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劍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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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之上,兩人正御劍經過此地,忽聞空氣中,血腥之味異常濃烈。

  「師兄,下方為何血腥味這般濃厚。」

  前方御劍之人聽聞,又在空氣中嗅聞著,而後沉聲道:「師弟,我們下去先看看。」

  二人御劍而下,落至碧草地,只見碧草早已被鮮血染紅,而地上村民屍首不計其數。

  二人望著這慘景,又好似幽冥地府般,心中頓時大驚。

  一人又急言道:「寒師弟,你速回劍仙門,快將此事稟報於師父,我留此地細察。」

  「向師兄,你小心些,我這便速去速回。」

  一人御劍而去,瞬間便消失於那碧落間。

  那被稱為向師兄之人,緩緩向前而行,每行走幾步,便會在地上見到幾具屍體。

  「村子為何會變成這樣,又是何人所為?」

  只見他慢慢地向前行去,隨後他便見地上之人,手中刀劍執於手,又有黑面紗遮擋容貌,這般看來,他們倒不像是村民,他心中又升起一些疑惑。

  「他們不像是村民,看此衣著卻像是盜匪,只是這些盜匪,又為何會命送於此?」

  他行至一棵古樹前,便看見更多盜匪陳屍於此,他又一一細細清點著。

  「竟有七十八名盜匪,如此之多盜匪,他們來此偏遠山村所為何事?只為打劫這些村民?若是如此,盜匪又是命葬何人之手?」

  正當他思索之時,不遠處芳草之地,有一小男童正咳嗽一聲。

  見狀他快步行去,只見小童腦袋之側,又有長劍側立,他緩緩蹲下身子,細細察看那倒地小童。

  接連幾番的細察,倒地小童無內外之傷,只是昏迷了而已,男子這才放下心來。

  「咳、咳、咳。」倒地的小童接連三聲的咳嗽之聲,此時已打破了這裡的諡靜。

  男子又好奇的打量起小童,隨後又言道:「小童,醒醒,醒醒……」

  一陣呼喚後,李星辰似聽聞有人在耳旁呼喚他,幾聲過後,李星辰慢慢睜開雙眼,映入眼帘之人,李星辰並不認識,而後又害怕的連連退後幾步。

  李星辰似又想到什麼,他向前望去,卻見母親已靜靜躺在那冰冷的碧草地上。

  「娘,娘……」

  李星辰大聲呼喚道,並快速爬到母親身旁,而後又嚎啕大哭起來。

  望著此情此景,那呆立於地的向師兄,一時竟也不知如何是好。

  只見他輕聲朝著小童言道:「我乃仙劍門齊雲山首座門下大弟子,向若錢是也,若你知曉此間事,可否與我道一道。」

  李星辰聽聞,又回頭望著身後之人,只是那淚水早已濕了臉頰。

  李星辰隨後又傷心道:「大哥哥,我是本村民李家李星辰,我原本是隨爹、娘,今日來此集市買桂花糕,只是到此不多時,便聽聞有馬賊劫殺,娘為了保護我,不幸被馬賊所殺,爹也不知所蹤。」

  言罷,李星辰又抽泣起來,隨後似又想到什麼,又朝著那古樹快速跑去。

  當他行至大樹後時,只見樹後卻是空無一物。

  向若錢見到小童呆呆佇立在地,隨後也行至樹後,只見那樹後什麼都沒有。

  向若錢又疑惑地問道:「你怎麼了?」

  他看著眼前小童,只見小童正呆呆地望著樹後,似在尋找什麼,可是這樹後卻是空無一物。

  「不見了,她不見了。」李星辰回道。

  聞聽此言,向若錢又好奇的問道:「誰不見了?」

  李星辰沒有回答,只是呆呆地望著,隨後他又獨自朝著母親慢慢走去,只是沒走幾步,他便無力的朝著地上倒下。

  向若錢見到這一幕,連忙飛身上前,而後一把抱住他。

  向若錢把李星辰護入懷中,心中又生憐愛之情,他望著這屍橫遍野的集市,又不禁讓人不寒而慄。

  正此時只聽聞蒼穹間,有著陣陣破風之聲響起,隨後又見數道人影御劍而下。

  待到幾人落至地面,便看見這遍地屍首,來人心中不禁大驚。

  向若錢看清來人,又抱起李星辰,走向御劍而來的幾人。

  行至幾人身前,向若錢這才沉聲道:「師父、師娘、寒師弟、雲師弟、薛師弟、你們都來了。」


  「此地發生了何事?為何會有如此多村民被斬殺於此?」

  只見一中年男子身披藍袍,青絲盤於龍釵之上,又生得慈眉善目,似有幾分清俗脫凡之勢。

  「回稟師父,弟子懷中所抱之人,便是此村村民,待他醒後將此間之事報於師父。」

  向若錢又望著懷中小童,一想到他這般年齡卻遭遇如此不公,心中又一陣神傷起來。

  「向若錢,你隨我與你師娘三人,一道先回劍仙門,你們幾人好好處理此間之事,多誦念經文以渡他們,也好讓他們早日踏入輪迴。」

  幾人聽聞師父之言,隨後同聲道:「師父放心,我們三人將盡心盡力為亡靈誦經念佛,以渡他們早日踏入輪迴。」

  聞聽三位弟子之言後,向若錢便與師父、師娘一道御劍而去。

  三人御劍而上,只見寒風凜冽,衣袍錚錚作響,眉間似有風霜侵蝕,遂,聚氣凝神以驅寒氣。

  久復之,驅劍而懸於高空,又負袖而立,又似有仙氣飄然之勢。

  同視而下,山亦如簍蟻,溪亦如秀針,然,種種如過眼浮雲。

  這般良久過後,三人終是得見劍仙門,亦在山下。

  三人冉冉飄落於地,劍仙門人見狀紛紛揖手作禮,以示敬重。

  「若錢,你先帶他去休息,等他醒後,便差人來報,隨後你便領他來議事堂。」

  向若錢聽聞,先是點點頭,隨後回道:「師父,若是他甦醒過來,我便領他來見你。」

  「你去吧。」

  向若錢又看了一眼師父與師娘後,便懷抱李星辰,朝著後庭院行去。

  行入內院後庭,而後又挑選了一間廂房,這才把李星辰輕放於榻上,向若錢自己則是守候在此。

  接連兩日過去,李星辰就這般靜靜地躺在榻上,向若錢這兩日來也是未曾離開過此廂房。

  向若錢又在廂房內來回踱步,望著榻上之人,只是這心病他終是無計可施。

  正當向若錢犯愁之際,廂房之門卻是輕輕叩響,

  「師兄、師兄,你在廂房內嗎?」

  向若錢聽聞屋外,又傳來聲響,他輕行至門前,輕輕推開廂房門,又見屋外已站著幾人。

  向若錢又向幾人詢問道:「寒師弟、雲師弟、薛師弟你們三人怎麼也來了。」

  向若錢言罷,只見一小女孩,從三人身後擠進來。

  小女孩剛擠進身前,便朝著三人道:「你們三人擋住我了,一個個肥頭大耳的,這劍仙門看來是把你們圈養的太好了。」

  三人聽聞小女孩之言,又嬉笑陪禮道:「小師妹,對不住了,我們三人不是故意的。」

  「哼,」小女孩冷哼一聲,而後又望向向若錢,隨後恭敬道:「大師兄,你回頭替我好好教訓他們幾人。」

  小女孩說完,又指著身後三人,三人見狀,頓時臉色陰沉下來。

  向若錢輕聲喝道:「小師妹,不許胡鬧,師父常教導我們,同門師兄弟間,要以仁者之心對待。」

  「那是我爹跟你們說的,他可曾未對我說起過,所以我不用守此教條。」

  小女孩說完,又朝著眾人做出鬼臉。

  向若錢看了一眼小女孩,又輕聲說道:「齊雨萱,以後不許再胡鬧。」而後他又望向三人,便詢問道:「你們來此所為何事?」

  三人聽聞,微微一笑,而後又朝屋內望了望。

  又見那寒師弟開口道:「這兩日我三人已操辦完那事,便想來此看看那孩童,想他受此苦難,只怕心中不好過。」

  向若錢點點頭,而後又轉身行入屋內,幾人跟隨其身後。

  行入屋內,幾人便看見那孩童,正安靜的躺在榻上。

  雲師弟見狀,也是輕聲問道:「大師兄,他這是怎麼了?」

  向若錢只是搖搖頭,而又不言語,他也不知道這孩童怎會如此。

  眾人見到向若錢不言語,一時竟也安靜下來。

  齊雨萱又見那榻上相貌平凡之人,似與自己年齡相仿,她來前便聽聞此事,一時只覺得,這般年齡便要他承受此劫難,不免有些不公。

  齊雨萱心中又想到,今後他便要獨自面對這世間的一切,心中又是一陣心酸。


  「大師兄,你能不能求求我爹,收留他在劍仙門?」

  幾人聽聞,也是點點頭,他們也贊同小師妹之言。

  向若錢望著幾人這般,而後又望向眼前小師妹,只見她眼中已有懇求之色。

  「我會向師父請求的,最後師父答應與否,便他自己的造化了。」

  眾人又同時望向那榻上之人,他依舊是那般安靜的躺著。

  良久過後,眾人相繼離去,屋內又只剩李星辰一人。

  夕陽慢慢下沉著,天色也漸暗淡,幽暗的屋內卻是青燈裊燃,微微之光如夜裡螢蟲般照耀著屋內。

  李星辰突然微微一笑,嘴中也輕聲道:「爹、娘,桂花糕可好吃了,下次還要帶我來。」

  此時李星辰腦海之中,父親、母親不語,隨後又朝他微笑著。

  腦海中畫面一轉,月光映照著青山,大地一片銀妝,一家人圍在木桌前,共享著美酒佳肴,又見桌前歡聲笑語。

  這般良久過後,山風襲來,只見父親與母親竟開始幻化成點點星光,開始慢慢消散。

  李星辰見狀,連忙抱住他們,片刻後山風吹過,終是吹散了父親與母親,也吹走了曾經美好的一切。

  李星辰又悲傷地大聲呼喚道:「爹、娘……」

  只是那月下,他獨自一人靜靜佇立著,放眼望著這空蕩蕩的青山,那曾經居住過的木樓,那心念之人,以往的歡聲笑語,此刻卻是早已不見。

  李星辰又傷心地大聲呼喚道:「爹、娘……你們哪去了?」

  一聲呼喚過後,自己竟也開始幻化成星光點點,他努力拍打著這點點星光,他想阻擋這一切,可他最後終是慢慢消散著。

  朝思故人夜寐寢,輕絲與身同心寒。昨夜好夢憂兒傷,今日殘燈寄思量。

  片刻後,李星辰那一直緊閉的雙眼,在此刻也是慢慢睜開,只是那枕邊早已濕成一片。

  李星辰望著這幽暗的屋內,又看看這榻上,卻見榻作紅髹漆,又刻有龍鳳之畫,栩栩如生,絲稠被蓋輕加於身,入手處卻是絲滑輕柔。

  「這是哪?」

  李星辰又自言說道,隨後又起身觀察著,只是這屋內又無旁人於此,他呆呆地望著這幽暗的屋內,腦海又憶起,過往美好的回憶。

  今夜星燦其里,月輝如霜、故人長去。深鎖離愁,最是人愁悵。李星辰這般望月而思,又至直天微亮。

  他只覺這一夜是如此的漫長,以至長到他回想起過往的每一個快樂瞬間,不經意間淚以雙行而下……

  清晨第一縷陽光升起,李星辰拖著疲倦身子,慢慢行出屋內,望著那晨曦之光,竟有些耀眼。

  「你醒了?」

  突來的一聲詢問,李星辰聞聲望去,只見那一日集市之人,就這般立於身側。

  李星辰連忙急道:「大哥哥,我這是在哪裡?」

  「劍仙門。」向若錢輕聲回答道,接著他又言道:「你即已醒,便隨我一同去見師父,他想詢問你一些要事。」

  言罷,向若錢便輕盈行去,李星辰也跟隨而行。

  二人穿過幾間草堂,而後又向內行去,行至草堂後,便見後院空地之上,有著幾處大大小小不一的石台,在那石台之後又有間禪房。

  路過石台處時,李星辰又偷偷看了一眼這些石台,只見石台之上平整光滑,又像是常年打坐所致。

  二人行入禪房之內,便見一人正閉目養神,靜坐於禪蒲之上。

  向若錢望向眼前之人,而後恭恭敬敬的輕聲喚道:「師父,我已將那小童帶來。」

  那靜坐於禪蒲之人,慢慢睜開雙眸,片刻後回道:「向若錢,這幾日辛苦你了。」

  言罷,他又凝眸望向身前李星辰,李星辰卻見他眼神靜如止水。

  「小童,我問你幾個問題,還望小童你能如實回答。」

  李星辰打量著眼前之人,只見他神情依舊,臉上沒有一絲喜怒哀樂之色,有的只是那平靜如水般的眸子正望向自己。

  李星辰輕輕點點頭,又輕聲言道:「不知你所指何事?」

  向若錢望著他,只見他沒有絲毫的膽怯,那眼神之中,又異常堅定地望著師父。

  「你是何許人也,又為何在那集市中,可知那馬賊是被何人所殺?」


  李星辰聽聞,似又勾起那心中傷心之事,眼神之中又紅潤起來。

  二人又這般靜靜的望著身前那男童,他們似靜靜等待著什麼。

  「我是那龍淵山下村民,我名李星辰,那些馬賊不僅殺害了父親、母親,還殺害了全村所有人。」

  李星辰說到此處,只見那眼中晶露早已墜落於地,一滴一滴落在那地上,那輕響之聲迴蕩於屋內。

  向若錢見此情景,一時也不知如何為之,那禪蒲上之人,也只能感嘆一聲。

  良久之後,那禪蒲之人終是沉聲道:「你可願意拜入劍仙門?」

  李星辰聽聞,他呆呆立其在地,只是那眼神堅定的望向那禪蒲之人。

  向若錢看向師父,他心中也有些疑惑,不知為何師父竟願意收留這小童。

  「我願意拜入劍仙門門下。」李星辰突然跪伏於地,而後又起身,向著劍仙門首座又拱手道:「弟子李星辰,願意拜入劍仙門。」

  「恭喜師父又得新弟子,」向若錢也是連連恭賀道,他又望向李星辰,輕聲喚道:「師弟,以後你便是劍仙門七師弟了,若是日後有不懂之處,可來向我詢問,我可為你解答。」

  禪蒲上之人,見到二人寒喧起來,隨後也是輕輕搖搖頭。

  「你們下去吧,今日之事也無其它,向若錢,你帶他去後院好生休息,再給他換身劍仙門衣裳。」

  「是,師父,我這便引他去。」

  向若錢說完,便領著李星辰退去,行至屋外,李星辰又朝那禪蒲上之人望了一眼,只是那人依舊靜坐於那禪蒲之上。

  待兩人遠去,只見那禪蒲上之人,又朝著禪房內輕聲言道:「出來吧。」

  只見一女童從內屋行出,一臉笑盈盈之意,朝著那禪蒲之人言道:「爹,我就知道,你會答應娘的請求。」

  「哼,你以為我不知,若不是你求著你娘,你娘才不會這般有求於我。」

  那禪蒲之人言罷,便頭也不回的朝著那禪房外行去。

  瞬間,屋內只剩下那嬉笑女童,她望著那遠去的父親背影,心中又是一陣開心。

  女童隨後又輕笑道:「爹,你還真是小心眼,不過還好有娘在,只要娘開口,那便是萬事都能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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