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撫恤！
「你們走！」
「銀子有什麼用？我哥能活過來嗎？」
嘭！
外城一條小巷內。
陳通，秦昊四人被趕出來，看著砰然緊閉的大門，面露苦澀。
他們已經數不清這是第幾家了。
能夠成為斬妖使，都是萬里挑一的武者，也是全家之希望。
可現在，人死了，希望也破滅，這樣的打擊下情緒失控，乃人之常情。
陳通嘆息一聲，將銀票順著門縫中塞進去，轉身拖著沉重的腳步，道：「走吧，下一家。」
秦昊看著緊閉的大門，抿了抿嘴。
斬妖使直面妖魔，時時刻刻都走在生死邊緣，若有朝一日自己死了，撫恤該給誰呢？
他仔細想了想，既沒有親眷，也沒有家宅。
所以，一定不能死！
半日時間過去。
名冊上的撫恤金，也一個個下發。
見證了太多喪親之痛，秦昊心中也頗為沉重，情緒低沉。
「只剩下劍氣堂堂主了。」
陳通沉默無言的走在最前方，卻並未直接前往黃宅，而是在內城繞圈子，買了酒，買了肉。
「堂主和黃堂主，曾是一個堂口，是真正過命的兄弟。」
薛仁峰低聲解釋。
秦昊輕「嗯」了一聲。
那位黃九齡，他只有過幾面之緣，是個沉默寡言的人，但實力在孤山城斬妖司，足以排的進前三。
一直到傍晚。
陳通方才帶著三人來到黃宅。
「老太君。」
接見他們的，是一名頭髮花白，手持拐杖的老婆婆。
「來都來了，帶什麼東西？」
老太君笑呵呵的命人接過酒肉。
可在看到秦昊四人的神情，笑容逐漸收斂，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你們……」
陳通勉強擠出笑臉，眼底有著一抹愧色：「老太君，黃兄他……」
看著老太君下意識緊繃的身子，他語氣凝噎，有些說不下去了。
「九齡他怎麼了？」
老太君身子前傾，急聲追問，可心底似乎已經有答案，卻不敢相信。
陳通咬牙，從牙縫中蹦出幾個字來：「黃兄……戰死黑山了。」
聞言。
老太君先是一愣，而後整個人就像是被抽空了精氣神，神色肉眼可見的變得黯淡，氣急攻心，險些暈死過去。
「老太君。」
陳通連忙上前扶住。
「老身……老身無礙。」
緩了好片刻，老太君方才強打起精神，但全身都在發抖。
「從九齡加入斬妖司，老身便知道……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陳通神情複雜，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安慰。
老太君坐直身子，握緊手中的龍頭拐杖，抬眸凝視他，干啞著嗓子，問道：
「老身想知道，九齡他死的……值不值？」
陳通渾身一震。
他深吸一口氣，神色肅穆，氣沉丹田，擲地有聲道：「黑山一戰，黃兄斬二境妖物兩隻，初境妖物十八隻，救麾下斬妖使六人。」
「力竭……而亡！」
老太君聞言，精氣神似乎重新找回來，手中拐杖不斷拄地，「好！我黃家兒郎，就算是死，也要死的壯烈！」
「日後老身下去，也有臉去見列祖列宗。」
她雖這般說著，可兩行老淚還是忍不住流下。
陳通四人沉默的看著。
斬妖使，以斬妖除魔為己任，死在沙場，也算是死得其所。
名冊上，共有三十六位斬妖使戰死黑山，哪怕是初境武者，至少也都斬殺一隻妖物。
「老太君，這是黃兄的撫恤，您好好照顧自己，我等……先告退了。」
陳通實在無法直面這位老太君，起身拱手告辭。
秦昊三人連忙跟上。
剛出黃宅。
一聲悲痛的嚎哭聲，便從宅內傳出，迴蕩在街巷間。
……
返回斬妖司。
一路上，四人都沉默無言，心情久久無法平靜。
直到來到斬妖司衙門。
忽然瞧見四五輛馬車依次排開。
烏木車身上並非雕刻著吉祥的圖案，而是活靈活現的上古凶獸，光是看上去，便讓人心中發憷。
車輦前，是一隻體態健碩，四肢修長有力的奇特馬匹。
頭頂覆著一層暗紅色的絨毛，抬頭之間，眉心露出一雙豎瞳，朝著旁邊打響鼻。
「這是……」
秦昊目光一凝。
妖？
哪有正常的馬匹，長三隻眼的。
「不，是半妖，青州鎮守使來了。」
陳通拍了拍臉頰，壓下心中的情緒，快步進入斬妖司，吩咐道：「你們先去忙，我去找楊大人。」
秦昊回頭看了一眼。
所謂半妖，就是尋常動物與妖物交合後誕生的牲畜。
這類牲畜既沒有開智，但同時也擁有堪比妖物的強健體魄。
能駕馭掌握這種半妖的，絕對都是底蘊深厚的勢力。
「這鎮守使來的真是時候，黑山妖物和憐生教邪徒都被解決了才現身，若早來一日，也不至於出現這麼多傷亡。」
薛仁峰嘀咕，低沉的心情也化作不忿。
「若讓青州鎮守使聽到這話，你可是要掉腦袋的。」
王震睨了他一眼，幽幽道。
薛仁峰連忙閉嘴，「算了算了，去吃飯吧，餓了一天了。」
三人相跟，來到斬妖司的食肆。
然而。
剛進食肆，秦昊便發覺了氣氛有些不太對勁。
只見食肆中央。
六個體格俱佳的年輕人圍坐在一起，神情冷傲，眉眼間自有一抹精氣神。
這還是其次的。
在看到他們的瞬間。
腦海中的命火便輕輕顫了顫。
「命火境的武者？」
看他們的樣子，不過二十歲左右，身上穿的也都是斬妖使的差服。
能在這個年紀，便點燃命火，說是天縱之資也不為過。
「這是跟隨青州鎮守使而來的，聽說是從其他城池搜羅來的天才人物，要帶回青州總司培養，可別衝撞了他們。」
有斬妖使低聲提醒。
其他城池的天才人物？
這就是青州鎮守使為何這麼遲才趕到孤山城的原因？
秦昊瞥了一眼，收回目光，自顧自的去盛飯。
與此同時。
那六名斬妖使掃了掃四周，低聲交談：
「這孤山城，到底是偏僻一隅的小城池，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憐生教都處理不了，還得讓鎮守使大人親自來。」
「我今日轉悠了一圈，聽說為了解決憐生教，斬妖司損失重大，連堂主都隕落了兩位，估計我們要在這孤山城待一段時間了。」
「死了兩個堂主？！」
「那豈不是要拖延我們去青州試訓的時間嗎？」
「一堂之主，連妖物都敵不過，這實力也太差勁了吧？」
「銀子有什麼用？我哥能活過來嗎？」
嘭！
外城一條小巷內。
陳通，秦昊四人被趕出來，看著砰然緊閉的大門，面露苦澀。
他們已經數不清這是第幾家了。
能夠成為斬妖使，都是萬里挑一的武者，也是全家之希望。
可現在，人死了，希望也破滅，這樣的打擊下情緒失控，乃人之常情。
陳通嘆息一聲，將銀票順著門縫中塞進去，轉身拖著沉重的腳步，道：「走吧，下一家。」
秦昊看著緊閉的大門，抿了抿嘴。
斬妖使直面妖魔，時時刻刻都走在生死邊緣，若有朝一日自己死了，撫恤該給誰呢？
他仔細想了想，既沒有親眷，也沒有家宅。
所以，一定不能死！
半日時間過去。
名冊上的撫恤金，也一個個下發。
見證了太多喪親之痛，秦昊心中也頗為沉重，情緒低沉。
「只剩下劍氣堂堂主了。」
陳通沉默無言的走在最前方，卻並未直接前往黃宅，而是在內城繞圈子，買了酒，買了肉。
「堂主和黃堂主，曾是一個堂口，是真正過命的兄弟。」
薛仁峰低聲解釋。
秦昊輕「嗯」了一聲。
那位黃九齡，他只有過幾面之緣，是個沉默寡言的人，但實力在孤山城斬妖司，足以排的進前三。
一直到傍晚。
陳通方才帶著三人來到黃宅。
「老太君。」
接見他們的，是一名頭髮花白，手持拐杖的老婆婆。
「來都來了，帶什麼東西？」
老太君笑呵呵的命人接過酒肉。
可在看到秦昊四人的神情，笑容逐漸收斂，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你們……」
陳通勉強擠出笑臉，眼底有著一抹愧色：「老太君，黃兄他……」
看著老太君下意識緊繃的身子，他語氣凝噎，有些說不下去了。
「九齡他怎麼了？」
老太君身子前傾，急聲追問，可心底似乎已經有答案，卻不敢相信。
陳通咬牙，從牙縫中蹦出幾個字來：「黃兄……戰死黑山了。」
聞言。
老太君先是一愣，而後整個人就像是被抽空了精氣神，神色肉眼可見的變得黯淡，氣急攻心，險些暈死過去。
「老太君。」
陳通連忙上前扶住。
「老身……老身無礙。」
緩了好片刻，老太君方才強打起精神，但全身都在發抖。
「從九齡加入斬妖司，老身便知道……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陳通神情複雜，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安慰。
老太君坐直身子，握緊手中的龍頭拐杖，抬眸凝視他，干啞著嗓子，問道：
「老身想知道，九齡他死的……值不值？」
陳通渾身一震。
他深吸一口氣，神色肅穆，氣沉丹田，擲地有聲道：「黑山一戰，黃兄斬二境妖物兩隻，初境妖物十八隻，救麾下斬妖使六人。」
「力竭……而亡！」
老太君聞言，精氣神似乎重新找回來，手中拐杖不斷拄地，「好！我黃家兒郎，就算是死，也要死的壯烈！」
「日後老身下去，也有臉去見列祖列宗。」
她雖這般說著，可兩行老淚還是忍不住流下。
陳通四人沉默的看著。
斬妖使，以斬妖除魔為己任，死在沙場，也算是死得其所。
名冊上，共有三十六位斬妖使戰死黑山，哪怕是初境武者，至少也都斬殺一隻妖物。
「老太君，這是黃兄的撫恤，您好好照顧自己，我等……先告退了。」
陳通實在無法直面這位老太君，起身拱手告辭。
秦昊三人連忙跟上。
剛出黃宅。
一聲悲痛的嚎哭聲，便從宅內傳出，迴蕩在街巷間。
……
返回斬妖司。
一路上，四人都沉默無言，心情久久無法平靜。
直到來到斬妖司衙門。
忽然瞧見四五輛馬車依次排開。
烏木車身上並非雕刻著吉祥的圖案，而是活靈活現的上古凶獸，光是看上去，便讓人心中發憷。
車輦前，是一隻體態健碩，四肢修長有力的奇特馬匹。
頭頂覆著一層暗紅色的絨毛，抬頭之間，眉心露出一雙豎瞳，朝著旁邊打響鼻。
「這是……」
秦昊目光一凝。
妖？
哪有正常的馬匹，長三隻眼的。
「不，是半妖，青州鎮守使來了。」
陳通拍了拍臉頰，壓下心中的情緒，快步進入斬妖司，吩咐道：「你們先去忙，我去找楊大人。」
秦昊回頭看了一眼。
所謂半妖，就是尋常動物與妖物交合後誕生的牲畜。
這類牲畜既沒有開智，但同時也擁有堪比妖物的強健體魄。
能駕馭掌握這種半妖的，絕對都是底蘊深厚的勢力。
「這鎮守使來的真是時候，黑山妖物和憐生教邪徒都被解決了才現身，若早來一日，也不至於出現這麼多傷亡。」
薛仁峰嘀咕，低沉的心情也化作不忿。
「若讓青州鎮守使聽到這話，你可是要掉腦袋的。」
王震睨了他一眼，幽幽道。
薛仁峰連忙閉嘴，「算了算了，去吃飯吧，餓了一天了。」
三人相跟，來到斬妖司的食肆。
然而。
剛進食肆，秦昊便發覺了氣氛有些不太對勁。
只見食肆中央。
六個體格俱佳的年輕人圍坐在一起，神情冷傲，眉眼間自有一抹精氣神。
這還是其次的。
在看到他們的瞬間。
腦海中的命火便輕輕顫了顫。
「命火境的武者？」
看他們的樣子，不過二十歲左右，身上穿的也都是斬妖使的差服。
能在這個年紀，便點燃命火，說是天縱之資也不為過。
「這是跟隨青州鎮守使而來的，聽說是從其他城池搜羅來的天才人物，要帶回青州總司培養，可別衝撞了他們。」
有斬妖使低聲提醒。
其他城池的天才人物？
這就是青州鎮守使為何這麼遲才趕到孤山城的原因？
秦昊瞥了一眼，收回目光，自顧自的去盛飯。
與此同時。
那六名斬妖使掃了掃四周，低聲交談：
「這孤山城，到底是偏僻一隅的小城池，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憐生教都處理不了，還得讓鎮守使大人親自來。」
「我今日轉悠了一圈，聽說為了解決憐生教，斬妖司損失重大，連堂主都隕落了兩位，估計我們要在這孤山城待一段時間了。」
「死了兩個堂主？！」
「那豈不是要拖延我們去青州試訓的時間嗎？」
「一堂之主，連妖物都敵不過，這實力也太差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