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坑錢?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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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隨書童來到一處廂房,見到了這處別院的主人,落紅居士。

  此時,這位居士正負手於屋內踱步,路徑圍繞著占地十幾平米、土深近一米的超大盆景,其上方籠罩著一層黑布。

  一身白衣的他身姿挺拔、面容清瘦,鬚髮打理得一絲不苟,眉宇間隱隱透出一股超然物外的氣質,仿佛與世無爭,只與天地為伴。

  按柴華的說法,寧柯得知這落紅居士在十年前便是天河府修行界的名人,當時的實力定位接近柴棱,不知現在如何。

  他隱退的原因,據說是對養參產生了興趣。

  隱退後,他仗著一身修為,進入深山老林,從猛獸甚至邪祟的爪牙下,奪走它們看守的老參,移植進自己的盆景容器中,經秘法培養,到得今日終於成材,可以賣出天價。

  落紅居士本人是一名陣道大師,以養參盆景為中心,布置陣法,匯聚天地靈氣,從而讓那些從山裡挖出來的老參更加不凡,因此今日才吸引了十餘名本地豪紳前來。

  寧柯圍著巨大的盆景容器看了一圈,在容器邊緣和地面上都看到了陣紋,而正方形的房間裡,四角內和四邊中心都插著一小面陣旗,這些應該就是落紅居士布的陣了。

  陣道也是二十七途徑之一,核心理念是以陣法借天地之力行事,比如天地靈氣、地脈之氣、血煞之氣、陰氣等等。

  陣法一成,自身的炁便只是做個啟動的引子罷了,禦敵制敵皆攜天地之勢——這當然是用來形容頂尖陣法師的,如落紅居士之流只能藉助一小片空間的力量而已。

  和陣法師為敵,越是在對方的主場、越是讓對方準備充分,便越是難以應付。

  所以這落紅居士的別院看似幽靜雅致,實則不知暗藏了多少殺機,即便是那些足夠在天河府睥睨一方的大派柱石,若是對此地圖謀不軌,恐怕都很難占到便宜。

  「不過,這裡好像不僅布了殺陣、困陣之類,還有一股可疑的味道,像是邪祟,但並不活躍,如同沉睡了一般……」

  憑藉自己對同類的感應,寧柯蹙眉朝屋內四壁、房頂地板查探起來,但一時竟無法鎖定那股邪祟味道的準確來源,有一種周圍遍地都是的感覺。

  這地方真是越來越邪門了……寧柯藏在人群里,深深地看了那落紅居士一眼。

  等人都到齊後,落紅居士溫文爾雅地請眾人逐一落座,拱手道:「今日,各位賞臉光臨寒舍,小可真是不勝榮幸吶。」

  「誒,居士這話便言重了。」

  嚴會長沒有跟其他人一樣客套,而是單刀直入道:「若是這些被居士以秘法進一步培育了十年的老參,當真能讓我們帶來的掌眼先生心服口服,便是我們有求於你;而若與市面上的貨色並無明顯區別,那我們轉身就走,也談不上光臨此地。」

  聽得此言,落紅居士先是愣了一下,而後笑道:「哈哈,嚴會長爽直,那小可便不拖泥帶水了。」

  說著,他唰地掀開黑布,露出盆景容器上被他移植過來的老參,共十二株。

  它們露出土外的一小段呈現深邃的棕褐色,虬枝盤曲,似歷經滄桑的老者。

  一股淡淡的參香,混雜著浸泡藥液的土壤之氣,很快充滿了整個房間,令柴華露出驚奇之色。

  而有見識的老闆們則面色不變,似是他們也曾在市面上掃到過相近品質的貨。

  「各位,仔細看看吧。」

  這句話是對掌眼先生們說的。落紅居士坐回自己的太師椅上,品了口茶水,一臉悠然之色。

  很快,掌眼先生們紛紛湊近,或取出自製工具,或施展家傳手段,在不破壞老參的前提下,做了一切可用之事。

  「麻煩讓讓,麻煩讓讓……」

  寧柯嘗試著擠到一個好位置,不過好言好語之下無人領情,這令他十分痛心,於是憑藉蠻橫的身體,幾屁股將身邊的人都拱開,引來一陣不滿的抗議。

  尤其以劉師爺為首,眼神里分明抱怨著「毛頭小子湊什麼熱鬧」之類的話。

  「瞅什麼瞅,專心看參,不要吃白飯。」寧柯不以為意,反而理直氣壯地教訓道。

  劉師爺等人想了想,這實在有點秀才遇到兵的感覺,於是暗中白了他一眼,便接著干自己的活了。

  他們優先要做的,是確定這些老參的真實年份,而寧柯則不然。

  他將土壤略微鬆開些,扶住人參露出的小半段,然後開始行炁,像之前查探鯉魚那樣,探索這些人參體內深藏的隱秘。


  這種細膩行炁手段,是他最近升級完數部玄階功法後才掌握的,像柴華和嚴會長手下的黑大漢等人,若是強行效法,啥都沒查出來就會將脆弱的老參炸碎。

  在接連查探過一半的老參後,寧柯終於確定了,這落紅居士培育老參的秘法,跟外面池塘里養的魚本質沒有區別。

  不是一兩株老參得炁,而是所有的都不例外——這要不是靠邪祟的身體組織餵養出來的玩意兒,寧柯尋思自己就把這盆全吃了。

  「若是這些老參確實還處於植物和邪祟的中間態,吃掉倒也無妨,可若是但凡產生了一點靈智,那就是相當於人類嬰兒期的雛態邪祟,普通人可扛不住,修士沒有特殊體質的話,吃了也沒好處。」

  想到這兒,寧柯找了個不容易被落紅居士注意的位置,將一隻手埋進土裡,沒過大半小臂。

  觸手從皮膚鑽出,在土壤中如蚯蚓般鑽動,觸碰到了老參的主根。

  下一秒,他便感到一些根須開始主動往觸手上纏繞過來。

  「得嘞,這批老參廢了。」寧柯心中搖頭。

  將觸手縮回身體裡後,老參的觸鬚也停下了動作。

  正常植物的根須不可能以如此快的速度進行大幅度運動,所以這株老參必然已成邪祟,只不過還非常幼小。

  這個幼小是相對的說法,事實上在成為邪祟之後,成長速度比開啟靈智前要快的多,也許吃掉某百年邪祟的一小截觸手,就能拿自己的觸鬚當腿,像八爪魚一樣從土裡跳出來。

  還有其他沒試過的老參,寧柯覺得也應該被當作潛在邪祟處理,因為他無法確定落紅居士的手段細節,鬼知道他除了餵邪祟肉之外還用了什麼法子,這些老參即使現在沒問題,沒準過幾天就會變得和他剛剛試過的那株一樣。

  念及此處,寧柯決定跟柴富講講,讓他別蹚這趟渾水了,這不是坑錢,這是要命啊。

  而在這時,在場掌眼先生中藝業最精通的劉師爺,已經咳嗽兩聲清完嗓子,準備發表他的高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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