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破綻百出,太不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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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師兄只不過是跟牛師弟開了個玩笑。

  至少在我看來,那的確是個玩笑。

  他當時是這麼說的:」

  燕冬萍首先表明立場,隨後模仿起了男子聲音。

  「『鎮山,聽說這哀狼山中的大妖,與各地官員以及宗門收徒處皆有勾連,

  有門路讓低階妖物順利移籍大離,做普通妖民;

  讓有天賦的妖民進入各大宗門,修習人族功法。

  你是不是,也通過類似的方法,聯繫到我們玄劍宗,才被選為弟子?

  應該費了你不少積蓄吧?』

  這句話惹惱了牛師弟,它當即紅了眼睛,怒斥劉師兄,問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劉師兄笑著跟它解釋自己只是開玩笑。

  但牛師弟卻不認可這種說法,說劉師兄歧視它。

  一來二去,劉師兄面子上有些掛不住,也來了火氣。

  雙方你一言我一語,火氣越來越大。

  我剛開始還在看熱鬧,等到察覺情況不對,趕緊勸解。

  然而為時已晚。

  他們最終還是發生了打鬥。

  以往在宗門,牛師弟也不是沒跟欺負它的師兄、師弟們打鬥過。

  但那是畢竟是在高手林立的宗門。

  隨便一個先天武師出來,就能把打鬥之人拉開。

  然而當時只有我一個小小武師,實在是分不開他們。

  於是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

  拼了個兩敗俱傷,同歸於盡。」

  說到傷心處,她忍不住流下淚來。

  魏清寒趕緊對她好生安慰。

  很快,一行人便趕到事發地。

  現場一片狼藉。

  兩具身著玄劍宗服飾的屍體,可怖地糾纏在一起,躺在地上。

  其中一具手持巨劍,人族模樣,不消說,是劉鎮風;

  另一具,赤手空拳,頭生雙角,顯然是牛鎮山。

  牛鎮山軀體之上,劍痕無數。

  致命傷,是脖子上,刺穿大動脈的一劍;

  劉鎮風身上,牛角貫穿傷、牛蹄印遍布。

  致命傷在心口。

  整顆心臟,硬生生被牛角刺穿!

  種種跡象,無不向眾人展示著當時戰況的慘烈。

  魏清寒與金鈴兒還是頭一次看到這種血腥場面,差點沒忍住嘔吐。

  李炎倒是見怪不怪,甚至上前蹲下,細細查看傷口。

  「三人同行,折了一對。

  我真不知道自己有何面目回宗門……

  想必師父他們,一定會以沒能照顧好師弟、師兄的罪名,對我進行懲罰!

  不過想一想,這也是我應得的。」

  羅冬萍低聲啜泣著。

  「我已向宗門發信請罪,同時匯報此間情況,想必宗門不日便會派遣長老前來收屍。

  還請兩位大人幫忙妥善安置牛師弟、劉師兄屍首。

  對了,冬萍方才前往斬妖司求助之時過於心急,將座駕累倒。

  只能向兩位大人暫借一匹,返回宗門。

  還望兩位大人恩准。」

  魏清寒對她滿是同情,當下立即點頭,

  「羅女俠不必客氣,你的馬……」

  「你的馬,何其無辜?」

  李炎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魏清寒與燕冬萍同時一愣。

  「李炎,你此話何意?」

  「李大人何出此言?」

  李炎沒有回答她們。

  而是再度抬頭看了看太陽。

  「酉時已到,本官下班了。

  有事明天上班再說吧。

  對了,羅女俠。」


  他轉頭看向羅冬萍。

  「本官現在懷疑你與這兩位玄劍宗弟子死亡事件有關。

  請你暫且在斬妖司呆上一段時間,配合調查。

  如果堅持離開,那本官將視你為拒捕,只好對你採用強制手段!

  識時務者為俊傑,羅女俠,我勸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兔起鶻落間,整個事件似乎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所有人都被震得瞠目結舌。

  羅冬萍眼中滿是不解。

  「李大人,難道你認為:牛師弟與劉師兄,是冬萍殺死的不成?」

  她嘴唇顫抖個不停。

  「大人覺得,冬萍一個小小武師,竟能同時殺死修為與我不分伯仲,甚至高於我的牛師弟、劉師兄,

  然後把他們擺成這副模樣,偽造成同歸於盡的樣子?

  您是不是太高看冬萍了?」

  一眾獵妖人也不敢相信地緊盯著李炎,等待著他的回答。

  但李炎卻一言不發,轉身上馬。

  隨後對著孫不棄等人一昂下巴:

  「下班,回家!

  對了,魏大人。」

  剛走幾步,他勒馬停住。

  「控制羅冬萍這名嫌犯的任務,就交給您和您的部下了。

  另外,別忘記將兩具屍首也帶回去。」

  說罷,策馬揚鞭,揚長而去。

  留下一臉沉思的魏清寒。

  「鈴兒,你怎麼看?」

  她忽然轉頭問金鈴兒。

  金鈴兒的回答簡明扼要,只有兩個字:「天眼!」

  魏清寒點頭:「英雄……英雌所見略同。」

  「魏大人,在下聽斬妖司的幾位大哥說,您是總旗,這位李大人是副總旗。」

  羅冬萍明目張胆地煽風點火:「但看這囂張的態度,怎麼好像:他反倒在您上面呢?」

  魏清寒柳眉一豎。

  「羅女俠,我和李炎誰在上誰在下,用不著你操心。

  不過既然他都這麼說了,你還是跟我們走一趟吧!」

  羅冬萍臉色一變:「魏大人!這位李大人只是一面之詞,你就這麼相信他?」

  「你說對了。」魏清寒嫣然一笑:「我十成十地相信他!」

  ……

  酉正三刻。

  酒足飯飽,李炎打著嗝回家。

  剛進院子,便發覺有些不對。

  自家院中,似乎多了兩個不速之客。

  平日裡供自己坐著喝茶歇息的小桌旁,

  此刻突然多了兩個人。

  魏清寒,以及金鈴兒。

  「魏大人,金小旗。

  下班期間過來找我,有何貴幹?

  不會是想讓我加班吧?」

  聽到「加班」二字,魏清寒與金鈴兒腦海中同時想起初次相見時不堪回首的往事,齊齊色變。

  「沒有沒有,怎麼可能!」

  魏清寒舉起一隻精緻的酒壺。

  「此番前來,只是想到:來安西縣這麼久了,都還沒有與李大人一起吃飯喝酒,聊聊家常。

  於是便帶了壺美酒,來叨擾一下李大人。」

  說罷,她頓了一下,晃晃酒壺:「醉仙樓的『離陽春』可真是貴,小小一壺,竟要十兩銀子!」

  十兩銀子的離陽春!

  李炎腹中酒蟲瞬間被勾起。

  「不過大老遠就聞到李大人身上滿是酒氣,想必是不願意再喝一場了,可惜了。

  鈴兒,咱們回去吧!」

  「大人留步!」

  李炎一個健步上前,攔住作勢欲走的二人。

  他很清楚對方的來意。

  「李某家鄉的風俗,酒不是干喝的,而是要搭配故事的。


  眼下魏大人有酒,我有故事,豈非絕配?」

  魏清寒露出勝利的笑容。

  「如此甚好。希望李大人那『天眼』看到的,是個引人入勝的故事!」

  「『天眼』?」

  李炎有些傻眼。

  「魏大人,『天眼』不是隨便開的。」

  魏清寒的笑瞬間僵在臉上。

  「你沒用『天眼』?那你怎麼知道玄劍門那一人一妖的死,與羅冬萍有關?」

  「這個還用『天眼』?肉眼就看出來了好吧!」

  李炎伸手搶過酒壺,坐到桌邊。

  「怎麼說?」

  魏清寒立刻打蛇隨棍上。

  「羅冬萍說:牛鎮山加入玄劍宗這一年以來,飽受歧視與欺凌。

  劉鎮風與她,是少有的會維護它的好人。」

  李炎直接拔開酒塞,鯨吞牛飲。

  「都維護它這麼久了,理當知道有些話是不能在它面前說才對。

  但偏偏,這位劉少俠,在人跡罕至的哀狼山,向自己一直維護的牛頭人師弟開起了歧視性的玩笑。

  然後就天雷勾地火地打了起來,最後同歸於盡。

  魏大人,你說,這合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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