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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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怡然趁著正午吃飯時間、四下無人的情況潛入了辦公室,也正如她所料,會議桌上散放著文件還沒被人及時收拾掉。

  她走進牆板面,看著受害者一家子的大合照,合照上一共有五口人,父親身後站著一個正值桃李年華的女子,母親身後則站著兩位舞勺之年的男孩子。

  又介於耳聞,醫院那個女子應該就是父親身後的女子。

  然後她繞了一圈會議桌,她細看了一會兒桌面,沒有屍檢報告,或是屍檢報告還沒出來……似乎可以很符合常理的想到,昨夜裡的命案,身亡慘重,屍檢報告必然會推遲。

  那麼,陳怡然自然不會措失這個插手的機會。

  她抱以興奮的趕赴停屍房……

  停屍房和警署並不隸屬於一個街坊,停屍房就位於西北處,附近幾乎沒有居民,因為居民視為陰氣極重的地方,都有不詳之兆。儘管警署方面對此有過解釋,但始終抵不過民眾對信仰的執念。

  於此,陳怡然來到停屍房處。

  停屍房坐落於面前的整座宅子裡,可能是居住的人較少,宅前又受荒寂影響,一陣搜風吹過,門前破敗的木質揺椅怪異的搖晃兩下,便有了一絲陰森之氣。

  興許,太陽還在天際徘徊,陽光的熾熱和汗濕的背部讓陳怡然向上的激進幾乎擊潰了稍稍上來了的膽怯。

  她喚了幾聲,並敲了幾下沒上鎖的門。

  遲遲沒人作聲,儘管門外寫著『謝絕外人來訪』,但陳怡然求證的心理,讓她提著心眼推門而入。

  院子內並不像普通人家的宅院一般,有池塘、盆栽、閒余的桌椅等。院內幾乎被各種設備占滿,沿著件件擺放的器材,她突然被一股飄來的酒精味吸引,而這股氣味剛好從昏暗且敞開的門傳開來,她一邊喚聲,一邊走近……而從明亮的外邊突然進入較暗的室內時,眼睛沒來得及適應,等一個過程後,視覺的清晰度降了下來,直到眼睛被眼前的事物畏縮不前。

  陰森的冷意,涼徹她身。

  眼前白布下七八具屍體,而充斥著酒精味幾乎蓋住了屍臭。在陳怡然意識里死亡只是一個數字,但當呈現的屍體完全占據了空間,這反差感太大了,以至於她內心亂了分寸,

  而當她極力的用緩和呼吸來調整心態時,只聽吱嘎一聲,中間白布下的屍體動了兩下,白布滑落,一個平躺的身影、面無人色、自下而上的坐起身,陳怡然剎那間驚魂失魄,仿佛所有的都在這一瞬間被抽空了,兩足俱軟,幾不能行。夾雜著涼意灌入了陳怡然早已汗濕的衣服里,她頓時覺得全身發冷,甚至想跑開,可腦子有想法,腿腳卻不聽使喚的停住了。

  隨即她聽到了一陣近乎瘋狂的聲音,「誰啊?」

  由於緊張,陳怡然表情緊繃,聲音也有些顫抖,「我……科長,邱科長讓我來的。」

  「哦……」

  儘管陳怡然非常慌亂,但她還是立即回答,論為什麼假借邱明的名義而來,因為她實在找不出獨行其是的目的。

  然而,那個身影只是撓著頭,蓬頭側坐,不修邊幅的樣子絲毫不在意陳怡然用什麼樣的目光打量她。然後她不緊不慢的掀開下半身的白布,說著心裡的話。

  「忙了一宿了,四具屍體死狀如出一轍,都是出自一件利器,並且他們死前進食過很多種類的食物,像是一頓聚餐活動,這是我在解刨後從他們胃部未消化的食物得出的。還有……」

  她一邊說著,一邊從光線不鮮明中走出,遇上陳怡然後她停住了嘴,她眼睛向陳怡然斜視了一下,眼中流露出疑惑的表情之後,然後緩了緩,認真地對陳怡然說:「我之前沒見過你?」

  陳怡然完全了解她眼裡顯現的疑惑來自哪裡,因為她所接觸的都是男警,所以突然出現的女警讓她愕住了。但陳怡然眼裡也是對她滿是疑惑,她的活兒並不受人待見,而在警署里對她的傳聞也是數不勝數,多數的傳聞都直指她像怪物般的存在,現在來看,陳怡然算見識到了。

  她就叫宋秀琴,有一個秀氣可佳的名字,實則名不副實。

  陳怡然盯著她撲了很多脂粉的臉上看了很久,遲遲說道:「是的,但我在警里對你有所了解,包括你的風評……」

  「怎麼?我的風評差到八里外了。」她笑著自我調侃。

  「那不至於,可能那些慫蛋根本不理解。」

  「怎講?我們知之甚淺,難道你了解過我?」

  「那倒沒有。因為我們同為女人。」

  陳怡然簡練的話,很顯然的討好波動了她的心扉,她訕然一笑,頗為感觸道:「這世界處處煥發盎然生機,卻沒留給我們容身之處和話語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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