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太子換狸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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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衛軍的辦事效率很快。

  從事發當天到打款發貨,一共只用了三天。

  十個打著木托的箱子從博物館出發,徹底告別了他們不見天日的歲月。

  黃文新和王奇站在奇石加工廠的小院,感慨萬千。

  黃文新是幹勁滿滿,他今天哪都不去,就在這兒挨個過一遍手。

  黃皮子去草原這次和潘家園的老幾位沒斷聯,聽說黃文新撿了十箱博物館流出的漏,連夜買票下周回京。

  不過只能看。

  和文化局的合同寫的清清楚楚,禁止以各種方式和渠道轉賣。

  孟叔是知道自己想拿來做首飾,追加項目貼心注釋了:若無完整器型,可由收藏人自行處理。

  真巧,黃文新看來,這裡沒一個是完整器型。

  有裂了,還能叫完整嗎?

  和喜氣洋洋的黃文新不同,王奇在唉聲嘆氣。

  黃文新知道他煩什麼,破財免災,不用蹲籬笆,但是大商商會那頭還沒交代呢

  違約金和罰款,讓本不富裕的加工廠小老闆愁眉不展。

  王奇其實不適合做生意。

  做手藝人沒話說,黃文新十分認可,腦子也活,放在古代,都得高門大戶重金養著。

  做老闆就有局限。

  也是被他姐夫一直餵飯給害了,頭腦簡單,沒什麼防備心,誰介紹來的單子都覺得沒問題。

  出了點算不上問題的小問題,抗壓能力也不強。

  要是當初大商商會接觸他的時候,王奇能不貪這點加工費的話,現在也就沒有違約的愁事了。

  黃文新把三個貼了注意標識的木頭箱子,拿錘子屁股後面的羊角把釘子卸下來。

  和對待其他箱子的溫柔不同,黃文新十分粗暴的給蓋子一掀。

  裡面也是青花,也就是現在微波爐還沒普及到老百姓家裡,不然高低碗底得印個微波爐專用。

  這要是擺潘家園,都能讓人啐一臉。

  「趕緊開工,把這三箱破爛,讓師傅對著大商給你的圖紙磨了。」

  「你現在的腦細胞還是用在怎麼設計新首飾上吧。」

  鄭麗萍雖然格局不大,但是膽子也小。

  直接把舊藏拖出來,愣少三箱這種操作,是個人都干不出來。

  他們選擇的方式是狸貓換太子。

  把三箱小商品批發弄來的陶瓷碗往裡一填,換出來三箱明家舊藏。

  到此為止了。

  黃文新現在做的是把狸貓塞回大商商會的肚子,迎接太子歸位。

  「我靠,這能行嗎?」

  王奇手上摸的老瓷,已經比很多業餘愛好者還要多了。

  好不好他還是能分辨的。

  這纏枝蓮畫的跟他兒子少年宮拿蠟筆塗的似的,邊緣都不清晰。

  就這麼給大商交貨?

  「那你去賠錢吧,我不管了。」

  「別啊,黃總,我現在開工容易,好幾個師父都能上手了。」

  「咱就是說,做完他們拒收怎麼辦。」

  「不可能。」

  為了培養王奇的獨立思考能力,黃文新沒有掰開揉碎給他講明白為什麼不可能,讓他自己琢磨琢磨。

  黃文新和奇石加工廠的師父一起給七個箱子搬到二樓,徒留王奇蹲在門口看著箱子出神。

  可惜王奇的腦子這會徹底放鬆,根本就發動不了一點,想著想著就從大商商會想到了今晚吃什麼。

  去他的,黃文新說不可能就不可能吧。

  「上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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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公證處的人員穿著制服被孟衛軍請進家門,鄭麗萍故作平靜的面具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縫。

  「老孟,我嫁給你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居然要跟我離婚。」

  公證處的工作人員像一塊背景板一樣,安靜地立在一旁,手中的文件仿佛是這場婚姻終局的判決書。


  「小王,念。」

  穿著制服的男人很快把手裡的文件念完,他不是來見證離婚的,而是做財產公證。

  除了截至昨天為止孟衛軍名下存款的三分之一,其餘的所有財產都與鄭麗萍無關。

  而且文件已經雙方簽字,公證處的人員需要當面念完加蓋公章後,這份文件才具備法律效力。

  「這不可能。」

  鄭麗萍看著確實是自己筆跡的公證書,喃喃自語道。

  「小王,辛苦你跑一趟,我送送你。」

  孟衛軍嘴上說著送人,實際只是把大門拉開了,公證處的人很明顯知道屋子裡馬上將會發生什麼腥風血雨,很知趣的走人了。

  鄭麗萍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仔細回想了一下最新的簽名,她很快反應過來簽名是哪裡來的了。

  大商商會的合同。

  他,孟衛軍,求他辦點事難如登天愛惜自己羽毛勝過一切的男人,居然肯為了她做這種盜簽合同的事?

  也許是鄭麗萍盯著孟衛軍質問的眼神太過強烈,孟衛軍開口解釋道:

  「該留的臉面我已經給你留了太多。」

  「你和大商商會的算計,到此結束了,如果你不同意離婚,我手裡的證據隨時可以把你送進去三年。」

  鄭麗萍急步上前,雙手揮舞著像是要抓住最後一絲生機。

  「我為這個家付出了青春!你說我算計?當初要不是我主動,你能這麼快走出前妻的陰影?能安心拼你的仕途?」

  「陰影?你還敢提她。」孟衛軍不怒反笑。

  「你的弟弟,父母,借著我的關係走捷徑,你當我不知道?你如果安分守己,也許我們還能好聚好散。」

  「文化部的項目你也敢伸手,玩火自焚!」

  鄭麗萍一怔,隨即冷笑:「我做這些,哪一樣不是為了咱們這個家能更風光,人脈更廣?

  孟衛軍不為所動:「人脈?那些靠不正當手段維繫的關係,本就不該存在。」

  「要不是擔心茵茵和老爺子為這些糟心事煩心,今天的對話地點不會是我家,而是派出所警局。」

  鄭麗萍緊攥著沙發扶手,指節泛白,她知道孟衛軍說得到就做得出。

  這局棋本來是天衣無縫的,加工廠的老闆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古董,到底是哪個環節出的問題,甚至事發後大商商會的人都沒有跟她打過電話。

  現在面對孟衛軍突如其來的離婚,鄭麗萍有種天大的委屈。

  如果有人能告訴她,哪怕提前一天,她完全可以躲出去幾個月,等孟衛軍消氣了再來哄他。

  這麼多年不是一直這麼過來的嗎?

  現在的局面,讓她有些騎虎難下。

  許久,她緩緩起身,眼眸中儘是不甘。

  「孟衛軍,這婚我可以離。」

  「但是我們倆的事情,你至少要給我時間和我父母說一下,他們年紀大了,一時間接受不了。」

  「你也不想逼死一個為國鞠躬盡瘁的德高望重的學者吧?」

  「不必,他們已經知道了,這麼多年你背著我做的事,一樁樁一件件,我都已經和你父母說清楚了。」

  「比起一個有污點的女兒,他們似乎更關心自己的待遇還能不能保留。」

  鄭麗萍頓時失去了所有力氣,呆滯地委頓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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