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柿子似乎過於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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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0章 柿子似乎過於軟了

  原野對武裝登陸行動還算滿意,戰鬥力無一折損就快速通過了危險區域,哪怕中間出了一些意料之外的小問題,也在下級軍官和士兵的及時應對下沒有引起混亂,依舊把登陸計劃順利完成,整個過程始終井然有序,非常符合他的個人美學。

  這是一次實戰嘗試,知多半島中間高四周低,是標準的丘陵地型,常年被海水沖刷反卷回來大量泥土,沙灘沒多少,灘涂倒很多,那隻要能克服這種惡劣地型帶來的影響,他就可以大膽的說一聲,知多半島就是他的後花園,他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沒什麼地段能攔住他登陸。

  他在「一號船」上停止計時,覺得這次考試成績很不錯,拿起鋼盔戴上,對阿清說道:「好了,我們也上岸吧!」

  全副武裝的阿清默默無語,帶著兩名憲兵跟在他身後,依次通過網繩下了船,又一路穿過灘涂,抵達堅實的地面。

  阿滿天生屁股上有釘子,根本坐不住,早早就已經跑到岸上來了,還聯繫上了之前偽裝成行商潛入到附近的「實習忍者」,見到他便說道:「竹田家暫時沒動靜。」

  原野輕輕點頭,登陸行動哪怕到現代都是個危險的活兒,按最差預案來說,

  他已經做好了登陸過程中被人反打一波的準備,結果竹田家好像根本沒關心過海邊,這都快一個小時了,他把所有甲士都成功送上岸了,硬是連個雜兵足輕都沒見到。

  柿子似乎過於軟了··—

  不過這樣也不錯,軟柿子捏起來舒服,正適合以戰代訓。

  他沖阿滿點點頭:「那我就先帶人出發了!」

  說完他就繼續帶著阿清往前,不久後正坐著進水進食的各小旗,就在刺耳的竹哨聲中整齊起身,按訓練中要求的那樣轉換成行軍隊列,直奔預定目標而去他們要去堵住路,尋求交戰之餘,也能讓小分隊順利完成這次實戰訓練的附帶目標,也就是綁架人力。

  綁架人力歸阿滿負責,現在原野身邊也沒有能獨當一面的將領,只能讓她臨時客串了,她的手下則是之前負責開路通過灘涂的那三支小旗,再加上她手下的幾名「實習忍者」以及部分憲兵,差不多能有四十人,拿下一個小村子綽綽有餘。

  阿滿目送主力離開,讓之前滾得像泥猴的三支小旗趕緊重新武裝起來,又再吩咐於大帶領武裝水手守好登陸點,然後就在「實習忍者」的指引下,奔著最近的一個小村子就去了。

  登陸點選在那個倒霉地方,除了訓練、磨合新軍之外,也是為了方便把搶來的人力快速裝船,所以阿滿領著人沒走幾里路就找到了村落。

  目標村落根本沒反應過來就發現已經被包圍了,東南西北都有一小隊敵人,

  有人嘗試強行逃入山中,卻遭到了弓箭和鐵炮射擊,雖然沒能造成傷亡,但鐵炮巨大的轟鳴聲把這些村民都嚇壞了,除了少數十幾個直接被捉的,又紛紛逃回村中。

  這小村落和日比津村差不多,多少有點防禦能力,但頂多也就應付一下小規模的盜賊,遇上正規軍完全沒法打,在勉強射了幾輪輕飄飄的竹箭後,發現連敵人的毛都沒傷到一根,然後就沒人再打算防守了,紛紛逃回家中,縮起頭來,開始期盼著對方少殺點人,少搶點糧食。

  反正反抗也沒用,甚至要是給對方造成的傷亡太多,對方一怒之下把村子燒了,那更糟糕,不如老實一點算了。

  而且對方看起來也不像是盜賊,大概是竹田家完了,這塊地方要換主人,那給誰交年貢都是交,沒必要白白送了性命。

  阿滿對「敵人」未能頑強抵抗有些遺憾,她一直想試試欺男霸女的滋味,就是找不到機會,原野不同意,現在看這幫慫貨這表現,估計又沒戲了,但家裡現在窮得厲害,必須出來搶一把回回血這一點她還是很清楚的,也就大人有大量原諒這些無知庶民,畢竟她現在身份不同了,是高貴的上等人,多少也要講些格調。

  她先是喊了話,讓所有人都到村口集合,還承諾只要不反抗不逃跑就不會有人死,不過喊完根本沒反應。她等了一陣子也不意外,直接揮了揮手,留下少量人手在外監視,防止有人聽不懂人話,還敢趁亂逃走,然後就把剩下的人都派進村里,強行去幫村民們「搬家」,讓他們換地方去彎津去生活。

  鍋碗瓢盆+石菩薩還是一起行動,穿著丸,手持打刀,戴著陣笠和總面,負責進村請人一一總面是一種鐵製面具,算是「半首」和「半頰」兩種面部護具的結合體,因原野上次去織田軍「進修」,統計傷員數據時發現面部中箭者較多,

  又經過細心觀察,發現面部中箭極為容易引起戰場減員,所以用劣質鐵料給長槍兵一個配了一個鐵面具。


  畢竟面部神經相對豐富,這裡中箭和胳膊腿中箭不一樣,前者大部分會疼到當場喪失戰鬥力,成為戰場累贅,有的甚至還會驚慌失措到亂跑亂竄,成為混亂之源,後者則屁事沒有,把箭折斷還能繼續奮勇殺敵。

  現在鍋碗瓢盆+石菩薩這五人組就只露著胳膊腿,所有要害都護好了,一進村就沖最近的一幢大頭茅屋喊話,讓裡面的人都出來去村口集合,等沒反應就按命令破門而入,親自幫他們「搬家」。

  這一家只有三口人,一對年輕夫妻加一個孩子,看到他們破門而入,男人臉色蒼白,手持一把竹槍,把妻子兒子護在身後,而妻子也嚇得厲害,但強自鎮定,向一個裝著糧食的陶瓮指了指,示意家裡糧食在那裡,可以直接拿走,沒必要把他們殺了。

  「那個———·我們不是來搶劫的,糧食—你們可以自己背走,或者不要了也行。上面說了,等你們到了新地方會給你們口糧,反正不會讓你們餓死。」鍋太郎做為副小旗,按要求說台詞,只是他也很緊張,比以前當雜兵足輕時去搶劫還緊張,也不知道為什麼,心虛得厲害。

  不過片刻後他就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心虛了,他轉頭望了一眼碗次郎,見他兩眼直勾勾盯著小夫妻裡面的妻子,很是有一種「當兵才三年,母豬賽貂蟬」的感覺,又或是一種「我辛辛苦苦天天挨打都沒老婆,你憑什麼有」的嫉妒。

  鍋太郎瞬間就悟了,難怪自己心虛,原來是以前搶劫沒人管,現在再搶要送命。

  他也沒猶豫,立刻把刀口掉轉了方向,對碗次郎罵道:「蠢貨,兩年後你有十幾貫,想娶幾個娶幾個,別現在發瘋連累大家!想想八十七條!」

  奸X婦女可是在「八十八斬」範疇內的頂格重罪,事後被憲兵發現了,小旗里有一個算一個,全特麼要給碗次郎這色胚陪葬,所以也別怪他這個當大哥的心狠,碗次郎只要敢去解褲腰帶,那他也就只好把他就地正法,回頭拿他腦袋去報戰損。

  這樣總比全隊都噶了強!

  「八十七條」這半句話瞬間就讓碗次郎眼神清澈了,趕緊看看周圍的同伴,

  發現瓢三郎和盆四郎的目光也不對勁了,刀口也已經開始對著他,眼神立馬就更加清澈了,連忙後退幾步以示清白,還趕緊解釋道:「我只是看她有些像我大嫂———-不是,是大姐,對,這位大嫂像我大姐,所以—————-才多看了兩眼,沒別的意思。」

  鍋太郎沒好氣地端了他一腳,罵道:「你最好真沒別的意思,再有下一次,

  我們提前先閹了你!」

  「明白!明白!」碗次郎徹底老實了,只盯著男人看,不敢再看女人一眼,

  不然就是被舉報給憲兵,依憲兵頭子的畜生性格,他至少一頓毒打是挨定了一那個阿滿大人真的是個老畜生啊,一點人性也沒有,凡是能卡上條例的,哪怕只是沾到一點點,多少有些嫌疑,落到她手裡必然會被她扒掉一層皮。

  相反,野原大人倒是脾氣很好,上次還誇過他,讓他高興了好幾天,可惜那位大人不太管軍紀,不然服軍役能輕鬆不少。

  鍋太郎把碗次郎這「不安定因素」消滅了,這才掉過頭去對小夫妻嘆道:「你們也別墨跡了,要殺要搶我們早動手了,真要打起來你們只會白死,還是趕緊去村口集合吧,不然引來了白棍-聽,引來了其他人就不好了!我們以前和你們差不多,能好好說話,那些人是真會打死人的!」

  這對小夫妻愣住了,沒見過這麼搶劫村落的,再看看他們手中五把雪亮的打刀,以及他們強壯的體型、嶄新的鐵札甲和冰冷無情的鐵總面,再想想鍋太郎的話,猶豫一下,終於乖順下來,主動去把蕎麥豆子什麼的打包。

  他們並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讓他們集合想幹什麼,但他們要和糧食在一起,這是他們的命根子。

  鍋碗瓢盆也沒阻止,石菩薩更是主動上前幫忙,等把這一點點糧食都裝了袋背上,才驅趕著這一家三口出門,讓他們去村口集合,還一再提醒他們別腦子一熱就想跑,這不是在害他們,萬一亂跑被打死了真的不划算。

  他們送走了這一家三口,正準備再去砸下一家的門,這時一對同樣被驅趕出來的母女因為躲著他們走,再加上背著糧食體力不支摔倒了,豆子芋頭直接撒了一地。

  鍋碗瓢盆被嚇了一跳,倒是平時有點呆的石菩薩這次反應挺快,連忙過去把人扶起來,還費勁的蹲下幫忙想把這些豆子芋頭撿起來,而鍋太郎猶豫了一下,

  也帶著碗瓢盆過去幫忙一一他們不趕時間,他們出發之前都有作戰簡報,大概清楚任務目的和執行時間,知道主力已經主動前出尋求交戰,他們這支偏師有大半天的時間把所有村民都運回船上去,時間很充裕。


  他們倒是一片好心,但把那對母女嚇得不輕,直接抱在一起縮成了一團開始袁袁哭泣,而這時順著大路巡邏過來的一名憲兵,遠遠就看到他們在「為非作歲」,立刻警惕起來,習慣性就抽出白漆短木棍,大聲喝問道:「你們幾個在幹什麼?」

  鍋碗瓢盆本能就彈身而起,條件反射一般就開始渾身疼痛,而鍋太郎職責在身,頭上冒著虛汗趕緊報告道:「長官,她們摔倒了,我們在幫她們撿豆子!」

  那名憲兵謹慎靠近,仔細看了一眼「案發現場」,發現好像確實不是在違反軍紀,和搶劫強x之類不沾邊,臉色微微緩和,再瞧一眼便問道:「這家的男人呢?怎麼是她們背著糧食?」

  「不知道!」鍋太郎回答的堅定有力,完全不想挨打。

  憲兵也摸不著頭腦了,問了那對母女幾句,發現這對母女只會哭,一時也頭皮發麻,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畢竟出發前原野三令五申過,凡是「請」到的村民以後全是自己人,軍紀必須維持好,方方不能出現任何燒殺搶掠,必要時可以直接砍人頭震懾軍心,一切要從嚴從重從快,不必有任何猶豫,順便還叮囑了一聲要儘可能對未來的自己人和善一點,打罵也要儘量少一點。

  那既然要和善一點,這就不太好辦了,他也不方便帶頭違令,呵斥這對母女別哭了,或是乾脆給上幾腳讓她們清醒一點答話。

  軍紀太嚴了也有不好的地方,他這個憲兵也不敢碰這對母女,以防回頭有嘴說不清,那是真有可能出人命的,只能站在那裡四處瞧了又瞧,最後好歹抓住一戶路過的人家才問明白情況一一這家的男人這個月剛死了,這家就剩這兩個女人了。

  那這兩個人沒什麼用,不但不能算勞動力,甚至都能算累贅了,憲兵正猶豫該怎麼辦呢,石菩薩竟然已經把地上的芋頭豆子撿得七七八八,還憨憨的把口袋背到自己身上,一無所覺地說道:「長官,我送她們過去吧!」

  鍋太郎都沒注意到他竟然還一直蹲著在忙活,又聽他這麼說趕緊給他使眼色,讓他老實點,別自找麻煩,但那名憲兵竟然沒因此呵斥石菩薩,猶豫一下,

  一聲不就順著路走了。

  他想明白了,沒犯軍紀,不歸他管,要不要送人這些戰兵自己決定吧,不關他的事。

  石菩薩看憲兵走了,以為得到了同意,也沒和鍋碗瓢盆打招呼,小心把母女扶起來,幫她們背著口袋就走,把鍋碗瓢盆氣得不輕一一這新兵蛋子還是打得少了,竟敢自作主張,回頭必須再狠狠揍他一頓。

  只是鍋碗瓢盆面面相了一會兒,也沒喝令他回來,最後集體默默轉身,去砸另一家的門去了。

  這麼折騰了兩個多小時,才算把這村子裡三百多口人都一個不留的找了出來,集合在了村口,中間還出現過一次小小的混亂,遠處突然傳來密集的鐵炮聲,再次把這些連鐵炮也沒見過的村民嚇得不輕,好在距離夠遠,影響不算大,

  混亂很快就平息下去,隊伍依舊按原計劃出發。

  又過了兩個多小時,彎津的新居民們就稀里糊塗搭上了船,一路晃晃悠悠往彎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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