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我兒真孝順
柳淼目光陡然一凝，「什麼？她剛剛說了什麼？她說是羊侍郎殺了她？這怎麼可能呢？整個長安城誰不知道，羊侍郎最為孝順，就連皇上都誇獎過他孝順啊.....」
羊老夫人聽到了柳淼的話，朝著柳淼就看了過來。
柳淼這個時候才發現，羊老夫人的眼睛漆黑如墨，裡面竟然沒有眼白。
一眼看去，那幽深的黑色，幾乎要將人完全吸進去。
柳淼只覺得後背一涼，冷汗就冒了出來，下意識就想要躲開，卻又無處可躲。
「我......」
柳淼想要就解釋，但羊老夫人好似對他的解釋沒有任何興趣。
「孝順？」
羊老夫人的聲音變得極為沙啞，也很粗糲。
那嗓子裡，就像是鋪滿了砂石，發出的聲音十分的怪異，讓人跟著難受。
「我兒當然孝順。」羊老夫人笑了起來，「幾年前，我壽命已盡，他為了不辭官回家丁憂，找了妖道，硬生生的留下了我的性命，讓我生不如死的多活了幾年。」
柳淼大為吃驚。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整個長安城都廣為流傳的故事，其真相竟然是這樣的！
「可——」柳淼眨了眨眼，眼中滿是疑惑，「可是不是說，羊侍郎去了聽佛寺求取了秘藥嗎？難道聽佛寺沒給嗎？」
無憂和尚就是聽佛寺的，自然而然的，屋子裡所有的人都朝著無憂和尚看了過去。
「阿彌陀佛。聽佛寺的確有秘藥，也曾給過侍郎，但那藥只能延年益壽，並不能起死回生。」
柳淼還有些迷茫。
他的腦子裡飛快的閃過了一些消息，總覺得自己好像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秘密，但是一時之間又沒有辦法將其串聯起來。
羊老夫人呵呵笑了兩聲，「秘藥是求回來了，可卻不是我吃的啊！」
聽到這話，柳淼瞬間眼前一亮，剛剛還沒有辦法串聯起來的事情，在此時此刻，全都串聯了起來，總算想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兒。
「我記得幾年前，禮部侍郎還沒升上來，那個時候朝中都說，要接任禮部侍郎的並不是羊侍郎。之前的老侍郎原本身體不好，可後來突然莫名其妙的好了起來，都已經辭官幾年了，卻還能出門聽戲，日子過的十分悠閒...難不成，那秘藥被羊侍郎送給了老侍郎，所以他才能接任侍郎之位？」
羊老夫人看向柳淼的眼神，突然就多了幾分讚賞，「你倒是還有幾分腦子。沒錯，我兒就是這麼聰慧之人，先是找了妖道留下了我的性命，又將從聽佛寺求回來的秘藥，送給了那老侍郎，成功的接任了禮部侍郎的位置。不僅有了官位，還有了孝順的名聲，就連皇上都都對他另眼相看。這是一箭幾雕？」
聽著羊老夫人的對羊侍郎的誇讚，柳淼總覺得有些怪怪的，這真的是誇讚嗎？
顧不得深想，柳淼問出了心中的另一個疑惑，「既然如此，那他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殺了你？母親去世，作為兒子可是要回家鄉丁憂三年的，這對他有什麼好處？」
羊侍郎勢頭正好，為什麼要在這個時自斷前程？
三年之後丁憂結束，再想起復，不僅要走關係，也不知道皇帝會將他派往何處做官，何必冒這個險呢？
「這自然是因為，我已經不受他控制了，我過夠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想要帶著他一起去陰曹地府。
我兒好不容易走到了這一步，往後還有大好前途，還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怎麼會願意在這個時候去死？我兒也是不得已，才用了妖道之前留下來的方法殺了我。
我死已經成了定局，但他總不能讓我白死。給我辦個大些的葬禮，請聽佛寺的大師來念往生咒，既能表現孝道，又能防止出現什麼意外。我兒真是聰慧啊！
我兒也是真的辛苦，享福這麼多年，卻願意不吃不喝，跪在這裡將自己哭暈過去數次，好讓別人都親眼看看他到底是多麼的孝順，我兒為此付出良多啊！」
羊老婦人十分的感慨，一句接著一句，不停的誇讚羊中庭。
但聽著她的誇讚，柳淼卻只覺得不寒而慄。
被整個長安城誇讚的大孝子，背地裡竟然是這個樣子。
為了他自己的前途，為了他的一己私慾，老母死了，卻不讓其中入土為安，讓其人不人鬼不鬼的活了幾年。
現在怕死了，不僅主動殺了老母，竟然還用老母的死來宣揚自己的名聲。
這簡直是....簡直是....畜生都不如！
柳淼年少氣盛，嫉惡如仇，一直以來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懲惡揚善，誅殺妖邪。
他雖沒有真本事，卻有這個心。
以往柳淼一直覺得，妖魔鬼怪才是最可怕的。
但現在看著羊中庭，卻突然發現，有的時候，人心才更加的可怕。
「你——你身為人子，身為朝廷命官，還是禮部侍郎，怎麼能做如此不知廉恥的事情？」柳淼憤憤的罵。
羊中庭一直都在羊老夫人的腿邊跪著，身子也在瑟瑟發抖。
此時聽到柳淼的指責，他也不爭辯，只哭著認錯求饒。
「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以往是我鬼迷了心竅，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求求你們，送我阿娘去投胎，我願意用我的餘生來懺悔！
無憂大師！還有這位道長，我知道你們都是有本事的人，求求你們送我阿娘去轉世投胎吧！我實在不想我阿娘為了殺我，惹上殺孽，我只希望她能投個好胎！等送走了我阿娘，我任憑你們處置！」
他說的無比的虔誠，似乎真的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也是真心為了羊老夫人考慮。
羊老夫人俯下身，摸了摸羊中庭的頭。
「我兒真是孝順啊！都到了這個時候，還不忘了為阿娘考慮！阿娘真是萬分感動！阿娘有你這樣的好兒子，是阿娘這幾輩子修來的福氣。阿娘要走了，但是阿娘捨不得你，一定要帶著你一起走，咱們母子兩個永永遠遠的在一起才行啊！」
「不！不不不！」羊中庭一邊拒絕一邊掙扎。
羊老夫人聽到了柳淼的話，朝著柳淼就看了過來。
柳淼這個時候才發現，羊老夫人的眼睛漆黑如墨，裡面竟然沒有眼白。
一眼看去，那幽深的黑色，幾乎要將人完全吸進去。
柳淼只覺得後背一涼，冷汗就冒了出來，下意識就想要躲開，卻又無處可躲。
「我......」
柳淼想要就解釋，但羊老夫人好似對他的解釋沒有任何興趣。
「孝順？」
羊老夫人的聲音變得極為沙啞，也很粗糲。
那嗓子裡，就像是鋪滿了砂石，發出的聲音十分的怪異，讓人跟著難受。
「我兒當然孝順。」羊老夫人笑了起來，「幾年前，我壽命已盡，他為了不辭官回家丁憂，找了妖道，硬生生的留下了我的性命，讓我生不如死的多活了幾年。」
柳淼大為吃驚。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整個長安城都廣為流傳的故事，其真相竟然是這樣的！
「可——」柳淼眨了眨眼，眼中滿是疑惑，「可是不是說，羊侍郎去了聽佛寺求取了秘藥嗎？難道聽佛寺沒給嗎？」
無憂和尚就是聽佛寺的，自然而然的，屋子裡所有的人都朝著無憂和尚看了過去。
「阿彌陀佛。聽佛寺的確有秘藥，也曾給過侍郎，但那藥只能延年益壽，並不能起死回生。」
柳淼還有些迷茫。
他的腦子裡飛快的閃過了一些消息，總覺得自己好像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秘密，但是一時之間又沒有辦法將其串聯起來。
羊老夫人呵呵笑了兩聲，「秘藥是求回來了，可卻不是我吃的啊！」
聽到這話，柳淼瞬間眼前一亮，剛剛還沒有辦法串聯起來的事情，在此時此刻，全都串聯了起來，總算想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兒。
「我記得幾年前，禮部侍郎還沒升上來，那個時候朝中都說，要接任禮部侍郎的並不是羊侍郎。之前的老侍郎原本身體不好，可後來突然莫名其妙的好了起來，都已經辭官幾年了，卻還能出門聽戲，日子過的十分悠閒...難不成，那秘藥被羊侍郎送給了老侍郎，所以他才能接任侍郎之位？」
羊老夫人看向柳淼的眼神，突然就多了幾分讚賞，「你倒是還有幾分腦子。沒錯，我兒就是這麼聰慧之人，先是找了妖道留下了我的性命，又將從聽佛寺求回來的秘藥，送給了那老侍郎，成功的接任了禮部侍郎的位置。不僅有了官位，還有了孝順的名聲，就連皇上都都對他另眼相看。這是一箭幾雕？」
聽著羊老夫人的對羊侍郎的誇讚，柳淼總覺得有些怪怪的，這真的是誇讚嗎？
顧不得深想，柳淼問出了心中的另一個疑惑，「既然如此，那他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殺了你？母親去世，作為兒子可是要回家鄉丁憂三年的，這對他有什麼好處？」
羊侍郎勢頭正好，為什麼要在這個時自斷前程？
三年之後丁憂結束，再想起復，不僅要走關係，也不知道皇帝會將他派往何處做官，何必冒這個險呢？
「這自然是因為，我已經不受他控制了，我過夠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想要帶著他一起去陰曹地府。
我兒好不容易走到了這一步，往後還有大好前途，還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怎麼會願意在這個時候去死？我兒也是不得已，才用了妖道之前留下來的方法殺了我。
我死已經成了定局，但他總不能讓我白死。給我辦個大些的葬禮，請聽佛寺的大師來念往生咒，既能表現孝道，又能防止出現什麼意外。我兒真是聰慧啊！
我兒也是真的辛苦，享福這麼多年，卻願意不吃不喝，跪在這裡將自己哭暈過去數次，好讓別人都親眼看看他到底是多麼的孝順，我兒為此付出良多啊！」
羊老婦人十分的感慨，一句接著一句，不停的誇讚羊中庭。
但聽著她的誇讚，柳淼卻只覺得不寒而慄。
被整個長安城誇讚的大孝子，背地裡竟然是這個樣子。
為了他自己的前途，為了他的一己私慾，老母死了，卻不讓其中入土為安，讓其人不人鬼不鬼的活了幾年。
現在怕死了，不僅主動殺了老母，竟然還用老母的死來宣揚自己的名聲。
這簡直是....簡直是....畜生都不如！
柳淼年少氣盛，嫉惡如仇，一直以來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懲惡揚善，誅殺妖邪。
他雖沒有真本事，卻有這個心。
以往柳淼一直覺得，妖魔鬼怪才是最可怕的。
但現在看著羊中庭，卻突然發現，有的時候，人心才更加的可怕。
「你——你身為人子，身為朝廷命官，還是禮部侍郎，怎麼能做如此不知廉恥的事情？」柳淼憤憤的罵。
羊中庭一直都在羊老夫人的腿邊跪著，身子也在瑟瑟發抖。
此時聽到柳淼的指責，他也不爭辯，只哭著認錯求饒。
「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以往是我鬼迷了心竅，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求求你們，送我阿娘去投胎，我願意用我的餘生來懺悔！
無憂大師！還有這位道長，我知道你們都是有本事的人，求求你們送我阿娘去轉世投胎吧！我實在不想我阿娘為了殺我，惹上殺孽，我只希望她能投個好胎！等送走了我阿娘，我任憑你們處置！」
他說的無比的虔誠，似乎真的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也是真心為了羊老夫人考慮。
羊老夫人俯下身，摸了摸羊中庭的頭。
「我兒真是孝順啊！都到了這個時候，還不忘了為阿娘考慮！阿娘真是萬分感動！阿娘有你這樣的好兒子，是阿娘這幾輩子修來的福氣。阿娘要走了，但是阿娘捨不得你，一定要帶著你一起走，咱們母子兩個永永遠遠的在一起才行啊！」
「不！不不不！」羊中庭一邊拒絕一邊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