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坦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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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焰救我!」

  在余桉杷錯愕的眼神下,短短几秒鐘,影零拉起她放在牆角。

  厚厚的冰牆剎那間凝固又破碎,絢麗的翅膀在影零背後展開,又一瞬間縮回。

  如果此時有人在上空看去,會發現以元首府為中心,恐怖的力量正在蔓延,像蜘蛛網一樣,房屋倒塌,再遠一點的地方雖然看不出端倪。

  但聲波一樣具有殺傷力,熟睡中的人們在這次襲擊中內臟破碎,喪失生命。

  僥倖活下來的二人這才反應出發生了什麼,余桉杷蜷縮在角落,表情驚恐:「這,這是他們的力量?」

  「藍焰哥,沒事吧?」影零內心裡問道。

  他焦急地等了一會兒,才聽到藍焰虛弱的回應:「還死不了,早知道這樣就不跟你了。」

  「那就好。」影零鬆了口氣,沒想到喉嚨里翻江倒海,竟湧出一口鮮血,起身吐到一旁才發覺兩腳無力,有種踩在棉花的感覺,腳一軟攤在一旁。

  這可把余桉杷嚇壞了,上前觀察他的狀況,道:「可能是內臟受損了,我,這裡沒有辦法啊!」

  影零想說沒事,但被敲門聲打斷。

  敲門聲?誰會在這個時候敲門?

  余桉杷想都沒想,起身前去開門。

  這是一個奇怪的組合,總共四個男人,兩個穿著統一制服,見面就亮出「泡立斯」的身份。剩下兩人則是普通打扮,扔到人堆里都毫不起眼那種。

  這好像在哪看到過這樣的組合……

  「你好,是余桉杷小姐和影零先生嗎?」「泡立斯」很有禮貌,聲音也很好聽,「我們為剛剛的事故深表歉意,接下來我們將為二位提供保護服務,請二位配合。」

  「你們該早點來的,我們需要去醫院——」

  「桉杷!扶我起來。」這是影零第一次省去姓氏,直呼她的名字。

  余桉杷表情怪異,但還是走過去。

  身後四人也不請自來走進房間,影零打量著二人——不是穿著制服的,而是普通著裝的——那二人同時也盯著影零,像是監考老師一般犀利。

  就這樣,三人的眼神碰撞到一起。

  就在余桉杷詫異似乎沒怎麼用力就拉起影零時,三人同時有了動作。

  影零凝了一把冰沙拋出,遮擋視野的同時護住余桉杷的頭部往下拉,躲過了穿便衣兩人充滿硝煙味的第一波攻擊。

  而兩個穿制服的捂住帽子就逃竄出去了。

  沒有絲毫猶豫,影零拉著余桉杷就從窗戶上跳下去,還不忘回手丟個小火球,點燃了房間。

  來不及回頭看,二人急急忙忙跑出去老遠,在一處分辨不出是什麼地方停下了,不是安全了,而是影零又咳了一口血。

  連續兩次使用靈力幾乎把影零的身體榨乾了,就像在一口因淤泥堵塞而接近乾涸的井裡硬挖出一桶水來。

  「你的靈力,不太對吧?」余桉杷拉住影零,疑慮道。

  「那我就告訴你吧。」也是經歷過出生入死了,影零覺得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我的靈力正在回歸自然。」

  影零開了個幽默的玩笑,余桉杷追問:「回歸自然?什麼意思?」

  「就是從哪裡來,回哪裡去。我不會再拿大自然一分一毫了。」

  余桉杷略微思考一會,震驚道:「那你靈力枯竭的時候——」

  「就是我回歸自然的時候。」影零接過余桉杷的話說道。

  「你!」余桉杷責備道,「那你還!」

  「我可看不得女孩子受傷哭鼻子了。」影零微笑道。

  「誰會哭鼻子!」余桉杷有點疑惑,「之前都愛乖乖被抓,這次為什麼我們要跑?害得你還動用靈力。」

  「傻瓜。」影零靠在牆上喘兩口氣,「你沒看出來那兩個便衣不是普通人。」

  「沒啊,我沒察覺有靈力波動啊。」

  「哦,我的錯。我的意思是,他們是身體素質高於常人的人,我猜測大概是軍人吧。」

  「高於常人?我也沒覺得啊。要不是你靈力流失,我覺得還不如你。」余桉杷依舊不理解。

  「那好吧,就當我沒說。」影零閉上眼睛,「與上次最大的不同,就是這次是想殺了我們。死無對證,你懂嗎?」


  余桉杷依舊搖頭:「不懂。」

  「總而言之,這次爆炸造成損失絕對很大,具體還要了解了才清楚。如果是人為的話,那麼我們這些外鄉人就是最好的替罪羊。」影零冷靜分析,「我們不能被抓,被抓了事情就不是我們能左右的了。」

  正說著,碎石子滾動的聲音突兀響起。

  「誰?」影零冷喝道,同時直起身。

  「請,請問,你們是老師嗎?」

  聲音很怯懦,幾個與影零二人年紀相仿的青年人走出來。

  「老師?你們是學生?」影零打量著四周。

  也怪不得影零沒認出來,這個地方比狗蛋家還要簡陋,只是簡單的磚頭堆砌,細小的房梁一頭搭在牆邊,一頭抵在地上,地面甚至只是水泥澆灌,坑坑窪窪的一點兒也不平整,碎土渣子到處都是。只有盡頭一塊小小的黑板才能證實幾個學生的身份。而後者更是從摞起的水泥堆後走出來的。

  這明顯就是一副工地的模樣,那這幾個人在說謊?

  「你們就在這兒學習上課?」影零追問道。

  「是的。」一個看起來膽大的女生站出來,「雖然這看起來不真實,但我們已經在這裡學習兩個半月了。」

  「那時候我們也不相信這裡就是我們的學校,但我們接到的通知是這樣的,我們也不是來享福的,所以就這樣住下了。但困難的不是未完成的房子,而是一旁的拆遷隊和幾個西裝革履的人,他們說著違規占地,不合格,違反規定之類的話,就要拆了我們的教室!」

  女孩顯然有一肚子的火氣,猛地見到人了,打算一吐為快,「我們不明白什麼違規占地,只知道他們要拆了我們的教室,這我不願意。我出身貧寒,我們這裡大多都一樣,是農民的孩子。從小就知道知識改變命運的說法,好不容易上了大學,竟然有人要阻止我們!」

  「但那段時間並不好受,最開始流傳著有領導被革職,學校建不下去的話。但老師們還在,於是我們還在上課。後來,建築工人不來了,這些材料就堆在這,然後我們就再也沒見過常在校園裡走來走去的校長了。前兩天,老師們也不見了,拆遷隊也沒了。我們就像被拋棄的孤兒一般。無人問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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