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屠神之曲的協奏(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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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層的衛生間,林拓摘掉一直戴在臉上的防毒面具,然後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猩紅的鮮血染白了純白大理石雕刻的洗手池,整個胸腔頓時覺得暢快無比。

  這口血已經被他憋了好久了,剛剛之所以無賴一樣躺在地上不言不語,是因為他擔心如果自己再多說幾句話,這口血就有可能直接飈到提圖斯和初熒的臉上。

  無緣無故突然噴別人一臉血,那場面就算是林拓也有些接受不能,於是乾脆躺在地上裝死。

  近在眼前的鏡子中,他雙眼通紅儘是血絲,而臉色卻是無比慘白。

  他無奈的搖了搖頭,和提圖斯還有初熒這些災變後的「新人類」比起來,他的這副身體還是有些太弱了。

  不僅是身體素質上的弱,還有抗輻射。

  林拓之前就已經知道,災變之後,經過這麼多年的篩選,還留存在世界上的這些人類的身體抗輻射水平早已經遠超黃金時代。

  那些沒能抗住全球輻射水平上升的人,要麼已經成為了死人,要麼已經成為江城的那些流浪者。

  而那些流浪者的下場要麼是被意識體感染,要麼就是被放射病折磨的生不如死。

  大自然用這種歷經生死的篩選過程在災變中實現了人類的全面「進化」。

  可穿越過來的林拓可沒有經歷過這種「進化」,所以他的身體強度和黃金時代的人類比起來並不高上太多,和提圖斯還有初熒這種頂尖戰力的人比起來更是遠遠不如。

  實際上他在從洗衣廠來到地面的時候就已經感覺到不對勁了,雖然他在出發之前使用了大量的抗輻射藥物,身上的作戰服也能夠大幅度隔絕輻射。

  可誰能想到拜神教竟然能在孟買丟下一顆「髒彈」?

  誰又能想到蛇群竟然能腐蝕作戰服?

  而林拓又在這樣的情況下近距離的承受了地下裂縫帶來超高強度的輻射!

  提圖斯和初熒兩個人承受了這些之後依舊能夠活蹦亂跳的進行下一步行動,可他的身體不出意外的話已經開始了壞死。

  正常的情況下,短則兩天長則兩周,他就會迎來死亡。

  而現在他依舊在一個遠超正常輻射值的環境當中,恐怕這個時間還會進一步的縮短。

  現在只能寄希望於他那不知道何時才會觸發的夢境降臨,希望那種狀態下的他能夠自動修復這種強輻射所帶來的身體損傷,更希望那個夢境能在他死之前到來。

  真想知道他昨天晚上到底夢到了什麼啊,可惜每天晚上的夢簡直就像泡沫一樣,醒來之後一點兒都想不起來。

  摘下防毒面具後,他立刻就聞到了孟買原本的味道,哪怕小黎接手豪宅之後已經打開了幾個樓層的換氣系統,空氣中依舊夾雜著腐臭和硫磺的味道,這是沉澱了半個世紀之久的污濁氣息以及天火洗禮一樣的硫磺焚城。

  當然還有他剛剛吐出來的血腥氣,這種鐵鏽一樣的味道幾乎充斥了他之前十幾年的生涯,已經熟悉的不能再熟。

  當他緩過氣來的時候,林拓重新將面具戴回了臉上。

  卡贊已經開始復甦,這片土地上能夠致死的東西除了輻射之外還有無處不在的細菌和病毒,他可不想再給自己的身體增加額外的負擔。

  「鐺鐺鐺……」

  敲門的聲音傳來,提圖斯拎著林拓的戰術背包站在衛生間的門口:「背包里有特製的止疼藥,吃一些會好受許多。」

  衛生間的門其實並沒有關,提圖斯敲門也只是出於禮貌,所以敲過門後他便自顧自的走了進來,然後從背包中掏出止疼藥放在了洗手台上。

  「哎呀,隊長,還是讓你給看到了呀。我還以為剛剛之後你會生氣的放任我一個人自生自滅呢。」

  「本來是有些氣的,不過在監控前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突然就不氣了。」

  提圖斯指了指二人頭頂的一個隱秘角落,那裡正有一個監控攝像頭雀躍的向著林拓點頭示意。

  林拓苦笑:「差點兒忘了就連這裡的衛生間都有攝像頭,這棟豪宅還有沒有一點兒隱私可言了?」

  「對於豪宅主人來說,這點兒隱私和安全比起來似乎可有可無。再說,但凡是生活在這棟豪宅里的人,誰敢去窺探主人的私生活,那可是能夠顛覆婆羅多的顯赫人物。」

  「說的也對,學姐呢?」

  「已經離開了,七層有專門儲存柴油的油桶,足夠灌滿裝甲車的油箱,她還帶走了十五枚榴彈和五枚毒刺,就連裝甲車車頂的機槍也都已經裝備上了,帶走的彈藥幾乎搬空了大半個裝備間,所以你不用擔心。」


  「隊長,你現在的語氣像是在和一個死人說話,好像在說『你放心去吧一切不用擔心』之類的臨終告別。」

  提圖斯注視著他:「有什麼區別麼?」

  「我覺得我還可以勉強活一活。」

  林拓掰開止疼藥丟進了嘴裡,膠囊中裹著的膠狀液體幾乎入口即化,他立刻就覺得自己好受了許多。

  「之前你之所以那樣,是不想讓初熒知道你現在的情況?」

  「算是吧……」

  林拓從提圖斯手裡接過了自己的戰術背包,裡面的裝備已經被提圖斯整理完畢,彈藥排列的整整齊齊,原本屬於手雷的地方換上了幾枚槍榴彈,就連那柄他從牆上拿下來的十字劍都已經好好的插入了T1軍刀的刀鞘當中,竟然十分的合適。

  林拓從裡面掏出了多餘的彈夾,然後按照自己的使用習慣一個一個的插入到自己的作戰服當中。

  「學姐她似乎在和我玩一個『姐姐必須要保護弟弟』的過家家遊戲,落地之後但凡什麼事情就一定要衝在我的前頭,如果要是讓她知道我變成了這個樣子,想必她不會就這麼安心離開的吧。我現在這個樣子,離開這裡只能拖她的後腿,就不去給她添麻煩了,只好留下來麻煩隊長你了。」

  提圖斯突然想到了什麼,竟然淺淺的笑了笑。

  「你說的沒錯,她確實是那種總想保護別人的性格,或許過去一直生活在別人的保護之下吧。」

  林拓看著提圖斯突然露出來的笑容,頓時一臉姨母笑的表情:「怎麼?你們兩個果然有情況?之前你還說你們兩個不是大家想像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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