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暗涌（四千）
蘇荀閉關時。
三田的府邸，每日都有迅鷹帶著密函進出。迅鷹往來的方向，是焱心城，只需要一天半時間。
隔壁的焱三二城，上將軍岩刀的府邸，近期也是頻繁有迅鷹往來，方向同樣是焱心城。
若是有人查看，其實就會知道，這是屬於三田與岩刀的交流密信。
要知道，兩城的距離在數十個邊城來說，挨得最近，迅鷹傳遞密函，最多三個時辰。
偏偏這麼來回折騰，為的就是隱藏自身，掩人耳目。
岩刀自從得知蘇荀成了焱三三城的裨將，夜不能寐，時刻都想找機會報仇雪恨。
開始幾日，他都帶著部下，去三三城附近的百戰長廊蹲守。
誰知蘇荀唯一一次出城，只帶自己的軍官六百人，而且是突然集結，三田的消息慢了一些。
岩刀沒能蹲到。
後來得知，蘇荀第二天一早，就滿載而歸，兌換精魄後，閉關不出。
「沒有機會，完全沒有！」岩刀咬牙切齒。
他日日都會發送密函，追問蘇荀可曾出城。
這段時日，岩刀收到的密函，都是一樣的內容：「目標在閉關，隔日再探。」
「縮頭烏龜！」
岩刀心頭越發煩躁，不知不覺過去了半個月。
這一日，城主召集兩位上將軍和兩位副城主，商量戰事。
岩刀心底有事，一言不發，直至散場。
「岩將軍，可是戰事上有問題？」
耳旁傳來親切的問候。
岩刀下意識搖頭，抬頭一看，卻是手長腳長，腦後生光的副城主：重夕。
他突然想到，自己一方能滅水賊一城取得大勝，完全是靠重夕的謀劃，此人在水賊一方，有暗諜，手段不俗。
只是不知他與城主達成什麼協議，立下大功之後，沒有寫入戰報中，還是如往常一樣，老老實實地做他的副城主。
不然，憑那大功，必定能更進一步。
想到重夕的手段，岩刀起了心思：「重城主，可有空，我擺一桌酒菜，咱們詳談？」
「有何不可？」
重夕笑道。
酒過三巡，岩刀看重夕越發親切，對方身上有種無形的親和力，容易令人敞開心扉。
「重老哥，你可曾聽說，我回神宮省親發生的事。」
「聽過。你敗給了一個淬體境的管事。差點失去晉升上將軍的機會。」
「那人，來到隔壁三三城了，空降成為裨將！他叫蘇荀，我與他不死……」
「等等，那人叫什麼？」
「蘇荀。」岩刀被重夕打斷話頭，憤怒的情緒憋了回去。
便看到重夕直直盯著自己。
親和力完全消失，散發出淡淡的威壓，這在城主身上都沒見過。
岩刀心頭一緊，急忙問：「怎麼了，你認識？」
重夕隨即展顏一笑：「哈哈哈，我離開神宮已經十數年，怎麼可能認識。」
「賢弟，你繼續說。」
重夕又恢復了他那親切可靠的氣質。
隨後，岩刀將近日的煩惱說出，最後求助：「重大哥手眼通天，可有什麼辦法引他出來？不報此仇，賢弟寢食難安。」
重夕鄭重道：「賢弟的事，就是我的事。放心，我會出手，引他出來。」
岩刀聞言大喜，端起酒杯：「那岩刀在此，先謝過大哥了！」
……
蘇荀突破至淬體圓滿的當日，親衛送來幾份文書，以及最近從神宮送來的秘籍。
之前蘇荀交代過，按照重要性排序，秘籍一定要放在文書上面。
誰知今日，一份沒有署名的密信，壓在秘籍之上。
什麼密信，這麼重要？
親衛道：「將軍，這是中心城的人，親自送來的密信。」
中心城？
他在中心城並不認識人，看來應該是神宮傳來的密信。
蘇荀將親衛打發走，打開密信查看，竟是爐殿殿主萬千的密信。
走之前，萬千就提過，將他空降三三城做裨將，是為了一項重要任務。
如今聽聞他已經站穩腳跟，現將任務正式下達。
讓蘇荀務必重視，文書的最後，還有一個奇特的火焰圖案，傳遞出的氣息，讓蘇荀突兀明白：這是神使大人留下。
表示這件事，已經通過神使大人同意。
信中任務，只有十個字：「調查焱三二城大勝真相！」
當然，萬千殿主給出了具體的解釋，說是大勝之後，他與神使感應到，氣運不升反降。
氣運事關重大，他們不得不重視。但又不能直接逼問，以免影響全陣營將領的士氣。
之所以交給蘇荀，只是萬千自己的安排而已。
這麼大的事，神使大人也派出自己的人手調查。
信中還說，如有需要，聯繫萬海，他會全力給予幫助。
「這件事，我這小身板，可遭不住啊！」
蘇荀放下密信，喃喃自語，感受到了危機。
「信中說萬海會配合。我現在急缺精魄，不知道能不能支取一些。」蘇荀這般想道。
他拿起秘籍放在一旁，然後打開剩下的信件，均是部下的問候信。
言語間，意在詢問，將軍何時出關，再帶他們去百戰長廊撈功勳。
而且，近日水賊特別活躍，已經爆發多次千人隊的大戰，雙方互有損失，總體上己方占據上風。
一些部將直言：現「布衣軍」只能眼巴巴看著他人撈功勳，將軍卻在閉關，愁死人了！
「這些水賊，是在近幾日才頻繁出現。之前部下的信件中，可沒這麼急切。」
蘇荀也知道，自己閉關時間過長了。
自從上次嘗到甜頭，部下們一直期盼蘇荀能再帶他們撈功勳。
「不過，總感覺有什麼問題，卻又察覺不出。」
蘇荀皺起眉頭，看著部下的信件，又看了一眼單獨放在一邊的殿主密信，一個大膽猜測浮現心頭：「這兩者，不會有聯繫吧？！」
蘇荀叫來柴人親衛，詢問近日柴人們傳遞來的消息。
他閉關前雖然放柴人自行活動，但是遇到重要事情，也會向他匯報。
譬如哪裡發生超過千人大戰，哪裡出現氣運點，哪裡又出現頂尖高手……
看著信息，在與部將的信件對比，確認消息屬實，蘇荀打消了疑慮：
「哪會有人以這麼多人命，來引我出關……」
蘇荀搖頭自嘲。
他出門，去往萬海府邸，直接問道：「萬城主，萬千殿主可曾與你說過，若我遇到困難，來找你？」
萬海點點頭：「族兄說過。你有何困難？」
「大人，我想儘快提升實力，想請大人給我百枚精魄……」
萬海臉皮抽動，張口嘴「滾」字差點脫口而出。
他沉默半晌，才壓下怒火，黑著臉道：「這個不可能。精魄只能以功勳換取。」
「就算是神使大人，也不能無故支取……」
蘇荀只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不行就不行，黑什麼臉。
「大人，末將已達到淬體圓滿。尚缺天人篇的神功，請大人為我申請。」
萬海點頭：「這個可以。我現在就向神宮傳訊，你等一下。」
這個傳訊可公開，就能利用城旗，通過氣運海傳到中心城。
中心城的人將訊息寫成急報，發往賞殿。
事關百城戰事的賞賜，符合規矩，賞殿不敢拖延。很快給出同意的答覆，交由萬海代傳。
此事，賞殿殿主岩昆並不知曉，他並非事事親為，否則必定會阻攔，給與否決。
等待半個時辰，萬海得到答覆。
於是讓蘇荀起誓之後，才寫下神功《煮海焚天決》天人篇。
這是火神傳下，可在陣營中流傳。
蘇荀此行的主要目的，就是這門神功。
他要以此為參考，這樣有了底蘊後，再創造《太玄經》天人篇，就能節省悟道源。
節省就是賺到。
拿著《煮海焚天決》回府，門口已經聚滿了部將，他們聽聞將軍出關，紛紛過來請安。
蘇荀一一回應。
片刻後，眾將躬身下拜，齊聲道：「末將請求將軍，再帶軍出城，建功立業！」
若是之前，蘇荀必定會答應。
但是由於殿主的任務，以及近日的異常，讓他不得不慎重。
若是不答應，勢必會影響士氣，自己之前建立的威信，會大幅下跌。
忽然，蘇荀心頭靈光一閃，有了主意。
便道：「我還要閉關突破天人境。」
眾將士期待的目光驟然消逝，滿臉失望。
「不過，我可以為你們提供氣運點消息，以及水賊情報。作為代價，收穫我要五成！」
一些將士沉默，在心頭琢磨，這樣的方式劃不划算……
而反應快的，譬如千夫長曇勝，毫不猶豫地喊道：「將軍，末將願為將軍赴湯蹈火，攜勝而歸！」
這還用琢磨？閉著眼睛都能算到，肯定划算啊。
一個消息，能節約多少時間？特別是漫無目的搜尋時，還會有未知危險。
而且有水賊情報，知己知彼，還怕打不過？
「好！就按照你們回應的順序，排位等待消息……」
蘇荀道。
一些還在琢磨的將士，索性不想了，爭前恐後地答應。
「你們回去準備，然後去百戰長廊前哨營地等著。若有好消息，我會派人傳訊。」
「是！」
於是，歇息了許久的柴人們，收到命令，開始忙碌，充當斥候。
蘇荀再放出百位柴人，讓兩個變化成親衛的柴人訓練一番後，也投入百戰長廊，為眾將士搜集訊息。
而為了遮掩柴人的存在，蘇荀還讓達斑耗費精血精力，變化了十個柴人成為親衛，專門向將士傳遞消息。
很快，半日過去，便有柴人親衛向排列第一位的曇勝，傳達軍情：距營地一百七十里，發現一隊有千夫長帶領的三百人隊。
「三百人？走，隨我去吃掉他們！」
曇勝帶足千人士卒，在柴人親衛的帶領下，避過一些危險，直奔那隊水賊人馬。
一路上，還有關於那隊水賊的具體消息不斷傳來，曇勝很快制定出戰術。
兩隊相遇，以有心算無心，僅僅半個時辰，曇勝便以傷亡數十人的代價，吞下這三百人的千夫長。
他高興地回到營地，發現已有同僚接到新消息，前去「領取」功勳。
是的，曇勝大勝而歸之後，還在排位等待的將士萬分羨慕，直接將危險的戰事，戲稱「領取」功勳。
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多的將士接到消息，深入百戰長廊。
而蘇荀則在府邸，坐等收穫精魄。
他首先將本次送來的秘籍，烹飪吞下，這次還是涼拌。
火神陣營，氣候炎熱，涼拌是最適合的做法。
這裡有一種叫做「焱荽」的獨特香料，半尺長，葉片一指寬，兩側有細小鋸齒，味道清新，口感脆嫩。
搭配辣椒和醋，以及別的調味，再與切成絲的秘籍——柴樹葉片，拌在一起。
酸辣解膩，爽口提神。
【悟道源：四縷一百一十二絲！】
閉關前，他積攢了一縷。到現在過去二十來天，共收到三次秘籍，都是一縷以上，而且一次比一次多。
「看來火葵並沒有偷懶啊！」
現在的悟道源，日收穩定在一百七十絲，柴薪境重回巔峰。
當然，這裡面離不開殿主的支持，近日火葵的來信中，提到了殿主前些時日，為柴薪境「招兵買馬」。
蘇荀突然醒悟過來：「若是我不老老實實為他辦事，那麼悟道源不就沒了？殿主這是拐著彎威脅我！」
原本他不打算去調查，現在看來，時候到了，不得不去。
心煩意亂地搖搖頭，蘇荀拿出《煮海焚天決》，看了一遍，直接消耗悟道源。
兩個時辰後，耗費八絲悟道源，將這門神功天人篇完全領悟。
「原來，神異是這樣子的。」
天人篇中，講述了神異。
神功的最終目的，就是獲取神異。
神異，其實是在借取源頭的力量，而這源頭，就是創造神功的神靈。
當神功修煉者，成功達到神境，會反饋力量給源頭，使得神靈得到提升。
因此，神靈創造神功，其實是一種投資，精準投資。
貴精不貴多，一般只傳天資卓越者，才最可能修煉到神境，反饋力量。
當然，這個裡界局勢特殊，不在此列。
「怪不得，現世之中，修煉神功者甚少，都是最頂尖的天才。」
蘇荀突然想到，自己創造神功《太玄經》，若是傳給他人，會不會也能獲得力量反饋？
畢竟，其他都是先有神靈再有神功；自己是先有神功，還未成神。
「似乎繞到雞生蛋還是蛋生雞的邏輯中……」
啪！
蘇荀自抽一掌，掃除了這些亂七八糟的雜念。
三田的府邸，每日都有迅鷹帶著密函進出。迅鷹往來的方向，是焱心城，只需要一天半時間。
隔壁的焱三二城，上將軍岩刀的府邸，近期也是頻繁有迅鷹往來，方向同樣是焱心城。
若是有人查看，其實就會知道，這是屬於三田與岩刀的交流密信。
要知道，兩城的距離在數十個邊城來說，挨得最近，迅鷹傳遞密函，最多三個時辰。
偏偏這麼來回折騰，為的就是隱藏自身，掩人耳目。
岩刀自從得知蘇荀成了焱三三城的裨將，夜不能寐，時刻都想找機會報仇雪恨。
開始幾日，他都帶著部下，去三三城附近的百戰長廊蹲守。
誰知蘇荀唯一一次出城，只帶自己的軍官六百人，而且是突然集結，三田的消息慢了一些。
岩刀沒能蹲到。
後來得知，蘇荀第二天一早，就滿載而歸，兌換精魄後，閉關不出。
「沒有機會，完全沒有！」岩刀咬牙切齒。
他日日都會發送密函，追問蘇荀可曾出城。
這段時日，岩刀收到的密函，都是一樣的內容：「目標在閉關，隔日再探。」
「縮頭烏龜！」
岩刀心頭越發煩躁，不知不覺過去了半個月。
這一日，城主召集兩位上將軍和兩位副城主，商量戰事。
岩刀心底有事，一言不發，直至散場。
「岩將軍，可是戰事上有問題？」
耳旁傳來親切的問候。
岩刀下意識搖頭，抬頭一看，卻是手長腳長，腦後生光的副城主：重夕。
他突然想到，自己一方能滅水賊一城取得大勝，完全是靠重夕的謀劃，此人在水賊一方，有暗諜，手段不俗。
只是不知他與城主達成什麼協議，立下大功之後，沒有寫入戰報中，還是如往常一樣，老老實實地做他的副城主。
不然，憑那大功，必定能更進一步。
想到重夕的手段，岩刀起了心思：「重城主，可有空，我擺一桌酒菜，咱們詳談？」
「有何不可？」
重夕笑道。
酒過三巡，岩刀看重夕越發親切，對方身上有種無形的親和力，容易令人敞開心扉。
「重老哥，你可曾聽說，我回神宮省親發生的事。」
「聽過。你敗給了一個淬體境的管事。差點失去晉升上將軍的機會。」
「那人，來到隔壁三三城了，空降成為裨將！他叫蘇荀，我與他不死……」
「等等，那人叫什麼？」
「蘇荀。」岩刀被重夕打斷話頭，憤怒的情緒憋了回去。
便看到重夕直直盯著自己。
親和力完全消失，散發出淡淡的威壓，這在城主身上都沒見過。
岩刀心頭一緊，急忙問：「怎麼了，你認識？」
重夕隨即展顏一笑：「哈哈哈，我離開神宮已經十數年，怎麼可能認識。」
「賢弟，你繼續說。」
重夕又恢復了他那親切可靠的氣質。
隨後，岩刀將近日的煩惱說出，最後求助：「重大哥手眼通天，可有什麼辦法引他出來？不報此仇，賢弟寢食難安。」
重夕鄭重道：「賢弟的事，就是我的事。放心，我會出手，引他出來。」
岩刀聞言大喜，端起酒杯：「那岩刀在此，先謝過大哥了！」
……
蘇荀突破至淬體圓滿的當日，親衛送來幾份文書，以及最近從神宮送來的秘籍。
之前蘇荀交代過，按照重要性排序，秘籍一定要放在文書上面。
誰知今日，一份沒有署名的密信，壓在秘籍之上。
什麼密信，這麼重要？
親衛道：「將軍，這是中心城的人，親自送來的密信。」
中心城？
他在中心城並不認識人，看來應該是神宮傳來的密信。
蘇荀將親衛打發走，打開密信查看，竟是爐殿殿主萬千的密信。
走之前，萬千就提過，將他空降三三城做裨將，是為了一項重要任務。
如今聽聞他已經站穩腳跟，現將任務正式下達。
讓蘇荀務必重視，文書的最後，還有一個奇特的火焰圖案，傳遞出的氣息，讓蘇荀突兀明白：這是神使大人留下。
表示這件事，已經通過神使大人同意。
信中任務，只有十個字：「調查焱三二城大勝真相！」
當然，萬千殿主給出了具體的解釋，說是大勝之後，他與神使感應到，氣運不升反降。
氣運事關重大，他們不得不重視。但又不能直接逼問，以免影響全陣營將領的士氣。
之所以交給蘇荀，只是萬千自己的安排而已。
這麼大的事，神使大人也派出自己的人手調查。
信中還說，如有需要，聯繫萬海，他會全力給予幫助。
「這件事，我這小身板，可遭不住啊！」
蘇荀放下密信，喃喃自語，感受到了危機。
「信中說萬海會配合。我現在急缺精魄，不知道能不能支取一些。」蘇荀這般想道。
他拿起秘籍放在一旁，然後打開剩下的信件，均是部下的問候信。
言語間，意在詢問，將軍何時出關，再帶他們去百戰長廊撈功勳。
而且，近日水賊特別活躍，已經爆發多次千人隊的大戰，雙方互有損失，總體上己方占據上風。
一些部將直言：現「布衣軍」只能眼巴巴看著他人撈功勳，將軍卻在閉關，愁死人了！
「這些水賊，是在近幾日才頻繁出現。之前部下的信件中，可沒這麼急切。」
蘇荀也知道，自己閉關時間過長了。
自從上次嘗到甜頭，部下們一直期盼蘇荀能再帶他們撈功勳。
「不過，總感覺有什麼問題，卻又察覺不出。」
蘇荀皺起眉頭，看著部下的信件，又看了一眼單獨放在一邊的殿主密信，一個大膽猜測浮現心頭：「這兩者，不會有聯繫吧？！」
蘇荀叫來柴人親衛，詢問近日柴人們傳遞來的消息。
他閉關前雖然放柴人自行活動，但是遇到重要事情，也會向他匯報。
譬如哪裡發生超過千人大戰，哪裡出現氣運點，哪裡又出現頂尖高手……
看著信息，在與部將的信件對比，確認消息屬實，蘇荀打消了疑慮：
「哪會有人以這麼多人命，來引我出關……」
蘇荀搖頭自嘲。
他出門，去往萬海府邸，直接問道：「萬城主，萬千殿主可曾與你說過，若我遇到困難，來找你？」
萬海點點頭：「族兄說過。你有何困難？」
「大人，我想儘快提升實力，想請大人給我百枚精魄……」
萬海臉皮抽動，張口嘴「滾」字差點脫口而出。
他沉默半晌，才壓下怒火，黑著臉道：「這個不可能。精魄只能以功勳換取。」
「就算是神使大人，也不能無故支取……」
蘇荀只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不行就不行，黑什麼臉。
「大人，末將已達到淬體圓滿。尚缺天人篇的神功，請大人為我申請。」
萬海點頭：「這個可以。我現在就向神宮傳訊，你等一下。」
這個傳訊可公開，就能利用城旗，通過氣運海傳到中心城。
中心城的人將訊息寫成急報，發往賞殿。
事關百城戰事的賞賜，符合規矩，賞殿不敢拖延。很快給出同意的答覆，交由萬海代傳。
此事，賞殿殿主岩昆並不知曉，他並非事事親為，否則必定會阻攔，給與否決。
等待半個時辰，萬海得到答覆。
於是讓蘇荀起誓之後，才寫下神功《煮海焚天決》天人篇。
這是火神傳下，可在陣營中流傳。
蘇荀此行的主要目的，就是這門神功。
他要以此為參考，這樣有了底蘊後，再創造《太玄經》天人篇，就能節省悟道源。
節省就是賺到。
拿著《煮海焚天決》回府，門口已經聚滿了部將，他們聽聞將軍出關，紛紛過來請安。
蘇荀一一回應。
片刻後，眾將躬身下拜，齊聲道：「末將請求將軍，再帶軍出城，建功立業！」
若是之前，蘇荀必定會答應。
但是由於殿主的任務，以及近日的異常，讓他不得不慎重。
若是不答應，勢必會影響士氣，自己之前建立的威信，會大幅下跌。
忽然，蘇荀心頭靈光一閃，有了主意。
便道：「我還要閉關突破天人境。」
眾將士期待的目光驟然消逝，滿臉失望。
「不過，我可以為你們提供氣運點消息，以及水賊情報。作為代價，收穫我要五成！」
一些將士沉默，在心頭琢磨，這樣的方式劃不划算……
而反應快的，譬如千夫長曇勝，毫不猶豫地喊道：「將軍，末將願為將軍赴湯蹈火，攜勝而歸！」
這還用琢磨？閉著眼睛都能算到，肯定划算啊。
一個消息，能節約多少時間？特別是漫無目的搜尋時，還會有未知危險。
而且有水賊情報，知己知彼，還怕打不過？
「好！就按照你們回應的順序，排位等待消息……」
蘇荀道。
一些還在琢磨的將士，索性不想了，爭前恐後地答應。
「你們回去準備，然後去百戰長廊前哨營地等著。若有好消息，我會派人傳訊。」
「是！」
於是，歇息了許久的柴人們，收到命令，開始忙碌，充當斥候。
蘇荀再放出百位柴人，讓兩個變化成親衛的柴人訓練一番後，也投入百戰長廊，為眾將士搜集訊息。
而為了遮掩柴人的存在，蘇荀還讓達斑耗費精血精力，變化了十個柴人成為親衛，專門向將士傳遞消息。
很快，半日過去，便有柴人親衛向排列第一位的曇勝，傳達軍情：距營地一百七十里，發現一隊有千夫長帶領的三百人隊。
「三百人？走，隨我去吃掉他們！」
曇勝帶足千人士卒，在柴人親衛的帶領下，避過一些危險，直奔那隊水賊人馬。
一路上，還有關於那隊水賊的具體消息不斷傳來，曇勝很快制定出戰術。
兩隊相遇，以有心算無心，僅僅半個時辰，曇勝便以傷亡數十人的代價，吞下這三百人的千夫長。
他高興地回到營地，發現已有同僚接到新消息，前去「領取」功勳。
是的，曇勝大勝而歸之後，還在排位等待的將士萬分羨慕，直接將危險的戰事，戲稱「領取」功勳。
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多的將士接到消息，深入百戰長廊。
而蘇荀則在府邸，坐等收穫精魄。
他首先將本次送來的秘籍，烹飪吞下，這次還是涼拌。
火神陣營，氣候炎熱，涼拌是最適合的做法。
這裡有一種叫做「焱荽」的獨特香料，半尺長，葉片一指寬，兩側有細小鋸齒，味道清新，口感脆嫩。
搭配辣椒和醋，以及別的調味，再與切成絲的秘籍——柴樹葉片，拌在一起。
酸辣解膩，爽口提神。
【悟道源：四縷一百一十二絲！】
閉關前，他積攢了一縷。到現在過去二十來天，共收到三次秘籍，都是一縷以上，而且一次比一次多。
「看來火葵並沒有偷懶啊！」
現在的悟道源，日收穩定在一百七十絲，柴薪境重回巔峰。
當然，這裡面離不開殿主的支持，近日火葵的來信中，提到了殿主前些時日，為柴薪境「招兵買馬」。
蘇荀突然醒悟過來：「若是我不老老實實為他辦事，那麼悟道源不就沒了？殿主這是拐著彎威脅我！」
原本他不打算去調查，現在看來，時候到了，不得不去。
心煩意亂地搖搖頭，蘇荀拿出《煮海焚天決》，看了一遍，直接消耗悟道源。
兩個時辰後，耗費八絲悟道源，將這門神功天人篇完全領悟。
「原來，神異是這樣子的。」
天人篇中，講述了神異。
神功的最終目的，就是獲取神異。
神異，其實是在借取源頭的力量，而這源頭，就是創造神功的神靈。
當神功修煉者，成功達到神境，會反饋力量給源頭，使得神靈得到提升。
因此，神靈創造神功，其實是一種投資，精準投資。
貴精不貴多，一般只傳天資卓越者，才最可能修煉到神境，反饋力量。
當然，這個裡界局勢特殊，不在此列。
「怪不得，現世之中，修煉神功者甚少，都是最頂尖的天才。」
蘇荀突然想到，自己創造神功《太玄經》，若是傳給他人，會不會也能獲得力量反饋？
畢竟，其他都是先有神靈再有神功；自己是先有神功，還未成神。
「似乎繞到雞生蛋還是蛋生雞的邏輯中……」
啪！
蘇荀自抽一掌，掃除了這些亂七八糟的雜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