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能因為人情忘了初心
出了教師樓一看天色還早便直奔食堂，大清早的被強行開機還沒吃早飯呢。手裡拿著熱乎的雞蛋灌餅，寧陽疑惑的看了看周圍的環境，見確實不是高中食堂這才放下心來，可能雞蛋餅卷碎雞排是全國學校食堂統一的吧，算鳥，湊合吃吧，好歹吃到肉了。
正吃著呢，大腿上傳來一陣酥麻感，掏出手機一看，是責編老陳的簡訊，老陳讓他趕緊出校門，說是開車過來接了，寧陽三兩口吃完手裡的雞排，背上書包一邊走一邊回消息。
手機是十月份新買的諾基亞6600，是03年底出來的，這款手機靚就靚在諾基亞公司設計了一個很有創意的擋片，當Nokia 6600在中間的時候，可以同時固定住SIM卡和MMC卡，把它推到MMC卡一邊，就可以裝卸SIM卡，推到SIM卡那邊，則可以裝卸MMC卡。當然這樣設計也有一個缺點，需要更換MMC卡時，必須先關閉電源，但是他酷啊！
這玩意還有一個後置攝像頭，支持有聲視頻拍攝，橫向全屏模式攝像機，8倍數碼變焦，還單獨設計了一個專用照相機鍵，照相機啟動時，側面音量鍵可用作變焦鍵，支持夜拍模式。說這些有些人可能不太明白，說直白點就是可以撩妹，有聲視頻拍攝讓男女朋友或者說小夫妻之間就多了許多情趣。
就這麼個破手機當時花了老寧同志四千大洋，可把老寧給心疼壞了，沒辦法，這時候的電子產品就是貴，誰叫專利都在別人手裡呢，當下的國貨之光還是某想呢，未來整頓市場的雷君時下還在金山當總裁...
一出校門就看見路邊老陳的帕薩特，車頂放瓶水就更有畫面感了，就是車次了一點。
「趕緊上來關門，這天忒冷」
「看你才從被窩出來沒去單位就過來了吧？我都上完一節早課了」寧陽坐到副駕打趣。
「你咋知道」
「看你髮型就知道了，一般上班族在辦公室坐上十分鐘後腦勺的髮型就被搓亂了，要麼工作太多煩的，要麼工作太少閒的」
陳東一愣，向寧陽翹了個大拇指「有道理，我就是單位太閒，不愧是學表演的，生活觀察夠仔細，你們早課上的啥？」
「練台詞啊，看過大合唱吧，你想像一下大清早一大幫人站操場大合唱，大家還不在一個拍上」
陳東35歲左右是本地人，帝都人嘛就是能嘮，比帝都人能嘮的是津門人，打一會出租還能聽一場相聲，好在寧陽兩世為人見多識廣捧哏逗哏都能勝任，車上倒不顯得無聊。
電影學院在海淀，出版社在朝陽，是帝都日報集團旗下的出版社，當初是戲文系薛老師給介紹推薦的，寧陽原本計劃的是天涯論壇寫文聚集人氣，想著應該會有出版社的找來，誰知道大半個月過去書都快寫完了愣是沒一家出版社聯繫，好在寧陽的小說網上熱度不低，出版社的一看就給簽下了，當然版費給了個低檔，只有百分之六。
到了出版社，陳東先給了寧陽幾本樣書，是寧陽上一本書。
「上周才簽的出版合同這會兒樣書都出來了，這效率可以啊」寧陽坐下掏出保溫杯驚訝到。
「效率高意味著機子空著，不是千禧年以前嘍，那時候出版至少得排半個月的隊」陳東一邊低頭翻著寧陽帶來的書稿一邊吐槽。
寧陽拿起一本樣書打量，底色漆黑的封面，一個陳舊的招牌隱約寫著「44號便利店」，一家商鋪的玻璃窗里一個背影正在忙碌，門口一個身穿黑色風衣的男子大步走來，畫面有些弔詭，很符合小說的氣質，豎寫的書名「靈魂擺渡（一）」。
左右手各拿一本書摩挲，寧陽有種特別的滿足感，兩世為人這還是第一次看到自己寫的書出版。
沒錯，寧大作家第一本抄的就是《靈魂擺渡》，是網劇改編的那本，分別為9個互相獨立的小故事，分別是《444號便利店》、《靈探》、《色戒》、《鬼上床》、《懸劍》、《宿舍凶靈》、《贖罪》、《奇蹟》、《BJ一夜》。其中有恐怖故事、警探故事、還有穿越百年的浪漫溫情，書分上下兩冊。
抄這本書的原因是寧陽當初看完網劇後總感覺意猶未盡，於是將改編的小說買來又看了一遍，很喜歡，所以印象深刻。
「對了，樣書腰封還沒上呢，總編專門跑去請王碩寫的，「天才少年作家、電影學院新生的懸疑靈幻小說...「後面是啥我忘了，反正你小子便宜占大了，那可是王碩啊，嘖嘖」說著陳東都有些恰檸檬。
寧陽也有些開心，但想法跟陳東不一樣，他想到的是可以多賣幾本書了，這可都是錢啊，固然，王碩確實夠出名，88年還被文學界冠以「王碩年」，改行編劇搭檔馮曉剛後更是火上澆油，但經歷過網際網路洗禮的寧陽對於這些名人都是去濾鏡化的。
「切，人王碩知道我是哪嘎達的，怕是書都沒看過吧，是社裡領導搭的人情人家才同意署名的吧？」
「那倒是，等版費下來記得請李總編吃飯，」陳東翻著桌上的稿子「你這是校園青春文學啊，我感覺這本要比《靈魂擺渡》好賣」
「有眼光，我這可是奔著電影改編去的，你沒見我連電影主題曲都寫好了」
「青春題材的電影，《陽光燦爛的日子》？我說呢，你開頭那段詩不像詩的我還納悶呢」
「《陽光燦爛的日子》那是誰的青春，是你的嗎？那是人家大院子弟，老炮兒們的青春，我這才是平凡的八零後們的校園青春」寧陽對陳東的話嗤之以鼻，你一個工薪階層出身的打工人跟人家搭得著邊嗎，一點兒比數沒有。
「行行行，我不跟你爭論，稿子沒啥問題，完了我們再校對一遍就可以了，怎麼著，我去拿合同，把出版合同簽了你就可以滾蛋了」
「先等等，我們來聊聊版費的事兒」
「你說啥？」陳東揉了揉耳朵，疑惑道。
「我說我要漲版費分成！」
「你知道你在說啥嗎？你上一本書是人家薛老師找的關係把你塞過來，李總編又搭人情給你寫推薦語，你講點良心好吧」
寧陽不為所動，「人情是人情的事，版費是版費的事，我不能因為恩情改變我的初心，當初我是個三無人員，所以版費低點就低點，可現在第一本小說鋪貨在即，加上網上本就有不小的人氣，不敢說大火小火一下應該沒問題吧，這一本又是年輕人喜歡的校園青春題材，漲兩個點的版費不過分吧」
「你的初心是啥？」陳東疑惑道。
「賺錢拍電影啊」
陳東揚了揚手裡的稿子「就這個？」
寧陽搖了搖頭「還沒想好，但明年我肯定要拍電影的，必須自籌一部分資金，不然我一個新人拉不來投資」
「我服了你了，等著吧，我去跟總編匯報一下，我只是個責任編輯做不了決定，我就兩個點給你去談」
看著對方推門離去，寧陽一臉淡定的坐下來喝著茶欣賞即將鋪貨的兩本書，呸呸，還真讓老張說著了，茶葉放太多確實有些齁的慌。
千禧年後的實體書出版市場確實沒有以前那麼火了，一個是人們的娛樂方式逐漸變多了，另一個是主流的大作家們慢慢開始減產，以後還有一波網文的浪潮，那才是主流出版業的災難，所以寧陽篤定出版社不會拒絕，一本書火不火搞出版的才是對市場最有發言權的。
果然，十幾分鐘後陳東面無表情的回來了，還帶著列印好的出版合同，陳東將合同扔在寧陽面前。
「簽吧，簽完滾蛋，你掙錢我挨罵，我欠你的怎的？」
寧陽對打工狗的不滿不以為意，隨意翻了一下，確實漲了兩個點，便愉快的在合同上籤上大名。
「你搞清楚狀況，我分的又不是你的錢，這兩本書賣得好你可是拿獎金的，得提前跟衣食父母維護好關係，所以，待會兒要不要開車送我回學校？」
陳東眼角狂跳，想了想還是緩了口氣「你自己打車回去吧，我得去編輯部校稿」
寧陽收起嬉皮笑臉的表情，「行吧，那我打車回去，這幾本樣書我帶走了啊！」
陳編輯不耐煩的揮揮手，示意趕緊滾。
正吃著呢，大腿上傳來一陣酥麻感，掏出手機一看，是責編老陳的簡訊，老陳讓他趕緊出校門，說是開車過來接了，寧陽三兩口吃完手裡的雞排，背上書包一邊走一邊回消息。
手機是十月份新買的諾基亞6600，是03年底出來的，這款手機靚就靚在諾基亞公司設計了一個很有創意的擋片，當Nokia 6600在中間的時候，可以同時固定住SIM卡和MMC卡，把它推到MMC卡一邊，就可以裝卸SIM卡，推到SIM卡那邊，則可以裝卸MMC卡。當然這樣設計也有一個缺點，需要更換MMC卡時，必須先關閉電源，但是他酷啊！
這玩意還有一個後置攝像頭，支持有聲視頻拍攝，橫向全屏模式攝像機，8倍數碼變焦，還單獨設計了一個專用照相機鍵，照相機啟動時，側面音量鍵可用作變焦鍵，支持夜拍模式。說這些有些人可能不太明白，說直白點就是可以撩妹，有聲視頻拍攝讓男女朋友或者說小夫妻之間就多了許多情趣。
就這麼個破手機當時花了老寧同志四千大洋，可把老寧給心疼壞了，沒辦法，這時候的電子產品就是貴，誰叫專利都在別人手裡呢，當下的國貨之光還是某想呢，未來整頓市場的雷君時下還在金山當總裁...
一出校門就看見路邊老陳的帕薩特，車頂放瓶水就更有畫面感了，就是車次了一點。
「趕緊上來關門，這天忒冷」
「看你才從被窩出來沒去單位就過來了吧？我都上完一節早課了」寧陽坐到副駕打趣。
「你咋知道」
「看你髮型就知道了，一般上班族在辦公室坐上十分鐘後腦勺的髮型就被搓亂了，要麼工作太多煩的，要麼工作太少閒的」
陳東一愣，向寧陽翹了個大拇指「有道理，我就是單位太閒，不愧是學表演的，生活觀察夠仔細，你們早課上的啥？」
「練台詞啊，看過大合唱吧，你想像一下大清早一大幫人站操場大合唱，大家還不在一個拍上」
陳東35歲左右是本地人，帝都人嘛就是能嘮，比帝都人能嘮的是津門人，打一會出租還能聽一場相聲，好在寧陽兩世為人見多識廣捧哏逗哏都能勝任，車上倒不顯得無聊。
電影學院在海淀，出版社在朝陽，是帝都日報集團旗下的出版社，當初是戲文系薛老師給介紹推薦的，寧陽原本計劃的是天涯論壇寫文聚集人氣，想著應該會有出版社的找來，誰知道大半個月過去書都快寫完了愣是沒一家出版社聯繫，好在寧陽的小說網上熱度不低，出版社的一看就給簽下了，當然版費給了個低檔，只有百分之六。
到了出版社，陳東先給了寧陽幾本樣書，是寧陽上一本書。
「上周才簽的出版合同這會兒樣書都出來了，這效率可以啊」寧陽坐下掏出保溫杯驚訝到。
「效率高意味著機子空著，不是千禧年以前嘍，那時候出版至少得排半個月的隊」陳東一邊低頭翻著寧陽帶來的書稿一邊吐槽。
寧陽拿起一本樣書打量，底色漆黑的封面，一個陳舊的招牌隱約寫著「44號便利店」，一家商鋪的玻璃窗里一個背影正在忙碌，門口一個身穿黑色風衣的男子大步走來，畫面有些弔詭，很符合小說的氣質，豎寫的書名「靈魂擺渡（一）」。
左右手各拿一本書摩挲，寧陽有種特別的滿足感，兩世為人這還是第一次看到自己寫的書出版。
沒錯，寧大作家第一本抄的就是《靈魂擺渡》，是網劇改編的那本，分別為9個互相獨立的小故事，分別是《444號便利店》、《靈探》、《色戒》、《鬼上床》、《懸劍》、《宿舍凶靈》、《贖罪》、《奇蹟》、《BJ一夜》。其中有恐怖故事、警探故事、還有穿越百年的浪漫溫情，書分上下兩冊。
抄這本書的原因是寧陽當初看完網劇後總感覺意猶未盡，於是將改編的小說買來又看了一遍，很喜歡，所以印象深刻。
「對了，樣書腰封還沒上呢，總編專門跑去請王碩寫的，「天才少年作家、電影學院新生的懸疑靈幻小說...「後面是啥我忘了，反正你小子便宜占大了，那可是王碩啊，嘖嘖」說著陳東都有些恰檸檬。
寧陽也有些開心，但想法跟陳東不一樣，他想到的是可以多賣幾本書了，這可都是錢啊，固然，王碩確實夠出名，88年還被文學界冠以「王碩年」，改行編劇搭檔馮曉剛後更是火上澆油，但經歷過網際網路洗禮的寧陽對於這些名人都是去濾鏡化的。
「切，人王碩知道我是哪嘎達的，怕是書都沒看過吧，是社裡領導搭的人情人家才同意署名的吧？」
「那倒是，等版費下來記得請李總編吃飯，」陳東翻著桌上的稿子「你這是校園青春文學啊，我感覺這本要比《靈魂擺渡》好賣」
「有眼光，我這可是奔著電影改編去的，你沒見我連電影主題曲都寫好了」
「青春題材的電影，《陽光燦爛的日子》？我說呢，你開頭那段詩不像詩的我還納悶呢」
「《陽光燦爛的日子》那是誰的青春，是你的嗎？那是人家大院子弟，老炮兒們的青春，我這才是平凡的八零後們的校園青春」寧陽對陳東的話嗤之以鼻，你一個工薪階層出身的打工人跟人家搭得著邊嗎，一點兒比數沒有。
「行行行，我不跟你爭論，稿子沒啥問題，完了我們再校對一遍就可以了，怎麼著，我去拿合同，把出版合同簽了你就可以滾蛋了」
「先等等，我們來聊聊版費的事兒」
「你說啥？」陳東揉了揉耳朵，疑惑道。
「我說我要漲版費分成！」
「你知道你在說啥嗎？你上一本書是人家薛老師找的關係把你塞過來，李總編又搭人情給你寫推薦語，你講點良心好吧」
寧陽不為所動，「人情是人情的事，版費是版費的事，我不能因為恩情改變我的初心，當初我是個三無人員，所以版費低點就低點，可現在第一本小說鋪貨在即，加上網上本就有不小的人氣，不敢說大火小火一下應該沒問題吧，這一本又是年輕人喜歡的校園青春題材，漲兩個點的版費不過分吧」
「你的初心是啥？」陳東疑惑道。
「賺錢拍電影啊」
陳東揚了揚手裡的稿子「就這個？」
寧陽搖了搖頭「還沒想好，但明年我肯定要拍電影的，必須自籌一部分資金，不然我一個新人拉不來投資」
「我服了你了，等著吧，我去跟總編匯報一下，我只是個責任編輯做不了決定，我就兩個點給你去談」
看著對方推門離去，寧陽一臉淡定的坐下來喝著茶欣賞即將鋪貨的兩本書，呸呸，還真讓老張說著了，茶葉放太多確實有些齁的慌。
千禧年後的實體書出版市場確實沒有以前那麼火了，一個是人們的娛樂方式逐漸變多了，另一個是主流的大作家們慢慢開始減產，以後還有一波網文的浪潮，那才是主流出版業的災難，所以寧陽篤定出版社不會拒絕，一本書火不火搞出版的才是對市場最有發言權的。
果然，十幾分鐘後陳東面無表情的回來了，還帶著列印好的出版合同，陳東將合同扔在寧陽面前。
「簽吧，簽完滾蛋，你掙錢我挨罵，我欠你的怎的？」
寧陽對打工狗的不滿不以為意，隨意翻了一下，確實漲了兩個點，便愉快的在合同上籤上大名。
「你搞清楚狀況，我分的又不是你的錢，這兩本書賣得好你可是拿獎金的，得提前跟衣食父母維護好關係，所以，待會兒要不要開車送我回學校？」
陳東眼角狂跳，想了想還是緩了口氣「你自己打車回去吧，我得去編輯部校稿」
寧陽收起嬉皮笑臉的表情，「行吧，那我打車回去，這幾本樣書我帶走了啊！」
陳編輯不耐煩的揮揮手，示意趕緊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