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6章 是這一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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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97章 是這一次嗎?

  「上酒!」

  一聲令下,原本已經準備好了的僕從婢女們立刻從外魚貫而入,手中捧著一壇壇剛剛開封的酒罈,酒香四溢。

  眾人雖然還有些不安,但看著他都如此灑脫,便也不再堅持;而因為穆先和程橋已經來了,便索性讓他二人都留下,大家各找了各自想要的位置坐下,隨即便開懷暢飲起來。

  一時間觥籌交錯,歡聲笑語不絕於耳。

  這一鬧,就鬧到了半夜。

  最後所有人幾乎都喝醉了,尤其申屠泰醉得連走都走不動,還是沈無崢叫了四五個大漢上來一起抬才把他抬走的,其他人也都腳步虛浮,漂漂蕩盪的由僕從們攙扶著離開了。

  唯一還能保持清醒的,就只有沈無崢。

  他在離開之前回頭看了商如意一眼——從知道宇文呈帶走了蕭元邃之後,她雖然也有些震愕驚詫,但再沒多說一句話,這個時候也只是扶著腳步有些踉蹌的宇文曄往後院去,感覺到沈無崢的目光,她回頭看了一眼,也沒說什麼,只輕輕的點了點頭。

  於是,眾人便都散了。

  國公府內的燈一盞一盞的熄滅,不一會兒,整個府邸就安靜的融入了早已經漆黑一片的夜色,安靜得仿佛之前的熱鬧都只是一場幻境。

  商如意扶著宇文曄回到他們的房間,剛一進門,臥雪便立刻奉上了醒酒湯。

  她讓宇文曄坐下,然後親自陪著湯送到他嘴邊:「殿下,喝一口吧。」

  「呼……」

  宇文曄的呼吸中帶著濃郁的酒氣,可再一抬頭,那雙冷峻的眼瞳中目光卻是清醒冷冽的,嘴角還勾著一點淡淡的笑意:「你真以為我醉了。」

  商如意一怔,旋即也笑了笑,將湯碗遞給臥雪,笑道:「原來你哄我呢。」

  雖然不用醒酒湯,可這一身的酒氣卻有些熏人。商如意讓臥雪又打了一盆涼水來給他洗臉,宇文曄自己走過去清洗了一番,然後走回到床邊坐下,道:「不是哄你,只是不想讓大家掃興。這一仗申屠泰和你哥打了整整一年,我們這些人也折騰了半年,大家都很辛苦,不能因為炎劼一個人,就讓大家今晚都不得安寧。我不喝,他們怎么喝。」

  商如意輕輕嘆了口氣。

  臥雪把水盆帕子都拿出去,然後關上門,屋子裡便只剩兩個人,他們寬衣後便上了床。

  夜已經很深了,加上都喝了一點酒,腦袋沉甸甸的,很疲倦了。

  可兩個人都沒睡著。

  明明沒有風,屋子裡只剩下的那一盞燭火卻不停的搖曳晃動著,明滅不定的燈光讓整個屋子都有些搖搖欲墜的危機感,商如意深吸了一口氣,終於翻身對著宇文曄,只見他那雙明亮的眼睛也盯著漆黑的房頂,好像陷入了沉思。

  她輕聲道:「怎麼辦?」

  宇文曄轉頭看向她:「嗯?」

  商如意道:「齊王帶走蕭元邃,就是為了對付你。」

  宇文曄用鼻子冷哼了一聲:「當然。」

  商如意道:「所以,你打算怎麼辦?」

  宇文曄沉默了一會兒,才慢慢說道:「要看他們打算怎麼用蕭元邃。」

  「怎麼用?」

  這三個字讓商如意有些意外,疑惑的看著他:「還能怎麼用?」

  宇文曄道:「蕭元邃是洛陽這一戰除梁士德之外的第一大員,把他抓回去獻給父皇,就是此戰的一大功勞。炎劼之前數攻洛陽不下,把他帶回去是為了給自己補面子。若父皇把蕭元邃一刀殺了,那這面子也就給他了。」

  商如意的臉色一變:「他們要殺蕭元邃?」

  宇文曄不悅的瞥了她一眼,又輕哼了一聲,才說道:「但,這對所有人來說,都是下下策。」

  商如意鬆了口氣,想了想道:「讓他活著,為己所用才是上策吧。」

  宇文曄點頭:「誰都知道蕭元邃的能力,就在這短短几年,王崗寨,洛陽城,都被他拿下做成了大局。這個人雖然有不少短處,但長處也是別人沒有的,父皇更明白他的價值。所以留他下來,利大於弊。」

  商如意又想了想,道:「但留下來,給誰用呢?」

  宇文曄又笑了一聲,道:「是啊,問題就在給誰用。只從現在的局面看,父皇是一定會把他給太子的。」


  商如意點點頭,不為別的,現在太子和秦王兩邊的勢力明顯是不對等的,宇文曄靠著幾次大戰下來的軍功,執掌了了半個朝廷的軍政大權,而且他的麾下,文臣中既有沈世言,裴恤這樣的老臣,也有沈無崢,裴行遠這樣新秀,武將中有跟在身邊的申屠泰、善童兒等一批悍將,還有鎮守西北的代俊良,鎮守興洛倉的晏不壞,北邊太原的雷過,現在洛陽也是他的勢力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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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說,宇文曄的親信勢力,從朝中到邊境,幾乎兼覆無遺。

  相比之下,宇文愆雖然有一個太子的名位,朝中也有不少臣子依附於他,但實力上差得太多了,這種情況,很容易出「亂子」。

  宇文曄又道:「不過,就算父皇要把他給太子,也要先過我這一關。這個人是我抓的,中間還有你出力,這些我都寫在了奏報上,若他真要不顧我二人的勞苦,執意把蕭元邃給太子……」

  商如意的心突然跳了一下。

  她撐起身來看著宇文曄,晦暗難明的光線下,他的目光亮得像一把出鞘的劍。

  「你會怎麼樣?」

  「……」

  宇文曄沒有說話,只看了她一眼,慢慢垂下眼瞼,將那銳利的目光收斂了起來。

  兩個人之間有些話其實是不用說的,畢竟宇文曄的心思她最明白,而她曾經在虞明月的記憶里領悟到的某些情況,也都告知了他,兩個人不聲不響,卻都無形的在向著那條路行進著。

  但,是現在嗎?

  是這一次嗎?

  宇文曄沉默了一會兒,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又說道:「當然,我說的這些,都還是在預測父皇和太子的打算,還有一樣,是我們誰都預測不了的。」

  商如意鬆了口氣,卻莫名有點悵然若失,只問道:「是什麼?」

  宇文曄道:「蕭元邃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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