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本該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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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靜和小陳是一對相戀多年的情侶,當然,那是之前。他們是彼此的初戀。

  和大多數的情侶一樣,他們相愛相殺了很多年。他們熱戀過、冷戰過、平淡過、吵架過、分手過。他們的感情真誠而又熱烈,從學生時代而起,但又和大多數人一樣,死在了步入社會之後。

  其實身為他們朋友的我,幾乎見證了這段令人唏噓的感情。他們分手後,我們都十分的意外,因為我們都認為他們最終是會走到最後的,但是很可惜,並沒有。

  靜靜說,分手是小陳提出來的。靜靜還說,他們之間有不可調和的矛盾,小陳的家長不喜歡她,小陳背著她去相親,小陳與別的女孩子關係曖昧,不清不楚......

  後來我們找到了小陳,想問清楚到底什麼原因。但小陳沒有說什麼,只是喝了口酒。

  世事無常,事情的變化和反轉往往就在須臾之間。就當我們都在認為這段感情只是像以前一樣暫時的告一段落的時候,情況出現了變化——靜靜有對象了,距離他們分開一年多點。

  後來聽他們說,是家裡安排的相親,十分的順利,他們很自然的在一起了。

  當我聽到這個消息時,我腦海里冒出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這段感情徹底的結束了。因為在此之前,這段感情太熱烈、太糾纏、太純粹。所以我們所有的朋友都有一致的想法,不管他們吵得再凶,分開的再久,他們最終會在一起。不知道靜靜怎麼想,但是我相信小陳也是這麼想的。

  可是現在不會了,我們一致認定這段感情結束了。很奇怪也很理所當然。我們都知道原因,因為不純粹了。人真的很奇怪:當一件本身就有些許瑕疵的物品出現在你視線時,你可以很坦然的去接受它;可是,當一件本來完美無缺的物品出現了裂痕時,你只會無比的嫌棄,並毫不猶豫的丟掉它。

  後來我們聽靜靜說,小陳發了消息質問她:為什麼想結婚不早說。他沒等回復便拉黑了她。靜靜說這段感情她放下了,我相信是的。她又說,希望小陳也放下。

  再後來,我們見到了小陳問起這件事。小陳說:「有點尷尬,當時正好喝多了,後來老後悔了,哈哈。也沒別的意思,只是有點憤怒。」憤怒什麼呢?小陳沒有說,但是我猜到了。靜靜說小陳對這段感情不忠,但是最先走出來的反而是她。

  我們想問下這其中的細節,小陳避而不談,只說了句:「事已至此,是非對錯已沒有任何意義。」

  又過了些年,二人都有了各自的生活。靜靜很快結婚生子,漸漸淡出了我們的視線,沒有什麼消息了。小陳也在大城市打拼,回來很少。朋友們都說小陳變了,以前的的他很執拗、固執、說話很少,悶葫蘆。現在的他變得侃侃而談、開朗、有些社會職場的氣息了,說的話也不一樣了,會從多角度看問題,以前在意的東西,現在好像他也不會去爭論了。唯一不變的是他依舊一個人,朋友們都說是因為靜靜。可我知道,不是的。

  小陳確實變化很大,以前的他酒量是我們之中最差的,一杯啤酒就倒,現在半斤白酒下肚,還能侃侃而談;以前他最討厭煙味,我們抽菸都避著他,現在煙不離手了;以前他總是苦大仇深,仿佛有很多煩惱,現在臉上永遠掛著笑容,好像沒什麼事情能打擾他。他說,酒量是在職場練得,煙是因為太煩了。煩什麼呢?要買車,要買房,家裡催婚。

  是的,時間過去很久了。周圍的人大部分已經結婚生子,其他的也在籌備結婚了。只有他還在外面飄著。聽他說他也有過幾次相親,但是都很滑稽的沒有結果。為什麼呢?他說,他還沒有準備好,而且一個人真的很爽,好像並不是很需要婚姻。

  他說:「我覺得沒有把自己收拾好,車子還沒買、房子還沒買。」

  他說:「我覺得身邊的人都不太合適,都沒有想戀愛的衝動。」

  他說:「如果不是考慮家裡,我都不想結婚,結婚有啥好處呢?」

  他說:「一個人自由自在真的很爽,沒有人管我,想幹嘛幹嘛。」

  他說:「身邊的人都是快餐式愛情,我不喜歡。」

  他喝了很多酒,說了很多,但是從來沒有提過靜靜。我想他是真的放下了。

  我想起來這段感情中曾出現的曖昧對象,問了一嘴,為什麼不和那個女生試試呢?

  小陳:「哪有曖昧,很正常的朋友,在微信聊了幾句而已。」在問到細節,小陳卻搖了搖頭不肯多說什麼,只是說沒有什麼意義了。後來我又問到父母和相親的事情,他搖了搖頭不肯多說一句,只是喃喃道:「不是那樣的。」再然後他又說:「這些不是主要原因。」可是主要原因是什麼呢?小陳沒有告訴我們。我們看的出來他是真的不想提這些東西。

  「有後悔嗎?」

  「有一點吧,但不多。回過頭看看,其實,當時的我也很迷茫。剛出社會,工資低,工作也很辛苦。還一個人在一個陌生的城市,也挺不容易的,哈哈。」

  「那現在呢?」

  「更迷茫了。」小陳大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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