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年輕翹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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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樹茂密的林間,一道白色的身影極速掠動,正是已全速趕路了兩個時辰的林釋冰,心中估摸著女孩應該就比自己早走了半日,若是她並非全速而行,以自己的速度應該能在今日晚間時間追上,不過這也只是假設和估計。

  林子更深處,一位白衣少女全速行進著,似是察覺到身後的變故,不敢有絲毫懈怠,心中思忖著脫身之法。

  少女只行了片刻,驟感身後一股凌厲的氣息暴掠而來,腳下一踏,身體脫離原先的前行軌跡向側面跳去,而那氣息也到了近前,赫然是此前斬斷了光劍的暗紅長刀,長刀以一極小的角度射在了前行路線上的地面,卻並未產生重砸地面的畫面,而是刀鋒恰好停在地面之上,似是架在地上,又似是凌空懸浮。

  少女長劍滑落於手,觀那刀長有六尺,刀刃處墨黑,刀身則閃爍著暗紅光亮,忽暗忽明,刀面乍看之下平滑如鏡,又隱約給人一種要像心臟般跳動起伏的感覺。刀柄也頗長,被整齊地包裹在一輪輪的白色繃帶中。

  少女暗忖這一戰在所難免,索性俏立在枝幹上靜靜等待。雖說是等待,但等待之人頃刻已至。

  三道身影落在了長刀邊上,其中兩人是跟少女打過照面的面具男,剩下一人則是長刀的主人。

  少女的視線里,多出來的少年與長刀的樣子正好相反,是個清秀瘦削的少年模樣。但這一副仙家子弟般的形象落在少女眼中卻顯得異常不適,仿佛看到了表面之下的東西。

  「楚仙子,今日我算是明白百聞不如一見的道理了。」瘦削少年說話聲音清朗明亮,笑容也顯得和煦如陽。

  「你是兆虛谷的人?」少女問了一聲。

  「沒想到楚仙子知曉在下來歷,當真榮幸!」少年直視著少女,神情略顯興奮。

  「你跟他一丘之貉,什麼來歷一猜就知道了。」少女瞥了一眼面具男,說話一點不客氣。

  「程兄,你可是哪裡得罪了楚仙子,不如讓在下做個見證,化解這之間的誤會。」

  「呵—呵—」左面具男笑了笑,也不答話,同右面具男看戲一般看著往前走了兩步的少年。

  「不知楚仙子此行是要去何處?」少年話題一轉。

  少女仍不答話,站在枝幹上冷冷地俯視下方。

  「不知是否要穿過這片樹林,到更深處去,那我們不如結伴而行,到了深處也好互相照應。」

  回答少年的是一道沖天的劍勢,少女立於枝幹蓄勢許久,此刻正爆發開來。少女飛身落下道道殘影,每一道殘影各是一道劍姿,轉眼之間已是一劍遞向少年咽喉。

  少年笑容頓失,一副意料之外的驚訝表情,似乎沒想到少女會突然出手。但反應還是及時,想向側面避開這劍,卻發現這劍如同鎖定了咽喉一般,避無可避,只好抬手去接,心中暗道不妙。

  這時一條鎖鏈捲住了少年腹部,隨後少年便被一股大力拉的飛退,逃出了鎖喉一劍。

  「李兄,你也著了她的道。」右面具男手拉鎖鏈,不忘嘲諷一句。

  「哼!」少年右手一張,長刀隨即飛來被握在手裡。

  「等會李兄可不要憐香惜玉把自己搭進去了。」左面具男也陰陽怪氣道。

  話音剛落,少女攜劍而至,這次的劍比以往更加剛烈、迅猛,每一劍落在面具男招架的長鐮上,都整盪開一圈劍氣,一時間左右面具男兩人竟疲於招架,找不到反擊與脫身的機會,不解少女的劍招為何突然變化。

  只是少女才知道自己剛剛的蓄勢極其關鍵,就在少年說話的時間,運用了靜蘊勃發的劍招。

  少女明眸如星辰,所攻之處雖是面具男,所見之敵則一直包含著一旁的握刀少年,劍鋒舞動間,所蕩漾開去的劍氣竟都匯聚向少年。

  少年先前差點吃了一虧,此時再不敢輕視,長刀泛起紅光,揮斬間,劍氣並未能抵擋片刻便破碎散去,隨即人與刀向少女衝去。

  少女源源不絕的劍壓終於在一挑一刺之後收勢,腳步靈動輕移,在將面具男逼退的同時,身形迎上了劈斬而來的長刀,少女選擇不接刀鋒,一劍壓在刀背。

  刀背上暗紅閃動,一股紅芒從刀劍碰撞處延劍身傳來,少女心知紅芒詭異,腳下與手同時使力,跳起到半空中,提起真氣將長劍一振,瞬間抖落紅芒,紅芒劃出一道紅線穿透巨樹,少女睨見樹洞焦黑,心中暗驚。

  面具男脫離了壓制,很快便恢復戰力,兩柄長鐮已呈夾擊之勢切向空中旋姿的少女。所攜的風刃先鐮刃而至,將少女左手腕的一物切斷掉落。


  少女此刻倒懸於空,長發垂落如瀑,眼中突然閃過一點紫光,頃刻間周身升起兩道雷柱,紫紅雷霆纏繞裹旋著漿白柱體,以少女為中心席捲開勁烈的風暴,長鐮一碰雷柱便倒飛回去。

  雷霆籠罩下的少女飄然落地,將剛剛斷開後掉落在地的東西拾起放入懷中,手中不知何時取出了一條白色髮帶,利落地將長發束成馬尾,髮帶與馬尾在雷霆風暴中吹拂而飄,配上少女此時冷若冰霜的絕美面容,一時之間仿佛雷神降世,英氣萬分。

  面具男和瘦削少年見此,不必多言,已是各自全力迸發。

  左右面具男周身颶風旋轉,泛著青光的真氣在長鐮與索鏈間流轉開來;瘦削少年的周身巨樹伴隨著一股熱浪燃燒起來,手中的長刀暗紅加速閃爍跳動起來。

  林間幾人雖未言明,但都心知對方是來自四方勢力的年輕翹楚,在此處相遇,可謂代表著背後的勢力。

  劍拔弩張間,兆虛谷的少年看了眼面具男,隨後看向少女,問了一句:「我們要在此處就分出勝負嗎?」

  一時無語,面具男本也沒想與劍宮少女衝突至此,正要接話時,少女卻沒給機會。

  此刻的少女攜雷電而來,速度暴增,一往無前,神情似乎頗為生氣。

  左面具男眼前一道颶風被長劍切開,下一招已撲面而來,趕緊化為青黑的煙虛化後退,右手捏印青光大盛。右面具男揮舞著青光長鐮向少女下個位置處斬落,此刻的長鐮也顯然比之前更利更快。

  少女在風雷中一閃,身形穿梭向側邊,長劍揮出道道白虹斬碎風刃,長鐮在此刻砸入大地,激起裂地的碎石,少女剛避開重擊,身形繞過中間長鐮,速度不減,直追左面具男。

  隨著左面具男右手法訣落下,少女頓感置身於一片風場之中,不論朝那個方向,都隨時面對撲面而來的風阻和纏住腳步的風旋。

  少女突然高高舉劍,如將劍探入雷池,潑天雷霆電漿猶如黏附在劍尖上,隨著她的動作,緩慢地壓了下去,風雷涌動,這一劍撕開了風場,向左面具男壓去。

  左面具男只得用長鐮一擋,電光驟然四散,劍鳴如雷鳴,劍光沖天流溢蔓延開來,照成了漫天絢爛的紫霞。

  左面具男被擊得爆射出去,沿途砸斷了無數巨樹,生死不知……

  前後不過幾秒,另外兩人還未來得及救援,左面具男已被雷霆鎮壓。少女的戰力令人心驚。

  少女隨劍脫離風場,剛一落地,便抬頭向天,眼中映出暗紅色的火焰,隨即長劍揮起,火焰被劍氣分割成兩道斜射於地。與此同時,兩道身影一前一後向少女包圍而來。

  少女只好馭起雷柱抵擋,兩道身影重重地碰撞在雷柱,一邊是狂風長鐮,一邊是烈火長刀,兩邊真氣同時爆發,壓得雷柱連連後退。

  少女終於將頭頂的火焰斬盡,臉頰被熱氣染得粉紅,將手中長劍輕拋,長劍繞身而舞,左右手同時捏印,節節敗退的雷柱這才止住頹勢,雷光大盛,頂住了兩人的夾擊。

  一時間局面僵持不下,兩方各懷心思。夾擊者人數占優,自然樂意僵持,拼得少女真氣殆盡;少女則思儘快破局之法,減少這種不利的真氣拼耗。

  夾擊者顯然也清楚少女想法,牢牢地纏住雷柱,少女只感覺雷柱似被吸附住,根本收不回狂涌而出的真氣。

  少女似乎聽到一聲輕笑,銀牙咬了咬嘴唇,突然嬌喝一聲。

  少女周身突然懸起道道光劍,劍尖朝外,光劍一一浮現,似慢非慢,不多時,少女已被圍在光劍組成的半球體中,然而光劍的浮現還沒結束,在半球體的外圈繼續一一排列。

  右面具男和瘦削少年看的心驚,快速思索著是要放棄僵局還是接下少女這招。若強行接下光劍陣,維持局面下去,少女必敗無疑;只是這光劍陣是少女破局一擊,必然是孤注一擲的絕招,並非輕易能夠化解。

  少女咬牙堅持,靈力瘋狂輸出,這令本就不是主修的靈力的少女漸感不支。

  光劍將要圍成第二層,右面具男和瘦削少年仿佛商量好一般同時準備抽身後退,但這次換做兩人感到雷柱傳來一股吸附力,吸附力雖不強,但卻拖延了一瞬,就是這一瞬時間,第二層形成,光劍同時爆射開來,刺目的光芒頓時將兩人淹沒。

  光劍射完,只留下面容憔悴的少女微喘著氣,雙手支撐著插入地面的長劍。

  不多時,兩道身影狼狽地從兩圈白光劍陣中竄出,只見落地的兩人衣衫破爛,血跡斑斑,但仔細看去似乎未受什麼大傷。

  少女勉強提起了長劍,似乎準備再戰,一縷髮絲被吹到眼前,少女眼睛微眯之時,身後的右面具男突然暴起襲來,少女察覺轉身,只見到身前立起一面冰牆阻隔了長鐮。

  少女和右面具男同時望向不遠處的身影。

  「你是?」

  「是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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