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弒神之曲的終章（16）
「你知道我過去是幹什麼的麼？」
「我在黑壩上看張三說，你過去是個殺魚的。」
林拓：……
「哈，那個狗東西，肯定沒少在上面編排我吧。」
或許是之前的恍惚讓林拓緩了過來，他的精神狀態竟然有些許轉好的勢頭。
「不過他說的也沒有錯，我過去做的確實是殺生的勾當，只不過殺的是人，我是一個殺手。」
「我從小被人圈禁在一個全封閉的基地里，那群把我們圈禁起來的畜生教給我們的任何事情都和殺戮有關，而我們這些被關在裡面的人彼此都是彼此的耗材，就像你之前說的養蠱一樣相互廝殺。等到我終於作為蠱王畢業，能夠出去執行任務的時候，手上就已經沾滿了數不清的人命。」
「我還記得我第一次離開基地去執行任務的時候，當時我站在城市的一個十字路口，看到那麼多人在路上沒有任何防備的說說笑笑，我整個人的身體都是僵硬的。那時候有一個人可能看我這麼一個人孤零零站在那裡有些奇怪，便想上來拍我的肩，我差點沒忍住拔槍把他幹掉！」
「從那時候我才知道我和世界上的大部分人是不一樣的，別人從小抱著童話書和洋娃娃入睡，最喜歡的偶像是奧特曼或者孫悟空，而我從小是抱著槍睡覺，唯一能放鬆的時間是和同類廝殺獲勝之後所能享受的幾小時的免訓時間。」
「那一刻，我開始仇視整個世界！從此殺人只會讓我感覺到痛快。」
「那幾年我幾乎每天都奔波在殺人的路上，雖然每次殺掉目標之後基地都會給我一筆數字驚人的報酬，可他們還在我的後腦和冠動脈上植入了小型的炸彈。那些獎金對於年齡尚小的我來說實在沒有任何用處，花天酒地的成人娛樂對那時的我來說根本沒有任何樂趣，難不成拿著那些錢去買奧特曼和變形金剛麼？」
「所以當時唯一能讓我產生快感的東西反而是那些任務。而我當時最喜歡殺的就是你們這種生下來什麼都有的人！」
「企業未來的掌門人，一方區域內的未來太子，國際政治界未來的新星，家族歷史悠久的世家貴公子……你們這種人，仿佛生下來就是為了嘲笑我們這種上不得台面的陰溝里的蛆蟲！」
「特別是你呀隊長，明明生下來就是別人一輩子都達不到的頂點，還偏偏那麼努力的想要把所有人都甩到身後去，怎麼能不讓人嫉妒到發狂！」
「如果是那個時候的我的話，哪怕不要獎金，也會嘗試著去把你給殺掉！不用懷疑，像我們這種人，心理多多少少都有些不正常，那時候的我更是有著很嚴重的心理疾病。」
提圖斯問道：「後來好了麼？」
「好了，後來我遇到了一個拼命想活卻怎麼都活不下去的人。不過，對你這種人依舊沒有什麼好感就是了……直到我看到了你的照片。」
「照片？」
提圖斯一愣。
黑壩上關於他的照片有很多，有不少都是別人偷拍下來的，他還真不知道是哪一張照片能夠讓林拓這種擁有固有印象的人對他產生了如此大的改觀。
「是你資料上的那張照片，不像是什麼驕傲自負的貴族公子，倒像是拔刀砍人的暴徒，眼睛裡的刀子幾乎就要發射出來了一樣。」
原來是那一張照片。
提圖斯還記得那是他剛剛得到轉正資格的時候，因為他獨自擊殺了3個A級的感染者，所以破格成為了一名正式的執行員。
那時候他因為接連使用詭術，導致精神力極度的透支，以至於回到總部之後大腦還昏昏沉沉。偏偏他轉正的事情被一些好事者發到了黑壩論壇上，他去辦理轉正證件的時候被不少女生堵在了事務大廳，圍得里三層外三層，他甚至連行走都難。
當時給他辦理轉正的那位後勤部的大姐也曾是一位從前線退下來的前輩，也是個性格潑辣喜歡湊熱鬧的傢伙，或許是被周圍的花痴氛圍給感染了，於是也起了玩鬧的心思，便在拍照前借著給他整理衣服的機會，在他屁股上狠狠的掐了一把！
所以他那時候是真的想砍人！
「後來我親眼見到了你，就越來越覺得我沒有看錯，雖然經歷不同，但你和過去的我卻更像是同一種人，我是不得不被別人鍛成了一把殺人的刀，而你卻是在逼著自己把自己給鍛成一把刀！」
「或許你覺得自己只要成為一把堅不可摧的刀就能成為一個強者，可實際上你這樣只會把自己和別人之間的距離推得越來越遠，你一個朋友都沒有，甚至和別人相處都不自在，這樣的人怎麼能成為一個強者呢？這樣的人只會變成一個怪胎！就像我過去那樣。」
「所有人都以為強者就應該一個人就能夠阻擋千軍萬馬，能夠用自己超凡的能力征戰世界，一個人一把刀站在萬人萬萬人之上，就應該天地一人背影寂寥，渾身散發著那種生人勿進死強死強的氣息。」
「可實際上的強者不是那樣的，真正的強者怎麼會沒有朋友呢？真正的強者應該被所有人所簇擁，應該用極大的人格魅力去征服所有人而不是單純的憑藉武力，人們追隨在他身邊是因為相信他能夠帶領眾人走向一個光明的未來，而不是因為這把『刀』是世界第一鋒利！」
「一個人哪怕再強，如果沒有朋友相互支撐也只是一個匹夫，浪漫點兒來說可以一個英雄，可英雄往往都是以悲劇收場的，人們歌頌英雄是因為故事的跌宕起伏，讚頌他們一個人面對千軍萬馬的勇氣，卻從不思考他為什麼只能是一個人。」
「我過去曾經讀過一本小說，小說的男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衰小孩，唯一厲害地方就是能拿自己的命去和一個又萌又壞的小惡魔交換某種極致暴力的權利。」
「可是那本小說的男主沒有把任何一次交換用在自己身上，當時我看完之後簡直覺得這傢伙的腦子蠢透了，如果是我的話哪會這麼猶豫呢？直接要求小惡魔給自己無上的力量，之後狂開無雙橫推世界不就完了麼？什麼我愛的或愛我的女孩我都能追到，師兄的仇我隨手就能報，天大地大隻要我有力量什麼事情我辦不到？」
「可後來我發現就算他擁有力量也不會成為一個強者，狂開無雙的下場不過是和全世界為敵，一個人怎麼可能打得過全世界呢？全世界一個人丟一塊兒石頭都能把最先進的航空母艦給埋得死死的！」
「說到底那傢伙不過就是一個沒什麼朋友的普通人，如果他真的有許多朋友還至於為一個消失的人和世界作對麼？如果他真的有很多朋友就應該打一個電話把所有人都叫到一起，和所有人斟滿美酒一干而盡，然後說我腦子裡少了一個人，心理醫生說我腦子有病但我不信！我發誓上天入地也要把他給找出來，相信我的就幫兄弟一個忙和我一起掘地三尺，不信我的喝完這杯酒出門大家以後再見還是兄弟！」
「說完摔杯為號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去掘地三尺，就像中二的不良少年去打群架一樣，還關小惡魔什麼事？一個人干翻天地的才不是什麼強者，強者只會帶著一群人去翻天覆地才對……」
提圖斯靜靜的聽著，其實後半段林拓在說什麼他已經有些聽不太清了，短暫的清醒過後林拓又陷入了半昏迷的狀態，只是循著自己的意志跟著他前進。
不過最後的話他還是聽清了的。
「隊長，既然你以後是註定要當領袖的人，就不能讓自己單純的變成一把刀，一個人是不能改變整個世界的，你要擁有朋友。」
提圖斯突然站住了，原來這些話是他特意說給自己聽的麼？
「我知道了，謝謝。」提圖斯輕聲說道。
「我在黑壩上看張三說，你過去是個殺魚的。」
林拓：……
「哈，那個狗東西，肯定沒少在上面編排我吧。」
或許是之前的恍惚讓林拓緩了過來，他的精神狀態竟然有些許轉好的勢頭。
「不過他說的也沒有錯，我過去做的確實是殺生的勾當，只不過殺的是人，我是一個殺手。」
「我從小被人圈禁在一個全封閉的基地里，那群把我們圈禁起來的畜生教給我們的任何事情都和殺戮有關，而我們這些被關在裡面的人彼此都是彼此的耗材，就像你之前說的養蠱一樣相互廝殺。等到我終於作為蠱王畢業，能夠出去執行任務的時候，手上就已經沾滿了數不清的人命。」
「我還記得我第一次離開基地去執行任務的時候，當時我站在城市的一個十字路口，看到那麼多人在路上沒有任何防備的說說笑笑，我整個人的身體都是僵硬的。那時候有一個人可能看我這麼一個人孤零零站在那裡有些奇怪，便想上來拍我的肩，我差點沒忍住拔槍把他幹掉！」
「從那時候我才知道我和世界上的大部分人是不一樣的，別人從小抱著童話書和洋娃娃入睡，最喜歡的偶像是奧特曼或者孫悟空，而我從小是抱著槍睡覺，唯一能放鬆的時間是和同類廝殺獲勝之後所能享受的幾小時的免訓時間。」
「那一刻，我開始仇視整個世界！從此殺人只會讓我感覺到痛快。」
「那幾年我幾乎每天都奔波在殺人的路上，雖然每次殺掉目標之後基地都會給我一筆數字驚人的報酬，可他們還在我的後腦和冠動脈上植入了小型的炸彈。那些獎金對於年齡尚小的我來說實在沒有任何用處，花天酒地的成人娛樂對那時的我來說根本沒有任何樂趣，難不成拿著那些錢去買奧特曼和變形金剛麼？」
「所以當時唯一能讓我產生快感的東西反而是那些任務。而我當時最喜歡殺的就是你們這種生下來什麼都有的人！」
「企業未來的掌門人，一方區域內的未來太子，國際政治界未來的新星，家族歷史悠久的世家貴公子……你們這種人，仿佛生下來就是為了嘲笑我們這種上不得台面的陰溝里的蛆蟲！」
「特別是你呀隊長，明明生下來就是別人一輩子都達不到的頂點，還偏偏那麼努力的想要把所有人都甩到身後去，怎麼能不讓人嫉妒到發狂！」
「如果是那個時候的我的話，哪怕不要獎金，也會嘗試著去把你給殺掉！不用懷疑，像我們這種人，心理多多少少都有些不正常，那時候的我更是有著很嚴重的心理疾病。」
提圖斯問道：「後來好了麼？」
「好了，後來我遇到了一個拼命想活卻怎麼都活不下去的人。不過，對你這種人依舊沒有什麼好感就是了……直到我看到了你的照片。」
「照片？」
提圖斯一愣。
黑壩上關於他的照片有很多，有不少都是別人偷拍下來的，他還真不知道是哪一張照片能夠讓林拓這種擁有固有印象的人對他產生了如此大的改觀。
「是你資料上的那張照片，不像是什麼驕傲自負的貴族公子，倒像是拔刀砍人的暴徒，眼睛裡的刀子幾乎就要發射出來了一樣。」
原來是那一張照片。
提圖斯還記得那是他剛剛得到轉正資格的時候，因為他獨自擊殺了3個A級的感染者，所以破格成為了一名正式的執行員。
那時候他因為接連使用詭術，導致精神力極度的透支，以至於回到總部之後大腦還昏昏沉沉。偏偏他轉正的事情被一些好事者發到了黑壩論壇上，他去辦理轉正證件的時候被不少女生堵在了事務大廳，圍得里三層外三層，他甚至連行走都難。
當時給他辦理轉正的那位後勤部的大姐也曾是一位從前線退下來的前輩，也是個性格潑辣喜歡湊熱鬧的傢伙，或許是被周圍的花痴氛圍給感染了，於是也起了玩鬧的心思，便在拍照前借著給他整理衣服的機會，在他屁股上狠狠的掐了一把！
所以他那時候是真的想砍人！
「後來我親眼見到了你，就越來越覺得我沒有看錯，雖然經歷不同，但你和過去的我卻更像是同一種人，我是不得不被別人鍛成了一把殺人的刀，而你卻是在逼著自己把自己給鍛成一把刀！」
「或許你覺得自己只要成為一把堅不可摧的刀就能成為一個強者，可實際上你這樣只會把自己和別人之間的距離推得越來越遠，你一個朋友都沒有，甚至和別人相處都不自在，這樣的人怎麼能成為一個強者呢？這樣的人只會變成一個怪胎！就像我過去那樣。」
「所有人都以為強者就應該一個人就能夠阻擋千軍萬馬，能夠用自己超凡的能力征戰世界，一個人一把刀站在萬人萬萬人之上，就應該天地一人背影寂寥，渾身散發著那種生人勿進死強死強的氣息。」
「可實際上的強者不是那樣的，真正的強者怎麼會沒有朋友呢？真正的強者應該被所有人所簇擁，應該用極大的人格魅力去征服所有人而不是單純的憑藉武力，人們追隨在他身邊是因為相信他能夠帶領眾人走向一個光明的未來，而不是因為這把『刀』是世界第一鋒利！」
「一個人哪怕再強，如果沒有朋友相互支撐也只是一個匹夫，浪漫點兒來說可以一個英雄，可英雄往往都是以悲劇收場的，人們歌頌英雄是因為故事的跌宕起伏，讚頌他們一個人面對千軍萬馬的勇氣，卻從不思考他為什麼只能是一個人。」
「我過去曾經讀過一本小說，小說的男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衰小孩，唯一厲害地方就是能拿自己的命去和一個又萌又壞的小惡魔交換某種極致暴力的權利。」
「可是那本小說的男主沒有把任何一次交換用在自己身上，當時我看完之後簡直覺得這傢伙的腦子蠢透了，如果是我的話哪會這麼猶豫呢？直接要求小惡魔給自己無上的力量，之後狂開無雙橫推世界不就完了麼？什麼我愛的或愛我的女孩我都能追到，師兄的仇我隨手就能報，天大地大隻要我有力量什麼事情我辦不到？」
「可後來我發現就算他擁有力量也不會成為一個強者，狂開無雙的下場不過是和全世界為敵，一個人怎麼可能打得過全世界呢？全世界一個人丟一塊兒石頭都能把最先進的航空母艦給埋得死死的！」
「說到底那傢伙不過就是一個沒什麼朋友的普通人，如果他真的有許多朋友還至於為一個消失的人和世界作對麼？如果他真的有很多朋友就應該打一個電話把所有人都叫到一起，和所有人斟滿美酒一干而盡，然後說我腦子裡少了一個人，心理醫生說我腦子有病但我不信！我發誓上天入地也要把他給找出來，相信我的就幫兄弟一個忙和我一起掘地三尺，不信我的喝完這杯酒出門大家以後再見還是兄弟！」
「說完摔杯為號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去掘地三尺，就像中二的不良少年去打群架一樣，還關小惡魔什麼事？一個人干翻天地的才不是什麼強者，強者只會帶著一群人去翻天覆地才對……」
提圖斯靜靜的聽著，其實後半段林拓在說什麼他已經有些聽不太清了，短暫的清醒過後林拓又陷入了半昏迷的狀態，只是循著自己的意志跟著他前進。
不過最後的話他還是聽清了的。
「隊長，既然你以後是註定要當領袖的人，就不能讓自己單純的變成一把刀，一個人是不能改變整個世界的，你要擁有朋友。」
提圖斯突然站住了，原來這些話是他特意說給自己聽的麼？
「我知道了，謝謝。」提圖斯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