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終見族人【五千字大章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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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澤顯然通過聲音認出了是什麼怪物,指揮扈從攻擊。

  鷹角聽完,對著族人說了什麼。

  隨即鶯啼拿出一個獸皮骨敲了起來,古巫歌謠發聲,帶著安魂的氣息舒緩金鷹戰士腦海的疼痛。

  緩解下來的金鷹扈從再次隨著鷹角引弓射箭,「嗖嗖」的破開接連不斷,黑暗中傳來痛苦的嘶吼,但是馬上戛然而止。

  顯然金鷹戰士的箭矢打斷了怪物的法術。

  「嘩啦」一聲,一道巨大的水聲響起,

  「停手!」

  鷹角手指一咬,血液在額頭連畫,一道類似鷹眼的巫紋顯出,

  「它受傷了,在往東北方逃,追!」

  祝澤驅動斗船,接連投入數塊靈石催動,速度飛快的追了過去。

  「嘎嘎!」又是一道聲音傳來,陳仁輿這次早有準備的吸了一口氣,見祝澤眉頭一皺,便也遞了一根雲煙過去,

  「這煙有緩解那怪物攻擊的效果,鷹角,你們也點菸!」

  鷹角等人正頭疼的等著鶯啼的秘法緩解,聞言連忙拿出雲煙點上。

  「小心,那怪物衝上來了!」

  陳仁輿已經擎盾護衛在船頭,剛好一頭魚身人頭,人頭上兩個黑黝黝的眼睛,一連串綠色海藻一般的頭髮顯得十分醜陋。

  滿是利齒的大嘴此時流出腥紅的血液,對著陳仁輿便咬了上來。

  陳仁輿巨盾正準備抵擋,

  「嘎嘎!」一聲怪角,尖銳的聲音直入腦袋,頓時讓陳仁輿頭疼欲裂。

  下意識的狠吸一口雲煙,冰涼的感覺從雲煙入腦。

  腳下一圈波紋四散,匯集巨力手中的【玄龜盾】重重的頂了上去。頓時感覺盾牌頂住一腥臭的東西,神識此時恢復過了,手中【寒風斧】一削,一道粗陋的頭顱便掉了下來。

  陳仁輿嫌棄的用真氣包裹丟給鷹角,

  「祝校尉,這頭怎麼處理!」

  此刻祝校尉吐出一個煙圈,似乎頗為享受。

  「回頭陳道友去【西海城】買一個【五行萃靈術】萃取內中的靈魂精華,或者直接拿頭去功勳處兌換功勳皆可,這玩意雖然才一階,但是因其屬於鮫人含有靈魂碎末,軍功處可是按照二階計算的。」

  說完祝澤手中火系真元驅動,純粹的靈火將頭顱燒滅,最後餘下半勺紫色粉末狀靈物,散發著靈魂氣息,顯然是靈魂結晶。

  祝澤小心的用玉瓶收攏,貼上封印符籙遞給陳仁輿。

  「謝祝校尉,還好有你帶隊,不然貿然進入這未知的靨海,恐怕平白生出許多禍端。」

  「道友客氣,已經謝過許多次了,如若不棄便交個朋友。」

  剛才金鷹扈從的表現,以及陳仁輿不經意間露了一手絕妙的干戚戰技,那腳下的波紋似乎也是某種神通,顯然非一般人。

  雙方都印象不錯,接下來自然氣氛融洽。

  「看那邊,是不是有火光!」

  祝澤指著遠處一道微弱的光點,竟然能夠透過漆黑的古神禁,雖然微弱,但是對於黑暗中的眾人宛如指路明燈。

  陳仁輿等人頓時心中一喜,疑惑的看向祝澤。

  「我們人族在靨海近海開闢了【星斗大陣】接引星光洗鍊【古神禁】,人族大能準備移山立島布三千六百坐星島,以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方。

  如今青龍星域在春正大人領導下,歷經十年已經基本完畢,接下來便輪到我夏宮開海朱雀星島了。」

  聽祝澤的話有點聞戰則喜的意思。

  「和靨海拜神異族鏖戰八百年,方才立穩腳跟於十年前將【西海城】樹立。如今一旦靨海近海古神禁被星光洗鍊,人族才算真正的攻入靨海之中。」

  十年前西海城樹立之戰陳仁輿知道,也就是那段時間,陳家先輩接連被戰場磨滅,人丁急速減少。不止是陳家,附近的祝融域、雲夢域許多小族小派皆是元氣大傷。

  斗船順著火光前行,一處礁石聳立在海面之上,礁石之上一座漆黑的九層鐵塔,密密麻麻的畫滿符紋。

  鐵塔之上布滿各種大戰之後的痕跡。其中一道深痕似乎為某種怪物利爪爪破,整整一面塔壁都留下深深的痕跡,顯得觸目驚心。


  塔頂燃起熊熊烈火,似乎為某種獸油所出,散發刺鼻的味道,陳仁輿等人見到的光線便是烈火所出。

  火光之中一面青色旗幟迎風招展,上面雲篆大字:【氐三營】。

  「來者通名!」

  「我是夏部戊己營校尉祝澤,前來搜尋前段時間失蹤的營中弟兄,上面是氐三營哪位道友輪值?」

  「東方星陣屬青龍七宿,以角、亢、氐、房、心、尾、箕為名,如此便可讓自己在靨海之中的方位。」

  聽了祝澤解釋,陳仁輿算長了見識。

  「祝校尉,巡風衛用神通都未曾找到你還未放棄?」高塔之上現出一道人影,一身玄黑獸甲將人整個包裹其中,顯得十分嚴密。

  「車校尉,來給你介紹一位道友。」

  祝澤帶著陳仁輿飛身降落高塔。

  四周皆是緊密的陣紋,八角方位各一座射龍弩,粗大的箭矢刻畫符文禁制,在火光照耀下鋒芒讓人心寒,四處戰兵皆是滿臉殺氣,一副枕戈隨時對戰模樣,看向飛上來的兩人都眼中冒著瘮人的紅光。

  這是一處危險的前線哨所。

  經常處於危險之中,四周漆黑,加上【古神禁】的滲透,顯得十分危險。

  「車校尉,這位是陳道友,便是前面失蹤的營中弟兄親族,似乎有某種血脈秘法能感應族中子弟,是以隨陳道友一同前來搜尋一番。」

  「陳仁輿見過車校尉,給車校尉添麻煩了!」

  「我叫車叔頤,叫我老車便好!」

  車校尉眼神看了看陳仁輿,又打量飛上來的金鷹扈從一眼,現出一個疲憊的笑道:

  「有什麼添麻煩的,能在這黑暗之中碰到族人便是最好的,老車我恨不得多謝族人來麻煩我。多滅殺一些靨海之中的怪物,讓這星光多洗鍊這煩人的古神禁,我們人族好早點蕩平這方天地。」

  祝澤指著那道尚未修繕的巨大痕跡。

  「怎麼,最近又有怪物攻擊據點?」

  車叔頤點了點頭,「你們不要往裡面去了,似乎那些異族也知道人族準備開朱雀星陣。近來靨海異族多有異動,引動怪物攻擊各處島嶼想拖延人族進度。

  再前去太危險了,別人沒救到反而還將自己搭進去!」

  祝澤看了陳仁輿一眼。

  陳仁輿頓了頓,秘法【催雨騰雲法】催動血脈氣息,盡力感應同血脈的存在。

  進來靨海後,感應果然更加明顯,抬手指著一道方位問道;

  「車校尉,敢問此處為何?」

  車叔頤順著看向那方位,位於陳仁輿來處的西北方位。

  「那已經是偏向於靨海內側,那方位有青龍團戰營鎮守,或者再偏南一點,便是接下來準備新立的朱雀七星宿,不過仍在探明方位,情況未名十分兇險。」

  「如無必要,切莫莽撞!」

  言語間儘是勸慰之意。

  陳仁輿探明方位更是心急如焚,怎麼又會放棄。

  當下對祝澤道;

  「祝校尉,你有軍務在身,陪我到此已經十分感謝,接下來的路便我自己來闖吧!」

  祝澤頓了頓方道,「我有一幫子營內兄弟需要看護,那便不再相送了。這本【靨海風物誌】乃西海城雜家編撰關於靨海的信息,陳道友新來靨海相比還未購置便送與道友了。」

  陳仁輿西海城都沒去便心急的來救族人,正是需要這等情報,當下也不推辭。

  不過不習慣白拿別人的東西,便也掏出幾盒符籙裝飾精美的雲煙遞了過去,這是二娘在上次給野人山制【建木雲煙】之後,新研製的升級版雲夢煙。

  以黃色符紙,上以丹砂畫符,極盡精美,外面的盒子也是玉盒符印,算是充分滿足了修仙界的審美。

  上面兩個蟲鳥篆【雲夢】,便是這升級版的煙的名字。

  果然,這幾盒【雲夢】拿出來頓時讓祝澤欣喜收下,當即拆開分了給車叔頤,一起吞雲吐霧,自然神仙風采。

  陳仁輿辭別兩人,帶著扈從駕船進入了無盡的黑暗迷霧。

  此刻沒了別人,陳仁輿一身手段盡數發揮,雲霧遮掩將斗船氣息掩蓋。

  只有斗船破開海面「嘩啦嘩啦」的聲音繼續,海面像一潭死水沒一點風浪,偶然未知的存在突出水面的聲音,都讓船上眾人如臨大敵。


  在這樣的危險環境之中,精力極其容易疲憊。

  「都點根煙放鬆下,別這麼緊張,我感覺到他們就在不遠。」

  招呼扈從輪流值守,陳仁輿催動血脈感應,驅動著斗船前行。

  有了神通遮蔽身形,一路過來竟然真沒怪物找他們麻煩。

  「咦!」

  突然那種引導的方向不再沿著海面前進,而是遙遙指向半空。

  「不是說靨海之中不能飛行,容易被古神禁迷惑方位麼?」

  但是族人就在眼前,陳仁輿自然不會退卻。

  斗船乃戰器是不能收入儲物袋中的,

  咬咬牙,陳仁輿捨棄斗船,

  「走!」

  帶著扈從,御使著【寒風斧】破風而馳飛入空中!

  金鷹扈從本來便有羽翼,在空中飛行大有優勢。

  鷹角將鷹眼催動在前探路,但是四處是黑蒙蒙的一片不辨方位,古神禁果然不愧讓人族戰兵停滯不前的難題。

  「主上,有未知危險來臨!」

  鷹角焦急示警。

  「都回來,隱藏身形!」

  陳仁輿神通驅動,縹緲雲霧瀰漫開來將扈從遮掩其中。

  「噗嗤噗嗤」的聲音傳來,先是無數血紅的眼睛,接下來密密麻麻的怪物從眾人身側飛過。

  那怪物尖嘴獠牙,肉翅翼展近丈,肉翅尖端是一雙尖銳的爪子,渾身棕黃色的絨毛,赫然是【靨海風物誌】之中記載的二階成群妖獸【裂龍蝠】,性情兇惡嗜血,瘋狂起來不計死傷的攻擊,號稱可裂蛟龍。

  帶著惡臭從眾人身邊飛過的時候還嗅了嗅,差點沒將陳仁輿等人嚇破膽來。

  一旦這些遮天蔽日的二階妖獸發現他們,不可能能逃生可能。

  好在縹緲雲霧果然神通,護著陳仁輿眾人不斷向著【裂龍蝠】群側面飛行。

  連綿不絕的妖獸群足足飛了盞茶時間,在陳仁輿等人心都跳到嗓子眼的時候,終於全數飛了過去。這麼大的妖獸群不知究竟有多少妖獸,還都是二級的,如果此等獸群出現在夷江三郡,那便是流血千里的妖災。

  「走,我們快一點!」

  如此危險的地界,族人們也不知如何,陳仁輿更是揪心不已催促扈從加速。

  好在族人似乎被困在某地,一直不曾動彈,陳仁輿接下來憑藉著神通遮掩之能躲過數次風險,終於逐漸接近目標。

  眼前突兀顯露出一截粗大的樹枝,樹枝呈現古銅色,似乎以青銅澆築而成。

  上一秒是在【古神禁】濃濃黑霧,下一秒便出突兀的現在眼前。

  但是一到此處,那種【古神禁】之中詭異的祭曲便傳入耳中,順著傳入心肺,似乎能將人心掏空一般。

  聲音極為古老,詠嘆著宛若祭祀神明,帶著說不出的邪意,枯敗,又莊重,肅然。

  陳仁輿神通自動護身,縹緲雲霧將自己遮掩,從那種詭異祭曲中醒悟出來。

  再一看自己宛若木偶一般,在剛才的禱文中,隨著金鷹扈排隊走在青銅樹枝上。

  點燃深呼吸一口雲煙,一縷縷清涼直達腦海,讓昏沉的自己終於有了些許清明,抵抗著那誘惑人心的邪意祭曲。

  伸出的枝幹上一面巨大的祭台浮空,祭台百丈方圓,四周布滿密密麻麻的青銅人面面具,青銅面具皆臉含笑意,圍繞中間成圓形向外輻射。

  笑臉青銅面具有些掉落地上,布滿灰塵,有些帶在枯骨上,蠱蟲爬動,有些帶著各類活物面部。

  活物中有妖獸,有鮫人,有人族。

  皆圍繞中間擺出虔誠的跪姿,嘴裡隨著空中的祭曲念唱,宛若虔誠的信徒將自己獻祭給未知的神靈。

  自己苦尋的十道身影正跪伏在地,以虔誠的姿勢念唱著邪異祭曲,曲聲啼血,似乎將自己的血肉靈魂全部獻祭。

  「別拿!」鶯啼正如木偶一般準備撿起地上青銅面具戴在自己臉上,被陳仁輿一把打斷。

  雲霧遮掩住鶯啼,吸了一口雲煙度入鶯啼口子,見她眼神緩緩回復清明,

  陳仁輿再以神通將金鷹扈從遮掩在神通雲霧之中,「你給他們渡人云煙,別讓他們撿地上的面具。」


  這裡太過詭異,心驚肉跳的感覺陳仁輿一刻不想搭,只想救了族人便走。

  此處除了那詭異的祭曲聲便再無任何活人痕跡,但是陳仁輿總感覺有人在注視著自己,那種手心突然出現一隻螞蟻,引起了主人的注目的感覺。

  強忍著內心的不適,小心的躲過那些詭異的祭品,陳仁輿終於來到族人的面前。

  統一的【雲繡戰衣】,左胸一個雲紋家徽,從老大陳仁輝到三娘,四娘,五娘,六娘,七娘,清風嫂子,素素嫂子,陳八妹,自己侄子陳傳干。

  雖然都帶著詭異的青銅笑臉面具,但是陳仁輿依然能夠將人認出來。

  走到頭髮斑白的老大身邊,伸手輕取古銅面具,一股感覺驀然傳入心頭。

  神靈祭品,以身替之或者十倍祭品價值方可贖回。

  看這輕貼在老大臉上的面具,竟然似乎長為一體,怎麼都取不下來。

  聯想到那心頭感悟到的信息。,

  神靈祭品,這世間真有神靈?

  此處那等未知祭曲,是真在向神靈祭祀祭品?

  自己族人這是被獻祭了?

  一個個疑問出現心頭,這等未知詭異他從未經歷過。

  不!

  他經歷過!

  在那夷江旁邊邪祭處,當時似乎也是聽到未知的禱文祭曲,然後未知的存在出現,汲取靈魂.....

  似乎一切都突兀的聯繫起來。

  陳仁輿看這四周邪意的祭祀,這座祭台可比當日邪祭那強大不知多少。整個青銅樹枝撐起的祭台近百丈,外層是零零碎碎的面具,許多都沾染了灰塵似乎許久未曾有人佩戴,

  內部如今仍然成型的有一兩百帶著面具的祭品,其中若陳仁輝一般的人族戰兵三十二人。其他的都是怪物,異族,之類,最中心一具白玉般魚尾人身的鮫人,容貌絕美,一身真意凝練,若皎皎白月臨身之感,額心一輪明月。

  這是金丹真意,赫然是三階大能。

  神態安詳,竟然也被祭曲祭祀在此處。

  沉吟一番,聯想到那神通雲霧縹緲的遮蔽作用,陳仁輿揮手將縹緲雲霧以秘法催動,將陳仁輝遮掩起來。

  再取那詭異青銅笑臉面具,果然如自己猜測,面具應聲而落。

  然而似乎觸發了禁忌,整個祭台驀然震動,似乎未知的神靈陷入憤怒。

  陳仁輿來不及多想,飛速將族人遮掩起來,撤下面具丟得遠遠的。

  整個祭台頓時爆炸一般晃動起來,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從底部衝出來。

  陳仁輿再不顧其它,捲起族人便走。

  「每人背一個,快走!」

  將族人交給扈從,全力運轉秘法催動縹緲雲霧,駕馭【青銅戎車】狼狽而逃。

  感受到什麼東西看著自己,陳仁輿不由自主的回頭一看,

  青銅古樹枝幹搖晃,震動黑霧,一株遮天蔽日的青銅巨樹露出冰山一角:高不知幾許,樹頂似乎住著九枚太陽,粗大不著邊際,眼前的枝幹只是其眾多枝幹的一點,自己在巨樹面前便是螻蟻都不如。

  一雙詭異的漆黑眼睛從破損祭壇之下冒出,盤旋停頓在那明月白玉鮫人頭頂,血紅色豎瞳浮空對視著自己,一道意思在陳仁輿心底浮現:

  「我發現你了,我記住你了,我詛咒你,我的祭品,終會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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