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質子養成遊戲
北江市醫院，心血管外科診室。
「患者沈無虞是吧？你先天心內畸形，簡單來說是心臟上有個洞。」
「按道理小時候就有症狀了，怎麼十八歲才來看？」大夫問。
沈無虞低著頭，不想出聲，陪同的沈立國愧疚解釋：「孩子在親戚家裡養，她高考暈倒我們才送來檢查……」
大夫打量了下沈立國，沈立國一身西裝革履，手上戴的表是勞力士，這也不是窮人家啊！
大夫指著沈無虞的心電彩超，「她右心室有空缺，一直依靠左心室供血，現在心臟負荷已經很嚴重了，必須準備手術。」
「你們這做父母的，真大意！」
……
私人病房裡。
沈無虞靠在床頭，黑色長髮披散在後背，襯得她臉色蒼白。
父親沈立國和母親秦書，坐在她床邊。
秦書看著女兒文靜的小臉，滿眼心疼：
「小虞，對不起，這些年讓你受苦了，我們當年因為政策原因，只能把你送人，原本以為你在你大伯家過的很好，沒想到……」
沈立國從手提袋裡拿出一個長方盒子：「你媽看你手機很舊，給你買了台新款手機，我們的聯繫方式已經存進裡面了，你先拿著用。」
「嗯，好。」沈無虞不知道該說什麼。
十八年來，她沒見過他們，不知道怎麼相處，而且她本就是個社恐，原以為在血緣親人面前會好些，沒想到還是說不出話。
父親看起來嚴肅，但很細心，母親眼眶紅紅，已經哭了出來。
「你好好休息，爸媽有錢給你做治療，你先把身體養好。」秦書邊抹淚邊說。
兩人看出沈無虞對他們的疏離，也不強求。
兩人走後，沈無虞打量新手機，開心不起來。
明明與親生父母相認這件事她盼了十八年，為什麼她還是不開心呢？
哦，沈無虞想起來，她心房有個洞，怪不得那麼空……
如果她出生後沒有被送人，也許她那時候就能得到治療，而不是暈倒在考場才被接回來。
這麼想，她心裡就像被灌滿沸水一樣，灼燒滾燙，一陣一陣地揪。
好不容易平復好心情，沈無虞拿起新手機，備份好數據。
她打開聊天軟體，新消息里彈出親屬卡綁定成功的提醒，還有班群里的同學，在熱鬧地計劃著畢業旅行。
他們聊的很歡，不到一會就是99+
沈無虞在班裡一直是個隱形人，除了老師沒人知道她高考缺席，也沒有同學約她一起旅遊。
沈無虞退出班群，感覺自己和他們格格不入，餘光瞟到一個奇怪的軟體：
《小質子養成計》
軟體圖標是個可愛的Q版小人，穿著一身滿是補丁的古裝，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她。
有點可憐的樣子……
沈無虞不禁點了進去。
遊戲沒有沒有登陸頁面，也沒有取名流程，屏幕直接出現一個瓦片上堆著厚厚積雪的宮殿。
宮殿很荒涼，門窗全是壞的，床也不過是厚厚的稻草鋪在木板上。
沈無虞四下一看，宮殿一覽無餘，缺了個腿的桌、粗糙的陶碗，根本沒有遊戲標題提到的「小質子」。
「唔……」
忽然，稻草床上彈出了個藍色的氣泡框。
沈無虞用手指輕點，試著將床上的稻草撥開，稻草隨著她的動作移動，三兩稻草移到地上後，沈無虞終於看清床上的人。
Q版人兒長發披散，瘦弱的臉窩在乾草上，臉頰紅通通的，像是不舒服。
沈無虞點了點小人，右邊彈出一個人物介紹。
【慕缺，慕國三皇子，年十三，生母地位微賤，不受喜愛。
慕國戰敗，向慶國投誠後，四歲的的慕缺被送往慶國充當質子，後因事故患得眼疾，雙目失明】
原來他也是個不被父母喜愛，被家裡拋棄的人啊……
沈無虞念頭剛剛升起，床上的慕缺睜開了他霧灰色的眼睛。
Q版小人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隨後皺眉起身。
他摸出髮帶，將自己的頭髮隨手紮起，而後站起身——
「咚！」
沈無虞吃驚地看著遊戲小人左腳絆右腳，把自己給絆倒了。
這是什麼發展？
年輕就是好，倒頭就睡？
沈無虞戳了戳這個小崽崽的腦袋，他一點反應都沒，反而露出來的額頭和耳朵越來越紅，像只煮熟的蝦。
她這才留意到，方才彈出人物介紹的地方，出現了一朵小紅花，點開小紅花後，一行字彈了出來。
【慕缺生命值：1%
疾病：眼疾、風寒感冒、凍瘡、膝蓋磕碰】
感情她的遊戲小人是根本看不到路，加上發燒燒糊塗了，所以剛起床就倒地上。
說起來，他有眼疾……他和自己一樣有病。
沈無虞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有病的人去玩有病的養成遊戲！
這樣的話，她不能讓他死。
沈無虞正準備看看怎麼能幫助他，或是把他搬回床上，地上的Q版小人卻自己掙扎著起來了。
原來他並沒有暈，只是磕到了腿沒緩過來。
小人摸索著，一步一步走到宮殿外，來到水井旁邊，摸到木桶後，把桶扔到井下，不多會，小人的臉上出現流汗的表情。
看著這一幕的沈無虞又驚了驚，只剩1%生命值了，他還去打水？
沈無虞想著能不能幫到他一點，就手指一動，往水桶上的繩子使力氣，她操作後，屏幕里的小人表情果然不那麼吃力了。
看來她的幫助有用！
遊戲小人似乎沒想到，自己這麼輕鬆就提了一桶水上來，他呆了呆，然後用手拘起一汪水，往嘴裡送。
！！
沈無虞又驚了，她是現代人，可接受不了喝生水！那裡面得有多少寄生蟲！
情急之下，沈無虞往小人的手一點，遊戲小人的手被拍開，水灑在了地上，頭頂彈出一個大大的「？」號。
「阿嚏！」
小人打了個噴嚏。
沈無虞試著拖動他的衣服，把他往床上拉，崽崽似乎燒迷糊了，跟著她的動作走，又坐回了床上。
沈無虞想著，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這個地圖裡明顯沒有可以吃喝的東西，也沒有藥，她不能讓遊戲小人再這樣下去。
這樣下去會死的！
【遊戲提示，崽崽慕缺生命值瀕臨負值，玩家是否開啟商城為崽崽續命？】
遊戲自動彈出對話框。
續啊！廢什麼話！
沈無虞點了是。
【648元即可開啟商城，附送新人禮包，玩家語音連麥一份！】
【玩家是否充值】
【是｜否】
「……」
上來就是648？
要換先前的沈無虞，肯定是不會充的，但她現在剛被親生父母接回家，沈父讓她綁了親屬卡，說隨便花。
648而已！花！
沈無虞開啟了商城，遊戲畫面里也出現了一個麥克風，她試著長按說話。
【那個……你沒事吧？】
然而，她說了這句話後，遊戲小人並沒有反應，依舊呆坐在床上，灰霧色眼睛看向前方。
不會是她動作太慢，把人給燒傻了吧？
「患者沈無虞是吧？你先天心內畸形，簡單來說是心臟上有個洞。」
「按道理小時候就有症狀了，怎麼十八歲才來看？」大夫問。
沈無虞低著頭，不想出聲，陪同的沈立國愧疚解釋：「孩子在親戚家裡養，她高考暈倒我們才送來檢查……」
大夫打量了下沈立國，沈立國一身西裝革履，手上戴的表是勞力士，這也不是窮人家啊！
大夫指著沈無虞的心電彩超，「她右心室有空缺，一直依靠左心室供血，現在心臟負荷已經很嚴重了，必須準備手術。」
「你們這做父母的，真大意！」
……
私人病房裡。
沈無虞靠在床頭，黑色長髮披散在後背，襯得她臉色蒼白。
父親沈立國和母親秦書，坐在她床邊。
秦書看著女兒文靜的小臉，滿眼心疼：
「小虞，對不起，這些年讓你受苦了，我們當年因為政策原因，只能把你送人，原本以為你在你大伯家過的很好，沒想到……」
沈立國從手提袋裡拿出一個長方盒子：「你媽看你手機很舊，給你買了台新款手機，我們的聯繫方式已經存進裡面了，你先拿著用。」
「嗯，好。」沈無虞不知道該說什麼。
十八年來，她沒見過他們，不知道怎麼相處，而且她本就是個社恐，原以為在血緣親人面前會好些，沒想到還是說不出話。
父親看起來嚴肅，但很細心，母親眼眶紅紅，已經哭了出來。
「你好好休息，爸媽有錢給你做治療，你先把身體養好。」秦書邊抹淚邊說。
兩人看出沈無虞對他們的疏離，也不強求。
兩人走後，沈無虞打量新手機，開心不起來。
明明與親生父母相認這件事她盼了十八年，為什麼她還是不開心呢？
哦，沈無虞想起來，她心房有個洞，怪不得那麼空……
如果她出生後沒有被送人，也許她那時候就能得到治療，而不是暈倒在考場才被接回來。
這麼想，她心裡就像被灌滿沸水一樣，灼燒滾燙，一陣一陣地揪。
好不容易平復好心情，沈無虞拿起新手機，備份好數據。
她打開聊天軟體，新消息里彈出親屬卡綁定成功的提醒，還有班群里的同學，在熱鬧地計劃著畢業旅行。
他們聊的很歡，不到一會就是99+
沈無虞在班裡一直是個隱形人，除了老師沒人知道她高考缺席，也沒有同學約她一起旅遊。
沈無虞退出班群，感覺自己和他們格格不入，餘光瞟到一個奇怪的軟體：
《小質子養成計》
軟體圖標是個可愛的Q版小人，穿著一身滿是補丁的古裝，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她。
有點可憐的樣子……
沈無虞不禁點了進去。
遊戲沒有沒有登陸頁面，也沒有取名流程，屏幕直接出現一個瓦片上堆著厚厚積雪的宮殿。
宮殿很荒涼，門窗全是壞的，床也不過是厚厚的稻草鋪在木板上。
沈無虞四下一看，宮殿一覽無餘，缺了個腿的桌、粗糙的陶碗，根本沒有遊戲標題提到的「小質子」。
「唔……」
忽然，稻草床上彈出了個藍色的氣泡框。
沈無虞用手指輕點，試著將床上的稻草撥開，稻草隨著她的動作移動，三兩稻草移到地上後，沈無虞終於看清床上的人。
Q版人兒長發披散，瘦弱的臉窩在乾草上，臉頰紅通通的，像是不舒服。
沈無虞點了點小人，右邊彈出一個人物介紹。
【慕缺，慕國三皇子，年十三，生母地位微賤，不受喜愛。
慕國戰敗，向慶國投誠後，四歲的的慕缺被送往慶國充當質子，後因事故患得眼疾，雙目失明】
原來他也是個不被父母喜愛，被家裡拋棄的人啊……
沈無虞念頭剛剛升起，床上的慕缺睜開了他霧灰色的眼睛。
Q版小人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隨後皺眉起身。
他摸出髮帶，將自己的頭髮隨手紮起，而後站起身——
「咚！」
沈無虞吃驚地看著遊戲小人左腳絆右腳，把自己給絆倒了。
這是什麼發展？
年輕就是好，倒頭就睡？
沈無虞戳了戳這個小崽崽的腦袋，他一點反應都沒，反而露出來的額頭和耳朵越來越紅，像只煮熟的蝦。
她這才留意到，方才彈出人物介紹的地方，出現了一朵小紅花，點開小紅花後，一行字彈了出來。
【慕缺生命值：1%
疾病：眼疾、風寒感冒、凍瘡、膝蓋磕碰】
感情她的遊戲小人是根本看不到路，加上發燒燒糊塗了，所以剛起床就倒地上。
說起來，他有眼疾……他和自己一樣有病。
沈無虞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有病的人去玩有病的養成遊戲！
這樣的話，她不能讓他死。
沈無虞正準備看看怎麼能幫助他，或是把他搬回床上，地上的Q版小人卻自己掙扎著起來了。
原來他並沒有暈，只是磕到了腿沒緩過來。
小人摸索著，一步一步走到宮殿外，來到水井旁邊，摸到木桶後，把桶扔到井下，不多會，小人的臉上出現流汗的表情。
看著這一幕的沈無虞又驚了驚，只剩1%生命值了，他還去打水？
沈無虞想著能不能幫到他一點，就手指一動，往水桶上的繩子使力氣，她操作後，屏幕里的小人表情果然不那麼吃力了。
看來她的幫助有用！
遊戲小人似乎沒想到，自己這麼輕鬆就提了一桶水上來，他呆了呆，然後用手拘起一汪水，往嘴裡送。
！！
沈無虞又驚了，她是現代人，可接受不了喝生水！那裡面得有多少寄生蟲！
情急之下，沈無虞往小人的手一點，遊戲小人的手被拍開，水灑在了地上，頭頂彈出一個大大的「？」號。
「阿嚏！」
小人打了個噴嚏。
沈無虞試著拖動他的衣服，把他往床上拉，崽崽似乎燒迷糊了，跟著她的動作走，又坐回了床上。
沈無虞想著，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這個地圖裡明顯沒有可以吃喝的東西，也沒有藥，她不能讓遊戲小人再這樣下去。
這樣下去會死的！
【遊戲提示，崽崽慕缺生命值瀕臨負值，玩家是否開啟商城為崽崽續命？】
遊戲自動彈出對話框。
續啊！廢什麼話！
沈無虞點了是。
【648元即可開啟商城，附送新人禮包，玩家語音連麥一份！】
【玩家是否充值】
【是｜否】
「……」
上來就是648？
要換先前的沈無虞，肯定是不會充的，但她現在剛被親生父母接回家，沈父讓她綁了親屬卡，說隨便花。
648而已！花！
沈無虞開啟了商城，遊戲畫面里也出現了一個麥克風，她試著長按說話。
【那個……你沒事吧？】
然而，她說了這句話後，遊戲小人並沒有反應，依舊呆坐在床上，灰霧色眼睛看向前方。
不會是她動作太慢，把人給燒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