼？誰哭鼻子？
誹謗！這是誹謗！！
小滿憤而一跺腳。
「師叔！我才沒哭！」
旁邊另有人打趣這胡口亂謅的同門。
「悟緣，我看是你要把小師侄惹哭了吧！小心那猴子找你麻煩！」
悟緣立刻瞪圓了眼睛，輕喝一聲。
「我還怕他不成？！」
話音又一頓，悟緣擼了擼袖子。
「你別搗亂！我問那猴子的事呢，怎的拐帶到我身上來！一會兒我倆好好對弈一番，你可別跑！」
那人一副信心十足的樣子，自然無不應的，又轉過身招呼其他人幫忙詢問孫悟空的下落。
這時有個能掐會算的，算出些消息，提聲招呼。
「圓心啊，你師父這會兒正在後山上，你且去尋便是，記得抬頭啊！」
這話叮囑的，眾人瞬間明白過來，哄地笑作一團。
小滿謝過那位卜算的師叔，又問清後山去路，便和眾人作揖道別，往後山去了。
此間已是11月中旬，雖日頭還盛著，林中卻早已颳起涼風，想來再過不久，便該有雪落了。
待下了雪，就可以堆雪人咧！
♡(˙◁˙)ﾊ
終於有了手腳的小滿眯眼笑得開心。雖然還只是個假人，但假人也是人呀！
有手有腳的感覺真好，蕪湖！
小滿一邊向山上進發，一邊仰著頭四處尋摸，終是在一棵還掛著些許晚熟桃子的樹上尋到了自家師父，樂得咧開了嘴，蹦蹦跳跳地揮舞雙手。
「師父——師父——」
ヾﾉ≧∀≦)o
正自在躺在樹上啃著多汁甜桃的孫悟空忽聽得熟悉聲音呼喚，往下看去，卻見一女童在不遠處蹦達。
再拿金睛仔細一瞅，嘿，原來是自家小草。
順手撇了手中還剩幾口的桃，孫悟空翻身躍下，落到小徒弟身邊，繞著她打量幾圈，越看越歡喜。
「不錯不錯，是個伶俐模樣！」
繞了幾圈，孫悟空止住腳步，停在小滿面前。
「你且再變化變化，與我看看你如今功夫如何？」
小滿點頭脆聲應是，依言變了許多花樣。草本一類化的惟妙惟肖，細節豐滿；動物一類變的有形無意，略顯呆板。
再變過一些身形大小容貌各異的人來，倒是各有各的神采，只不過皆是一副粉發藍眸的模樣，看得孫悟空哈哈大笑。
笑完了，倒也不忘總結。
「其中訣竅你已差不多了悟透了，只是還欠缺觀察閱歷。至於那發色瞳色，俺估摸著，許是你功夫不到家，又或者需真正修成人形了才好完全變化。」
「就像俺老孫，拿師父話講便是少了那人腮，所以變化得不乾淨，不利索！」
孫悟空感嘆著，砸吧砸吧嘴，忽地眼珠子一轉，回神往樹上一指，法力化作刀刃，採下個桃來。
又揮手招來一陣旋風，把桃接來手中，耐心仔細擦去上面浮毛，遞給小徒兒。
「來，嘗嘗？」
小滿不疑有他，接過桃子，啃了一口。
嗯？
沒味兒？
小滿本是滿面開心地啃下一口桃肉，但咀嚼的動作慢了下來，眼神也呆滯了。
努力吞下去桃肉碎，又啃了一口，眼神更加木訥絕望。
我吃的是什麼？是桃子嗎？
我吃桃了嗎？
如吃。
都不用小滿開口，孫悟空便從她表情中得出答案，又是一陣蹦跳大笑，搖了幾個花手。
小滿控訴地瞪了他一眼，眼含著淚光捧著桃往回走了。
「我回去修煉了。」
孫悟空笑著跟在她身後。
「好啦，別難過啦，你本就是草木，吃不出味道也正常。待你過了化形劫，成就人身，自然便享得到這諸多美味了！」
小滿悲憤地點頭，又啃了一口桃子。
「別吃了，都吃不出味，莫為難自己嘛。」
機械式地咀嚼碎口中桃肉，吞入腹中，小滿幽幽看向自家師父。
「習慣了，要珍惜食物。」
孫悟空腳步突然一頓，有些心虛地瞥向別處。
壞了，小草兒到底什麼來頭，哪裡來的這般深沉習慣？
還在演法論道的道士們見小滿去而復返，捧著顆桃子小口啃著，眼含淚光消沉地低頭走回師父院中，齊齊吸一口涼氣，目光鎖定了後面跟回來的孫悟空。
「悟空啊。」
悟緣沉著聲音，一巴掌拍在了這位師弟的肩上，將猴撈進了人堆中。
「我們談談。」
自不知外面如何熱鬧，小滿回到了師祖清幽的院中後，將桃啃了個乾淨，把桃核放在花盆邊，變回小草本樣伏回花盆裡，靜心修行。
屋內菩提從坐定中醒來，感知一二，慈祥一笑，又合起眼，沒有制止院外弟子們的「親切」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