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賭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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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5章 賭鬥

  看來,今天這事兒不能善了了。

  衛淮想了想,既然張曉蘭已經進了自己的懷裡,也已經做出娶她的決定,那就不能再讓別的人惦記。

  之前為了避免麻煩,想著按正常的法子走結婚程序,兩個生產隊開證明,然後到公社登記,光明正大地進行。

  現在看來,漠河村對於張曉蘭來說,是一個狼窩,對於衛淮而言,則是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反正遲早是要公之於眾的事情,既然有人糾纏,那就敞亮了說,想必以一個鄂倫春人的身份來做點霸道的事兒,也不算過分。

  而且,這些年的紛亂,已經在去年宣布結束。

  今年他去過大坡公社,一路上經過不少地方,好像感覺安定了許多。

  或者說,這一年變得很微妙,像是火熱的槍管,在逐漸冷卻。

  他翻身下馬:「決鬥,怎麼決鬥,你打死我還是我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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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將槍端了起來,瞄向莊遠飛。

  儘管莊遠飛情緒很激動,但突然被衛淮端槍瞄著,他還是被嚇得身體不由自主地一哆嗦,跟著就僵住了,因為他看到衛淮打開了保險,指頭搭在扳機上,和他剛才攔住衛淮去路的時候,沒什麼兩樣。

  他臉色也跟著變得蒼白,一動都不敢動。

  就連那激憤的情緒,也收斂了大半,沒了之前的氣勢。

  似乎被用槍指著,他才明白那種從黑洞洞的細小槍口裡探出的,能觸及到靈魂的危險和驚恐,才明白在生命面前,那點憤怒真算不了什麼。

  莊遠飛支吾著:「不是打死,就比一下槍法。」

  衛淮將半自動收了起來,心裡忽然有種想笑的感覺。

  比槍法?

  不見點血,這算哪門子決鬥?

  你當決鬥是小孩子過家家,說著玩呢?

  這頂多算是一場賭鬥。

  儘管衛淮覺得自己現在的槍法還不錯,但老話說在哪兒,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他也不敢說自己的槍法就一定會比誰的槍法好,

  莊遠飛既然提出這樣的賭鬥,想必對自己的槍法是很有自信的。

  他還真不敢小看。

  再說了,這種事情,是能用槍法比斗來決定的?

  沒必要啊!

  可是,若是不答應,怕是之後還少不了沒完沒了的糾纏,若是自己不在,張曉蘭遭殃了咋辦?

  才呆了半個多月就想著跑的人,處境必然好不了。

  男人之間有事兒,很多時候,以血勇斗上一斗,會是不錯的解決辦法。

  莊遠飛的做法,在衛淮看來,很兒戲,但也不失為一種男人的選擇,總好過背地裡耍的那些防不勝防的手段。

  而且這種時候認慫,怕是也少不了各種恥笑,讓更多人肆無忌憚。

  當然了,衛淮沒有莽撞到一口應承下來的程度,他略微思考一下:「你跟我說說,怎麼比,我再考慮接不接受。」

  「兩百米距離,五發子彈,打掛樹上的木板標靶,誰打中的環數多,誰贏!」

  衛淮聽到莊遠飛這麼說,神色變得古怪。

  兩百米,貌似沒多大難度。

  他點頭答應下來:「行,我跟你比!不過,你既然說這是決鬥,總得有個見證人。」

  「這好辦,我去找隊長!」

  見衛淮答應,莊遠飛轉身就走。

  衛淮也牽著馬跟上。

  兩人再一次回到生產隊,徑直回到生產隊場子上,隊長正在對下午的工作進行安排,看到莊遠飛回來,他遠遠就吼了起來:「莊遠飛,你幹啥去了,集合的時候找不到人,不想上工,不要公分了?」

  莊遠飛像是沒聽到一樣,跑到場子中間,指著牽馬到了人群外邊不遠處站著的衛淮,衝著生產隊長說道:「我要跟他決鬥,跟他比試槍法,請你做見證!」

  生產隊長瞪著莊遠飛:「又決鬥,你一天天哪來那麼多破事兒?」

  衛淮不難聽出,這莊遠飛不是一次兩次幹這種事情了。


  他這番表現,像是一頭髮情的馬鹿,只一心想著把所有的競爭對手都給驅趕出去。

  場下數十人,不乏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議論紛紛之餘,更有人高喊「答應他,作見證」。

  有一個拱火的,就有兩個,就會有十數個。

  衛淮打量著眼前這些人,好歹也在北境呆了一年半還多的時間了,從服飾上,衛淮不難看出,這裡有鄂溫克人、鄂倫春人,還有高鼻藍眼晴的俄羅斯族人,人員很是複雜。

  他也不怯場,將馬在場子外的一棵楊柳樹上拴好,走到場子中間,也不多話,等著莊遠飛的下文。

  莊遠飛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然後強調一句:「我們鄂倫春人有這樣的傳統,兩個男人看上同一個女人,那麼只有一個辦法解決,其中一個人必須做出讓步,只有決鬥,用槍說話。」

  原來,這莊遠飛也是鄂倫春人啊!

  衛淮還真沒看出來,穿上漢民便服,他看上去和漢人沒什麼兩樣。

  等莊遠飛把事情說了一遍,生產隊長轉頭看著衛淮:「你答應了?這種事情,我是不贊同的,只是,也不能看著你們胡來,要是出了事兒,我沒法交代。」

  作為被特殊照顧的小眾民族,很多時候,他也沒招,只能儘可能維繫平衡著,少出點亂子。

  衛淮點點頭:「張曉蘭,只能是我的女人,本來這次回去,我就準備找人辦理結婚手續,將她領走,既然有人不服,那就只能手底下過過招,我贊同他說的那句話,用槍說話,今天這事兒過後,還要麻煩你順便寫個同意結婚的證明,我直接把人接走。

  要是有人還有意見,大可找我決鬥,但不是這種比槍法過家家的做法,

  要見血才行,比誰的命大。」

  見衛淮說得比莊遠飛的還誇張,生產隊長先是愜了一下,隨後點點頭:「既然你們雙方都答應了,那我今天就作這見證,這事兒過後,彼此之間,不得有仇怨,也不得私下伺機報復,互不干擾。」

  衛淮笑笑:「我沒問題!」

  莊遠飛也是信心滿滿:「我也沒問題。』

  生產隊長嘆了口氣:「莊遠飛,是你要跟人決鬥,去準備吧!」

  「我去找木板—」

  莊遠飛轉身要去找木板。

  「不用那麼麻煩!」

  衛淮將他叫住,他四下看看,見生產隊外邊就是幾十平整的麥地,在地的一頭,就有兩棵並排生長的高大青楊樹:「就那兩棵青楊樹吧,打樹尖,我們一人一棵,你先來,還是五顆子彈———」」

  聽到衛淮這話,在場看熱鬧的人,一片譁然。

  從場子這裡,到那兩棵大青楊樹,少說也有三百四五十米,這麼遠的距離,對於不少人來說,別說打中,連看清樹尖的枝條都勉強。

  見衛淮這麼說,莊遠飛看看那樹尖,臉色又變了。

  他端起槍瞄了一會兒,就把五六半給放了下來,有些氣急敗壞地說:「有本事你打,你要打中了,算我輸,要是打不中,那就是我贏!」

  跟人賭鬥都只是賭兩百米距離,衛淮有理由相信,那應該是他的極限,

  怎麼可能讓他牽著鼻子走。

  打獵的情況,瞬息萬變,目標往往是隱現的,暴露的時間很短,每次射擊都要精確測距怎麼可能抓住機會?

  這種時候,就需要「常用表尺」

  五六式半自動步槍仿製俄產SKS半自動步槍,它所用的表尺,也是弧形表尺。

  標尺刻度1後面還有一個俄語字母幾,這個就是常用表尺,相當於表尺上的刻度三,也就是三百米距離上照門的高度。

  衛淮打獵有不少時間了,到現在,無論是早期的瞄準,還是後面的實戰,都不少,已經很有經驗。

  通常情況,一般打獵,靠近百米以內都沒什麼大問題,但也有碰到特別靈敏的山牲的時候,想要靠近百米之內,那就很有難度了,所以,為了適應這些情況,衛淮早已經將標尺定裝在几上,不用每次都變換表尺。

  而根據經驗射擊,比三百米近的目標時,適當壓低瞄準點,射擊比三百米遠的目標時,適當抬高瞄準點。

  他有這方面的經驗,眼神也不錯,心裡是有把握的,才選了這個距離。

  所以,他也沒有刻意去調標尺,直接端槍上臉,


  見到衛淮的舉動,所有人都轉頭看向那兩棵大青楊樹。

  那距離超過三百米,衛淮稍稍抬高了瞄準點。

  確定瞄得差不多了,他深吸一口氣,扣動扳機。

  隨著槍響,子彈飛射而出。

  只聽見左邊那棵大青楊樹比握把還細一些的樹尖,一下子斷掉,只是下邊枝條密實,被掛住了,沒有掉下來。

  看到這一幕,頓時有眼神好的人驚呼:「我廿,一槍命中,真特麼准!」

  「我看就是碰倒的.」

  人群中,還有不同的聲音。

  然而,他話說早了。

  因為衛淮一槍過後,跟著槍口微轉,瞄向另外一棵大青楊樹的樹尖,又開了一槍。

  第二槍還是如同第一槍那般精準,樹尖再次跟著斷掉。

  眾人瞬間鴉雀無聲,都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衛淮。

  一槍是運氣,那第二槍呢?

  這就是實力的證明,對甚至端起槍都沒把握扣動扳機的莊遠飛來說,是徹頭徹尾的碾壓。

  莊遠飛臉色變得很難看,但他還是衝著衛淮承認:「我輸了!」

  「對我把張曉蘭領走這事兒還有意見的,想要跟我決鬥的,站出來!」

  衛淮不想在這兒糾纏,直接放話:「還是用槍說話,比命硬!」

  一眾人面面相,過了兩三分鐘,沒有人再站出來。

  衛淮轉頭看向生產隊長:「隊長,看來是沒人有意見了,幫忙辦理一下手續,我今天就把人領走!」

  生產隊長沉吟一會兒:「我可以給你寫證明,不過,她才來了半個月·-這事兒最後的定奪,還得公社知青辦的主任簽字才行!」

  「我人就在興安公社黃花嶺,阿木爾林業局這邊也有認識的熟人,這事兒不難,上邊不是支持知青嫁給農民嘛,這可是紮根的表現---反正最近我們就會去公社進行結婚登記,順帶的事兒。」

  衛淮說得直接了當:「你要是不放心,擔心人跑了,來黃花嶺找我,這個責任我負。」

  生產隊長不再多說什麼,轉身領著衛淮就走。

  沒多長時間,衛淮就拿到了那一紙簽字蓋章的證明。

  原本把張曉蘭送回來,就是為了這玩意兒,現在既然弄到手了,人還留在這裡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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