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微臣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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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王慣常冷靜自持,如何這次反而幫那個死人?」身後響起輪椅滾動的聲音,紫謨不用回頭,便知是太子伏清風。

  碧落族太子伏清風雙腿俱殘,年紀不過三十歲,卻有兩縷白髮散落鬢邊,眼神也帶了些許滄桑。他向來不參加皇室活動,皇妹洞房之變傳到他耳里,探得新房設置有龍族陣法,皇妹反常維護,便覺其中定有蹊蹺,生怕紫謨衝動鑄成大錯,這才派人快馬加鞭提醒。

  「微臣何曾幫他?」醒悟伏清風所指,紫謨才有所悟。「清瑤愛憎強烈,這次用錯方法了!」忽而又恨恨地說:「微臣是男人!男人!沒親手殺他已是遺恨,如何還能出手保他?」頹然蹲下來雙手抱頭:「微臣說夢結束了,她非要把夢延續,微臣又能如何?」

  「戰王身在局中,自然參不透棋局。」伏清風碧目深沉,「局中人做局中事,正是那人想要的效果。」

  「請太子明示,微臣是粗人,不懂這些文雅詞句。」

  「皇妹有句話說對了,『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相』。碧落宮出現一物,便有些理解皇妹的執著了。」

  「何物?」紫謨隱隱有些不安,太子無緣無故提起此物,定然與洞房之變有關。

  伏清風卻賣起了關子,沒有立即回答紫謨,而是慢悠悠講起了故事。

  「膳落司當值的大廚徐六喜歡上書房當值的莫琳,莫琳卻喜歡父皇身邊的秦書哲,一個廚子和尚書郎怎麼相比?文采武功就不用提了,長相也是秦書哲更甚一籌。偏生徐六是個死腦筋,不管莫琳怎麼拒絕,仍然迎難而上,最後終於抱得美人歸,你當為何?」

  「為何?」紫謨敷衍道。

  「徐六在莫琳茶里加了一物,莫琳便像換了一個人,主動求歡,熱烈異常。莫琳不知徐六耍了手段,還以為當真是與秦書哲歡愛,對秦書哲自是格外關愛,秦書哲卻跟從前一樣冷淡,莫琳屢次受挫,大膽質問秦書哲,何以白天和夜晚判若兩人?秦書哲滿臉無辜,斥責莫琳不知羞恥,警告莫琳再糾纏不休就送她去刑落司法辦,徐六見事情鬧大,也害怕秦書哲果真告到刑落司,只好向莫琳和盤托出,莫琳哭了整整三天,最後終於妥協,答應嫁給徐六。」

  「何物如此厲害,竟能改變人心性?」

  紫謨心中隱隱有些不安,難道清瑤也喝了此物?

  「迷幻香並非改變人心性,而是讓人產生幻覺,以為是跟心愛之人歡愛!母后便是中了迷幻香,才會說『怎會這樣?明明是你!你怎麼忽然跑到外面了?』因為母后看到的從始至終都是父皇。皇妹察覺異常請求詳查,父皇卻直接殺死母后,半分沒給母后機會。你仔細回想一下,可是這樣?」

  「當時皇妃淚流滿面,不住搖頭,大呼冤枉,清瑤一直哭著懇求海皇查清楚再定罪!不對!你舊事重提……不……不可能……碧落宮沒有此物。」

  紫謨額上汗珠涔涔,清瑤言行舉止失常,難道真是中了此等厲害之極的魅藥?

  「正因為碧落宮沒有此物,我們才查無所獲。」

  「那也不代表清瑤她……她……她也中了此物。」

  「本王也不確定皇妹是否中了魅藥,但婚房設有龍族陣法,堂堂戰王府便似紙糊一般,阿貓阿狗都能進入,你這戰王是怎麼當得?」

  伏清風聲色一厲,語帶譏諷,正要責備紫謨幾句,卻見紫謨已撒開雙腿往新房疾奔,當下搖搖頭推動輪椅離去。

  紫謨乍聞龍族陣法,只覺頭腦嗡的一聲,恨不得一掌拍死自己,怪不得清瑤說她陷入險境,若她當真中了魅藥,又被龍族陣法困住,豈非只能束手待斃?

  「紫謨啊紫謨,你多年夙願得償,娶了清瑤當珍之重之愛之,如何便會灌了幾口酒就托大,以為鮫人擾攘稀鬆平常,不消兩個時辰便即平亂迴轉,你這一走,豈不是給歹人可乘之機?愚蠢啊!」

  一路飛奔一路自責。

  「不對!這次鮫人根本就是故意擾攘,邊打邊退,每次我要收兵,他們又纏鬥上來,還聚齊了海中凶獸,分明是在拖延時間。」

  越想越心驚,越想越害怕。

  「戰王府早就被人盯住了,可嘆我竟毫無察覺,真真該死!」

  紫謨恨不得馬上到達婚房,以解心中疑慮,然戰王府頗為壯觀遼闊,奔了許久才遠遠看見婚房屋檐,接著便聽見海皇欣喜的聲音。

  「國師不愧是神醫,取心瓣的手法熟練至極!」

  「老臣擅作主張,請海皇恕罪!」


  「誒!何罪之有?何罪之有?哈哈!」

  「那小子料定公主會相救,這才劍走偏鋒,鋌而走險,老臣可不能讓他矇混過關。」

  紫謨飛身躍至屋頂,不欲面見海皇耽擱時間。

  只聽海皇又道:「事已至此,國師可有法子化解碧落宮危難?朕剛才承諾,若駙馬心瓣活過七日,便把瑤兒許給他。」

  紫謨氣急而窒,才不過半日,海皇竟口口聲聲稱賤蟲為駙馬,無視自己存在,心中深感失望憤懣。

  「老臣盡力,戰王與公主成婚,萬人見證,只怕不好安撫。」

  沒想到元生國師竟然為自己說話,紫謨倒有些意外,之前因為預言牽扯伏清瑤,與國師朝堂見面都是公事公辦,私下裡並無交集。

  「這可令人頭疼了,朕剛才一時昏頭,忘了跟戰王商議,這……這可如何是好?」

  「戰王尚未回返,人族心瓣虛弱,若是活不過七日呢?」元生國師上前兩步,聲音壓得極低,「戰王不還是您的駙馬?」

  海皇一怔,拍拍國師肩膀大笑。「國師真乃知己矣。」同樣壓低聲音問:「可今日見證者眾,如何能不傳到戰王耳朵?」

  「老臣可調製藥丸教他們服用,誰敢亂嚼舌頭,便教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如此甚好!哈哈!有勞國師辛苦!」

  紫謨聽不清海皇與國師低語,只見到嚴總管端著白玉器皿,走得異常小心,裡面心瓣血淋淋地蕩來蕩去,想必便是那賤蟲心瓣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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