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機械母體的復甦
巴拉茲將餐桌製造好後，隨即轉身走向另一邊，在相同的操作下，石塊迅速堆積成形，變成四個堅固的石椅。
石椅的椅背設計成弧形，為使用者提供了舒適的支撐，椅面非常的平滑，石椅的四腳均衡地分布在地面上，底部稍微向外擴展，增加了椅子的穩定性。
巴拉茲用手掌輕撫過石椅的背部，確認其堅固性和穩定性。
後退幾步，認真地審視了一下自己所完成的作品，巴拉茲滿意地點了點頭。
隨後，他用手勢示意，大家圍坐在石台旁，開始享用端上來的晚餐，短暫的休息和進餐讓每個人都感到一絲放鬆，在這片迷境中，能有片刻的安寧是難能可貴的。
但休息只是片刻，緊接著還得繼續幹活！
巴拉茲先將大門給封上，隨後在開始對塔內的空間進行分隔。
外面的天氣突然變化，一層巫師塔窗外的天空，暗沉沉的雲層開始密布，瞬間，細密的小雨開始順著巫師塔的石質屋檐滑落，透著些許寒意。
亞修抬起頭來，望向窗外被風挾帶的傾盆大雨，他感覺到從脊背傳來的一絲寒意，仿佛有什麼惡意在暗中徘徊。
他緊緊裹住自己的巫師袍，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一種不祥的預感在他心中凝聚。
嘀嗒嘀嗒...雨滴落在地上，細微的滴答聲，在萬籟俱寂中奏起了那一曲夜雨的旋律。
迷境中的黑夜，總是這麼的漆黑。
雨，好像總也下不完。
遠處，模糊的機械生物的戰鬥聲逐漸變得清晰，透過霧氣和雨簾，不斷傳來撞擊聲和尖銳的鳴響。
就在幾人建設著臨時基地的時候，原本疫苗實驗基地所在的位置，此時只剩下一個深邃的坑洞，劇烈的爆炸將一切化為虛無，只留下深刻的印記。
天空中，那曾攜帶著毀滅性力量的蘑菇雲漸漸消散，這片原本被殘破不堪的廢墟，在這次爆炸之後，變得更加荒涼，死寂籠罩著這片大地，成為了一片讓生命遠離的禁區。
所有被蓋亞諾姆吸引進入這地下實驗基地的機械生物，無一例外地遭遇了滅頂之災，全部在這殘酷的爆炸中被徹底消滅。
那些曾在此地徘徊遊蕩的機械生物，如今只留下了一地的餘燼，連同它們存在的痕跡一起被抹除。
而那些還未來得及進入地下基地的機械生物，在爆炸產生的強烈衝擊波中被瞬間熔化。
它們化作了一滴滴銀白色的液態金屬，這灼熱的金屬雨在高空中飄散、消融，最後紛紛墜落，最終灑落在這片荒蕪的土地上。
至於那在爆炸前突破阻攔著來到地面，企圖逃離的機械母體，它已失去以往的鋼鐵之軀。面對這場恐怖的爆炸，它只能將身體蜷縮成一團，這是它為了生存所能做的最後掙扎。
雖然機械母體及時地逃到了地面，勉強避開了爆炸的最核心區域，但爆炸後續的劇烈高溫仍舊無情地施加在它的身上。
它的金屬身體能夠耐受極端條件，熔點極高，然而在這種前所未有的爆炸面前，這種所謂的優勢，顯得那麼微不足道。
機械母體一小部分的軀體被瞬間氣化，剩餘的軀體被高溫融化，隨後被衝擊波擊飛散落到了四面八方，落在這座破碎的城市廢墟中。
儘管遭受了恐怖的爆炸，但機械母體並沒有被完全的摧毀，融化的身軀碎片依然還能運轉。
在灰暗的廢墟中，這些碎片開始散發著幽微的光芒。它們慢慢移動，試圖找到彼此的，希望能重新聚集在一起。
恐怖的爆炸沒有將機械母體完全摧毀，然而，爆炸引發的強烈電磁脈衝和隨之而來的核輻射，卻對其自我修復與重組造成了巨大的干擾。
它體內原本精密的電子組件在修復後不斷出現故障，頻繁地發出爆裂的火花。
這些碎片之間原應有的通信和定位系統也受到了影響，使得本應平穩的重組過程變得複雜而困難。
並且，受到核輻射的影響，兩塊碎片融合的效率也減緩了許多，儘管影響非常的大，但是機械母體的碎片依然緩慢的融合。
隨著時間的推移，殘存的碎片間的通信逐漸增多。
「滴，滴！」
「微量能量累積，坐標確認，能量場形成。」碎片01發出微弱的信號，在倒塌的大樓與燃燒的廢墟之間不斷播送。
「滴，滴！」重複。
「數據錯誤，電磁干擾，」碎片02回調同步頻率。
「微量能量同步，能量場連接，能量繼續累積。」
「連結干擾，斷開連結，重連中......」
「能量尚不穩定，需加強輸出。」
中斷的連接再一次嘗試建立，一次又一次的重試中透露出不放棄的信號：「嘗試連接……成功，嘗試連接……成功！」
隨著信號的不斷發出，其他碎片開始響應，它們以一種人類無法理解的方式進行溝通，一個個碎片依靠這越來越頻繁的通信，向著某個共同的方向集結。
在碎片緩慢移動，每當它們接觸到金屬時，不論是廢墟中金屬疙瘩，還是其他機械生物的殘骸，它們都會把這些金屬物體都吸收進去，就像給自己的身體增加了些零件。
每片碎片不只是簡單的金屬，它們保存著機械母體的部分記憶和能力，它們沒有其他目的，沒有疑問，也沒有遲疑，它們的目標只有一個——重組。
而這，正是機械母體核心在臨死前發出的最終命令，儘管核心已在爆炸的極端溫度中溶解，但這最後指令依然被執行著。
按照計劃，重組將一步步繼續進行，如果沒有意外的話，等到這些碎片最終拼湊成形的那一刻。
機械母體的復甦也將成為現實，宣告它正式掙脫這由人類設置的束縛，逃出那看似牢不可破的牢籠。
當機械母體在不斷進行重組的時候，在迷境的一端，蓋亞諾姆智能核心的伺服器房間裡。
超級計算機的屏幕上，數據流如同瀑布一般洶湧而下，不斷刷新著複雜的代碼和指令。在這片數據的海洋中，蓋亞諾姆的核心系統啟動了一個應急程序。
「緊急警告，緊急警告！發現機械母體的蹤跡，立即執行清理計劃！」這個警告聲在伺服器房內迴響，顯得格外刺耳。
清理計劃是一項預設在蓋亞諾姆核心中的指令，專門為了應對機械母體這樣的緊急情況。按照原定計劃，這一協議應在機械母體企圖逃離實驗基地時自動啟動。
然而，由於迷境環境遭受了毀滅性的打擊，這個啟動過程被嚴重打亂。
目前，蓋亞諾姆沒有足夠的力量來直接處理機械母體。
之前依賴帕斯卡和其他幾人啟動的自毀裝置，才勉強遏制了局勢。
現在，蓋亞諾姆所能做的，就是執行它的最後任務：不惜任何代價儘可能地拖延機械母體的重組進程。
它必須延緩機械母體在迷境毀滅前進化出逃離迷境的能力，如果機械母體在迷境毀滅之前獲得了自由，後果將不堪設想。
這是一場與時間的賽跑，也是蓋亞諾姆最後的責任，當迷境毀滅後一切都將重來。
隨著蓋亞諾姆的指令，原本懸掛在高空中已經熄滅的太陽突然間震動起來，開始產生了微妙的變化。
太陽表面的亮度逐漸恢復了一絲瑩潤，逐漸聚集成新的光點，這些光點旋轉、擴散，發出各種頻率的波動。
「能量波動警告，強度增加！調整能量頻率！」蓋亞諾姆的監控系統內部開始自動地發聲警報。
這股能量的波動，即便是在太陽熄滅之後，也依舊強大到足以影響整個迷境。
與此同時，機械生物感受到了這股突如其來的能量波動，它們開始產生了異動，仿佛感受到了某種召喚，或是本能地對能量的波動做出了反應。
一些原本漫無目的的機械生物開始奔跑，或攀爬，以各種方式移動，其中，擁有磁懸浮系統的機械生物則利用磁場的力量，身體輕盈地在空中飄浮，它們都開始朝一個未知但明確的方向移動。
在蓋亞諾姆的機房監視屏幕上顯示著一條條數據，這是蓋亞諾姆利用機械母體的模擬信號，來引導這些機械生物的一種手段。
這種策略是當初在機械母體被囚禁在華納科技的實驗室中時，科研人員所研發的，是對機械母體研究後的成果之一。
不過現在這些成果都沒有什麼大大的用處了，這個迷境終將走向毀滅。
......
死寂沉悶的城市廢墟之外，一陣突如其來的劇烈地面顫動打破了四周的寂靜，霎時間，塵土四散，碎石滾動。
「砰，砰，砰！」連續的沉悶撞擊聲迴蕩在這荒蕪之地，隨著每一聲撞擊，震動變得愈發強烈，每一次撞擊的迴響都仿佛巨錘敲打，使得腳下的地面都為之一顫。
周圍景象淒涼，只剩斷壁殘垣。
在這破敗不堪的廢墟中，一個龐大身影緩緩顯現，他緩緩走進這片人跡罕至的廢棄小倉庫。
這個龐大的身影格外突兀，他是伊哈布，被機械病毒所轉化的一名巫師學徒。
這個小倉庫，曾經亞修所待的避難所，此時已經被威力巨大的爆炸徹底摧毀，周圍只剩下斷壁殘垣。
伊哈布的步伐沉重有力，每一步落下，腳下的地面都會輕微地顫動，塵土隨著他之步伐而飛揚起來，在這漫天塵土中，伊哈布冰冷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出：「牙...牙...咻。」
他的聲音因機械的轉化而略顯扭曲，充滿了金屬的冷硬，但他的口中不停地重複著這兩個字，仿佛是他唯一的動力。
伊哈布此時已經無法記起亞修給他帶來的屈辱與不甘，那些曾經的情感和記憶，在機械病毒的重新編寫下，已經變得模糊不清。
然而，對亞修的憎恨卻如同一道不可磨滅的印記，深深地烙印在他的電路和程序之中。
自從他從一個血肉之軀完全轉化為機械生物，他的大腦就被機械病毒重新編程，舊日的記憶如同被風吹散的塵埃，逐漸淡出他的腦海。
伊哈布作為機械生物，沒有視覺、聽覺、嗅覺等人類的知覺，這些知覺早就隨著他轉換為機械的過程中被捨棄了。
為了取代這些知覺，他的身體內部磁場感應器、熱能感應器、超聲波的發生器等傳感器，這些形成了他的知覺系統，使得他能感知周圍的溫度、磁場、聲波等等。
唯獨沒有嗅覺系統，因為『嗅覺』對他來說是最無用的。在純粹的機械世界中，沒有任何物體通過發臭來傳遞信息。
機械生物的移動方向變換不定，沒有固定的路線，完全信從本能的指引，只要能夠不斷的進化，他們便不會停下。
但在伊哈布那金屬構成的腦袋中，卻有兩個異常清晰的目標：一是擊殺亞修，二是吞噬更多的機械生物以實現自我進化——這兩個目標驅動他所有行動的核心指令。
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會有兩個核心指令，他也不會在乎，他的目標只有亞修和進化。
伊哈布的每一步都是向著這兩個目標邁進，他的行動不再受情感的左右，只有冷冰冰的邏輯和代碼在指導著他。
或許是因為這份對於亞修的憎恨，伊哈布對亞修有著一種奇異的感應，這感應貫穿他的電路和程序，讓他的傳感器如同獵犬一般，能夠極為清晰地捕捉到亞修留下的氣息。
儘管伊哈布不斷追逐著亞修，但白日的陽光成了他的束縛。
每當太陽升起，他不得不遵循體內的休眠程序，陷入地下的沉睡，錯過了無數次擊殺亞修的機會。
尤其是那一次，亞修突然加快了移動速度，使得他追之不及，他只能眼睜睜看著目標消失，最終丟失了亞修的蹤跡。
但幸運的是亞修意外的折返回來，給了伊哈布新的希望。
這是他離亞修最近的一次，但由於休眠程序的制約，他不得不再次放棄這次機會，深深地埋藏在地下，等待時機。
石椅的椅背設計成弧形，為使用者提供了舒適的支撐，椅面非常的平滑，石椅的四腳均衡地分布在地面上，底部稍微向外擴展，增加了椅子的穩定性。
巴拉茲用手掌輕撫過石椅的背部，確認其堅固性和穩定性。
後退幾步，認真地審視了一下自己所完成的作品，巴拉茲滿意地點了點頭。
隨後，他用手勢示意，大家圍坐在石台旁，開始享用端上來的晚餐，短暫的休息和進餐讓每個人都感到一絲放鬆，在這片迷境中，能有片刻的安寧是難能可貴的。
但休息只是片刻，緊接著還得繼續幹活！
巴拉茲先將大門給封上，隨後在開始對塔內的空間進行分隔。
外面的天氣突然變化，一層巫師塔窗外的天空，暗沉沉的雲層開始密布，瞬間，細密的小雨開始順著巫師塔的石質屋檐滑落，透著些許寒意。
亞修抬起頭來，望向窗外被風挾帶的傾盆大雨，他感覺到從脊背傳來的一絲寒意，仿佛有什麼惡意在暗中徘徊。
他緊緊裹住自己的巫師袍，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一種不祥的預感在他心中凝聚。
嘀嗒嘀嗒...雨滴落在地上，細微的滴答聲，在萬籟俱寂中奏起了那一曲夜雨的旋律。
迷境中的黑夜，總是這麼的漆黑。
雨，好像總也下不完。
遠處，模糊的機械生物的戰鬥聲逐漸變得清晰，透過霧氣和雨簾，不斷傳來撞擊聲和尖銳的鳴響。
就在幾人建設著臨時基地的時候，原本疫苗實驗基地所在的位置，此時只剩下一個深邃的坑洞，劇烈的爆炸將一切化為虛無，只留下深刻的印記。
天空中，那曾攜帶著毀滅性力量的蘑菇雲漸漸消散，這片原本被殘破不堪的廢墟，在這次爆炸之後，變得更加荒涼，死寂籠罩著這片大地，成為了一片讓生命遠離的禁區。
所有被蓋亞諾姆吸引進入這地下實驗基地的機械生物，無一例外地遭遇了滅頂之災，全部在這殘酷的爆炸中被徹底消滅。
那些曾在此地徘徊遊蕩的機械生物，如今只留下了一地的餘燼，連同它們存在的痕跡一起被抹除。
而那些還未來得及進入地下基地的機械生物，在爆炸產生的強烈衝擊波中被瞬間熔化。
它們化作了一滴滴銀白色的液態金屬，這灼熱的金屬雨在高空中飄散、消融，最後紛紛墜落，最終灑落在這片荒蕪的土地上。
至於那在爆炸前突破阻攔著來到地面，企圖逃離的機械母體，它已失去以往的鋼鐵之軀。面對這場恐怖的爆炸，它只能將身體蜷縮成一團，這是它為了生存所能做的最後掙扎。
雖然機械母體及時地逃到了地面，勉強避開了爆炸的最核心區域，但爆炸後續的劇烈高溫仍舊無情地施加在它的身上。
它的金屬身體能夠耐受極端條件，熔點極高，然而在這種前所未有的爆炸面前，這種所謂的優勢，顯得那麼微不足道。
機械母體一小部分的軀體被瞬間氣化，剩餘的軀體被高溫融化，隨後被衝擊波擊飛散落到了四面八方，落在這座破碎的城市廢墟中。
儘管遭受了恐怖的爆炸，但機械母體並沒有被完全的摧毀，融化的身軀碎片依然還能運轉。
在灰暗的廢墟中，這些碎片開始散發著幽微的光芒。它們慢慢移動，試圖找到彼此的，希望能重新聚集在一起。
恐怖的爆炸沒有將機械母體完全摧毀，然而，爆炸引發的強烈電磁脈衝和隨之而來的核輻射，卻對其自我修復與重組造成了巨大的干擾。
它體內原本精密的電子組件在修復後不斷出現故障，頻繁地發出爆裂的火花。
這些碎片之間原應有的通信和定位系統也受到了影響，使得本應平穩的重組過程變得複雜而困難。
並且，受到核輻射的影響，兩塊碎片融合的效率也減緩了許多，儘管影響非常的大，但是機械母體的碎片依然緩慢的融合。
隨著時間的推移，殘存的碎片間的通信逐漸增多。
「滴，滴！」
「微量能量累積，坐標確認，能量場形成。」碎片01發出微弱的信號，在倒塌的大樓與燃燒的廢墟之間不斷播送。
「滴，滴！」重複。
「數據錯誤，電磁干擾，」碎片02回調同步頻率。
「微量能量同步，能量場連接，能量繼續累積。」
「連結干擾，斷開連結，重連中......」
「能量尚不穩定，需加強輸出。」
中斷的連接再一次嘗試建立，一次又一次的重試中透露出不放棄的信號：「嘗試連接……成功，嘗試連接……成功！」
隨著信號的不斷發出，其他碎片開始響應，它們以一種人類無法理解的方式進行溝通，一個個碎片依靠這越來越頻繁的通信，向著某個共同的方向集結。
在碎片緩慢移動，每當它們接觸到金屬時，不論是廢墟中金屬疙瘩，還是其他機械生物的殘骸，它們都會把這些金屬物體都吸收進去，就像給自己的身體增加了些零件。
每片碎片不只是簡單的金屬，它們保存著機械母體的部分記憶和能力，它們沒有其他目的，沒有疑問，也沒有遲疑，它們的目標只有一個——重組。
而這，正是機械母體核心在臨死前發出的最終命令，儘管核心已在爆炸的極端溫度中溶解，但這最後指令依然被執行著。
按照計劃，重組將一步步繼續進行，如果沒有意外的話，等到這些碎片最終拼湊成形的那一刻。
機械母體的復甦也將成為現實，宣告它正式掙脫這由人類設置的束縛，逃出那看似牢不可破的牢籠。
當機械母體在不斷進行重組的時候，在迷境的一端，蓋亞諾姆智能核心的伺服器房間裡。
超級計算機的屏幕上，數據流如同瀑布一般洶湧而下，不斷刷新著複雜的代碼和指令。在這片數據的海洋中，蓋亞諾姆的核心系統啟動了一個應急程序。
「緊急警告，緊急警告！發現機械母體的蹤跡，立即執行清理計劃！」這個警告聲在伺服器房內迴響，顯得格外刺耳。
清理計劃是一項預設在蓋亞諾姆核心中的指令，專門為了應對機械母體這樣的緊急情況。按照原定計劃，這一協議應在機械母體企圖逃離實驗基地時自動啟動。
然而，由於迷境環境遭受了毀滅性的打擊，這個啟動過程被嚴重打亂。
目前，蓋亞諾姆沒有足夠的力量來直接處理機械母體。
之前依賴帕斯卡和其他幾人啟動的自毀裝置，才勉強遏制了局勢。
現在，蓋亞諾姆所能做的，就是執行它的最後任務：不惜任何代價儘可能地拖延機械母體的重組進程。
它必須延緩機械母體在迷境毀滅前進化出逃離迷境的能力，如果機械母體在迷境毀滅之前獲得了自由，後果將不堪設想。
這是一場與時間的賽跑，也是蓋亞諾姆最後的責任，當迷境毀滅後一切都將重來。
隨著蓋亞諾姆的指令，原本懸掛在高空中已經熄滅的太陽突然間震動起來，開始產生了微妙的變化。
太陽表面的亮度逐漸恢復了一絲瑩潤，逐漸聚集成新的光點，這些光點旋轉、擴散，發出各種頻率的波動。
「能量波動警告，強度增加！調整能量頻率！」蓋亞諾姆的監控系統內部開始自動地發聲警報。
這股能量的波動，即便是在太陽熄滅之後，也依舊強大到足以影響整個迷境。
與此同時，機械生物感受到了這股突如其來的能量波動，它們開始產生了異動，仿佛感受到了某種召喚，或是本能地對能量的波動做出了反應。
一些原本漫無目的的機械生物開始奔跑，或攀爬，以各種方式移動，其中，擁有磁懸浮系統的機械生物則利用磁場的力量，身體輕盈地在空中飄浮，它們都開始朝一個未知但明確的方向移動。
在蓋亞諾姆的機房監視屏幕上顯示著一條條數據，這是蓋亞諾姆利用機械母體的模擬信號，來引導這些機械生物的一種手段。
這種策略是當初在機械母體被囚禁在華納科技的實驗室中時，科研人員所研發的，是對機械母體研究後的成果之一。
不過現在這些成果都沒有什麼大大的用處了，這個迷境終將走向毀滅。
......
死寂沉悶的城市廢墟之外，一陣突如其來的劇烈地面顫動打破了四周的寂靜，霎時間，塵土四散，碎石滾動。
「砰，砰，砰！」連續的沉悶撞擊聲迴蕩在這荒蕪之地，隨著每一聲撞擊，震動變得愈發強烈，每一次撞擊的迴響都仿佛巨錘敲打，使得腳下的地面都為之一顫。
周圍景象淒涼，只剩斷壁殘垣。
在這破敗不堪的廢墟中，一個龐大身影緩緩顯現，他緩緩走進這片人跡罕至的廢棄小倉庫。
這個龐大的身影格外突兀，他是伊哈布，被機械病毒所轉化的一名巫師學徒。
這個小倉庫，曾經亞修所待的避難所，此時已經被威力巨大的爆炸徹底摧毀，周圍只剩下斷壁殘垣。
伊哈布的步伐沉重有力，每一步落下，腳下的地面都會輕微地顫動，塵土隨著他之步伐而飛揚起來，在這漫天塵土中，伊哈布冰冷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出：「牙...牙...咻。」
他的聲音因機械的轉化而略顯扭曲，充滿了金屬的冷硬，但他的口中不停地重複著這兩個字，仿佛是他唯一的動力。
伊哈布此時已經無法記起亞修給他帶來的屈辱與不甘，那些曾經的情感和記憶，在機械病毒的重新編寫下，已經變得模糊不清。
然而，對亞修的憎恨卻如同一道不可磨滅的印記，深深地烙印在他的電路和程序之中。
自從他從一個血肉之軀完全轉化為機械生物，他的大腦就被機械病毒重新編程，舊日的記憶如同被風吹散的塵埃，逐漸淡出他的腦海。
伊哈布作為機械生物，沒有視覺、聽覺、嗅覺等人類的知覺，這些知覺早就隨著他轉換為機械的過程中被捨棄了。
為了取代這些知覺，他的身體內部磁場感應器、熱能感應器、超聲波的發生器等傳感器，這些形成了他的知覺系統，使得他能感知周圍的溫度、磁場、聲波等等。
唯獨沒有嗅覺系統，因為『嗅覺』對他來說是最無用的。在純粹的機械世界中，沒有任何物體通過發臭來傳遞信息。
機械生物的移動方向變換不定，沒有固定的路線，完全信從本能的指引，只要能夠不斷的進化，他們便不會停下。
但在伊哈布那金屬構成的腦袋中，卻有兩個異常清晰的目標：一是擊殺亞修，二是吞噬更多的機械生物以實現自我進化——這兩個目標驅動他所有行動的核心指令。
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會有兩個核心指令，他也不會在乎，他的目標只有亞修和進化。
伊哈布的每一步都是向著這兩個目標邁進，他的行動不再受情感的左右，只有冷冰冰的邏輯和代碼在指導著他。
或許是因為這份對於亞修的憎恨，伊哈布對亞修有著一種奇異的感應，這感應貫穿他的電路和程序，讓他的傳感器如同獵犬一般，能夠極為清晰地捕捉到亞修留下的氣息。
儘管伊哈布不斷追逐著亞修，但白日的陽光成了他的束縛。
每當太陽升起，他不得不遵循體內的休眠程序，陷入地下的沉睡，錯過了無數次擊殺亞修的機會。
尤其是那一次，亞修突然加快了移動速度，使得他追之不及，他只能眼睜睜看著目標消失，最終丟失了亞修的蹤跡。
但幸運的是亞修意外的折返回來，給了伊哈布新的希望。
這是他離亞修最近的一次，但由於休眠程序的制約，他不得不再次放棄這次機會，深深地埋藏在地下，等待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