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夜晚是惡魔的
夏今夕覺得無趣，便返回了客棧。
剛來的時候她沒細看，走進院裡，一架鐵線蓮映入眼帘，開得正好，在夕陽下泛著橘色的暖光。垂下來的藤蔓隨著微風飄拂，顯得生機勃勃。上二樓的樓梯有些窄小，也舊了，被人踩出了發黑的印記。這個客棧年歲不輕了。她接待了很多來來往往的客人。就像久經風霜的老人，看著一個個鮮活的的生命從自己面前流過。她卻一直是安靜的，不動的。
夏今夕踩著樓梯緩緩上樓，碰到隔壁房間的客人剛好出來。那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女人，扎一個低馬尾，前面的頭髮全部梳起來，露出光潔的額頭。她看了夏今夕一眼，微微點頭示意，然後就下樓了。夏今夕回到房間，坐在飄窗上，看著窗外發呆。
夕陽漸漸落下，一層灰濛濛的光籠罩著整個古城。夜幕降臨了。
夜晚是夏今夕最難熬的時候了，有時候是睡不著覺，有時候是睡著了又滿頭大汗的醒過來。她數不清這樣的夜晚有多久了，或許很久很久了，只是最近覺得更嚴重了。
她嘗試著入睡，遠處清吧傳來民謠歌手唱的歌曲，靡靡之音，更讓人心中煩惱。翻來覆去很久，總算是睡著了，噩夢也伴隨著黑夜來了。
夏今夕總做一種類型的夢，夢到自己是一個臥底，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努力做到了老二的位置，跟老大產生了感情。那個老大有時候是一個容顏模糊的大叔，有時候是跟自己一樣的少年人。每次執行任務的最後一刻都是她要做出選擇，到底該順應感情還是要完成任務？很多次選擇都不一樣，但結果都相同，最後她都完成了任務。
隨著夢裡的槍響，夏今夕又被嚇醒了。心跳突突突突的跳個不停，她覺得腦海里有一根弦轟然斷裂。她明知道自己沒事，只是做了個噩夢，但是心臟不受控制的亂跳。她呼吸急促，嚇得不輕，深吸了一口氣發現自己呼吸很困難。手腳開始發麻，死亡似乎在跟她招手。她掐著人中，披上外套就往樓下跑。現在是凌晨一點多了，客棧里很安靜，她急促的跑動聲驚醒了正迷迷糊糊入睡的張志興。張志興披上衣服出門，看到夏今夕臉色蒼白的站在門口。
「怎麼了這是？」張志興關切地問。
「呼吸不過來。」夏今夕艱難地說完了一句完整的話。
張志興來不及多想，馬上拿了車鑰匙，背起夏今夕就往大路上跑。他的車是一輛破破爛爛的麵包車。此刻卻是非常有用的工具。「你堅持一下，這裡離醫院不遠。堅持住啊。」張志興發動了車子，還不忘安慰夏今夕。「張哥，我怕我失去意識，我現在除了不能呼吸手腳發麻以外沒有別的症狀，沒有家族心臟病史，沒有基礎病，對青黴素過敏，這些請您幫我告知醫生。」夏今夕呼吸不過來，心口發緊，但意識還清醒。「好，好，好。」張志興連闖三個紅綠燈，總算到了醫院。
值班醫生只有兩個，聽到張志興喊：「快快快，她不能呼吸了！」，兩個醫生都跑了出來。基礎問題就是那幾個，夏今夕還能回答。醫生將她扶到床上，戴上呼吸面罩，漸漸的，夏今夕能呼吸了。醫生抽了一管血去化驗，最後的結果是——「呼吸性鹼中毒」。補了一瓶氯化鉀注射液，補充了身體的鉀元素，夏今夕手腳就不發麻了。醫生是一個女性，她溫柔地說：「別擔心，就是緊張引起的，或許你初到高原，呼吸一緊，一緊張就會通氣過度。你很健康，沒關係的。」「醫生，您怎麼這麼快做出判斷的？」夏今夕有些疑惑。「我每天會接到很多這樣的病人，這很常見，沒關係的。」醫生安慰道。
李舒也匆匆趕來了。她握著夏今夕的手，就像個家人一樣，緊張地問：「今夕，怎麼了？好些沒？你真的嚇死我了。」「舒姐，我沒事了。我本來晚上也睡不好。」在異鄉遇到這樣一個姐姐，夏今夕突然就紅了眼眶。有時候人在緊急關頭是會很堅強的，但遇到關心那層堡壘就立馬瓦解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李舒用雙手輕輕揉搓著夏今夕冰涼的手，「年紀輕輕怎麼就得了老年病呢？」「醫生說了就是緊張引起的，你別亂說。」張志興說道。
「我怎麼聽到甲減什麼的。」
「你聽什麼就聽一半，聽風就是雨，人醫生說鉀元素減少！」
「那這也不是什麼好徵兆，我還帶了速效救心丸呢！這個點兒發病，就是心臟的問題。」
「你一天到晚就會疑神疑鬼。」
「張志興！」
夏今夕趕緊拉住李舒的手：「舒姐，沒事的，你放心。」李舒這才放過了張志興，回頭看著夏今夕說：「你們這些小姑娘就是不愛惜身體。我學了點中醫，這個時辰發病就是心臟不好，要注意。」「好，我注意。」夏今夕乖順的說。「張志興你自己走回去，孩子還在家呢，我一會兒跟今夕一起回。」李舒吩咐道。
「小夏，你別胡思亂想，醫生說你很健康，就是緊張造成的，她喜歡胡說，你別往心裡去。我先回去了。」張志興說。
「謝謝張哥。」夏今夕笑著說道。
李舒不服地說：「他是個犟驢，別理他，油鹽不進的。」夏今夕笑著點頭：「嗯。」
此時醫院外來了一輛黑色的轎車，車上的男人呼吸也有些困難，頭痛欲裂。他堅持停好車，推開車門的時候腳步虛浮差點站不住。他倚著車門緩了好一會兒才能行走。走到醫院門口，看到地上掉了一張身份證，他艱難地蹲下來撿起了那張身份證。
醫院裡人不多，值班護士見他臉色蒼白說道：「來這邊測一下血氧。」他坐在凳子上，把身份證給護士：「護士小姐，我剛撿到的，您幫忙找找失主。」「別說話，血氧有點低，有別的什麼症狀嗎？」護士看著血氧儀的數值才八十，知道他是缺氧了。「頭暈頭痛，全身無力。」他說。「急診醫生在前面辦公室，你先去繳費，然後去看醫生。」護士收好儀器拿起身份證往輸液室去了。
剛來的時候她沒細看，走進院裡，一架鐵線蓮映入眼帘，開得正好，在夕陽下泛著橘色的暖光。垂下來的藤蔓隨著微風飄拂，顯得生機勃勃。上二樓的樓梯有些窄小，也舊了，被人踩出了發黑的印記。這個客棧年歲不輕了。她接待了很多來來往往的客人。就像久經風霜的老人，看著一個個鮮活的的生命從自己面前流過。她卻一直是安靜的，不動的。
夏今夕踩著樓梯緩緩上樓，碰到隔壁房間的客人剛好出來。那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女人，扎一個低馬尾，前面的頭髮全部梳起來，露出光潔的額頭。她看了夏今夕一眼，微微點頭示意，然後就下樓了。夏今夕回到房間，坐在飄窗上，看著窗外發呆。
夕陽漸漸落下，一層灰濛濛的光籠罩著整個古城。夜幕降臨了。
夜晚是夏今夕最難熬的時候了，有時候是睡不著覺，有時候是睡著了又滿頭大汗的醒過來。她數不清這樣的夜晚有多久了，或許很久很久了，只是最近覺得更嚴重了。
她嘗試著入睡，遠處清吧傳來民謠歌手唱的歌曲，靡靡之音，更讓人心中煩惱。翻來覆去很久，總算是睡著了，噩夢也伴隨著黑夜來了。
夏今夕總做一種類型的夢，夢到自己是一個臥底，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努力做到了老二的位置，跟老大產生了感情。那個老大有時候是一個容顏模糊的大叔，有時候是跟自己一樣的少年人。每次執行任務的最後一刻都是她要做出選擇，到底該順應感情還是要完成任務？很多次選擇都不一樣，但結果都相同，最後她都完成了任務。
隨著夢裡的槍響，夏今夕又被嚇醒了。心跳突突突突的跳個不停，她覺得腦海里有一根弦轟然斷裂。她明知道自己沒事，只是做了個噩夢，但是心臟不受控制的亂跳。她呼吸急促，嚇得不輕，深吸了一口氣發現自己呼吸很困難。手腳開始發麻，死亡似乎在跟她招手。她掐著人中，披上外套就往樓下跑。現在是凌晨一點多了，客棧里很安靜，她急促的跑動聲驚醒了正迷迷糊糊入睡的張志興。張志興披上衣服出門，看到夏今夕臉色蒼白的站在門口。
「怎麼了這是？」張志興關切地問。
「呼吸不過來。」夏今夕艱難地說完了一句完整的話。
張志興來不及多想，馬上拿了車鑰匙，背起夏今夕就往大路上跑。他的車是一輛破破爛爛的麵包車。此刻卻是非常有用的工具。「你堅持一下，這裡離醫院不遠。堅持住啊。」張志興發動了車子，還不忘安慰夏今夕。「張哥，我怕我失去意識，我現在除了不能呼吸手腳發麻以外沒有別的症狀，沒有家族心臟病史，沒有基礎病，對青黴素過敏，這些請您幫我告知醫生。」夏今夕呼吸不過來，心口發緊，但意識還清醒。「好，好，好。」張志興連闖三個紅綠燈，總算到了醫院。
值班醫生只有兩個，聽到張志興喊：「快快快，她不能呼吸了！」，兩個醫生都跑了出來。基礎問題就是那幾個，夏今夕還能回答。醫生將她扶到床上，戴上呼吸面罩，漸漸的，夏今夕能呼吸了。醫生抽了一管血去化驗，最後的結果是——「呼吸性鹼中毒」。補了一瓶氯化鉀注射液，補充了身體的鉀元素，夏今夕手腳就不發麻了。醫生是一個女性，她溫柔地說：「別擔心，就是緊張引起的，或許你初到高原，呼吸一緊，一緊張就會通氣過度。你很健康，沒關係的。」「醫生，您怎麼這麼快做出判斷的？」夏今夕有些疑惑。「我每天會接到很多這樣的病人，這很常見，沒關係的。」醫生安慰道。
李舒也匆匆趕來了。她握著夏今夕的手，就像個家人一樣，緊張地問：「今夕，怎麼了？好些沒？你真的嚇死我了。」「舒姐，我沒事了。我本來晚上也睡不好。」在異鄉遇到這樣一個姐姐，夏今夕突然就紅了眼眶。有時候人在緊急關頭是會很堅強的，但遇到關心那層堡壘就立馬瓦解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李舒用雙手輕輕揉搓著夏今夕冰涼的手，「年紀輕輕怎麼就得了老年病呢？」「醫生說了就是緊張引起的，你別亂說。」張志興說道。
「我怎麼聽到甲減什麼的。」
「你聽什麼就聽一半，聽風就是雨，人醫生說鉀元素減少！」
「那這也不是什麼好徵兆，我還帶了速效救心丸呢！這個點兒發病，就是心臟的問題。」
「你一天到晚就會疑神疑鬼。」
「張志興！」
夏今夕趕緊拉住李舒的手：「舒姐，沒事的，你放心。」李舒這才放過了張志興，回頭看著夏今夕說：「你們這些小姑娘就是不愛惜身體。我學了點中醫，這個時辰發病就是心臟不好，要注意。」「好，我注意。」夏今夕乖順的說。「張志興你自己走回去，孩子還在家呢，我一會兒跟今夕一起回。」李舒吩咐道。
「小夏，你別胡思亂想，醫生說你很健康，就是緊張造成的，她喜歡胡說，你別往心裡去。我先回去了。」張志興說。
「謝謝張哥。」夏今夕笑著說道。
李舒不服地說：「他是個犟驢，別理他，油鹽不進的。」夏今夕笑著點頭：「嗯。」
此時醫院外來了一輛黑色的轎車，車上的男人呼吸也有些困難，頭痛欲裂。他堅持停好車，推開車門的時候腳步虛浮差點站不住。他倚著車門緩了好一會兒才能行走。走到醫院門口，看到地上掉了一張身份證，他艱難地蹲下來撿起了那張身份證。
醫院裡人不多，值班護士見他臉色蒼白說道：「來這邊測一下血氧。」他坐在凳子上，把身份證給護士：「護士小姐，我剛撿到的，您幫忙找找失主。」「別說話，血氧有點低，有別的什麼症狀嗎？」護士看著血氧儀的數值才八十，知道他是缺氧了。「頭暈頭痛，全身無力。」他說。「急診醫生在前面辦公室，你先去繳費，然後去看醫生。」護士收好儀器拿起身份證往輸液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