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回府替嫁
郁畫在這身體中已經有十年了。
抓起最後一把紙錢扔到那堆死灰里。
火光映紅她的臉，炙熱的火焰在那沉寂了十年的眸色中燃燒起來。
郁畫輕嘆一聲，看了眼墓碑。
郁畫之墓。
這是她自己親手刻上去的。
十年前，郁家為保先帝遺孤，遭奸人陷害，滿門被斬，宮中嫡姐一屍三命，陪產的二姐下落不明。
刑場之上，劊子手手起刀落，郁畫成了遊魂飄蕩在刑場周圍。
親眼見著自己的屍體被拋之荒野，被野狗分食，卻無能為力。
伏夏酷暑，六月飛雪。
天都知道郁家有莫大的冤屈。
她失魂落魄的在天地間遊蕩，混沌迷離。
不知身處何地，也不知要去何方。
郁畫再也飄不動了，身子越來越冷，也越來越輕。
她落在樹幹上，眼皮異常的沉重，或許這就是她在人間的最後一刻。
忽然間，她感覺到一陣溫暖。
她猛地睜開眼，四處張望，順著暖意傳來的地方張望。
離她不過五米，樹下，衣衫襤褸的小姑娘，蜷縮著身子。
這股子暖意是從那七歲小姑娘身上散發出來的。
郁畫混沌的意識頓時清明起來，望著那個小姑娘，她內心竟有些渴望。
就像餓殍看見了熱騰騰的飯菜。
她克制不了這份渴望，朝著那個小姑娘飄過去。
站在她面前，郁畫周身被暖意包裹住。
郁畫抬起手，想了想又收了回來。
飄蕩這麼久，別人看不見她，她也觸碰不到任何東西。
小姑娘一下子抓著郁畫。
冰冷的感覺從她的手掌傳至全身。
這還是個活人嗎？
手比她這個遊魂野鬼的還冷！
郁畫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我不回尚書府，我...我只想要...去找...我娘親，我想...和娘親...在一起。」
斷斷續續的說完這句話，她的手垂下去，閉上了眼睛。
「喂，姑娘～」
郁畫的話還沒說完，她變成了光點，進到了這個小姑娘的身上。
一想到這裡，郁畫淺笑一下，站起身用腳踢了踢灰燼。
「哦，對了，和你說件事，尚書府派人來接我了。」郁畫說完那這句話，看著墓碑眸中多出憐惜之色：「與你相識十年，今日我才知道，你原來是尚書府嫡女楚綃鈺。」
身後傳來腳步，郁畫緩了緩情緒。
「小姐，尚書府的車馬來了。」
花蕪走到郁畫身邊，輕聲地說著，目光不經意的看了一眼墓碑。
「走吧。」
郁畫說完一句，轉身就往回走。
望月村，稍微寬敞的院落外，停著一輛軟轎和一輛馬車。
還有八個護衛和一老一少兩個婢女。
老的那個是尚書府二夫人的陪嫁婆子，七天前來這傳話接她回府的就是她。
年少的那個婢女，從沒見過不知道是誰。
郁畫簡單的打量一下，和花蕪一步步的往前走。
「這都什麼時辰了，怎麼連衣服都沒換好啊？」常婆子白了一眼郁畫，滿臉不耐煩的說著。
花蕪餘光看向郁畫。
郁畫一個字都沒說，面不改色的走進院子裡。
「嘿，我跟你說話呢，別以為接你回尚書府，你就端著大小姐的架子，我可告訴你，尚書府只認兩位小姐，你回去不過是替二小姐出嫁的。」
常婆子見著郁畫沒理她，直接就追了上去，挽著袖子叉著腰在院子裡喊著。
郁畫前腳邁上台階，後腳停下來，轉身看著常婆子：「替嫁？」
常婆子雙手環胸，冷哼一聲，抬著下巴滿臉高傲的看著郁畫：「替我們小姐出嫁，那是你的福氣。」
「這福氣給你了。」郁畫說著就往裡面走。
「楚綃鈺，你別給臉不要臉，夫人說了，你要是不安分，你娘的骨灰，她可保不准能安然放在祠堂里。」
她娘的骨灰！
郁畫停下腳步，眼神微微一沉。
「我不回尚書府了，我要去找我娘親去了。」耳邊又響起楚綃鈺臨終前的那句話。
「我勸你想清楚，哪頭輕，哪頭重。」
郁畫和花蕪進了屋子。
院子裡的常婆子還在喋罵不休。
「小姐，你總算等到回京城的機會了。」花蕪看著院子裡常婆子，眼中閃過一絲暗喜。
郁畫的嘴角微微勾起：「不能讓人看出來。」
「明白。」花蕪掩飾掉眼中的喜色。
「更衣吧。」
郁畫和花蕪換上尚書府送來的衣服走了出去。
常婆子上下打量郁畫一眼，頗為得意的冷笑一下：「這就對了。」
香玉走上前，剛準備攙扶郁畫，被常婆子拽了過去。
「香玉，幹什麼？」常婆子斜了一眼香玉。
香玉回過身，看著常婆子回話：「扶小姐上轎啊。」
「你是尚書府的丫頭，她不過一個賤皮子，哪配得上你伺候。」常婆子說我那走到郁畫的面前，微微的抬起手：「扶著我。」
香玉猶豫一下，就被常婆子凌厲地眼神嚇到，趕緊彎腰攙扶著常婆子。
郁畫嘴角微微一勾，什麼話都沒說，只不過眼底的殺意明顯。
「走吧。」常婆子走到轎子前。
「常媽，這轎子是給小姐準備的。」
啪———
香玉話音未落，就被常婆子甩了一巴掌。
「這裡哪有你多嘴的地，也不掂量掂量是什麼身份。」
常婆子瞪了一眼香玉，說後面這句話的時候，大有深意的看著郁畫。
香玉滿是委屈的捂著臉哭起來。
「愣著幹什麼，上車走啊。」常婆子看著郁畫厲聲催促著。
郁畫淺笑著摸了摸右耳，直接就上了馬車。
車馬隊伍出來一個時辰，行至一片林子中。
「林深草密處。」
「殺人報仇時。」
郁畫和花蕪一人一句，對視一眼，縱身飛出了馬車。
「真是沒用的東西，怎麼停下來了？」
常婆子罵了一句，探出腦袋，看著軟轎前站著的倆人，譏笑一聲走出來「呦，這是要造反啊？」
常婆子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說著話還在往郁畫的身邊走。
郁畫從腰間抽出軟劍。
「你要幹什麼？」常婆子停下腳步，滿臉驚慌的問著。
「你猜。」郁畫聲音頗為平靜。
「來人，護......」
常婆子的話還沒說完，軟劍刺進她的喉嚨，從後頸穿出，血珠順著劍刃往下滴。
「你...呃呃呃...」常婆子嘴巴動了動，直挺挺的被架在那一動不動。
抓起最後一把紙錢扔到那堆死灰里。
火光映紅她的臉，炙熱的火焰在那沉寂了十年的眸色中燃燒起來。
郁畫輕嘆一聲，看了眼墓碑。
郁畫之墓。
這是她自己親手刻上去的。
十年前，郁家為保先帝遺孤，遭奸人陷害，滿門被斬，宮中嫡姐一屍三命，陪產的二姐下落不明。
刑場之上，劊子手手起刀落，郁畫成了遊魂飄蕩在刑場周圍。
親眼見著自己的屍體被拋之荒野，被野狗分食，卻無能為力。
伏夏酷暑，六月飛雪。
天都知道郁家有莫大的冤屈。
她失魂落魄的在天地間遊蕩，混沌迷離。
不知身處何地，也不知要去何方。
郁畫再也飄不動了，身子越來越冷，也越來越輕。
她落在樹幹上，眼皮異常的沉重，或許這就是她在人間的最後一刻。
忽然間，她感覺到一陣溫暖。
她猛地睜開眼，四處張望，順著暖意傳來的地方張望。
離她不過五米，樹下，衣衫襤褸的小姑娘，蜷縮著身子。
這股子暖意是從那七歲小姑娘身上散發出來的。
郁畫混沌的意識頓時清明起來，望著那個小姑娘，她內心竟有些渴望。
就像餓殍看見了熱騰騰的飯菜。
她克制不了這份渴望，朝著那個小姑娘飄過去。
站在她面前，郁畫周身被暖意包裹住。
郁畫抬起手，想了想又收了回來。
飄蕩這麼久，別人看不見她，她也觸碰不到任何東西。
小姑娘一下子抓著郁畫。
冰冷的感覺從她的手掌傳至全身。
這還是個活人嗎？
手比她這個遊魂野鬼的還冷！
郁畫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我不回尚書府，我...我只想要...去找...我娘親，我想...和娘親...在一起。」
斷斷續續的說完這句話，她的手垂下去，閉上了眼睛。
「喂，姑娘～」
郁畫的話還沒說完，她變成了光點，進到了這個小姑娘的身上。
一想到這裡，郁畫淺笑一下，站起身用腳踢了踢灰燼。
「哦，對了，和你說件事，尚書府派人來接我了。」郁畫說完那這句話，看著墓碑眸中多出憐惜之色：「與你相識十年，今日我才知道，你原來是尚書府嫡女楚綃鈺。」
身後傳來腳步，郁畫緩了緩情緒。
「小姐，尚書府的車馬來了。」
花蕪走到郁畫身邊，輕聲地說著，目光不經意的看了一眼墓碑。
「走吧。」
郁畫說完一句，轉身就往回走。
望月村，稍微寬敞的院落外，停著一輛軟轎和一輛馬車。
還有八個護衛和一老一少兩個婢女。
老的那個是尚書府二夫人的陪嫁婆子，七天前來這傳話接她回府的就是她。
年少的那個婢女，從沒見過不知道是誰。
郁畫簡單的打量一下，和花蕪一步步的往前走。
「這都什麼時辰了，怎麼連衣服都沒換好啊？」常婆子白了一眼郁畫，滿臉不耐煩的說著。
花蕪餘光看向郁畫。
郁畫一個字都沒說，面不改色的走進院子裡。
「嘿，我跟你說話呢，別以為接你回尚書府，你就端著大小姐的架子，我可告訴你，尚書府只認兩位小姐，你回去不過是替二小姐出嫁的。」
常婆子見著郁畫沒理她，直接就追了上去，挽著袖子叉著腰在院子裡喊著。
郁畫前腳邁上台階，後腳停下來，轉身看著常婆子：「替嫁？」
常婆子雙手環胸，冷哼一聲，抬著下巴滿臉高傲的看著郁畫：「替我們小姐出嫁，那是你的福氣。」
「這福氣給你了。」郁畫說著就往裡面走。
「楚綃鈺，你別給臉不要臉，夫人說了，你要是不安分，你娘的骨灰，她可保不准能安然放在祠堂里。」
她娘的骨灰！
郁畫停下腳步，眼神微微一沉。
「我不回尚書府了，我要去找我娘親去了。」耳邊又響起楚綃鈺臨終前的那句話。
「我勸你想清楚，哪頭輕，哪頭重。」
郁畫和花蕪進了屋子。
院子裡的常婆子還在喋罵不休。
「小姐，你總算等到回京城的機會了。」花蕪看著院子裡常婆子，眼中閃過一絲暗喜。
郁畫的嘴角微微勾起：「不能讓人看出來。」
「明白。」花蕪掩飾掉眼中的喜色。
「更衣吧。」
郁畫和花蕪換上尚書府送來的衣服走了出去。
常婆子上下打量郁畫一眼，頗為得意的冷笑一下：「這就對了。」
香玉走上前，剛準備攙扶郁畫，被常婆子拽了過去。
「香玉，幹什麼？」常婆子斜了一眼香玉。
香玉回過身，看著常婆子回話：「扶小姐上轎啊。」
「你是尚書府的丫頭，她不過一個賤皮子，哪配得上你伺候。」常婆子說我那走到郁畫的面前，微微的抬起手：「扶著我。」
香玉猶豫一下，就被常婆子凌厲地眼神嚇到，趕緊彎腰攙扶著常婆子。
郁畫嘴角微微一勾，什麼話都沒說，只不過眼底的殺意明顯。
「走吧。」常婆子走到轎子前。
「常媽，這轎子是給小姐準備的。」
啪———
香玉話音未落，就被常婆子甩了一巴掌。
「這裡哪有你多嘴的地，也不掂量掂量是什麼身份。」
常婆子瞪了一眼香玉，說後面這句話的時候，大有深意的看著郁畫。
香玉滿是委屈的捂著臉哭起來。
「愣著幹什麼，上車走啊。」常婆子看著郁畫厲聲催促著。
郁畫淺笑著摸了摸右耳，直接就上了馬車。
車馬隊伍出來一個時辰，行至一片林子中。
「林深草密處。」
「殺人報仇時。」
郁畫和花蕪一人一句，對視一眼，縱身飛出了馬車。
「真是沒用的東西，怎麼停下來了？」
常婆子罵了一句，探出腦袋，看著軟轎前站著的倆人，譏笑一聲走出來「呦，這是要造反啊？」
常婆子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說著話還在往郁畫的身邊走。
郁畫從腰間抽出軟劍。
「你要幹什麼？」常婆子停下腳步，滿臉驚慌的問著。
「你猜。」郁畫聲音頗為平靜。
「來人，護......」
常婆子的話還沒說完，軟劍刺進她的喉嚨，從後頸穿出，血珠順著劍刃往下滴。
「你...呃呃呃...」常婆子嘴巴動了動，直挺挺的被架在那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