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屠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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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騎兵隊伍一路東行,荒涼的野地漸漸顯露出開墾過的痕跡,不時還要冒出幾塊尚未收割的莊稼地。

  遠遠地,一縷炊煙升起,騎兵隊首處,百夫長姚琛忽然抬起手臂,全體騎兵立即勒馬止步。

  「去三十個人,帶著新人,把前面那村子屠了。」

  新人中,有人皺眉:「為什麼?」

  四周一片寂靜,唯獨聽見戰馬來回踱步的蹄聲。

  姚琛回過頭,齜牙道:「念在你是新人,暫且饒你一次,在山字營別問問題,只需要服從。」

  言罷,將手一揮。

  啪!

  一名真元境武者甩動馬鞭,率先衝出,身後立刻便跟上二十餘騎,向著炊煙升起出奔襲而去。

  十幾個新人自然也在其中,他們臉上大多是一臉懵的狀態,不明白為什麼忽然要屠村。

  陳昇卻早用無限視野看得一清二楚,遠處那座村落中央,正架起火,火上烤著香肉,看那肉的形狀,分明是一個人的樣子!

  篝火旁,圍坐著四五十個人,神情狂熱,嘴唇翕動,不知道在念叨著什麼。

  村中十幾棵大樹上,掛滿了風乾的屍體,夜風吹過,飄來盪去……

  顯然,姚琛下令屠村,可不是因為暴虐成性。

  重騎兵的速度很快,前方已經出現了村子的輪廓。

  遠遠的,便聞到一股濃郁的肉香,夾雜著死老鼠一樣的腥臭,讓人一聞便心裡發毛。

  鐵蹄震顫大地,村中圍坐在篝火旁的人,似乎終於察覺到騎兵隊伍的靠近,他們停下口中的念叨,緩緩站起身來,一個個目光狂熱,直勾勾地看向村口。

  他們手中拿著各種簡陋的農具,有的上面還掛著成綹的頭髮。

  三十鐵騎自村口衝撞而入,身披堅甲具裝的龍馬直接將擋在身前的籬笆撞碎,只聽到一陣金鐵摩擦之音響起,三十名騎兵幾乎同時抽出自己的兵器。

  雪亮刀光閃爍,鋼鐵洪流一般的鐵騎,沒有絲毫停頓猶豫,迎著手持農具的「村民」,橫衝而過。

  霎那間,殘肢翻飛,斷臂四舞。

  燒得火紅的篝火被龍馬踢得四散,激盪出漫天火星,散落在四周。

  如此重騎,別說只是四五十個面黃肌瘦的村民,就算是上百身披甲冑的兵卒,一衝之下,也要死傷過半。

  唏律律!

  一陣長嘶響起,鐵騎緩慢掉轉隊形。

  眾人看著滿地殘肢斷臂,神情凝重,因為這一片破碎的肢體中,竟沒見到血跡。

  不過這種情形倒也沒有出乎眾人的意料,如果這裡出問題,只是一些發瘋吃人的村民,便也不需要山字營出面處理。

  更不用百夫長直接下屠村的命令。

  一陣夜風襲來,一個新人頭上傳來瘙癢,他抬頭一看,便看到一張無眼無皮,肌肉風乾的臉。

  乾屍雙腳掛在樹枝上,枯枝一樣的手掌耷拉下來,被風吹著,正搭在他頭上。

  「啊!」

  那新人頓時嚇得臉色煞白,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下意識抬手朝那隻乾屍的手掌打去。

  只聽「咔嚓」一聲,搖曳的樹枝斷裂,連同掛在上面的乾屍一同,墜落在地,揚起一小片塵土。

  仿佛是觸碰到什麼機關,村子裡所有的樹,同一時間開始瘋狂晃動枝條,像是秋天裡成熟的果子註定要落下,一具具乾屍垂直落地,乾癟的雙腳砸在地上,脖頸僵硬地轉動,一張張沒了麵皮的臉,看向眾人。

  「我,我好癢……」

  隊伍中,傳來一聲囈語。

  剛剛被乾屍手掌碰到頭的新人,雙手正抓撓著自己的頭,拽下一綹綹頭髮。

  下一刻,頭皮終於被他撕開。

  「好,好癢啊……」

  他雙手拽住頭皮撕開的傷口,用力向兩側拉扯,一個血肉模糊的人形,從猙獰的傷口中一躍而出,整個人直接掛在頭頂樹枝上,飄來盪去。

  地上,一張沒有血肉骨骼支撐的皮攤在一處。

  「終於……解癢了……」

  鮮血從樹冠上如雨般灑落,澆淋在山字營騎兵將士們的甲冑上。


  如果不是訓練有素,恐怕剛剛新人的遭遇,就足夠迫使他們四散而逃了。

  只是儘管身上沒有明顯動作,但微微用力拽動韁繩的手掌,仍然能顯露出他們心中的驚恐。

  老人尚且如此,新人便更加不堪,一邊驚恐地看著前方的乾屍,一邊奮力地擦拭著落在身上的血水。

  啪!

  一道驚雷般的聲音炸響,卻是領頭的真元境武者揮動著手中馬鞭,以此來強行打散眾人心中恐懼。

  「狼煙!」

  與陳昇同騎的馬慶雲如夢初醒,忙從馬背上的行軍包里掏出一盒曬乾的狼糞,長刀從腕甲上划過,激起一片火星,將狼糞引燃。

  滾滾濃煙升騰而起,筆直如劍,直指天穹。

  那名真元境武者揚起手中長刀:「百夫長離此不過五里,狼煙示警,頃刻便能馳援而至!你們將新人護在中心,不要輕舉妄動。」

  馬慶雲扭頭對陳昇說:「快,下馬,去後面躲著。」

  緊接著,他臉上一愣,與其他新人慌張的表情全然不同。

  自己身後的這位,一臉平靜,甚至雙眼中好像還有一絲驚喜?

  ……

  從進到村子的那一刻開始,陳昇就能感受到骨縫之中傳來的陣陣酥麻,那是與他丹田氣海共鳴的徹骨寒意。

  其他人只覺得恐懼,但陳昇卻知道,這代表這村中某處藏著精純之極的陰性靈氣。

  以仙道分級,這靈氣的精純程度,應該是築基級別的天材地寶!

  陳昇此刻脊梁骨發麻,陣陣寒意順著腳心直衝天靈。

  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他感受到村中某處藏著精純至極的陰性靈氣。

  以仙道分級,這種程度的靈氣,應該是築基級別的天材地寶!

  「後退!」

  守在最前方的真元武者忽然一聲暴喝,長刀揚起,一股驚人的刀勢陡然升起,向著前方緩緩起身的乾屍群傾軋而去。

  四周樹木被刀勢侵略,枝幹破碎成粉。

  最近處幾具乾屍,直接被這股刀勢壓得身體崩碎,獨留下手腳,以趾為足,爬到一處。

  手挽手,腳搭腳,相互簇擁成一團,宛若一朵以血肉為瓣的妖冶之花。

  花瓣開合間,露出無數手指構成的花蕊,那些手指整齊晃動,形成一朵以風乾的血肉凝成的花。

  花瓣開合之間,露出無數手指構成的花蕊,一根根乾癟的手指瘋狂搖曳。

  真元武者看見這朵血肉造物,口中發出一聲暴喝:「殺!」

  話音剛落,便聽到「噹啷」一聲脆響,手中長刀竟掉在地上。

  他面露掙扎,雙手抓向胸口。

  「癢,好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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