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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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子恆握住韁繩,希望引導雪牛跟著他走,而雪牛也很有靈性的轉過身來,就慢慢一步步跟在路子恆身後,剩下兩頭雪牛並不需要牽引,自發的跟著領頭的雪牛行動起來,只是一邊走還在一邊啃著草葉。

  兩個給路子恆帶路的偵查員跑了過來,用著敬畏的目光望著他。

  「做的很不錯,發現這三頭雪牛,你們幾人都幫了大忙,軒轅氏族會記住你們的貢獻。」

  按理來說路子恆這時候應該畫畫大餅,促進一下積極性,但是他並不喜歡這麼做,他更喜歡給予一些目前還不存在的名譽頭銜,用「重要角色」的好感進行誆騙。

  雪牛從背後用腦袋頂了頂路子恆的後背,用期待的眼神看著對方,雖然雪牛什麼都沒說且說不了話,但是路子恆還是明白了雪牛想要什麼。

  路子恆保住雪牛的腦袋。

  「不急不急,等和大部隊匯合了,就給你去割來吃。」

  雪牛好像聽懂了路子恆的對話,腦袋上下點了點,抬起頭把鼻子懟到路子恆頭上,嗅了嗅氣味,這讓路子恆更驚訝了,這頭雪牛有些聰明過頭了,它可以肯定這頭雪牛即便沒有聽懂,也能明白路子恆話語代表的含義,現在記住路子恆的氣味,其實代表著他已經「徹底歸順」了。

  而兩個偵察員看見自己的族長可以以這樣幾乎無障礙的方式與動物溝通,眼中的敬畏迅速轉換成了崇敬。

  部落嘛,多多少少還處於矇昧狀態,對自然總有著一種天然的信仰,比較常見的就有太陽,而雪牛這樣的生物在還處在樸素的部落時期的人們看來,就是一種「上天的恩賜」,能和「天賜之物」溝通的人,自然有著特殊的含義。

  這也是為何,在部落人看來,「馴獸師」的社會地位是僅次於首領的,不過路子恆沒有了解到就是了。

  路子恆只是離開了一小會,還不到15分鐘,內部就貌似發生了什麼爭端,只是隨著路子恆回來後便立刻終止了。

  其他「族人們」則已經有些坐立難安了,直到看見路子恆帶著三頭雪牛回來,才稍稍安撫住眾人,而這些人在看見雪牛之後,還有人驚呼出聲來,甚至還互相交談起來。

  還有幾個孩童在觀望之後,怯生生的湊上前來,詢問那是雪牛嗎,能不能去摸一摸。

  路子恆反應過來了,那個唯唯諾諾且痴傻的他才是人們印象中的他,而後來那個暴虐的他反差實在太大,即便他殺死的對象是無可辯駁的惡黨,也一定會讓人們畏懼他。

  現在他帶來了雪牛,人們有了理由說服自己,他不是那個破壞了現有制度的那個破壞者,而是要建立起新制度的領導者,人們便可以敞開心扉了。

  路子恆讓臉部儘可能放鬆,表現出一個溫和的表情,蹲下身來直視著對方。

  「嗯,小可愛,那就是雪牛哦!」路子恆輕輕將小姑娘抱起來,用手托著屁股,側身靠在自己肩膀上。

  「你叫什麼名字呢?雪牛很聰明哦,你告訴她你的名字,她就可以記住你。」

  小姑娘皺了皺鼻子,表情非常可愛。

  「名字?媽媽總是叫我小貝,那是我的名字嗎?」

  「沒錯,那就是你的名字,不過那是過去的名字了,我們現在有了姓氏,你想用新的姓氏來取一個新的名字嗎?一定很好聽哦!」

  「姓氏?」

  「嗯,就是我們——」

  路子恆慢慢轉了一圈,讓小姑娘能夠看到所有人。」

  「所有人都是一家人的證明,你想要嗎?」

  小姑娘眼神亮了亮,「願意!」

  「那你就叫蕾吧!蕾是寶寶花朵,就像你一樣,你的媽媽,其他人的媽媽都是美麗的花朵,你以後也會長成像媽媽那樣的人,也會成為花朵,所以你就是蕾了,喜歡嗎?」

  「像媽媽一樣!」小姑娘開心的笑了起來,「喜歡!」

  路子恆已經把小姑娘抱到了雪牛跟前,小孩子和顯懷的孕婦都在板車上坐著,緊緊圍在一起,還有人牆擋風,手裡已經有了汗。

  路子恆把小姑娘的小手遞到雪牛跟前,雪牛面對鹽幾乎沒有抵抗能力,伸出舌頭在小手上舔了起來,逗的小姑娘咯咯的笑了起來。

  嗯,孩子是無辜的,他們應當有更好的生活,這是我們成年人的責任。

  路子恆感覺到,自己的內心有了些什麼變化,嘴角也不自覺的彎了起來,這樣柔和的一幕仿佛也讓氏族的其他族人感受到了路子恆的想法,如果說剛剛的雪牛帶給他的是接納,那現在就是認可。


  從雪牛的包袱里取出粉白色的鹽塊給幾頭雪牛解饞,路子恆和其他人一起加入到了板車的改造工程之中。

  板車本來就是臨時作品,現在有了多餘時間,就能做的更精緻些了。

  部落的房屋建造的很有水平,呼嘯的狂風不會直接灌入其中,旁邊還有樹林,可以阻擋很大一部分的風,但是現在沒有房屋也沒有樹林,呼嘯的西北風長驅直呼,即便有人牆阻擋,還是不免的讓風從縫隙穿過,低溫通常不會太危險,但是一旦低溫與狂風組合,那就變成了殺人的無形之刃,吹到哪裡,死亡就發生在哪裡。

  板車加上了簡單的圍欄,還圍上了裘皮,只要躺平,狂風就不再是問題。

  高智商的雪牛不止能夠拉車,在剛剛的那段時間裡,氏族成員專門去割了不少麥草,讓他們感覺相當舒適,現在剩餘的兩頭雪牛自發的組成陣型,用自己龐大的身軀給人們阻擋寒風。

  南遷的道路仿佛一下子沒有那麼苦了,這更激發了眾人的信心,就連行進速度也快了不少。

  異色的「太陽」開始緩緩落下,晚霞映紅了半邊天,路子恆記得:

  朝霞不出門,晚霞行千里。

  看來明天也會是個適合趕路的好日子。

  雪牛帶他們找到了新的水源,是時候紮營吃飯了,晚餐有肉湯和粗餅,還有雪牛擋風,晚上也不必多安排人員放哨,有雪牛在呢,所有人的心情都非常好,人們都有心情圍著篝火聊天唱歌。

  路子恆沒有什麼精力加入其中了,這幾天精神高度集中,需要思考的事情太多,一放鬆下來,就徹底睡死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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